第六章 误杀 第10节
灵元子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知其中必有蹊跷,见二人言之凿凿,却也不由得他不信。当下也不破,对玉炎玉英道:“你二人且退下,命观中值夜弟子,加强戒备,如有异动,立即来报我知道。”
玉炎玉英瞥了一眼景未捷和冷雨茗,诺诺退下了。
灵元子对景未捷和冷雨茗道:“你二人感念菜团当初的救命之恩,因此救他,是也不是?”
景未捷看了看灵元子,红着脸点了点头。灵元子又问,那后山山门的钥匙你俩从何处得来?
冷雨茗看了看景未捷,景未捷冲她摇摇头,冷雨茗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再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话。
灵元子见这两个娃娃不肯再,料想再问也是无益,既然其中另有隐情,不如回头细细查访。当下便让二人各自回去休息。
冷雨茗刚刚见了那黑衣怪人,又被玉炎玉英一番诘问指责,受了惊吓,不敢回房,景未捷便先把冷雨茗送回住处,自己也自回房中睡下。
灵元子见众人各自散了,却步出大殿,带了一名道童,径直来到后山山门处,仔细查勘。他见山门从里面重新落了锁,便到执事房来找人要钥匙,他见屋里两名弟子正在打坐,分别是灵霄子的弟子玉生和玉启,玉生和玉启见师叔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忙起身问安。
灵元子问道:“怎么是你二人值夜,今晚不该是玉罄和玉书当值么?”
玉生玉启二人对望一眼,低着头不敢答话。灵元子双目在屋内扫视一圈,见桌子上杯盘狼藉,桌角还有两个躺倒的酒坛子。眉头一皱,厉声问道:“,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玉生玉启见师叔动怒,双膝跪倒,慌道:“请师叔息怒,他们两个今晚喝了些酒,醉倒了,在里屋歇息,刚才一阵慌乱,走了白天杀害玉杰师兄的凶徒,我们正在观里巡夜,闻声赶来,才发现玉罄、玉书已经醉倒,我二人便留下来替他们值夜。”
灵元子一听不禁心头火起,但他在师兄弟四人中涵养功夫最好,事情未搞清楚之前,他并不动声色,道:“去把他两人给我喊来!”
玉启忙起身到里面的内室去喊玉罄、玉书,结果进去半天,也不见出来。灵元子等得不耐,叫那道童提着灯笼进内室去看,只见玉启忙得满头大汗,挨个去摇二人起床,玉罄、玉书二人和衣而卧,却如睡死了一般,任凭怎么摇晃也不见起身。
灵元子走到床前,翻看二人的眼皮看了看,又号了号脉,道:“他俩着了人的道了,酒里有蒙汗药。”
灵元子回身叫那道童去自己房里取解药来,那道童快步取药去了。过不多时,拿了一个红褐色的瓷瓶回来,灵元子叫玉启给二人服下,过了一会,又叫玉生取了一碗清水,喝了一大口,喷在二人脸上。
二人服了解药,又被冷水一激,登时醒了。睁开眼见师父坐在床头,二人吓得一骨碌爬起身来,跪倒在地道:“弟子该死,不该贪那几杯酒,不想竟睡了过去。”
灵元子忍着怒火道:“谁给你二人送的酒菜?”
二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嗫嚅连声,竟不敢回答。
灵元子怒道:“你俩可知,你们被人下了蒙汗药了?那人把二人灌醉,偷拿了钥匙,放走了杀人凶徒,你们知道这是甚么罪么?”
玉罄、玉书二人闻言,只吓得目瞪口呆,不料今夜贪吃了两杯酒,竟惹下如此祸胎。
玉书伸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师父,是玉炎师兄来给我们送的酒。”
灵元子原以为是景未捷和冷雨茗来送的酒,借故把二人麻翻,趁盗走钥匙,放菜团出去。竟是玉炎把二人麻倒,这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灵元子道:“你且细细与我听。”
玉书道:“今夜我二人正在当值,突然玉炎师兄推门进来,里拎了一只食盒,进门后就,玉杰师兄今日被那菜团杀了,他二人本是同乡,又情同足,没能替玉杰师兄报仇,心中郁闷,想喝点酒浇浇愁。怕在丹房饮酒被灵通子师伯发现,想想后山这边人来得少,是以找我二人聊会天,喝点酒消遣消遣。
我俩见他心情十分不好,也不好回绝他,只我们当值,不能饮酒。玉英师兄道:‘只当是陪我,你二人少喝点酒,多吃些菜,剩下的酒全是我的。’,我俩也不好再推辞,就陪他喝了些酒,吃了几口菜,后来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再后来就睡倒了。谁知一觉醒来,师父你就已经来了,更没想到玉炎师兄会在酒里下了药来算计我们。”
灵元子听完这话,也皱了皱眉头,心念转处,已猜出个六七分来,当下也不破,道:“你二人且下去,明日禀明师尊,再来处置。”
玉罄和玉书惴惴不安地下去了,灵元子叫人打开山门,多带灯笼火把,仔细查勘了一番那黑翼怪兽留下的打斗印记,灵元子看过后又问了巡夜弟子当时的情形,随后一言未发,带人回大殿去了。
第二日天明,灵元子找到师兄灵通子,将晚间一番遭遇备细了,灵通子听完也惊奇不已,又将玉炎和景未捷、冷雨茗叫来,仔细查问一番。
几人依旧如昨夜一般答复。灵通子只觉蹊跷,想想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杀了自己的弟子,半夜又跑出山门被人救走,也觉脸面无光,心中不免懊恼。便反复问景未捷和冷雨茗因何放走了菜团,景未捷始终不发一言,冷雨茗也坚称自己和景未捷到在后山门附近玩,偶然碰到了菜团,并不是自己开的山门。
灵通子着实有些恼了,“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只震得桌上茶盏乱跳。
灵元子见状,插话问玉炎:“你昨夜为何带酒去找玉罄玉书?”
玉炎闻听此言,登时面上变色,支吾道:“这个弟子昨日因玉杰师兄被那菜团杀了,玉杰是弟子的同乡,弟子心中懊恼,便去找玉罄、玉书两位师弟,想借酒浇愁,不想不想多喝了几杯。”
灵元子“哼”了一声,冲灵通子使了个眼色。灵通子领会,知道内中另有隐情,语气也和缓了些,对冷雨茗道:“雨茗侄女,你且回去罢。”
冷雨茗看看景未捷,偷偷冲他做个鬼脸,转身走了。
灵元子见冷雨茗走了,厉声喝问玉炎道:“你好大的胆子,做出的好事,还不从实讲来!”
玉炎一听,“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满头大汗道:“师叔恕罪,弟子一时糊涂,让玉罄玉书两位师弟多喝了几杯酒,是我的不对”
灵元子道:“多喝了几杯?酒里下药,是嫌酒不够烈么?”
罢,冲灵通子抱了抱拳,道:“师兄,你慢慢问他罢。”罢,拉起景未捷道:“未捷师弟,你且出来,我有两句话问你。”边便走出了丹房,景未捷和灵通子做了个揖,跟了出去。
景未捷跟在灵元子身后,灵元子一声不吭,径直走到观中的后花园,灵元子问道:“未捷师弟,钥匙是远威师侄给你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