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终于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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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册立了孙策为太子, 着实让整个大商都心惊胆战了许久, 百里策, 孙策,这两个多么相像的名字,牵动了多少人的敏感神经。

    于是流言开始泛滥, 众人私下里揣测,莫不是当初镇南王世子坠下山崖之后并没有死么?是不是他真的如丞相所言,是当年的卫国大王子?

    可是揣测归揣测,不安归不安,在孙策正式册封为太子之后, 卫国那头竟然没有丝毫的动作。

    似乎卫国上下一片安和,半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于是众人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想来卫国册立太子, 只是因为他们的储君身亡,所以才将新太子立的这样快。

    夏日炎炎之际,就在一天的早朝上, 一个锦衣卫满身是血的跑进了大殿里, 话都不清楚了,只能断断续续地道:“陛下……陛下, 南疆土司……土司们反了!”

    那锦衣卫甚是虚弱,完这些便咽了气,孤零零的躺在了大殿了, 完成而了他最后的使命。

    真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上立刻混乱了起来。

    皇帝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他战战兢兢,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裳,他伸出的手指都是颤抖着的:“那……那该如何是好!南疆的土司……”

    立刻有朝臣站出来道:

    “当初是镇南王一家压在了南疆,如今……如今他们不在了,恐怕南疆的土司们便无所顾忌了。”

    这话的自然是从前的中立派,当初无什么特别之事,自然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杨桓与百里策自然是谁都不支持。

    可如今出了事了,他们又瞬间想到了百里策的好处出来,便觉得若非杨桓,自然没有这些乱事出来,起话来便阴阳怪气的。

    又立刻有人附议:

    “此话不假,这锦衣卫满身是血,肯定是在十分艰险的环境下逃出来的,必定是南蛮那些蛮夷之人,意图封锁消息,出手动了我大商的锦衣卫,其心可诛!若非这锦衣卫冒死冲出来,恐怕我等在瞒在鼓里!”

    杨桓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趴在地上,毫无生机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南蛮虽然一向不安分,可却是不敢正面对抗大商的,如今他们竟然敢公开和大商叫板,这实在是反常。

    臣子们慌慌不安,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杨桓——人在不安的时刻,总是不由自主的找一个主心骨的。

    杨桓眉头深锁,想到的却不止是西南□□这么简单的一层。

    如今西南地界上的土司竟然纷纷反目商国,这整齐划一的动作,竟像是……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卫国新册立的太子,那孙策,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百里策当初真的没有死么?

    可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

    ……

    下朝回府,自然是心事重重,杨桓眉间忧色不减,路上同僚的招呼也未曾搭理。

    及至府门,遥望府中枇杷树亭亭如盖,又看见树中结了青涩的果子,忽然又想起来清璇从前的玩笑话来。

    一想到那张白皙的脸,杨桓终于在嘴角牵出了一个笑意出来。

    大军压境,国之将乱,哪里抵得上你的笑颜?你一笑,我心中便没了所有的烦心事,满心满眼,皆是你的喜怒哀乐。

    杨桓一踏入府里,陈生便迎了上去,自百里策坠崖之后,锦衣卫便暂时交给了陈生管理,他如今知道的消息,比宫中的皇帝还要多上一些的。

    “你那边听到的消息怎样?”

    “回丞相,锦衣卫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是南疆众土司联合在了一起,在边境制造动乱,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有组织一般。”

    “本相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人在幕后操纵,此人居心叵测。”

    杨桓快步走到书房,拿起了桌上厚厚的军文,在灯下仔细的看了起来。这全是今天快马加鞭送到京城的文书,详细记载了西南的动向。

    那南方的土司先是攻占了城楼,杀了县令祭旗,可却又按兵不动。次日又在城门挑衅,仿佛等着守城军队一般,等他们冲出来了,南疆土司联盟军队,却又退了回去。

    仿佛是在戏耍商国的军队一般。

    杨桓自是生气,当天便派了援军过去,镇守西南。而那些南叛变的敌军却又缩了起来,仿佛惧怕于商国的气势一般。

    西南叛军仗毫无章法可言,只是骚扰游击,让人火大,却偏偏抓不到他们,令西南守城将领们憋了一肚子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地点。

