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的商业广场和现实世界的差不多。

    玩家们只是一起来到商场，进了门就分散行动, 背景是假人, 万一玩家里面混入一个。

    赵冬聆和钱陆从二楼开始逛, 一圈一圈的往上逛，专挑服装店，或者有假人模特的店铺路过。

    “这里的假人还挺多的。”赵冬聆脸上的口罩拉下来了，视线不断量着各店模特，有的假人模特有头, 有的没有头，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有一双长腿。

    钱陆看着仿真度极高的模特，道：“不仔细看的话，和真人一模一样。”

    赵冬聆拿出线索纸, 看了看, ：“死亡提示是‘我发现你了’。意思是被模特抓到就会死吗？”

    “你要试一下吗？”钱陆眼里带笑, 转过身正面对她，张开双臂, “试试。”

    “……”

    赵冬聆若有所思, 往他身前挪了一点，内心挣扎数秒，一把将他抱住, 手贴着他结实的后背，胡乱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被她抱住，算是钱陆意料之外的事, 本算在她拒绝之后一笑而过，结果出人意料，他有种想哭的冲动，终于不用被揍了！！

    啊~香香软软的赵姐~~~

    突然，他后背某个位置一阵剧痛，疼得倒吸凉气：“嘶~赵姐，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给个通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疼吗？疼就对了。”赵冬聆松开他，按照零距离拥抱的程度，主动抱的那一方，在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可以放倒抱被的人。

    似乎能猜到这一场的大boss是谁了。

    她看了看有些泛白的指尖，调侃道：“你衣服质量不错，没撕开。”

    “你要是想的话...”钱陆的笑容里带着深意，忽然弯腰凑近她，痞笑：“我可以自己来。”

    赵冬聆嫌弃的推开他的头，“你脑子装的全是有色废料吗？”

    “我脑子里全是你。”钱陆嘴角得寸进尺，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刚要点别的，却看见她的注意被别的东西吸引。

    ？？？

    赵冬聆倏地回头，凌厉的视线落在橱窗里的假人模特脸上，假人的脸很精致，它的造型是微微偏头看着前方，偏头的方向刚好是她这边，却又不是完全对着的。

    一瞬间的感觉，刚刚有道不友好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很快就消失了。

    绝不是错觉！

    她可以肯定，刚刚就是有“人”在看自己。

    钱陆见赵冬聆脸色不对，便问：“那个假人怎么了？”

    赵冬聆没回答，抬手示意他止声，朝着假人走过去，站在它的正前方。假人往往被放得很高，她需要抬头才能看见它的正脸，眼珠子活灵活现。

    盯着假人看了好一会，假人一动没动，店里的导购姐姐倒是出来了。

    导购礼貌的询问：“请问，您是想在看这款衣服吗？”指模特身上的新款套装，“喜欢可以试的，不买没关系。”

    “对。”赵冬聆爽快点头，比了下假人身上，：“麻烦你，就试它身上这套。”

    “好的，您可以进店坐一会，马上就好。”导购脸上带着亲合的笑，进去准备了。

    钱陆问：“需要我陪你进去逛吗？”

    赵冬聆摇头，：“你就站在这，盯着它。”

    钱陆微愣，随即会意，点头：“好。”

    导购姐姐的效率很快，假人模特身上的衣服被取下，赵冬聆拿着衣服去试衣间换衣服，来都来了，不试衣服都对不起姐姐的热情。

    假人制作精致确实没错，很多细节都和真人一样，但整体看上去，能一眼看出是假人了。

    钱陆面不改色的认真观察，仔细看看，它身上的结构和他印象里的假人不太一样。四肢的关节制作精细，贴合度很高，只有贴近看才会发现关节交接处的缝隙。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假人的眼珠子动了，往下转动，它在看钱陆，直勾勾的，很是渗人。

    钱陆察觉到什么，脸色微变，猛地抬头，与假人的眼睛撞了个正着。很快，它眼珠一动，转回了最初的位置。

    ！！！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寒意从尾椎扩散，冷汗也出来了。

    “钱陆！”

    赵冬聆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镜子前，扭头喊了钱陆一声：“钱陆你发什么呆，看我身上的衣服，好看吗？”

    或是故意的，她摆出橱柜里假人的姿势。

    钱陆秒懂，点点头，回了一句：“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特别配你的项链！”

    “嘴真甜~”赵冬聆嬉笑，照了照镜子，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出来的时候，特别抱歉的对导购：“不好意思啊姐姐，我看了下吊牌，买不起。”

    “没关系的。”导购姐姐依旧亲和。

    “谢谢啊。”赵冬聆把衣服还给导购，朝外面去了。

    “欢迎您下次光临本店！”

    走出店门，赵冬聆抬头看了眼假人，又和钱陆对视，默契的禁声，离开好长一段路才话。

    “它的眼睛会动，就像真人。”钱陆想到刚刚诡异的对视，心就控制不住的跳起来。

    赵冬聆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注意到，整个商场里面的监控，多得有些夸张了。”

    闻言，钱陆抬头看了看顶上，还真是，每隔三四米就有一个监控探头，还是会动的。他：“游戏背景商场里的假人会自己行动，不定是防备它们的。”

    “假人，为什么不是假人模特。”赵冬聆抬头看他，：“假人模特听着多直白，偏偏把模特两个字去掉，应该有别的意思。”

