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杀神不请自来
再花娇等人看尽花灯万千, 直到月色阑珊之时才笑笑返回锦娇居。
尽管吃了不少街边吃, 但是萧来金和萧来银嚷嚷着好饿,外面的东西不管饱,花娇和萧阎氏煮了一锅八宝粥。
再切上一盘子卤肉,调拌一盆绿豆芽, 大家吃喝得甚是滋润餍足。
在花娇和萧韬锦起身要回屋时,萧来银忍不住问了个茬儿, “三婶娘,那个柿子真的很好吃吗?睡前吃一个可以吗?”
是的, 花娇还在街边买了半篓子冻柿子, 萧来银一,其他人也是眼巴巴的, 没吃过冻柿子, 想吃。
“我们刚才都吃了卤肉, 所以每人吃一个柿子没问题,吃前记得放在水里泡会儿解冻, 不要吃皮儿。”
听花娇完, 萧韬锦马上拿了一个粗瓷大碗, 洗了两个冻柿子泡上端回了屋。
花娇还吩咐将那半篓子冻柿子放在阴凉处,大家别客气, 最好在一两天内吃完。
一进屋,花娇就被萧韬锦搂入怀里,温声软语哄着,“娘子, 你看为夫烧了炕,烧了洗澡水,还兑好了洗澡水,在里面放了香料,我们夫妻多日生疏不堪,在佳节良宵共浴如何?”
原来某人早早烧炕烧水是有预谋的,怪不得路上嚷嚷乏得很,回来就歇着。
至少目前为止,少年相公对自己忠心耿耿,花娇情动之下踮起脚尖,在少年削薄精致的唇上一掠而过。
“相公,我晓得你的深沉爱意,今天太晚了,改天吧,只要我们恩爱情笃,有的是无尽的温存时光!”
今晚的花灯月色之下,妻子又美又辣,萧韬锦清冷寡欲不再,可谓是越看越馋。
此刻被妻子戳穿心思,萧韬锦俊脸泛红,薄唇抿了抿,将妻子横抱进了屏风里。
埋首于妻子的颈窝,万千情思缱绻如云蒸霞蔚,片刻后声如蚊蚋,柔情涟涟。
“娇娇,今晚不共浴可以,那为夫抱着你睡也可以吧?”
花娇倦得很,“可以,你是我相公嘛,别忘了你答应要给我挣个一品诰命夫人。”
终于和妻子言归于好啦,萧韬锦铺好了被褥,跨坐在炕沿边儿,好看的唇角疯狂地上扬。
等啊等,萧韬锦终于等到妻子进来,见她没有把头发完全擦干,他笑着帮她擦干。
还她尽管睡吧,她睡她的,他做他的功课,落下多日的功课得狠补一下,估计会很晚很晚。
花娇懒洋洋地躺着,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让萧韬锦自行体会。
妻子无论怎样都是极致的绝美,萧韬锦俯身轻啄了下妻子的脸颊,出去洗漱泡浴等等。
夜空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阴云,更显得夜色浓沉,远处的犬吠起起落落。
当花娇睡意沉沉时,萧韬锦一身清爽进来,端着那个粗瓷大碗,两个柿子早已解冻。
“娘子,娇娇,醒醒,吃了柿子再睡觉!”
花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了一个柿子,就在这时,萧韬锦听得外面的堂屋门一响。
有人进来了,还插上了门闩!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插堂屋门的门闩!
即便如此,他二哥那一大家子人无论谁也不会如此鲁莽闯进来,而且,他听到了大黄的低呜声。
大黄低呜,昭示着它惊恐到了极点,它看见了什么?
萧韬锦本能地挡住了妻子,来人闪身进来,噗的一声吹灭了蜡烛,嗓音冰寒。
“马上,同房!”
来人手执锃亮森冷的短剑,云色袍袖染了鲜血!
萧韬锦和花娇以此推断他正被人追杀中!
“娘子吃柿子,吃出那种声儿!”
萧韬锦当然不会在如此不堪的状况下要了妻子,低声提醒,花娇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她声音极低,却是从未有过的冷。
“别弄伤我们,否则一起死!”
是了,萧韬锦用身体挡住了她,他在用生命保护她,而她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
那人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低嗯了声。
紧随而来,大黄的低呜戛然而止。
屋外似是起了风,卷起了密密匝匝的落叶,涤荡翻飞,事实上院子里没有半片落叶,只有一群黑衣人。
隔断里,受伤的男人了然,那十几个轻功一流的杀手跟了过来,如此执着,他这颗脑袋想来在金主那里很昂贵。
花娇呢,有了以前吃橘子的丰富经验,因此吃起来柿子自然是绘声绘色,如假包换。
萧韬锦自责得要死,如果他不是疏忽大意而插了门闩,那么这尊杀神推不开门自然会寻找别的藏匿之地。
如果妻子因此无辜枉死,他就放弃读书入仕,带着妻子的骨灰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苟命。
也就是须臾之间,屋外响起一声短促的口哨,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卷落叶声。
随后是由近到远的犬吠声起起落落,窗棂被轻然敲了一声,这个受伤的男人大步走出。
他拉开门闩,放进来两个亲随,去萧韬锦的书房燃着蜡烛处理包扎伤口。
没多久,他带着亲随出了屋,走到隔断门口低声温和询问,“兄弟的名讳?”
