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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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均扶着袁志高的手一松,袁志高差点又朝着谢遥跪了下去。

    所有人视线都诡异地集中在谢遥身上。

    袁志高撑在李均身上, 喃喃道:“均均, 他刚刚了啥, 风太大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这他妈是个什么修罗场。

    谢遥:我是谁, 我在哪,我刚刚了什么……

    以前他能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一座四合院,现在他觉得, 一座故宫好像问题都不大。

    李均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

    谢遥赶紧回过神,磕磕绊绊地:“刚刚就是随口一, 我、我可能喝得有点多。”

    他朝颜洲飘去一眼,颜洲神色平静如往常,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

    应该也是只把这话当成玩笑吧。谢遥不太确定。

    完全醉了的袁志高上出租的时候还嘀咕道:“我以为我输在了性别,没想到我竟然是输给了……”

    他这话还没完,谢遥直接给他塞进了后座, 然后咣的一声关上了出租后门。

    谢遥:你丫的快少两句吧,可害死我了。

    这一声震得前排司机一哆嗦。司机手握方向盘,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火气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大。

    他们三个把袁志高安排走了之后,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颜洲正拿着钥匙, 谢遥忽然用手拍了拍在摩托后座,一本正经道:“我想起来个事情。”

    “摩托车是机动车,你们这是酒驾了吧!”

    李均和颜洲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一时竟无法反驳。

    李均跟颜洲声:“不愧是检讨都能搞成普法大会的男人,以后咱们要注意点了,万一哪天他就把咱俩举报了。”

    颜洲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李均挑眉:“我还是很喜欢没事逛逛你们学校的贴吧的, 你太看我了。”

    之前给袁志高车的时候倒是刚好来了一辆出租,结果到了他们都想车的时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辆。

    附近有个公交站,于是三个人决定坐公交。

    颜洲和谢遥的目的地刚好在一条公交线上,李均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回一趟明辉汽配,于是去了相反方向的站台。

    李均的车很快就到了,他摆

    摆手跟颜洲他们了声再见就走了。

    然后站台上就只剩他跟颜洲两个人。

    他们身后是公交站上巨大的发着光的广告板,在夜色里甚至有些刺眼。

    边上那人微微垂着眸,睫毛很长,像黑鸟的尾翎一样,落下一片深深的阴影。广告的灯光将他鼻梁侧边的一枚痣照得很清楚,衬出几分内敛的温柔来。

    一开始他看到颜洲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身上没什么热乎气儿,有种淡漠到骨子里的生人勿进。相处多了以后,其实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冷。

    谢遥忍不住道:“哥。”

    “嗯?”

    颜洲转头,嗓音微沉,几乎要和这夏夜的暖风融在一起。

    谢遥晃了晃神,没想起来要什么,好像只是想单纯地这么喊一声。

    过了会儿,谢遥问:“我们是一辆公交么?”

    颜洲看了下行程表:“我21路和2路车都可以,你呢?”

    谢遥也看了下:“我只能坐2路。”

    颜洲:“头还晕着么?你脸有点红。”

    谢遥摸摸脸颊,不算特别烫:“头还好,就是心跳得有点快,不太规律。”

    颜洲:“比上次好多了,上次直接喝失智了。”

    “草。”谢遥笑了笑,“好不再提的呢”

    夏夜里的风都带着些暖意,颜洲站在风的上游。

    谢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拂在他脸颊上的暖风应该也曾掠过上游那人的眉梢眼角。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抒情肉麻,某位理科生迅速地控制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垃圾表妹的垃圾言情,荼毒青少年。

    远处来了一辆21路,发亮的字迹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谢遥看着那个“21”,心里有些紧张,无意识地咽了下唾液。

    然后迅速瞄了一眼他的同桌。

    颜洲只淡淡朝远处望了下,然后低头看手机。

    司机在这个站台停了车,下来两个乘客,颜洲却没动,直到那辆21路合上车门,发动机响起来,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空气里有些一丝尾气的味道。

    谢遥轻呼了口气,手心里已经有了点汗,不清楚刚刚在期待什么。

    但他至少明白,不会有人跟他“我先走了”,然后留他一个人被夜色湮没。

    2路车大约又过了五六

    分钟才来,车上人很少,只有前排坐了一对情侣,你侬我侬地依偎在一起。

    他们俩在倒数第二排的空座上坐下。

    颜洲问谢遥:“你哪一站下?”

    谢遥:“学海路,你是月桂那站对吧?”

    颜洲点点头:“嗯。”

    谢遥:“那个,我上车容易睡觉,你的站先到,下车的时候叫我一下。”

    颜洲答应了声,便不再话。

    谢遥捂着嘴了个呵欠,头抵着后座,开始闭目养神。

    虽坐车容易有困意,但谢遥喝了点酒,喝的量刚好卡在足以昏睡的界限之外。而且心跳得有点不正常的快,加上公交车颠簸,导致他没能迅速睡着。

    车窗外的光线落在眼皮子上,谢遥能感受到一片隐隐绰绰的晕影。

    脑海里闪过一些杂乱无章的片段,跟过老电影似的,时不时卡顿一下,接着切到下一个画面。

    过了会儿,他往下挪了挪,想找个舒服点的睡姿,让颈部有个着力点。

    手在椅面上撑了一下,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边上那人的手腕。

    谢遥心头一跳,短促地吸了口气。

    他本来不是对这种事情敏感的人。

    别提对男生,对女生的肢体接触都没有这么敏感过。

    他细细想了下,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他不心秃噜出来的那句话——像一粒很细的种子落在他心里。

