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乘, 你没有心啊。”

    闻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霍醇醇，再听到这句不由来的谴责时有些不知所云，他是怎么了吗？为什么霍醇醇今天看起来那么不高兴, 是他哪里做错了？

    而且还他没有心，为什么要他没有心？

    霍醇醇没有听到闻乘的回答，对上闻乘略显茫然的表情, 他头一回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但也间接的明了这男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也是，是他掉入了这个陷阱，现在反倒来责备闻乘是他不对。

    可闻乘是怎么做到着爱他的话, 做着他的事情，但是心却不是热的呢？

    “闻乘，你爱我吗？”

    哽咽微颤问出的话，带着心翼翼，就像是空气中飘忽着的彩色泡沫，看着美丽但只要大力一吹就会幻灭在空气中消散殆尽。

    这一次他没有听到闻乘秒回了。

    闻乘这一次也没有选择立刻回答, 因为他感觉到霍醇醇可能不会想要听到这个回答, 但是他的大脑是混沌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

    从没有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他甚至连思考的思维都没有了, 大脑因为霍醇醇一片空白，所有的程序都不再用得上。

    这三年，是他最棘手的三年，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再用分析这两个字去处理霍醇醇的事情, 更无法用预设去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都是源自于他从一开始就算跟霍醇醇来一场未知的游戏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困难。

    但他知道自己是在乎霍醇醇的，要不然不会因为霍醇醇心情不好而感觉到难受。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绪。

    “醇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好不好？”他握上霍醇醇的手目光坦诚：“你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

    霍醇醇顿时哑然。

    其实他见过不少很花心风流的富家子弟，也见过仗着权势品性很坏的男人，他们会花言巧语，手段很高，但是他们都是真的又浪又坏。

    闻乘就是一个例外。

    这男人很擅长情话，而且情话都得很好听，可以立刻抓住他的心，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着这样温柔情话的嘴，却是不走心的。就连现在问着他为什么生气都显得那么无辜，有一种坏叫做渣，而闻乘的渣他竟然能用无辜去修饰。

    这是一个又渣又无辜的男人。

    渣是在闻乘总是不走心的对他着缠绵悱恻的情话，无辜是能够捕捉到他的情绪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化，甚至还会问他为什么。

    没有很明显的大男子主义，是个看似霸道但却很温柔的男人。

    可为什么这颗心那么冷？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整整三年，那么多□□夕相处，多少个夜晚亲密接触相拥而眠，他可以感觉到闻乘是对自己真的很好，这样的好也不是假的，但也不是很真实。

    “闻乘，我问你。”

    “你。”闻乘表情认真的看着霍醇醇，一副请赐教的样子。

    “你一开始为什么会接受我的邀请函？”

    闻乘想了想，老实的道：“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他们你是万千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你散发的魅力可以让人神魂颠倒，无一例外。我心想有那么好看吗？就去了。”

    霍醇醇：“……然后呢，看到我之后呢？”

    闻乘听出霍醇醇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悦，坐到他身旁搂住他，凑到他耳旁轻声道：“就被你迷倒了。”

    霍醇醇淡淡的侧眸看了闻乘一眼：“你撒谎。”

    闻乘被霍醇醇这一眼看得骨头都酥了，结果还被质疑：“我没有撒谎，你是真的很美，所以我想要你。”

    “想要我？”霍醇醇捕捉到这个字眼，眸光暗了暗，所以果然，一开始他们都是各取所需对吧，他是觉得闻乘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闻乘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想要他，那从一开始就是不走心的。

    那他现在还要什么呢？

    谈爱情吗？

    那不是很可笑？

    “你告诉我为什么难过，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如果房子你不喜欢我让人推了，重新建。”

    霍醇醇这下更清晰的捕捉到闻乘异样的地方，看着闻乘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拧着眉头像是想到一个什么不可思议的可能。

    他是可以感觉到闻乘对自己的宠溺还有疼爱，可就是无法感受到在这样的疼爱之下更深的情绪，明明闻乘就是做着应该是深情标配的行为。

    “闻乘。”

    “嗯？”

    “你是不是……”霍醇醇欲言又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闻乘：“难道你不懂什么是爱吗？”

