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杀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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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愈发的寒冷起来, 大雪飘落的时候,百官们都纷纷穿上了棉衣, 杨桓还在心底悄悄盘算着,是不是开春就能去提亲了?

    今年秋天沈家才找回了女儿, 明年春天便去提亲,是不是早了点?杨桓私心里觉得,已经是不早了,等开了年, 清璇便快要十四了, 若是清璇真的舍不得爹娘, 那也是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的,婚事定在何时, 自己倒是可以由着沈家的意思来,不过自然是越早越好。

    这么一晃神,这早朝便出了意外。

    “丞相可是对李大人的不满?”

    皇帝心翼翼地看着杨桓,虽有了镇南王一家撑腰, 可他心底里还是怕杨桓的啊, 杨桓脸色不好, 他更是担惊受怕。

    那方才正滔滔不绝的李大人一脸惊恐地看着杨桓, 还真的以为丞相看自己不顺眼了,恨不得对杨丞相下跪啊,他战战兢兢地道:“丞相, 若是下官的不对, 还请丞相指教!”

    杨桓苦笑, 却也只好道:“李大人但无妨,本相无事。”

    李大人犹还不信,虽是继续对皇帝禀报,可却时不时回头观察杨桓的表情,一边在脑子里思索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丞相?这么一分神,又了几个口误。

    好在皇帝也心绪不宁,也没认真听,等他完了,他便挥挥手,让他回去。

    百里策无声轻笑,略略一想,也将杨桓心事猜了八九不离十。

    等下朝的时候,这风雪比来时更大了些,百里策仰天看着茫茫飞雪,忽然想起十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也是这样大的雪。

    只是那时候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

    “你们这帮奴才,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声斥责断了世子的沉思,百里策寻声一看,竟是沈庆刚在斥责下人,他面色焦急,那下人跪在雪地里不停告罪。

    “老爷恕罪,这车轮也不知是怎么的,早上来还好好的,怎么就老爷早朝这么一会功夫就不成了,的这就去府里重新驾一辆新马车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在车上,就不知道看着点?非要等到我下朝了,才发现这马车坏了?”

    沈庆刚性子烈,此刻正怒不可遏,百里策却走了过来,笑着道:“伯父为何事恼火?这大雪天的,何必再外面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沈庆刚看百里策还是顺眼的,他皱着眉叹气,道:“你是不知!这子!我让他在我上朝的时候看着这马车,谁知道我一出来,这马车的轮子竟然坏了!”

    百里策便又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如秋水一般清澈,他温声道:“伯父何必为这事生气,这有何难,侄儿送伯父回府便是了,正好顺路。”

    百里家的镇南王府在双拜巷,而沈家在西胡同,怎会顺路?沈庆刚便推托道:“世子,我已派人回去取车,再世子同王爷一路,我怎能麻烦世子?”

    百里策又笑:“伯父不必担心,我与父王各自乘一辆车,伯父与侄儿同行,再好不过了,正好侄儿最近有些迷惑,还能请教伯父。”

    世子不仅提出帮忙,还顺带拍了沈庆刚的马屁,沈庆刚心里自然舒服,便也不再推托,笑着同百里策一起上了车。

    马车里暖和得很,百里策还很细心地给了沈庆刚一个手炉,他问道:“侄儿前些日子见伯父带了清璇回去,心中可真是高兴,想当初清璇出事,我还远在南疆,不能前来安慰伯父,每每想来,心中便愧疚难忍。”

    沈庆刚微愣,不明白为何百里策会知道清璇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清璇便是自己亲身女儿的事情只有杨桓一人知道。

    见沈庆刚脸色不对,百里策微笑:“来也是巧合,我当时在南疆,偶然得知南疆的土司会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书,便用一半的兵马权为价,换土司为清璇续命。”

    沈庆刚面上的神色极为震惊,他看着百里策目瞪口呆,却听百里策继续淡淡道:“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找土司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他逆天改命会反噬施法的人,我就直接拿箭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若是他不肯做,我便杀了他。他这才答应。”

    沈庆刚过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神,道:“我之前也怀疑为何清璇回重生道另一个姑娘的身上,我还道是老天怜悯我中年丧女,原来竟是世子暗中相助!清璇竟没告诉我。”

    百里策忙:“伯父可别怪清璇,她自己也不知晓这背后的事情,我没告诉他。”

    他见沈庆刚面色有不解,便笑道: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愿清璇当年香消玉殒罢了,从来都不是让她念着我的好的,她如今能快乐平安,便是我的心愿了。”

    沈庆刚面露感激之色,双眼湿润,道:“世子恩德,我尚书府记在心上,改日定登门道谢!只是不知,为何上次秋猎,我见清璇在杨桓身边?”