    如果是颜洲……

    他忍不住顺着这种可能往下想……

    手边的触感清晰到他即使阖上眼也无法忽视。

    其实仅仅是手背轻微地擦着,他甚至连对方的手是什么温度都不太感应得出。

    为了表现自己的不经意和不在乎,或是证明自己快要睡着了,谢遥没挪开手,颜洲也没有移。

    他没睁眼,不知道颜洲是不是睡着了。

    但应该没有。

    因为他让颜洲到站了提醒他一下,所以颜洲就肯定不会睡着,他是那种做不到就不会随意许诺的人。

    只是碰到了手而已,谢遥对自己。

    不要这么矫情。

    颜洲就和他其他朋友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嗯,除了长得好看了些。

    这样想之后,他好像坦然许多。

    公交车路过一片隧道,隧道里是有风穿过,隐隐有间断的像哨声一样的回音。

    一

    时间,谢遥眼前暗了下来。

    这是,边上的人好像轻声跟他了句什么,由于隧道里的杂音很重,谢遥没听清。

    只觉察到自己手边触感消失了。

    触感消失后,他心里空了一拍。

    仿佛连带着的一桩桩心事也落回了黑暗里。

    又过了许久,也许又没有很久,因为谢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

    颜洲拍拍他肩膀:“你醒醒吧,我到站了。”

    谢遥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道:“这么快都到站了啊。”

    颜洲回头叮嘱道:“你在后面三站下,别睡过了。”

    谢遥笑着朝他挥挥手:“嗯。”

    因为明天是周末,谢遥晚上回去也没写作业,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爬上床了。

    他躺在床上,漫无目标地睁眼看着天花板。刚回来那会儿睡意还挺浓,等真的要睡觉的时候却不太能睡着了。

    人一旦睡意不浓,躺在床上就容易东想西想。

    最后他有些烦躁地爬起来坐回了书桌前,把书包从地上捞起来,随便拿了两张卷子开始写,等他一张卷子写完的时候,摸出手机算看眼时间的时候,才发现颜洲半个时前给他发了条消息。

    颜洲:到家了?

    谢遥:嗯。

    颜洲:我还以为你睡过站了。

    谢遥看了眼手边的试卷。

    谢遥:你写作业了吗?

    颜洲:……

    颜洲:你喝完酒写作业?

    谢遥:不要吃惊,我们学霸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学习。再,我又没喝多。

    颜洲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颜洲:没喝多会胡话?

    谢遥愣了楞,脑子嗡的一下。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

    心,其实那一句话有很多隐含的前提。

    比如你喜欢男生,我喜欢男生,然后你还得刚好喜欢我……

    大前提加上前提,才能得出结论。

    如果可以加上这么多前提的话,从某种程度上其实不算是胡话。

    谢遥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了会儿,决定三十六计道歉为上。

    谢遥:哥,对不起,饶了我吧,我话没过脑子。

    谢遥:不该这么开你玩笑的……

    谢遥: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谢遥:轻轻跪下.[JPG]

    这个表情包还是他从顾嘉阳那里盗来的。

    颜洲看着这

    个表情包,微微蹙起了眉,把手机放到一边,没再回他消息,直接去洗澡了。

    谢遥这边等了很久也没见颜洲回消息,心里忐忑了起来,估摸不出颜洲是不是生气了。

    不过当时这话的时候,颜洲好像也没生气啊。

    谢遥作为一个感情方面全程只能走直线条,经受不了曲曲绕绕的人,非常不善于思考这类问题。

    而且还隔着一个屏幕。

    等颜洲洗完澡,手机上冒出了个链接。

    谢遥:双手奉上道歉的礼物。

    谢遥:轻轻跪下.[JPG]

    颜洲点开链接,眼皮子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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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遥:哥,我觉得有个课程挺适合你就顺手买了,没事可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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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级律师秦颂被派去落后县城做法律援助,老百姓听后全都围观过来,让本不宽敞的法院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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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法院,婚介所出门右拐。”

    从屋外进来个神情冷淡的男人,公事公办地把工牌往桌上一扣。

    秦颂抬头一看,脸色变了变,咬着牙道:“你这跨越千山万水来嘲讽我?”

    晏秋池:“你是撤销级别被贬来的,我是今年公益指标没完成,不一样。”

    秦颂:“……”

    晏秋池:“对了,现在我级别比你高,是你上头领导。”

    秦律师听了只想骂人。

    后来,老百姓:听这两人以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能起来,为啥现在看着不像啊……

    秦颂:一开始是想的,着着歪了地儿……

    问:在偏远地区做律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秦颂:谢邀,刚下床,实在的有点累。

    晏秋池笑笑不话。

    秦颂踢了他一脚,扶着腰:比“当事人”还难伺候,你这混蛋……

    晏秋池:这话怎么?

    秦颂:事前是个人,事后不是人。

    温柔潇洒受秦颂·看似冷酷实则忠犬攻晏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