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心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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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庭城风雨之后,在那繁华中多出了许多不一样的景色。这座大陵国皇都,有着千百年历史,于是在那风雨沐浴后,那种古老的韵味更是加深稍许。

    今晨一道旨意从皇宫发出,随后刑狱司官员将告示贴满整座云庭城,不得不佩服,刑狱司等部门的工作效率。其他文书,也通过快马发散向全国各地,料想不久举国就会知道这个圣旨、这个决定:

    歧渊雪上书请罪,并且戴罪立功,将恶人夜无常抓获,圣上宅心仁厚,罚其放逐东洲十年,又有罪人之子柳什暗冒犯圣颜,同为罪人实属不易,特将歧渊雪赐婚于柳什暗,若有违命,株连九族。

    不仅全城震惊,议论纷纷,连那深宫之中,也是掀起不少涟漪,只是这些涟漪逐渐被平息,留下波澜不惊的湖面。

    其中最让世人疑惑的便是,大陵四大恶人,竟然有两人一齐落,一人请罪,一人被捕。

    这歧渊雪因为没有查到杀人放火之事,只是八十刑杖而已,只是这夜无常被捉着实让人意外。

    夜无常此人轻功奇高,又有着聪明头脑,若非是做了这些下作营生,倒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只是自从盗取官银,杀戮官吏开始,他就注定是整个大陵敌人,国朝欲除之而后快。如今落刑狱司,刑部、大理寺、皇族官员等都是需要得到此人的审问权,此人身份多谜,而且曾经有贿赂云庭高官的行为,牵扯很多事情,其中牵涉之深不言而喻。

    刑狱司自从将夜无常关押之后,江林刑狱司大夫,就从圣上那处获得了审问权,到底审问出什么,那也是后话,且不提。

    皇宫分为外朝与内廷,外朝主要处理政事,封赏等诸多事宜,而内廷主要便是庭院楼阁、皇族居所、和游玩之地。

    宫内有着众多行宫,其中有一处行宫,隔着一道长长宫墙,和新皇的居所连接,这处宫殿遍布有着木樨、兰花等植物,院落布局十分得当,乃是经过精心设计,也是看出刚装饰不久,这便是承平公主的晏安宫。

    如今这晏安宫,在那公主床榻前,除了两个不敢作声的贴身侍女,就见一个肌肤微丰,自有一种皇家气息,举止得当的美貌女子,坐在榻前,轻轻将绒被拂过承平公主身上,安抚道:“这陛下的旨意,倒是让你死了这个心,咱们的承平将来是做西孜国皇后之人,莫要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伤神费心。”

    承平公主半倚着身子,脸上都是梨花带雨,双眼通红,即使化了淡妆也遮不住忧伤,明显是昨晚哭了一夜,道:“好姐姐,你是来安慰我,还是来嘲笑我。而且西孜那个蛮夷地方,你也甘愿我去那里受苦是嘛?”

    新皇木泽陵现今只有三个女儿,这个美艳女子正是昭平长公主,驸马爷是辅国大将军梁道。

    她笑语:“别无嘲讽,自是不愿。只是你要让父皇收回成命,决计是不可成事,前些日子驸马爷起柳刺史之事,其中涉及官员以及利害之广,非我等后宫之人体会。这柳刺史由赏至罚,沦落到放逐西洲,也是有些道理。”

    承平宫主身子向前挪了一下,握着昭平长公主的,言语:“我的好姐姐,柳伯伯,在壶州待我如亲生女儿,父皇兴兵到夺权登基日子,都是柳家一家子照顾我,生怕我吃半点苦头。他们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莫是什么余孽,就算是,也不至于此地。”

    “哪里来的混账话。”长公主拍了拍二公主的。

    “这本就如此,我与什暗虽年纪尚,也是共看明月、春风杨柳、坦诚相待的。而今父皇两道赐婚旨意,倒是将我二人生生封锁在两道世界中,永没有相见的可能了。”

    承平公主着,又是落下了珍珠,也不顾长公主嫌弃,就自顾自的埋头在长公主怀里,抽泣呜呜。

    “痴儿,这才十岁头,就春风杨柳、坦诚相待,莫我和驸马爷成婚十多年,尚不能坦诚相待,就那书中佳偶天成的故事,也是做不到这四个字的。”

    长公主着这个妹妹伤心流泪,眼中也是有些不忍,又想起那西孜国野蛮无礼,料想着承平及笄后嫁过去也是没有好日子,心内万万个不愿意了。

    又想起和驸马爷情投意合,能够享受细水长流、两相契合的感情,和这眼前的妹妹相较,那种不忍心更如滔滔江水,欲要溢满出来。

    她摩挲着承平的脸,道:“你且起来,我去求父皇,莫要修改旨意,这断不是我之力能办到。只是求一个解除禁足法令,让你出宫与你那儿郎相见。”

    “当真?”承平离开长公主怀里,握着长公主的不自觉握紧了些,又是一句:“当真?”

    昭平长公主道:“当真,你若是能和他见上一面,将心中话语出,他若是有你,千山万水你们自有会相见。若是心中无你,你也好断了这份痴心。”

    “我的好姐姐,你最好了。”

    长公主笑着刮了一下承平的鼻子,道:“此前你可不是这般来。”又看向两个侍女,道:“伺候着承平公主,唤着厨房做些甜食热糕,这妮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两个侍女看着承平公主终于是有了一丝笑容,心内也是开心,承平公主待人亲切,晏安宫内侍女内臣平常都疼惜的很,都是答应着“是”,出了屋子。

    长公主道:“你快些穿衣打扮,迟了或许就见不到那个坏子了,不知道那子给你下了什么药,竟然将你的心给骗了去了。”

    承平听着前半句倒是有些心急,又听见后半一句,想起方才悲伤中起的那些话语,不免有些害羞,急忙道:“你就爱嘲笑我,我告诉母后,罚你。”

    昭平长公主道:“我还没去求父皇,这就变嘴了,真真是过河拆桥。”

    两人又是了一些打趣话语,长公主就离去,询问了一些宫内下人,得知新皇正在早朝,朝后按惯例会在宁远殿批阅周折,便唤来了轿子,往宁远殿那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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