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榜题名时
四两银子不是钱, 能购买好多东西, 他们揣测花娇定然会欣然笑纳。
花娇精灵着呢,海鑫给这点儿恩惠,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是否为贪便宜之辈,如此而已。
花娇婉拒, “海掌柜的心意我领了,既然已经写了租住协议, 就按照协议上的来吧!”
完,她拿了张浸湿的荷叶, 包了六颗黄卤蛋送给海鑫是当下酒菜。
彼此都是聪明人, 海鑫再不试探,就此告辞, 正好就着黄卤蛋和胡管事喝几盅酒庆祝一下。
送走海鑫和胡管事后, 花娇给潘氏兄弟也包了六颗黄卤蛋, 还强调明天早起出去采购食材。
这哥俩高高兴兴而去,下午逛街时花娇给他们了一葫芦酒, 有了这美味的下酒菜, 正好回屋喝一盅。
花娇拾掇停当, 和萧韬锦离开了厨房,回了卧房, 屋里暖融融的。
萧韬锦点燃一支红烛,柔艳的烛光投注在少年温润的俊脸上,花娇早看熟了这张脸,还是禁不住心神一荡。
她摸了摸油布, 热乎乎的,“三郎,你几时就烧热了炕?还懂得在后灶热锅水呢,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话落,她腰间一紧,被萧韬锦按入怀里,温凉的薄唇轻啄着她的耳垂。
“娘子,你真没注意到呀,几时烧了炕热了水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今天我们夫妻该共浴做功课了,是吧?”
花娇本想婉拒,但是还未张嘴就被那抹温凉撅住……
一个多时辰后,萧韬锦指尖缠绕着妻子一绺发丝把玩着,端详着软趴趴的人儿。
“娇娇,夫妻功课今天到此为止,为夫晓得娘子旅程劳顿该早些休息,不过总得让娘子也晓得为夫对你很上心。”
花娇眸光滟然,轻嗯,“红尘世界有万千桃花树,我相公这一棵最好啦,晚安!”
没多久,花娇熟睡,萧韬锦披衣去书房给萧二郎写家书,不过却集中不起来精神。
妻子把他譬喻为树,莫非是嘲讽他是块整木头不解风情?
成亲这么久,他都没要了她?
八成是这样的,妻子都有了怨气,不过君子一诺值千金,毕竟距离乡试开考也没有几个月了,他再克制一下。
翌日清,花娇带着潘起出门采购,转悠了几家肉铺后选了孙家肉铺。
因为前几家肉铺的掌柜一看花娇是个女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当回事儿。
不是肉价高得没谱儿,就是觉得她买不起太多的肉,就是大清早过嘴瘾添乱而已。
孙掌柜一听花娇每天所要的猪肉,鸡肉和鱼肉加起来将近二百斤,马上就亲自端茶水接待。
花娇所要求的最低进货价,孙掌柜毫不犹豫答应,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每天能吃下去这么多肉的客人真的不多。
花娇要求每天卯时初送货,孙掌柜也毫不犹豫答应,他这个铺子里有的是勤快的伙计。
末了,花娇要求猪肉是前腿肉 ,鸡和鱼都是二斤左右,孙掌柜笑着没问题。
肉铺伙计送货到门后,花娇可以亲自检查,不满意再换货直到她满意为止,另外,肉铺每天捎搭白送一副猪头蹄上下水。
就此敲定,过秤算账后,花娇如数付钱,两个伙计将猪肉和鸡鱼等等装入几个篓子里,搬上肉铺专用的平板车,跟在潘起身后去送货。
回来时被正给太阳花锄草的乔老头儿撞了个正着,他仅仅飞快地看了几眼,埋下头继续忙碌。
胡管事昨晚和他叨过,萧公子的娘子是个有本事的瞧不得,同时还叮咛他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人随便进酒楼后院。
潘落已经生了灶火,煮好了米粥,接下来,他和潘起负责拾掇开剥鱼,花娇和萧韬锦配合着做早饭。
主食是香软的鸡蛋烙饼,热菜是肉丝爆炒土豆片,凉菜是拌土豆丝,还有一盘子黄卤蛋,四人围坐一起吃了早饭。
昨晚,花娇和萧韬锦商量好了,潘氏兄弟给她在厨房里下手就可以,他安心温书备考。
所以饭后,萧韬锦听话地回了书房,只不过时不时抬头望向纱窗,眉眼温柔。
透过书房和厨房的纱窗,萧韬锦对厨房里是一目了然,更何况大黄还在厨房门口卧着,只要厨房里有异样状况就瞒不过他。
