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海曾经想过很多种方式获得剩余的两枚光球, 唯独没有想过会从黑芽那里得到。

    被成原型、支离破碎的黑芽化为一滩黑水, 同初见时一般在地上游走着。

    唯一的区别便是, 初见是初生，现在是终结。

    一金一绿两个光球从那滩黑水中剥离出来，落入庄南海的掌心。

    黑芽已经无法话了。

    他仅剩的、微弱的神念消失之前, 最后一次利用心意相通，留给了庄南海几句话。

    ——拥抱我吧，主人。你将会拥抱无尽力量！

    ——接纳我吧！所有仇恨和困境我将与你一起面对，你与我融合, 所向披靡！

    而后，地上那滩黑水一点一点变淡，逐渐消失不见，好似从未来过这世间。

    两枚光球静静的停在庄南海的手心, 急切着想要进入他的身体。这一次, 庄南海并没有接纳它们，反而封住了躯体。

    “黑芽。”庄南海转头，看着那条眼眶空洞的巨龙，“再见了。”

    他理应放陆知雪出来送一送曾经的伙伴。

    可庄南海宁愿让她当做黑芽未曾归来, 终究还有一日能够相见。

    加上从古龙残骸上遗落的土黄色光球, 五行之力已被他凑齐。庄南海取出之前那一枚, 而后将三枚光球糅合在一起。

    金的、绿的、土色的光晕穿插着陷入彼此，而后慢慢褪色，变得有些透明。

    ——庄青，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声音猛地出现在庄南海的脑海中, 清晰且沉重。

    “是谁？”

    ——我知道你现在的所有困境。你遇到的那个人，同样是曾经我遇到过的。他阴险卑鄙，是个狡诈的人！可纵然如此，他依然是强大的。你现在看到的他，仅仅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万年以前，他就已是圣者境。

    庄南海问：“书苍术？”

    声音停顿了一刻。

    ——是的。

    ——但他曾经不是这个名字。

    庄南海对书苍术的曾用名没有任何兴趣，开门见山问：“我应该认识你吧，庄青体内的另一个魂魄？”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是我，也不是我。

    ——但我可以帮你，你无法对付他，但我能。

    “怎么对付他？”

    ——想必你已经得到了我留给你的两份力量。它们只是其万中之一罢了，我于人间辗转万年，融合所有的力量后你便等同继承我这万年修为，面对那个人，你无需再抬头仰望它！

    庄南海脑袋偏了偏：“如果你便是魔龙，融合了你，我又在哪里？”

    ——我承诺与你分享我们所获得的一切！我给你力量，你助我重生！来吧，我们将一起征服新的五行大陆，让每一寸山河都刻上你我二人的名字！

    “不对吧？”庄南海反驳，“每一次吸收你的力量，我的记忆便会消失一次，对吗？”

    再一次沉默。

    半晌，那道声音才又一次响起。

    ——这是无可避免的，这是……

    “我拒绝。”

    庄南海并没有给他继续话的机会：“我拒绝这份力量，便可以避免了吧？”

    ——你疯了吗？！

    那道声音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为什么？！

    庄南海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少年人，笑道：“我承认，你提出的条件让我心动了。我的确面临着难以解决的困境，迫切的想要获得新的力量。

    “这次之所以会来到此处，我便是为了寻找力量而来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接受？！

    “因为我不想忘记。”庄南海的视线回到了古龙残骸上，直勾勾盯着它的眼睛，“因为我有想要珍藏的记忆。”

    他握着掌心融合成一体，透明的漂亮光球，摩挲了数下：“我要是损坏它，你也就消失了吧？”

    ——放弃所有，你会永远停留在当前境界！

    ——你面对的是你无法想象的恐怖，你确定你要守着一段可有可无的记忆，放弃圆满、至高无上的境界吗！

    那道声音开始狂躁的同时何尝不再害怕庄南海亲手将它们毁灭！

    它们好不容易重新融合在一起，若再次消散，不知还会不会有机会再重新来一次！

    庄南海看着仅剩残骸，依旧威势滔天的古龙躯体，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许鄙夷。

    他摇了摇头，笑了：“不是可有可无。”

    “你不会明白，我强大的唯一目的便是守护他。若我将永久的忘记那一切，纵然至高无上，也不会圆满。”

    “而你，永远不可能明白这个道理。”

    罢，掌心黑雾起，越来越浓越来越尖锐，直到最后，将那个光球从里到外撑成炸裂的星辰。

    ——你一定会后悔！

    ——没有任何一样东西的重要能超过至高无上的力量！没有！

    下一刻，星辰散，化为乌有。

    庄南海浑身有些软，方才在恐怖的威压之下强撑着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口口喘息着。

    “呵……”

    他从前是骄傲的，惊艳世人的，现在依然是。

    “我才不信，我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

    ·

    孟祁安陷入沉沉的梦境中很久很久。

    直到那长长的梦境结束，他终于从虚幻的世界中脱离出来。

    “嘶……”他的头有些疼，充斥着一些有的没的画面，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庄南海匆匆走向他，蹲在他的面前，轻声道：“你醒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孟祁安眨了眨眼。

