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达扎路恭的心思(下)
生活在高原上的诸多乌思部落,还处于蛮荒状态,以武力为尊,实话在各乌思部族间,金银珠宝虽然可贵,但价值却远不如一匹千里良驹,一副刀枪不入的宝甲和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来的重要,所以能够劫掠安西军的后勤补给线,劫掠到这些青唐部大贵族梦寐以求的安西横刀和明光甲铠等,在他们眼中无比犹如神兵圣甲的武器装备,自然是求之不得,踊跃竞争。
不知是尚息德赞诡计的那些青唐部大贵族,为了让自己的军队参与到翻越祁连山的大军中,竟然联合起来向尚息德赞施压,逼迫尚息德赞他本人只能往这两万翻越祁连山的乌思兵中派不到三千亲信,其余的所有都是大贵族们自己的私兵。
尚息德赞奸计得逞,装着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咬牙同意了这些大贵族的要求,但最后却是据理力争,将这一支部队的领军之将的位置,却是给要了下来,并且给了自己的弟弟达扎路恭。
对于达扎路恭成为领军之将,那些大贵族们倒是没有多少迟疑和怀疑,因为这与尚息德赞同父异母的达扎路恭平时明面上一直表现的与自己的兄长很是不对付,不止多次在公开场合顶撞尚息德赞,而且还暗地里表示过要对尚息德赞取而代之,夺回被他兄长抢占而去的首领之位。
所以青唐部内的那些讨厌抗拒一心想着学习南安羌部收取贵族权利,要中央集权尚息德赞的大贵族,一直都是将达扎路恭当成自己人,所以对于达扎路恭作为这支翻越祁连山部队的领军者,是一点意见都是没有,反而还叮嘱自己派出部队中的那些将领,一定要听达扎路恭的将领,要好好配合达扎路恭。
但这些大贵族所不知道的是,这达扎路恭虽然的确在心里很是嫉恨自己的兄长尚息德赞,对于他坐上首领之位很是不服,但几次带兵助南安羌部,看见学习汉法,加强首领权威和权利的南安羌部,在战争中那种强大的调动资源能力,还有族内贵族和部民的服从度,所爆发出来的巨大战斗力后。
也想做一番大事业,想着统一整个高原,建立一个乌思人国度的达扎路恭,就是立即与自己同样有雄心壮志的兄长在暗地里达成和解,设法先解决部族内那些威胁到自己这个首领家族地位的大贵族们,让自己的家族也成为像南安羌部的姚氏那样掌握部族的真正大权后,两之间人再进行首领之位的争夺。
达扎路恭和尚息德赞配合的非常好,明面暗里的长久交锋和诋毁暗谋,终于是让达扎路恭被那些反尚息德赞的大贵族接纳,这一次竟然放心的将军队交给了达扎路恭,正中达扎路恭和尚息德赞的下怀。两人是绝不会放过这一次损耗族内大贵族私人武装会的。
所以选择在平原地带与安西铁骑对抗的达扎路恭,并非是失心疯了,或是狂妄自大,而是他有意为之的,他就是要让自己失败甚至是全军覆没,让自己辛苦从翻越祁连山带来的两万乌思兵,除了自己家族的那两千外,其余一万八千全部都是葬身在酒泉郡南部的这片平原中。
对此达扎路恭到时一点都是不感觉到心痛或是可惜,这里面除了他因为出生蛮族,虎狼心性,从就被灌输对于自己的敌人决不可留有仁慈等思想外,最大原因就是这些大贵族的私兵,其实绝大部分不是青唐部的乌思人,而是那些青唐部大贵族从其它落后贫苦的乌思部落买来或是招募来的,所以即便是死光了,达扎路恭也是不会有多少心疼,青唐部民也是不会对达扎路恭有多少责难和非议,当然那些青唐部大贵族,在此战后,肯定是对达扎路恭恨之入骨的。
达扎路恭虽然已经抱定要战败,要送下两万大军中的大部分去死的决心,但他也是有废物利用之心,他痛恨部族内那些一心为私,阻碍部族发展的大贵族,但他也很是讨厌大汉安西,因为一旦真的大汉安西真就击败了秃发部和南安羌部等河西胡虏,真就统一后河西走廊后,肯定是会对高原的乌思人施加影响,就像当初当初汉帝国占据河西走廊时那样。
安西军为消除随时被南部乌思部落袭扰的边患,可能不会出兵高原打击乌思各部,但肯定是会像原本的汉帝国那样,在乌思人中施行羁縻之策,挑出几支听话的乌思部落加以笼络培养,让乌思各部自己内斗牵制,以保证河西走廊的安全。
作为矢志统一高原乌思各部,建立一个乌思人国家的达扎路恭,自觉不能让大汉安西的险恶用心达成,或者是轻易达成,所以他要增加一点安西击败秃发等胡虏部落,统一河西走廊的难度,他要让正在向自己冲来的八千安西铁骑损失惨重。
所以虽然是打一场需要自己失败的战,达扎路恭也是全力以赴,一丝不苟,在据能克制骑兵冲锋的蝎子阵形摆完后,达扎路恭又是命令下一部分士兵,在附近的山上砍伐树木,制造出大量简易拒马和栅栏,阻挡一下重骑的冲锋。
乌思大阵刚刚在达扎路恭的命令下将自己外围的那道拒马栅栏阵摆好,安西铁骑便是已经赶到。
在连绵的雄壮军号声中,一大片黑甲黑袍,犹如黑压压乌云的安西铁骑,从远处席卷而来,使天地间也为变色,巨大的马蹄声仿佛是乌云中夹杂的闷雷,大地都在颤抖起来,安西铁骑人数虽然不多,只有八千,但声势足以摧毁一切。
不久,滚滚而来的安西就开进到离乌思大阵不足两里之地,乌思兵们也是看清他们对的样子,只见安西铁骑来势汹汹,前方所见,尽是滚滚的马头,还有骏马上身着黑甲黑盔批黑袍的雄健骑士,他们面色冷峻,目光如电,一持缰绳,一倒提马槊,马背上排成了齐整阔大的队伍,气定神闲控马缓行,如一支即射出去的利箭蓄势待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