再潘氏兄弟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居心叵测的奸恶之辈。
将近一个时辰后,猪肉,鸡鱼以及那副头蹄上下水都卤煮出来,花娇收起了老卤汤后,吩咐潘起通知胡管事过来取货。
很快,胡管事带着两个伙计过来,过秤称重分别放入干净的木桶里,算账后如数结账,高高兴兴离去。
乔老头儿早就闻见了香味,此刻凑过来问花娇还有没有黄卤肉,有的话能不能以酒楼供货价卖给他一二斤解馋。
花娇吩咐潘起拿出来一个卤猪蹄子和一块卤猪肝,都送给了乔老头儿。
她微笑难得能够和他这样慈善的长辈相处,他侍弄出来这么大一片好看的花草,自己送一些食物是应当的,只是他记得不要与外人炫耀。
乔老头儿听胡管事过黄卤肉即将是金樽居的招牌菜品,他当然晓得独一份买卖会有人觊觎。
所以他还特意对潘氏兄弟平时的常态就是锁上后门,任何外人都不要搭理。
见花娇如此大方,他笑着胡管事过这个茬儿,他一定会守口如瓶。
等到乔老头儿哼着曲儿回了屋,花娇轻声自己当然不会亏待潘氏兄弟。
一般来,他们夫妻每天也就是各吃一个卤猪蹄,剩下的卤味儿都归潘氏兄弟当下酒菜,但是酌怡情,他们不可贪杯误事。
潘氏兄弟闻言眉开眼笑,潘起拍着胸脯保证白天他们最多每人一盅酒。
到了晚上,坐后每人再喝一盅,然后,谁在后半夜轮值可以喝一盅酒御寒……他没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花娇点点头,摆摆手,潘氏兄弟赶紧端着卤肉回了屋大快朵颐一番。
他俩一走,花娇就捏着卤猪蹄啃了起来,是的,萧韬锦就坐在对面望着她。
用刀子剔下来猪蹄上的肉肉吃,远没有这样啃着吃过瘾,花娇啃完后,擦擦嘴和手。
“怕了吧?我以前总是刻意在你面前装淑女,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还有,我的酒量也很好,只不过不轻易喝酒而已。”
萧韬锦眼里的笑意星星点点,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探过身来,细致轻柔地擦了擦妻子的唇角。
“娘子,以前真为难你了,以后在为夫面前,你想咋样就咋样,在外人面前,为夫相信你依旧是矜持有度。”
接着,萧韬锦用刀子切割开自己面前的猪蹄儿,吃相优雅好看,花娇撑着下巴欣赏,恨自己不会作画描摹下来。
吃完了猪蹄儿,萧韬锦和花娇聊了一会儿,声称要带着潘起出去寄书信,顺便去省城官学署那里登记自己的住处,再逛逛书肆。
花娇摸出来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他,嘱咐他在书肆看上有用的书籍就直接买回来。
揣好银票,萧韬锦凑近拥抱了妻子片刻,才依依不舍离去,等到他和潘起折返回来后,看见妻子在堂屋屏风前练毛笔字消遣时间。
终是心疼妻子赚钱不易,萧韬锦仅仅买了一个手抄本,另外给每人都买了一双鞋子。
他将剩下的银钱都交给花娇时,还报了详细的账目,手抄本花了多少钱,每双鞋子花了多少钱,其中以花娇的鞋子最贵。
花娇忍不住调侃,“你怎么不懂得藏些私房钱呢,万一你想逛窑子了没钱可不让进去啊!”
闻言,萧韬锦怔楞了一瞬,见状,花娇更是忍俊不禁,这是什么神仙品种傻狍子啊?
少年眼里席卷起来薄怒,抓住花娇的手腕,拉进隔断里,压在炕沿边儿。
“花娇,你的意思是……我是个虚伪的登徒子?”
人俊,生气时自是不可言的那般冷帅,花娇攀住了他的脖颈,“哥,你对人家温柔点儿,人家白让你睡好不好吗?”
可怜萧少年哪晓得妻子是闲得无聊撩他呢,他眉心皱得可以夹死一头大象,正要什么时,被妻子强势地封住了薄唇……
酸酸甜甜的日子长了翅膀似的,转眼间夏至过去了十来天,这天下午,花娇陪着萧韬锦逛成衣铺子。
她和他商量了好几天要给他买一件上档次的锦袍,穿着参加乡试以及应酬饭局都可以。
萧韬锦一直推脱,还是被花娇拖着出了门,不过一连逛了好几家铺子,萧韬锦都没有看上一件。
了然自家相公存心给她省钱呢,花娇拿定主意,进了下一家成衣铺子后,她看上哪件就买哪件。
但是当他们夫妻相随进了一家铺子后,花娇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很久不见的梅青云,海王上线了!