    “我……看到了曾经的古凰和古龙？”他的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继续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画面……但我在梦境里还看到两个人，很眼熟。”

    “你看到了谁？”

    孟祁安甩了甩脑袋，声音有些闷：“一个是……书苍术。一开始我没认出他来，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卑微匍匐在万民之中称颂着古龙，后来，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我才认出他，可我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到此处，孟祁安抬起了头，眼神变得有些迷惘：“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看到她。”

    庄南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存在即合理，来听听。”

    “是绘辞。”孟祁安蹙着眉，“虽然那个画面一闪而过，但我应该没有看错，那张脸就是绘辞！连眉心的五瓣红梅都一模一样！可……绘辞是百年前留凤府的一株桃树，近年来才化出人形，我怎么会在古凰的记忆里看到她？”

    庄南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那日宿江带着绘辞回到乾坤域，绘辞欢天喜地扑进孟祁安怀中时，庄南海便感受到了一道视线，灼热的、侵略意味极强的视线。

    是书苍术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当时他与孟祁安二人化为别的模样，庄南海还怀疑是否是二人身份暴露，并未往绘辞身上联想。

    若是古凰的记忆中有书苍术和绘辞，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书苍术那日很有可能是在看绘辞？

    就像是有着心灵感应一般。一只白色霜花模样的灵鸟扑棱着翅膀一路飞了进来，落在了孟祁安的肩头。

    是元晋的灵鸟。

    开，上面是他最新获得的讯息。

    “书苍术想要靠近一个叫绘辞的女子，被宿江真人拦下了。因书苍术此举有些特殊，我向宿江真人听了绘辞姑娘的过往。

    “数千年前，宿江真人曾经有过一个爱人，便是绘辞姑娘，后来阴差阳错下重伤不治，临死前用自己的精魄与宿江真人结下了禁制，若再相逢，永远不再分开。

    “我本以为这与书苍术无关，可宿江真人却，上辈子的绘辞便一直忘不了一个人，那人同书苍术一样爱穿白衣，看不清样貌。

    “加之书苍术无故接近绘辞姑娘，有没有一种可能，绘辞姑娘上一世忘不掉的人就是书苍术？而书苍术要复活的琉璃，有没有可能便是绘辞姑娘？

    “宿江真人怕绘辞姑娘有危险，想将绘辞姑娘托付给陶尊者。陶尊者近日不在乾坤域，我将你们的行踪告知宿江真人，他们应该不久便会到雪霁旧址寻你们。”

    看完，那封灵讯渐渐淡化，消失不见。

    孟祁安与庄南海凑在一起看着这封灵讯，看完后便偏过头想要询问庄南海的想法。

    谁料二人的头凑得太近，他一扭头，嘴唇边擦着庄南海的面颊而过。

    那种温热的、酥麻的触感让孟祁安的耳朵当即爆红！

    “你……”他不自觉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唇上舔到了庄南海的气味，如同那日唇舌交缠时，包裹着他的浓郁气息。

    庄南海的心跳猛地加快。

    那柔软的触感和气息是那样近，近到好似当初自己偷偷印在他唇上的吻。而那个吻……

    等等。

    庄南海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从未见过的画面。

    画面中，他将少年人压在身下，狠狠封住了唇。吮吸和挑逗，回应与交缠，孟祁安的脸是他从未见过的绯红，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欲色彩。

    这……这些画面，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今日份高甜！且双更！

    然后，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全仙宫唯一的兔子精》已经开文啦，不用担心我这边断更，是双开的~

    跪求宝宝们支持一下刚出生的接档文，无缝衔接双开的作者你们不爱吗QAQ

    这里是文案，给它一章时间，来融化你想吃糖的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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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遥）呆萌吃瓜 仙官受

    （金鸿）流氓心机 太子爷攻

    接档文已开，点专栏可见～

    《全仙宫唯一的兔子精》

    文案：

    牧遥是妖界第一只飞升的兔子精，红眼睛，只，一紧张还会蹦出耳朵和尾巴。

    可怕的是，听与妖族征战万年的太子殿下最恨妖族，一次能拧断上百只妖族的脑袋。

    弱的妖族牧遥摸了摸脖子，藏起了耳朵和尾巴。

    和金鸿的初见，是在白帝生辰宴上。他是太子殿下手下不起眼的侍从，有点怂，有点没出息，喜欢人也不好意思表白，架不过委屈巴巴跑回来找自己，两只眼睛泪汪汪的。

    他也很贴心，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想去哪里玩，还会夸他的耳朵和尾巴很好看。

    惺惺相惜的两只可怜在天宫抱了团。

    后来，镇压万年的凶兽九婴破塔而出，天宫混乱一片。

    牧遥逆着人流想要去救金鸿，却见平时那见到蛇妖都吓到钻进自己怀里的人，此刻单脚踩在九婴背上，随手把它其中一个头盖骨拧开了。

    欢呼声中，他听见众仙喊金鸿‘太子殿下’。

    准备和九婴殊死一搏的牧遥：？？？

    金鸿眨了眨眼，把九婴的脑壳往后一丢，满脸无辜，“意外，这是意外！”

    （牧遥）呆萌吃瓜 仙官受

    （金鸿）流氓心机 太子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