隔断里的花娇和萧韬锦一直是紧绷着神经,萧韬锦听到杀神问话,如实作答。
“生是云陵县在册廪生,东陌镇银杏村人氏,家中排行第三萧三郎,启蒙恩师曹讳诚先生赐名萧韬锦。”
这人轻嗯了声,取下腰带上的麒麟状玉佩挂在门把手上,“日后,你去京城若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可以拿着玉佩去摄政王府找管家薛越。”
一个亲随紧张不安,“王爷……”
这人眉头一凝,亲随噤若寒蝉,隔断里传出来萧韬锦的回复,“生铭记于心。”
少年如此清冽出尘,这个男人唇角凝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亲随扬长离去。
萧韬锦点燃蜡烛,正要安慰妻子一番,却被妻子猛地搂住了腰间。
女子后颈素白如鹅项,柔发披垂似阳春暖风里的柳丝,声线甜软,“相公,歇息吧!”
萧韬锦微微一僵,妻子需要另类安慰,他嗯着,温柔地掰开她的手。
提步出了隔断出了堂屋,大黄从暗处蹿出来,晃着尾巴,昂起脑袋望着他,还是那般蠢萌。
进厨房拿了两个肉包子丢给大黄,萧韬锦折回屋,落了门闩,拿出一块帕子包了玉佩,他内心波澜起伏。
上一世,他二十一岁毙命,作为奸相余孽死于摄政王的一道口谕。
这世,杀神摄政王竟然阴差阳错闯进了他们夫妻的卧房,还给了他一块玉佩示好,目前看来是个好兆头。
少年俊脸泛笑,踏进隔断,在艳艳烛光下开始温习荒废了多日的必修功课……
翌日清,花娇醒来时,橘猫懒洋洋的声音在脑海里浮起,“宿主,昨晚你完成了一个重要的隐性任务,奖励一百两银子!”
昨晚所受的惊吓值一百两哪,不错,花娇心情大好,两天后的下午顾秋生过来了一趟。
寒暄过后,他了萧家老宅子的事儿,萧大郎被姚亭长拘押一周,处以二两银子的罚金。
而且,姚亭长还带人埋葬了萧福,萧方氏哭穷家里穷得无米下锅了,更是没钱交罚金。
姚亭长等人没吃饭,每人抓了一只母鸡算作跑腿费,拉走圈里的四只羊充当罚金。
大家只当是听路人甲的故事,顾秋生离开时,花娇给他包了卤肉卤蛋和酥脆的糕花子。
一连共浴几天,夜夜温存美好,花娇终是担心相公耽于此荒废了学业,规定一周一次。
忙忙碌碌间过得飞快,进了农历二月后,悦客楼的卤制品需求量随之断崖式回落,花娇也闲下来。
这天,萧家兄弟带着温氏姐妹上街采购回来,还带回来萧家老宅子的最新消息。
萧大郎拘押期满后依旧劣性不改,放话自己卜算出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进赌场赌一把肯定会捞回输掉的银钱一洗霉运。
结果一天下来输了二十两,赌场的手把萧大郎押回萧家一看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所以他们就要带走萧大郎的两个女儿和萧方月丫抵赌债,里正闻讯赶过去。
再加上萧方月丫一头撞昏过去,这些手只好带走萧大花和萧二花作罢。
听完后,萧二郎叹口气,“萧家老宅子很快就要被作没了。”
萧阎氏飞针走线,“娇姐儿,我给雨和雪做完了绣鞋,就给你做两双绣鞋,接着给锦哥儿做两双。”
一旁的萧韬锦轻笑,“二嫂,我和花娇离开后不定多会儿就回来了,再还有书信往来,你这样弄得花娇会伤感。”
如是,萧阎氏更是难舍难弃,“娇姐儿,我们一大家子人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多亏了你们两口帮衬着,让锦哥儿一个人赴考,你留下吧!”
不等花娇什么,萧韬锦急了,声冷几分,“二嫂,我答应过花娇,此生必不负她,决计不能抛下她而去,你以后莫再这种话。”
枝梢转为新绿的松树繁枝间有野鸽子咕咕叫,天空中紫燕呢喃。
花娇托着下巴,望着碧天流云。
省城嘛,自然是不乏各种款儿的大家闺秀,但愿,她们对她相公没兴趣,不然,来一朵,她掐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