    闻乘启唇准备要回答，但是在想要回答的瞬间却又闭上了嘴，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大脑又是一片空白，程序没用了，没有告诉他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他不懂爱？

    好像是，他是不懂，所以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懂。”于是他老实的回答了，没有再去寻求解析这个回答是否是正确的。

    霍醇醇彻底愣住，他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男人是怎么做到不懂爱却能做得跟很爱他那样，这让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幻觉，以为闻乘很爱他。

    到头来真的是他一个人深陷其中，就像是个笑话。

    苦涩的笑出声，却是哭笑不得。

    “闻乘，你真的是……”抬手摁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头疼。

    这是他最没有想到的结果，闻乘竟然不懂爱吗？

    虽然接受了自己这三年自己一个人深陷其中是个笑话，但是又好像并没有很糟糕，那至少可以证明，闻乘只接受过他一个人。

    “我怎么了吗？”闻乘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你有像对我这样对待过别人吗？”霍醇醇问。

    闻乘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回答：“没有。”

    “所以我是第一个？”

    “嗯。”闻乘听到终于是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有点窃喜，好像跟上了霍醇醇的思维那样。

    霍醇醇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对自己太过看低的视角，现在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他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想要的结果来。闻乘不懂爱，那他教，教一辈子都可以。

    这么一想心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那个豪宅也可以去看看。

    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侧身靠近闻乘，抬手楼上他的脖颈将脑袋枕在心口上：“闻乘，我教你怎么去爱人好不好？”

    闻乘感受到贴近的身躯时整个人终于松了口气，他还是习惯了霍醇醇对他撒娇或者是想要什么的状态，刚才的正经让他有些不适应。

    幸好现在又要他抱抱了。

    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爱，人类的情绪他并没有全部学会，更没有全部输入数据库，曾经的他是觉得人类的七情六欲非常影响系统的运作，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是因为活了太久，等到真正的来到人类世界感受到人类的情绪时才明白，他是需要的。

    而现在，与其让情绪冰冷的输入数据库，不如让温暖的宝贝教他。

    他是个好学的数据库，所有的知识他都喜欢。

    手抚上霍醇醇纤细的腰身，垂眸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霍醇醇，心疼的将脑袋贴在他脸颊上：“教我可以，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医生你刚才心跳加速导致晕厥。”

    “那会怎么样吗？”

    “心律失常是很危险的事情，之前我在国外学习西医时有了解过，严重的会导致休克或者是脑溢血。”

    “哇，你还懂西医啊，这么厉害的吗？话国外好玩吗？”

    闻乘见这家伙压根没把危险性放在心上，没好气的捏了把霍醇醇的脸：“你给我认真听，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医生什么就要做什么，听到了没有！”

    霍醇醇很少看到闻乘会发脾气，至少在他面前是没有的，这会见到闻乘黑着脸觉得还挺有意思，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闻乘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眼眶微微湿润，这么多年了，自从父母都不在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要不是还有唱歌支撑着他也不一定能够活下去，特别是在这个乱世，随时都会没命。

    “闻乘，那你也要听我的。”

    “我听，但是你别哭。”闻乘没想到这家伙会哭鼻子，立马反省自己是不是话太凶了，抬手给他擦着眼泪，心又温柔：“我不是凶你，就是担心你，你不知道刚才倒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身为数据库的他头一次感受到害怕，真是可怕的情绪。

    “你害怕失去我吗？”

    “我当然害怕失去你。”闻乘将霍醇醇搂入怀中紧紧抱着：“我巴不得时间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能跟你这样一直抱着就很好。”

    霍醇醇听着闻乘又是这么熟练的着情话，抬眸看了眼闻乘。

    他的目光勾勒着闻乘俊美的模样，看着这张脸还是一如三年前那般，好像这三年就没有让闻乘留下任何的岁月流逝的痕迹，仿佛时间真的在闻乘的脸上静止。

    抬手摸了摸闻乘的脸颊：“原谅你不懂爱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就相信你了，希望你真的可以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希望。”

    闻乘心想他无比的希望，甚至动用了时间暂停，想着眸色渐沉，目光落在霍醇醇的侧脸，忽然想到了今天霍醇醇晕倒可能不是意外。

    ——主人，我过的，你破坏自己的规则会让霍醇醇出事，代价不是不来，只是迟点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