    百里策便轻叹:“我从南疆出来,便推演出清璇在清河,昼夜不停的赶去接她,谁知被杨桓先行一步,带走了清璇,我亦无可奈何。”

    沈庆刚握紧了拳头,恨恨道:

    “虽四年前的事情不是他做下的,可若不是因为他,我怎会失去璇儿整整四年!他带回了清璇,竟想瞒着我们,欺人太甚!”

    百里策笑而不语。

    沈庆刚越气杨桓,自然对自己越好。

    过了一会,他便听沈庆刚:“世子有什么需要我尚书府的地方,尽管对我,我尚书府定当在所不辞!”

    百里策想了片刻,便试探的道:“不知伯父对清璇……”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世子!”

    百里策正想:“不知伯父对清璇的亲事可定好了人家。”可却被马车外的声音断,扶风对着马车里狂呼:“世子当心!有人袭击我们!”

    听着车外兵戈相击的声响,百里策岂会坐在车中任人保护?他将随身的匕首给了沈庆刚,嘱咐了一句:“伯父别动,保护好自己。”便跳出了车外。

    外面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随行护卫的血染红了雪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一见他出来了,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来,百里策抽出腰间长剑,以一敌十。

    雪地之上,刀光剑影,百里策一剑挥去,便割破了两人的喉咙,另一边的人妄图偷袭他后心,他转身一跃,将那人一剑穿心。

    不过片刻,这地上又多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百里策的脸上溅了血,鲜红的血在他白皙的面庞上,透着一股残忍的美丽。

    扶风这才杀死一个与他纠缠的黑衣人,他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道:“世子,这些人来的凶猛,也做足了准备,我们好些兄弟都牺牲了。”

    “嗯,我看出来了,”百里策撕下一截衣袖,仔细擦拭着他的宝剑,淡笑道:“我看啊,是那卫太子忍不住了,想早点解决了我,也是,王上王后他们,不是一直以为我身子不好么?他们以为我不会功夫,派这么几十个人便想要我性命?”

    “世子,那卫太子……”

    “自然是留不得了,”百里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然道:“我从来就没算让他活着走出商国,他既送上门来,那当年的旧账就一并算掉。”

    这少年的眼底浮现出了一股狠厉,四周无人,他不必掩去眼底流露的神情。

    忽然,他眼角看见一具黑衣人的尸体似乎一动,他正想飞刀除之,却又看见车帘微动,沈庆刚伸出头来,正询问道:“世子……”

    那没死透的黑衣人猛地一跃而起,将手中暗器飞向百里策!

    百里策却不怎么刻意闪躲,任那尖锐的箭头微微擦过自己的手臂,他飞快地向扶风使了眼色,扶风心领神会,声嘶力竭地大喊:“——世子啊……”

    百里策闭上了眼,稳稳倒在了扶风怀中,他听见沈庆刚慌乱不已地吩咐:“快!快送到我沈家去,快找大夫……”

    百里策却懒得管他们后面究竟在忙什么,管他呢,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觉,但愿醒来能看见清璇一脸担忧的面容。

    今天其实也不能算亏,救了沈庆刚一命,他总要记在心里罢?到时候提亲,自然是比杨桓优势要多一些的。

    **

    睡地朦朦胧胧地,仿佛听见身边有人在话,依稀是父王的声音:“……大夫,我家策儿究竟如何了?他何时能醒来?”

    “回王爷,世子体虚,怕是斗消耗了体力,又染上了风寒,这才昏迷不醒的。”

    镇南王一脸愁色,看着百里策苍白的面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命格之。

    他自然是不知道百里策昏迷是为了邀功,他只当是百里策命格缺陷,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便更盼着他能早些成亲。

    他突然盯着沈庆刚,十分认真地道:“沈大人,不知你家清璇可曾了人家?”

    沈庆刚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便有些懵,只答道:“未曾。”

    “那吾儿心悦沈姐已久,你看……你看策儿如何?”

    沈庆刚便明白百里安的意思了,他细细盯着塌上的百里策,高眉深目,剑眉入鬓,其实一表人才,再加上他又是世子,家中爵位世代罔替,又为了救自己,昏迷了这样许久。

    最重要的是,能抗衡杨桓的,朝中上下,只有一个镇南王,若是将清璇许了别人,难免杨桓会逼迫他人,退了清璇的婚。

    于是他便:

    “此事好,只是清璇还,我私心里还想留她两年。”

    百里安一听,自是喜不自禁:

    “此事好,那便先定下来,婚事晚点也不紧,先将两个孩子的庚帖换了。我明日便带人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