而且,在梅青云身旁还有一位带着几个丫鬟的女子。
女子算不上是人间绝色,属于容颜清秀耐看的那种,她眼里只有一个梅青云。
她眉眼盈盈,一叠声地他喜欢一件买一件,喜欢两件那就都买下来。
连仙女姐姐都被梅渣儿迷了眼,这个女子也被迷住了,花娇觉得很正常。
反正她不想把控谁的人生,只要梅青云不主动纠缠她,那她做个安安静静的路人就是,可是她刚捋顺了心绪,梅青云一转头看见了她。
本来冷冰冰地板着脸,梅青云见了花娇,马上笑意盎然,提步走过来,“花娇,久违久违,我请你们喝杯茶吧!”
萧韬锦转身就要离开,花娇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相公,我们到这边看看!”
是的,花娇将梅渣儿当成了透明的,饶是如此,花娇还是接收到了那个女子如临大敌的视线凌迟。
如是,花娇那点微薄的同情倏地消散,原来是个不怎么机明的炮灰,怪不得跳了无底的枯井而不自知。
如果这个女子有点儿男女之防的意识,她也不会公然抛头露面,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梅青云公然搭讪一个有夫之妇而看不透他。
花娇拉着萧韬锦走到了距离梅青云直线最远的地方,一个伙计看出来花娇有意疏远梅青云,因此就走过来挡在他们夫妻身后。
但是梅青云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仿佛花娇欠了他八辈子似的,神情和语气都委屈到了极点。
“花娇,你已经折磨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不原谅我?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这话如果在私下里没毛病,不是好话也不算坏话,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哔哔那就变了味儿。
不是傻子都会揣测梅青云和花娇存在过苟且关系,大部分人都存有八卦之心。
即便是不刻意去看,花娇也试得周围的气氛诡异起来,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现在离开反而显得心虚,辜负了梅青云似的。
所以她还是当耳旁风,浏览着一件件男款长袍,那个女子忍无可忍,“你是不是聋了?青云和你话呢!”
见花娇不理睬她,这个女子越发疯了似的,颠着缠足脚奔过来,伸手就要薅花娇的发髻。
花娇个子高胳膊长,轻易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推搡了一把,跟上来的丫鬟及时地扶住了她,不然她肯定会摔个坐蹲儿。
就在这时,从门口涌进来一伙人,为首的男人三十来岁,与这个女子的面容有几分相似。
梅青云装模作样劝起来,“花娇,你真有点过分了,我把杨蓁蓁当做妹妹看待,你都嫁了人,还吃的是哪门子醋?”
不明真相的一听,八成都会以为花娇是个心胸狭窄的毒妇,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爱意是藏不住的,萧韬锦沉着脸将妻子拉到了身后,偏偏杨蓁蓁以帕子掩面啜泣起来。
“大哥,我出来买胭脂水粉偶遇青云,这个毒妇不论青红皂白就我,你把她送到衙门关起来!”
杨蓁蓁的大哥杨尚武已经对这个庶出的妹妹厌恶透顶,她平时用的都是花颜斋的胭脂水粉。
而花颜斋位于邻街,她怎么可能在此和梅青云偶遇?
分明是与这个败类公然私会还恬不知耻卖弄可怜。
他是省府衙门里的衙役而已,也没有权力随便关押谁,这个庶妹不检点还把他当刀子使,可恶至极。
杨尚武吩咐家丁将杨蓁蓁带回去交给他母亲处置,随后,他断了梅青云的念想。
“梅渣儿,杨蓁蓁很快就会远嫁,如果你再口不择言坏我杨家名声,休怪我不客气,你的肮脏底细,我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梅青云秒怂如鹌鹑缩起了脑袋,杨尚武大步走到萧韬锦面前,拱手作揖。
“萧老弟,庶妹得罪夫人之处,请多多包涵,今天这种情况再不会发生,望老弟心无旁骛温书备考,祝老弟秋闱放榜日高中榜首。”
伸手不笑脸人,萧韬锦微微展颜,“杨兄莫要耿耿于怀,我娘子向来大度,在下借杨兄吉言,自会全力以赴应付此次秋闱。”
完,萧韬锦转过身去,继续和妻子挑选衣服,是的,妻子是个向来大度的,但是他不是个大度的,耿耿于怀是必须的。
云陵县唯一的在册廪生果然是一身傲骨,如此怜惜糟糠妻真是难得啊,杨尚武讪笑着告辞。
眼见杨尚武离开,梅青云又抖擞起来,故意凑到花娇近前,秀三观。
“花娇,别看杨蓁蓁是杨家庶女,那出手真大方啊,认识我才半月就慷慨地送给我一百两银子,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踏脚石。
聪明的女人会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现在只要你肯随我去茶楼喝盏茶,我就给你买支珠钗……”
“啪……”
不等梅青云完,花娇手起巴掌落,扇了他一耳光,他向后趔趄了几步,捂着肿红的脸,怔怔的。
他怎么就撩不动花娇?