    钱陆低头与她对视，道：“假人假人，就是假的人。会是鬼吗？”

    赵冬聆微微挑眉：“也不定，恐怖区背景一直是个谜，你应该清楚这点。”

    “越是猜不到，越有意思。”钱陆笑了，“一眼就看到结局，就没意思了。”

    赵冬聆认同：“得好，我替老大表扬你。”

    “老大？”钱陆来了兴趣，问道：“你们恐怖区还涉黑？”

    “地狱够黑吗？”赵冬聆服了他的脑回路，：“恐怖区的游戏背景指导，脑洞一流，剧本全是他一个人写的。老大的谐音是脑大，大脑的脑，所以大家就叫他‘老大’咯。”

    钱陆听明白了，画室那次，赵冬聆接电话开口就叫“老大”，原来是背景指导，他一度以为是……脑补太多也不好。

    到了中庭上自动电梯，两人与从上面下来的玩家擦肩而过，相视一眼，没有招呼

    范弥的气场很强，穿着扮都是御姐类型，扶着电梯扶手一路向下。出电梯转弯之际，她有意无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对方很快看了过来，眼神不善。

    她冲赵冬聆类似挑衅的笑了下，随后便快步离开，去下一个电梯口。

    “认识？”钱陆问。

    “我不认识她，她应该是认出我了。”赵冬聆从不刻意去记玩家的脸或者名字，除非玩家很特别，像秦云晗这种关系户，她就记住了。还有一类是魏礼那种，凭借顽强的求生欲自救，掉下楼都能爬回来。

    “是么。”钱陆注意到走道凹进去的消防通道，对她：“那边有过道，要去看看吗？”

    赵冬聆看过去，消防门旁边放了灭火器红箱子，上面是消防斧柜子。她把任务条从兜里拿出来，提示是“反击”，工具和提示对应上了。

    她把任务条放兜里，边走边：“过去看看吧，不定有发现。”

    两人走到消防门门口。

    钱陆试着开消防门，不管是推还是拉，都没动静，门被锁上了。他：“十二点到三点有三个时，光是在商场走廊里躲避的话，不太理想。这门必须得开！”

    赵冬聆：“要找执勤的队长问钥匙吗？”

    钱陆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你觉得NPC会给钥匙？你平时对玩家什么想法，心里没数吗！”

    赵冬聆：“……”

    从三楼逛到四楼，又一圈一圈逛下来，发现了不少细节。

    店铺展柜里的假人模特分成好几类。

    有的假人像极了真人，有的假人模特有头，却没有五官，就是用布料包裹的球，和仿真假人有很大区别，有的假人就只有半个身子。

    游戏背景里写的“假人”，多半就是这些做得像真人的假人模特。

    还有消防通道，每层楼的消防通道外放置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是消防斧，有的是消防水管，还有一些门外面就什么都没有，连灭火器也没有。

    这些场景布置，用意很明显，就是让你逃生时候用的。

    “你饿不饿？”钱陆突然问。

    “啊？”赵冬聆似乎没听清，满脸疑惑：“什么鹅？你四楼的烧鹅吗？”

    钱陆有些想笑，憋住：“嗯，要去四楼吃烧鹅吗？”

    “吃……”赵冬聆眼睛放光。

    另一边，酒店十二楼。

    [1216]房。

    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满地都是水，淋浴喷头浸在缸底，不断地的往外放水。

    章筏光着上身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手里拿着毛巾，应该是在洗澡过程中出事的。

    房间里的机器人不断的重复一句话：“出水断电失败！出水断电失败！”

    自动扫地机高速转圈，横冲直撞的像是在找路，撞来撞去，最后转到了浴室里。它转到章筏头边停下，机身撞击他的头部，像是宠物在拱装死的主人。

    这时候，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是个戴口罩的男人，手上戴着黑色手套。他的目的很明确，直接进入浴室，用脚把自动扫地机推出来。

    浴室门轻轻关上。

    走廊。

    白栀子从房里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有擦伤，衣服也破了几处，一瘸一拐的走到电梯门前等待。她抬头看上方的监控探头，探头转动一下，对准了她。

    她面无表情的冲探头伸手比枪，做了个“砰”的手势。

    探头再次转动，反面朝她。

    “咔”

    章筏从房里出来，看见白栀子一愣，冲她无害的笑了下，往电梯那边过去。

    白栀子礼貌的回了个笑脸，不再看他，却没有放松警惕。

    “你这是，被劫了？”章筏注意到她此刻的形象有点糟糕。

    随着章筏的靠近，白栀子脸色微变，明显往旁避了一下，沉默数秒，回道：“没什么，在外面摔的。”

    “是么。”章筏也没再多问，看着电梯门不再话。

    “叮~”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没出来，应该是下去的。

    看清他的脸，白栀子心一跳，率先进入电梯，靠着电梯壁，没有搭话。

    章筏随后进去，站在时由的另一边，也保持沉默。

    “好重的血腥味。”

    时由或是故意的，往白栀子那边靠近了些，对她：“你闻到了吗？”

    怦怦怦怦——

    白栀子快速摇头，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往身上连喷两下，：“你闻错了！”

    “噢，是吗。”时由笑了，无意间与章筏对视。

    章筏扬起嘴角，目光落在白栀子身上，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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