    战事如此拖延,一转眼便又到了凉意深重的秋天,无边落木萧萧下,当真是天凉好个秋。

    其实是个多事之秋,边境的骚动越来越频繁,杨桓慢慢的便觉得力不从心。

    可这样低沉的日子里,也是有许多的欢喜的,至少对于杨桓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有日杨桓下朝,心中因为南疆的事情而烦闷,便弃了马车,独自一人走在京城的街上,看街上人来人往,也仿佛跟着松了一口气一般。

    就这么走着,忽然被人敲了下肩膀,他回头一看,竟是拿着折扇的沈天枢。

    大舅哥来了,杨桓自然起精神,笑问道:“不知大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天枢神色有些别扭,一双眼睛仔细地量着杨桓,仿佛要将他看的清清楚楚一样,看到最后,神色竟然还十分的嫌弃。

    杨桓心中发毛,蹙了眉头问道:

    “不知可是我衣装不整?”

    沈天枢摇摇头,仿佛低声啐了一句:“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可那声音着实是,杨桓听的不甚清楚。

    沈天枢轻咳一声,便又道:

    “我今日来,是替人媒的。丞相快要到而立之年了,难道不考虑家室?”

    杨桓一愣,连忙道:

    “大哥明知道在下心中只有清璇一人……”道此处,杨桓微顿,在想到某种可能性之后,他喜形于色,竟连话也不畅快:“难道……难道是……大哥是不是……”

    沈天枢十分嫌弃杨桓这幅痴汉模样,又觉得妹子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好,怎么看上了这样话都结巴的。

    他摆摆手,轻描淡写但意味深长地道:“我可从不给旁的人做媒,你自己想想清楚。”

    他罢便转身而去,一身青衣卓然不群,他仿佛从来都是这样,潇洒的转身去享受沉寂,而将这身后的喧嚣让与了旁人。

    杨桓还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不能自拔,甚至不知道去送一送沈天枢,脑海中来来回回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我可从不给旁的人做媒……”

    这是什么意思?是沈家终于答应把清璇嫁给自己了么?是这个意思么?

    **

    其实事情还要从沈老爷子不让两人相见起。

    沈清璇才与杨桓在灵云寺见了几面,竟然就被家里发现了,心中自是委屈的,不过也不敢忤逆父亲,只是安安心心地等着事情过去,再偷偷见杨桓。

    可坏就坏在前几日沈老爷子和沈夫人的一番话上。

    快要就寝之际,沈清璇忽然想找娘话,走到爹娘寝房边上,忽然听见爹爹道:“……我看着礼部的常云礼便很好,年纪又轻,不过弱冠没多久,家中又是书香世家,自是好的。”

    “我倒是觉得,翰林院的李公子实在是不错。”这是娘的声音了,清璇支棱着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便又听见娘:“只是那李公子有些毛糙了,家中一直都是武将,也就是他这一个学了文,他兄长还是金吾卫的呢。”

    清璇又听爹娘了好久,越来越担惊受怕,这架势……难道是爹娘替自己找人家了?

    那桓叔叔可怎么办?

    清璇又听了好久,心里越来越不安,娘的最后一句话成了压死清璇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杨桓哪里好事好的,可是就是年纪大了些,我瞧着,他都快要而立了……”

    ……

    清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娘出这样的话来。

    娘竟然嫌弃杨桓老了?

    虽杨桓的确是有点老的,但是自己心里却早已住下了这大叔了,让自己嫁给他人,还这是做不到啊。

    清璇带着心事回去了,便没听见爹娘随后的话:“……其实杨桓虽老些,可对璇儿却是真心实意的……况且他是丞相,如今连陛下都要听他的,他真的想娶,我们也拦不住啊……”

    **

    第二日清璇便开始了抗议模式。

    先是和爹娘反复抗争,见爹娘态度冷淡,她便绝食赌气的,一通闹腾之后,沈家爹娘终于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两人的婚事了。

    杨桓接到消息后,火速带着人到了沈家提亲。

    这次的提亲,比之上次更加浩荡,更加慎重。聘礼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大红的绸缎晃花了旁人的脸。

    杨桓觉得人生甚是美满,没有半分的遗憾了。

    两家谈的甚是顺利,婚期定在三月后,那时正是秋末冬初,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