“梅渣儿,我不是替曹娴钿出气,也不是替杨蓁蓁出气,单纯是老娘看你不顺眼撒气而已。”
铺子里的伙计也早就看梅青云不爽了,花着女人的钱还要贬低女人,算什么本事。
所以花娇揍了梅青云,他们暗呼痛快,还有一个伙计偷偷去后面请过来管事,将梅青云撵了出去。
梅青云挨了揍也没有放弃肮脏的心思,他就是要持之以恒地膈应着萧韬锦。
等到萧韬锦高中榜首多得是富贵女子追逐,肯定会日渐疏远花娇。
到那时只要他稍微对花娇好一点,她就会投怀送抱,那么从花娇这儿踩着萧韬锦爬上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铺子里,花娇给萧韬锦选中一款青色竹纹锦袍,伙计量了萧韬锦的尺码,很快拿上来对应尺码的袍子。
花娇检查了一下做工没问题,又选了一双布靴一并付钱,和萧韬锦离开这家铺子,去了一家银楼。
萧韬锦看中一支银钗,但是花娇执拗地不肯要,她现在还没心思高调扮。
如此这般,店铺里的伙计们都暗暗窃笑,其中一个新来的伙计忍不住调侃。
“姑娘,这位公子是你的哥哥吧,你哥哥对你这个妹妹可真好啊!”
花娇正要纠正,萧韬锦抢着解释,清润的声线染了毫不掩饰的火气,“你眼神太差劲儿,这是我娘子,我是她相公。”
完后,萧韬锦拉住妻子的手就往外走,是的,太伤自尊啦,难道他真的长得面老而像妻子的哥哥?
难得来个正经买东西的客人,伙计们赶紧呼啦一下在门口拦住两人。
花娇微笑着圆场,“相公,今天先给你买一支簪子,改天我再买一支银钗,行吧?”
萧韬锦终是不想让妻子为难,点点头,最终花娇给萧韬锦选了一支墨玉簪。
她已经脑补出来,自家相公发髻上插一支墨玉簪,身着青色竹纹锦袍,脚踩一双皂色布靴,整个人精神抖擞。
离开银楼,走了很长一段路后,花娇看出来萧韬锦还耿耿于怀着,柔声哄着。
“三郎,你别往心里去嘛,那个伙计也没有什么恶意,他的意思是我们看上去有夫妻相!”
最后一句真的愉悦了萧韬锦,他和妻子有夫妻相,所以那个伙计才他是妻子的哥哥,不是因为他长得面老。
距离金樽居的后门还有好远,花娇眼尖,看见乔老头儿站在门口朝他们招手,她揣测有什么急事儿。
待到两人走近,乔老头儿赶紧催促萧韬锦,“萧公子,省府学政史大人来了有一会儿,你快点进去见他吧!”
萧韬锦眉心微皱着点点头,和妻子进了院子,潘落指了指那间客房,他们夫妻会意,径直去了客房。
屋里,史学政坐在主位,一旁是两个侍立的护卫,一旁是潘起奉茶,陪着史学政话。
见萧韬锦和花娇进来,史学政欠欠身,“韬锦,坐下话,这位是你妻子花氏?”
是的,史学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早就听萧韬锦家有悍妻,畏妻如虎。
萧韬锦拱手作揖,“史大人猜得不错,她正是我妻子,我们刚才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史大人亲自登门有何指教?”
这番话不卑不亢,但是花娇听得出来,自家相公很在意史学政如此关注她,言语间绵里藏针。
史学政马上明来意,“韬锦,我查到你的落脚处后就匆匆赶了过来,距离乡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希望从明天起你能进官学署专心致志修学业,还有,我特意过来给你送朝廷津贴的膏火费。”
着,他拿出来十两银子的银票放到了萧韬锦面前,补充,“而且,你应试的所有相关费用全免,我希望你在乡试中脱颖而出,为朝廷效力。”
萧韬锦欣然笑纳,将银票给了花娇,“史大人,我妻子在省城没有亲戚,只能依靠我,如果我入了官学署修学,是否可以晚上回来?”
这话外之意摆明了就是如果不能回来陪妻子,那他就不入官学署。
闻言,史学政蹙眉,萧韬锦这个天赋异禀的寒门才子竟然会耽于美色,注定在仕途走不远,还是他真的是畏妻如虎?
