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

A+A-

    司韵不得不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身后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衬衫,手臂内还挂着一件西服的看起来很精英的男人。

    可他的记忆里没有他,司韵并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他对事物的了解一来是通过原著,二来是靠脑袋里模糊的印象,这个人一出场的时候他心里莫名的就有种对方是多年前故人的感觉,应该是同学什么的,但具体是谁就想不起来了。

    所以他没有贸贸然开口,而是等对方走到面前,谋定而后动。

    对方见他一脸的陌生,一愣,随即笑了,“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就不记得老同学了?我是白泓,高中还和你同寝室呢!”

    司韵不好意思笑笑,“哦哦,想起来了。”

    一听就是客套话,白泓笑笑也不介意,只是意外地看着司韵,“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你就只长高了,婴儿肥没了,样子几乎没怎么变,你怎么保养的?一点也不老。”

    司韵:“……”

    这人真是太不会话了,他本来就不老好吗!还不到三十,哪里老了?!

    年龄容貌不仅是女人的禁忌,男人也一样在意,心理年龄十八岁的司韵一点也不想想起自己平白老了十岁的这件事!

    这人显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自己还丝毫没意识到。

    “话回来,你怎么在这儿?”这位仁兄话匣子开就关不住。

    “我来送我表妹上学,而且这是我母校,你呢?”司韵还是很心平气和地回答了。

    “我在这儿任教啊,你不知道?”他此话一出,立刻恍然,“哦,对了,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司韵讪讪一笑,却没有之前的忐忑不安,在知道这人和司韵不熟,且有十年没见的时候,这人就无须畏惧。

    “咱俩这么久不见,怎么也得好好叙个旧吧?走,我请你吃……”他伸手想要揽住对方的肩膀,却被碰上腿的触觉断了动作和正在的话,头缓缓低了下去,盯着司韵推着的婴儿车。

    司韵本来下意识想躲开对方的搂肩,可不等他躲开对方就停住了。

    “我去!你都有孩子了?!”沉默良久的白泓总算发出了他见面以来的第一次吼叫,还好司韵避退的动作快,否则肯定会被对方的口水临幸的。

    “我这个年纪,有孩子很奇怪吗?”司韵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现在还是有很多人结婚很早的,不过他不是而已。

    “……不奇怪!”白泓咽了口老血,关键是他现在还是条单身狗,上个月刚因为对方嫌弃自己工资不够付二贷而和前女友分手,外表人模狗样,到头来还是没人看得上。

    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司韵好一会儿,才忍下这道伤口,勉强提起吃饭的事。

    司韵没有理由拒绝,好歹是原主的同学,看样子以前关系应该还不错。

    两人相携去了附近一家饭店。

    木制的桌椅,简洁的装潢,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可装修还很新,明显是翻新过的,透明的玻璃后面是后厨,基本光明正大公开,然而装修再新,理得再干净,也改变不了它连上后厨也就勉强够三十平米的大。

    实话,这还是司韵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来这么逼仄的地方吃饭。

    以前他也是普通家庭,算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可来这儿以后,就在也没为钱操过心,随着周围环境的影响,他也渐渐更加适应更高级的生活方式。

    所以今天来这儿的时候他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坐下几分钟,才找到让自己心头一热的真实感和久违感。

    他有些怀念做以前那个司韵的日子了,怀念当初的无忧无虑,每天除了发愁怎么才能又玩儿又不挂科就没别的烦恼了。

    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被发现不是原装货,不用怕自己被拿去解剖,不用为了原主心翼翼,不用为了原主而承受那些他并不喜欢的爱恨情仇。

    其实那些都和他没关系,这不是他自己应有的人生。

    坐在这儿,他才终于找回了最初的感觉。

    然而,这一切在他低头看见平安正冲着自己笑的时候,就彻底土崩瓦解了。

    其实这是不是他自己的生活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割舍不下了。

    只能无奈认命。

    白泓询问他的意见后叫了几个菜。

    司韵伸手将平安从推车里抱出来,是的,他今天推了推车,主要是想到学校这地方太大,抱着家伙走那么久肯定会累,吸取上回逛街的教训。

    平安明显也很喜欢爸爸抱他,坐在司韵怀里就乖乖笑着,扣着司韵的手指一个人玩儿得不亦乐乎。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白泓话题还停留在这儿,结婚生孩子估计是他目前心里的最大的愿望,所以对此很有兴趣。

    “没结婚。”司韵倒是毫不介意道。

    白泓却尴尬了,总算明白自己踩的大概是个雷区。

    “你别误会,我们那会儿寝室里看起来就你最,而且没啥异性缘,大家都以为你结婚会很晚。”

    “现在已经晚了。”司韵顶着黑线,意思是你自己太慢了,不要试图甩锅。

    白泓:“……”多年不见,室友你何时点亮了毒舌技能能提个醒儿不?我保证没下次了!

    一度气得白泓只想化悲愤为力量,吃光饭菜。

    人这一生有好几个阶段,上学、工作、婚姻、子女、养老,就这么过了。

    白泓刚攻略第二个,第三个刚刚告吹,许久未见两人话题也不多,就是寻常朋友一起聊聊事业家庭,完了就没啥好的了。

    两位老同学也只能聊起以前的同学,这是他们仅有的交集,然而这块也只有白泓,司韵只能当听的那个。

    “对了,再过不久,吕悦就要结婚了,她之前还跟我们听你的消息,看样子是想请你去,你……要去吗?”白泓问得犹豫,毕竟这俩人以前的事可不。

    司韵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半晌:“吕悦……是谁?”

    白泓:“……”除了为吕姐点蜡,他没啥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