花娇是个聪明人,读懂了史学政的神情,相夫进行时,“相公,史大人爱惜你是个人才,你当以学业为重。”
少年紧抿着薄唇,惜字如金。
起初,史学政还担心花娇头发长见识短而拖累萧韬锦,没想到花娇知书达理劝丈夫以学业为重。
他甚是欣慰而语重心长,“韬锦,你妻子的是,我可以准你早出晚归,不过那样你会很辛苦。”
潘起笑着接腔,“史大人,我是萧公子的随从,自然可以早晚按时接送他。”
史学政看得出来潘氏兄弟都是练家子出身,有他们中的一个接送,萧韬锦的人身安全很有保证。
但是呢,关键人物如萧韬锦微垂着眼睫不语,史学政满目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
花娇看不下眼,用膝盖不着痕迹地碰了萧韬锦一下,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史大人,容我考虑一番!”
乡试在即,多得是学子上赶着求史学政收为门生而确保仕途顺畅,但是眼前的这个呢,他上门来请,人家还要三思而行。
真乃学子中的一股清流!
史学政暗暗点赞萧韬锦的清然傲骨,点点头,“韬锦,我明天起要在官学署亲自开堂授课,希望明天可以看见你。”
两人又聊了片刻,史学政起身告辞,萧韬锦亲自送到了门口,目送马车融入车流后才折返回来。
回到屋里,萧韬锦看见妻子正帮他收拾东西呢,凑上前去环住了她的细腰。
“娘子,为夫离不开你,即使为夫不去官学署修学,也可以高中榜首,你要相信为夫的才学!”
毕竟也没有几年,萧韬锦清晰记得上一世乡试所考的内容,即便是这一世有所变化,他也很有自信。
花娇了然自家相公是个重生的,但是原书剧情已然崩塌,那么这次乡试的内容定然也要变化很多。
考试前强化修习一个多月很有必要,再,和史学政走得近些没什么坏处。
“三郎,你不用再胡思乱想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呢,如果你不去官学署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少年啄了啄妻子素白的耳垂,“娘子,为夫深恐史学政误会萧韬锦耽于妻娇,所以为夫依着娘子的意思。”
嘴上依着啦,但是却把人儿扳过来,薄唇落了下来……
接下来夫妻两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恩爱依旧,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乡试结束,等着放榜。
花娇忐忑不安,萧韬锦一回来就拉他进屋里追问,考试内容与上世相比难不难。
萧韬锦笑着不完全一样,不过他作答得都很顺手,静等放榜就是。
好久没有养家的少年甚是内疚,再次提笔忙碌着写话本赚钱,一连半个多月几乎是足不出户。
花娇的闲暇时间除了练毛笔字,就是给自家相公做补品,托着下巴看他吃完后,拉着他出屋晒晒太阳。
入秋后,乔老头儿不知从哪儿搞来了许多金菊秧子,种了一大片,长得很精神。
绽放的花朵明艳如霞,萧韬锦还写了几首吟菊诗,花娇酿了几坛子菊花酒,送给乔老头儿一坛子。
见潘氏兄弟眼馋,花娇也给了他们一坛子菊花酒,这期间,有几个同届学子过来邀请萧韬锦一起去拜谒史学政,萧韬锦婉拒。
上一世,他拼命向上爬想当大官光宗耀祖,这一世,他只想做个普通的官儿,好好守着妻子安度一生。
所以拜谒史学政这种应酬,他懒得为此浪费时间,还不如写话本或者陪着妻子赏菊吟诗。
又过了几天,萧韬锦将写好的话本卖给了省城最大的那家书肆,将三两银子交给妻子。
花娇严肃警告他不准再费心力写话本了,好好放松休养一下养足精神,他将妻子搂入怀里,在她耳边低语。
“娘子,你提醒为夫养足精神,真是内涵,为夫记得那一诺呢,放榜后若高中榜首,与你琴瑟相鸣,对不起,娇娇,你付出了很多,为夫一直无以为报!”
她有这么内涵,是这个意思吗?
她早就忘了这个茬儿好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花娇脱口而出,“萧韬锦,你什么意思?如果你考了个第二名,还不碰我是吗?如果那样,你现在就写休书吧!”
话一出口,花娇就悔得要死,她这么仿佛很急切那啥似的,怎么自己把自己卖了?
少年长指落在她的红唇上,摩挲,继而铺展到脸颊,瑞凤眼里如海深沉,缓缓泛起万千星光。
终是,花娇被自家相公横抱进了隔断,温柔驯妻一番,接下来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
不过这是对花娇而言,萧韬锦甚是享受这种宁静悠闲的时光。
月底这天,他还要带着妻子去泡茶楼,和志趣相投的同届学子酌赋诗。
花娇直言她想去找金樽居的掌柜海鑫谈笔生意。
萧韬锦一听就要跟着,花娇反而犹豫起来声称过几天再。
就在这时,屋外潘起的声音浮起,“萧公子,卓公子求见!”
萧韬锦搂了下妻子,应承着走出来后,才发觉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衣着鲜丽的公子哥儿。
卓公子得知史学政很看重萧韬锦,寻思着放榜后对方肯定是名列前茅者。
再加上卓家在省城也算是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卓公子就想笼络巴结萧韬锦,特意登门求见。
此刻一见萧韬锦神色冷漠,他笑着拱手作揖,“萧兄,为兄是卓札啊,和你同一考场应试。”
如是这般,萧韬锦只好作揖回礼,“卓兄找我有事儿?”
卓札讪笑着了来意,“萧兄,走,卓家茶楼就在附近,我们边喝茶边聊点正经事儿。”
家有贤妻,萧韬锦无心外出,扯谎,“卓兄,我昨夜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想出去,你如果有紧要的事儿,就在这儿吧!”
一旁还有潘氏兄弟瞧着呢,卓札也不能鲁莽拽走萧韬锦,他只好循循善诱。
“萧兄,其实为兄也是为了你好啊,为兄听你这些天经常去茶楼酌赋诗,这等风雅无可诟病,只是……”
到这里,卓札故意欲言又止,但是萧少年面上毫无波动,毫不好奇下文。
卓札干咳了几声,“只是为兄听你还带着妻子,那个女的是你妻子还是乡下的童养媳?萧兄,你这才刚刚踏上锦绣仕途而已,后面还有明年的春闱,不定还有殿试呢!”
他又故意顿住,萧韬锦还是毫不好奇下文,他只好继续,的都是道貌岸然的肮脏道理。
“萧兄,你听为兄一句劝,马上休了你的童养媳,或者直接卖入牙行,蔻翠楼有几个姑娘模样好不,而且擅长跳舞唱歌,为兄可以每天请你喝花酒快活逍遥。”
蔻翠楼是省城颇有名气的青楼,卓札了这么多简而言之,他希望萧韬锦休妻狎妓。
“你完了?那好,潘起,潘落,送客!”
萧韬锦完,拂袖转身回了屋,刚进了屋门就被妻子挽住了胳膊,娇软软的人儿仰脸凝笑。
再潘氏兄弟毫不客气地将卓札推搡出去,麻利地落了门闩。
卓札不甘心地叩门环,回应他的只有大黄的呜呜低嘶,片刻后,他悻悻离去。
又过了几天,省府衙门前张贴出来大红榜,萧韬锦的名字赫然位于第一。
萧韬锦中了这届秋闱的解元!
不萧韬锦的名字如长了翅膀般飞进千家万户,不梅青云没有像上世那样落榜,名次远没有萧韬锦养眼。
单萧韬锦晓得今天放榜,等到吃了早饭,胡管事和伙计拿走了黄卤肉,他就要出去看榜。
花娇阻止,昨夜,她紧张得几近失眠,一闭眼就是萧韬锦榜上无名,或者应试的是她自己,也是榜上无名。
所以她揪住了萧韬锦,出来胡诌的理由,“三郎,我睡醒前做了个梦,梦见你高中榜首马上休了我,娶了省城首富的女儿,你今天别出去好吗?”
萧韬锦怔楞了一瞬,将妻子按入怀里,软声哄着,“娘子,娇娇,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夫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负心汉,人不如故!”
眉眼间绽放万千柔情,修长的手指捋捋妻子并不凌乱的发丝,俊脸压近,“娇娇,为夫期待今天太久,太久了,嗯?”
不知何时起,少年一撩,花娇就酥得无法自持,她眸里百花齐放。
四目相视间,忍不住靠近再靠近而额头相抵,鼻息痴缠间,两唇的距离眼看就要归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屋门口戛然而止,随后潘落的声音洪亮如钟。
“萧公子,夫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萧公子中了解元第一名,恭喜恭喜!”
原来,潘落吃完早饭就溜了出去,看到榜单上第一个名字是萧韬锦时,他还不敢相信。
直到史学政亲自宣布前三名,他才相信了赶回来报喜,真没有讨赏钱的意思。
在这种时候,屋里,萧韬锦依旧没有松开竭力挣扎的妻子,在她的唇上轻轻柔柔啄了一下,这才松开,帮她抚了抚衣衫。
然后,萧韬锦提步出了屋,冷脸,“吧,你想要多少赏钱?”
潘落本以为萧韬锦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呢,没想到却是这副冰山样儿。
“萧公子,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就想让你们早点儿得知喜讯罢了。”
着,他皱巴着脸,一点点往后挪脚,心里苦得不可描述。
这时,花娇推门出来,微笑着丢过来一锭银子,“我们夫妻出身寒门农家,你千万别嫌少啊!”
潘落接住了银锭子,脸色更苦,“夫人,我这还不清了,我真的是好心报喜,没想要赏钱……”
萧韬锦断,“给你赏钱就拿着,废话这么多,还是真嫌少?”
好吧,萧公子高中解元脾气长,潘落只好讪笑着,收了银子,正要出去酒,但听得外面锣鼓喧天声由远及近。
“萧公子,夫人,这一准是衙役们送喜报来了!”
潘落完,高高兴兴跑过去开了两扇院门,果然,史学政带着一班衙役过来送喜报。
他笑容满面,直接将手里的喜报递给萧韬锦,“韬锦,本科乡试你高中榜首,恭喜恭喜!”
是的,史学政是这届乡试的副主考官,正主考官是大熙朝以两袖清风而忠廉出名的监御史沈瀚。
萧韬锦开喜报瞄了一眼,神色并无明显的喜悦,礼貌地邀请史学政进屋里坐坐。
花娇拿出来早就备好的钱袋子,吩咐潘起给衙役们发赏钱,每人一两。
当花娇端上来茶水时,海掌柜和胡管事闻讯也赶过来,给史学政行礼后一起向萧韬锦道喜。
而且,海掌柜直接拿出来一百两银票放到萧韬锦面前,笑言不过是一点点略表心意的贺礼。
萧韬锦淡漠地瞄了一眼,请海掌柜马上收回去,否则他和妻子马上搬离金樽居。
海掌柜尬笑着收了银票,半盏茶后和胡管事告辞离开,史学政暗暗点赞萧韬锦人品无瑕。
一盏茶后,史学政道明来意,“韬锦,走吧,随我去府衙,陆知府还等着你们三人披红游街呢!”
史学政所的三人当然指的是这届乡试的前三名。
高头大马披红游街,这可谓是无数学子的梦想,但是!
萧韬锦指尖摩挲着茶盅,微微垂眸,“是大人,这个……我昨夜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完,他还掩口咳嗽了几声,仿佛真的似的,其实是不想高调张扬沾花惹草,不舍得妻子胡思乱想。
史学政见多识广,了然萧韬锦不想沾花惹草而被哪家招婿,但是披红游街是何等的荣耀?
太多的学子熬到古稀之年都未必能够得到这种殊荣!
他状似无意地斜睨了一眼花娇,“韬锦,你看今日天气晴好,即便是你身体有痒也不会因天气加重,你看,你坐着本官的轿子游街如何?”
萧韬锦默然不语,毕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默片刻,花娇破了沉默。
“史大人特意过来送喜报,民妇夫妻不胜感激,潘起,你把地窖里的那坛子菊花酒抱过来,算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
潘起应承着,很快抱过来菊花酒,史学政欣然笑纳,再次劝萧韬锦。
“韬锦,你家有贤妻,又高中榜首,这都是人生美事,今日的披红游街,明日陆知府举办的鹿鸣宴,这都不过是对你的肯定而已。”
眼见一坛子菊花酒发不走史学政,花娇只好劝导萧韬锦,“相公,你多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这一天光宗耀祖,去吧!”
如是这般,萧韬锦乖乖跟着史学政离开,花娇吩咐潘起跟上去,混在围观人群中暗中护着他。
接着,花娇换了一件柳黄色外衫,带着潘落去了金樽居的前门,她想在此一睹自家相公的俊雅风姿。
没多久,胡管事陪着海掌柜出来了,没错,他们也是看前三名举人披红游街。
胡管事眼尖,看见了混在人群里的花娇和潘落,他用手肘撞了撞海鑫。
最终,潘落得了海鑫的授意,将花娇和潘落请上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间,这个角度正适宜俯视大街。
待到胡管事端上来茶水糕点,海鑫亲自斟了两盅茶水,袅袅茶香随之四散。
在商言商,海鑫一张嘴就是如此,“花氏,你相公中了解元是大喜事,你们夫妻就多在省城住些日子,顺便邀朋会友游览一番郊区的名胜古迹。”
花娇和萧韬锦多在省城待一天,金樽居就能够多卖一天黄卤肉赚钱。
聪明如花娇了然海鑫的深意,她先前还想着和他商量一笔生意。
如果萧韬锦高中,他们夫妻就会很快离开省城,金樽居应该囤上一些黄卤肉。
不过她又担心被海鑫笑话她一个妇人大言不惭,毕竟乡试高中的难度摆在那儿,是万人过独木桥也不为过。
“海掌柜,明人不暗话,我们夫妻最多可以在你这儿继续待一周左右,也就是,金樽居可以多囤一周的黄卤肉。”
海鑫还想着挽留花娇夫妻住上三四个月呢,没想到只有一周的时间。
他是生意人,脑子转得快,多一周的囤货总比没有好,所以他马上吩咐胡管事算账。
从明天起一周内,黄卤肉的量翻倍,胡管事扒拉着算盘很快算了出来,海鑫如数给了银钱。
当花娇收起来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后,锣鼓声由远及近,来了,游街的队伍来了。
海鑫马上起身去了纱窗边,觉得看得不过瘾,吩咐胡管事把纱窗卸掉。
如此一来,站在这儿往下看,那真的是连行人的眉毛都数得清清楚楚。
“花氏,快看你相公,人太俊了,穿着寻常的布衫布履也如鹤立鸡群,不,你相公是惊为天人下凡间啊!”
海鑫这边大吹彩虹屁,胡管事也不甘落后,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类的词儿都大把地砸给萧韬锦。
花娇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路过的游街队伍,望着队伍中的那一人,恍然伤感间似近又远。
如此优秀的男主萧韬锦会一直是她的相公吗?
游街队伍最前面是一班衙役开道,再往后就是两个衙役分别牵着一条马缰。
这第一匹高头大马上跨坐着身披大红绸花的萧韬锦,他背脊笔直,不过看上去不喜不悲。
这落在花娇的眼里,仿佛马鞍硌得萧韬锦不舒服似的,其实呢,萧韬锦没有在人群中看到妻子的身影,不开心。
他以为在乡试中高中榜首是他能送给她的最好礼物,现在看来,她并不怎么喜欢。
轻轻地叹口气,萧韬锦微微扬起下巴望望碧天流云,眸光凑巧就落进了这扇窗户里。
妻子,他看见了眉眼含笑的妻子正望着他呢!
少年好看的唇角缓缓上扬出来一个精美的弧度,而且潘落就在妻子身旁,还朝他竖起来两个大拇指。
如此这般,萧解元才开心起来,薄唇微动……只有花娇读懂了这唇语。
“娇娇,我爱你!”
毫无疑问,“我爱你”如此直白的示爱是花娇教给萧韬锦的,她自己不太喜欢“女为悦己者容”之类的委婉示爱。
萧韬锦精准地捕捉到妻子耳垂泛红眸光羞怯躲闪,他恨不得甩镫下马跑上二楼拥住妻子。
众目睽睽之下,萧解元八面威风不可一世,但是心底泛起淡淡的忧伤。
站得越高越身不由己,那样的他,妻子会一直爱下去吗?
第二名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脸上的笑容多得可以掬下来一大盆。
第三名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他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多,因为长得仪表堂堂如他也吸引不过来太多的关注目光,
“萧韬锦……三郎,三郎,你是最厉害的,全省城的学子谁都没有你厉害!”
人群里爆出这么一嗓子,落在其他榜上举人的耳里很不是滋味,大多忍不住嫉妒泛酸。
年仅十七岁的寒门秀才萧韬锦中了这届解元,这是何等的荣光威风啊!
没错,给萧韬锦拉仇恨的这人是梅青云,他如此这般废话只不过是想博得众人的关注而已。
吼完这嗓子,梅青云没怎么费劲儿就挤到了最前面,甚至冲到开道的衙役前面。
“诸位衙役大哥,我是萧解元的老乡梅青云,还是这届乡试的新科举人,容我为萧解元牵马!”
梅青云心府深沉,他晓得沿街客栈酒楼的二楼都被省城的富户包了下来,只等着围观解元等三人披红游街。
自认一表人才如梅青云不会放弃这个露脸的机会,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因为如果能吸引几个富家女子青睐而倒贴他,那么他腰包鼓起来后再去京城赴考,只会活得更滋润。
但是呢,梅渣儿被现实教做人啦,众目睽睽之下被萧解元啪啪脸……
当梅青云去抢一个衙役手里的马缰时,萧韬锦居高临下睨着他,声线清润慵懒。
“衙役大哥,我与此人并不相熟,他不过是哗众取宠之徒!”
这时,陆知府见队伍停下,他冷脸策马赶过来,刚好听见了萧韬锦这句话。
他不问青红皂白,“来人!将这个大胆刁民押下去,先拘押三天!”
被两个衙役扭住胳膊反剪背后,梅青云急忙辩解,“陆知府,我是新科举人梅青云,萧韬锦抢了我的青梅,你不能这样对我……”
话还没完,一个衙役摸出来一块脏兮兮的帕子,塞进梅青云的嘴里,迅速将他拖离现场。
肯定以及确定梅青云没有沾上萧韬锦的荣光,但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还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