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血蚕赶到
薛莹一下子就火了,“你们算什么东西?我是相府大姐,也是你们敢拦的?”着就要硬闯,没想到两个婆子直接将她推进了院子里,她一个没站住,摔了一跤。
她回头,见丫鬟站在一旁,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
“你看什么?还不扶我起来?”薛莹简直快气死了。
丫鬟过来扶她起来,她顾不得屁股痛,指着两个守门的婆子道:“你们反了!竟然敢推我?我让母亲将你们全都发卖出去!”
婆子冷笑道:“大姐,等您能出得了院子再吧。”
薛莹不信邪地又闯了一次,依旧被婆子拦得死死的。她是千金姐,手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哪里是整日里干活的婆子对手?
汪氏这几天听了薛艺的话,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连薛芷那边都不亲自过去了。终于等来了薛相,薛相告诉她,以后府里的掌家权就交给她了,一并交给她的还有库房的钥匙和账本。
汪氏努力克制狂喜的心情,还要客套几句,薛相没有让她继续演下去,很快就走了。
薛相一走,汪氏就开始翻看账本,准备走马上任。
汪氏掌家的消息传到了薛艺这,她只是笑了笑,又低头练字了。后宅这些事,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云见轩,蒋氏对于汪氏上位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她也很想得到那个位置,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就算真给自己那个位置,自己也做不来。想到自己的出身,再看看眼前的女儿,她道:“若儿,你好好念书吧,这样将来才能嫁个有出息的人。”
薛若却不以为然,“娘,我是相府姐,就算不念书也能高嫁的。”
蒋氏见女儿不明白,也只能摇头。她自己读书有限,也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她只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爱美貌的,只是美貌太容易逝去,唯有那一肚子的学问风华,才是女子能长久傍身的。
薛府里换了当家人,宫里也不闲着。皇后听冯静苏将薛艾带进宫里,又听薛艾中毒濒死,冷笑了一声,“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云逸凭着自己的武功又能帮那丫头撑多久呢?业儿,你别急,很快你的侧妃就去陪你了。”
已经接近暴走边缘的冯静苏终于收到了飞叶津的回信,信还是顾离写的,明了血蚕已经在路上了,让冯静苏一定要多撑几天。
收到信的冯静苏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一天三次帮薛艾逼毒,再加上永宁公主晚上过来一回,硬是帮薛艾撑到了血蚕到来。
和血蚕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特别爱笑的漂亮姑娘,她是岳盈汐的徒弟,国乐水的公主,名叫席如织。席如织和血蚕一进城就被关雪净逮住了,直接带着她们进了皇宫。
血蚕穿着一身黑衣,黑衣上的帽子将她的半边脸都遮住了,看起来阴气森森,有些吓人。冯静苏等飞叶津弟子都习惯了,慎和宫的宫女太监看见了直往后躲,心这位怎么阴气这么重。
“血蚕师傅。”冯静苏见到血蚕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见礼。
血蚕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头对席如织:“三元丹,两粒,先给她吃了,都快把自己熬死了。”
席如织进房间后立刻将肩上背的大包袱放在桌子上,开拿了一个瓶子,到了两粒丹药给冯静苏,笑眯眯地:“三元丹。”
冯静苏赶紧吃了,同时扫了一眼包袱里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草药,她心里稍定,看来血蚕是有备而来。
血蚕已经搭上薛艾的手腕开始诊脉,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起身开始拿着自己的瓶瓶罐罐鼓捣起来。
冯静苏、关雪净、席如织都在一旁看着,血蚕转头看着三个姑娘,“你们很闲吗?”
三人立刻忙起来,忙什么?不知道,忙就对了。
作为飞叶津书院唯一的大夫,血蚕在书院里的地位几乎和掌院是平齐的。就算同样曾经是女帝,后来在书院当了副掌院的肖长语都有弟子敢开玩笑,却没人敢和血蚕开玩笑,呃……掌院这个超然的存在和江封悯这个不怕死的除外。
血蚕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即便是书院的夫子也很少知道,因为她几乎不出手。她常年待在自己的药室和管家盛辞的院子里,鲜少和人接触。
血蚕的医术有多高,这个答案就很明确了。反正书院成立这么多年,血蚕以一己之力保住了书院上上下下,老老,连掌院的猫都没有病死的。
血蚕也不话,就是鼓捣她那些东西,最后加上热水,冲出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给她喂进去。”
冯静苏接过碗,就闻到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她皱着眉,心这是解药还是毒药啊?
“血蚕师傅,您这是解药还是毒药啊?”她没问,有嘴欠的帮她问了。
血蚕看了嘴欠的关雪净一眼,“毒药。”
已经将薛艾扶起来准备喂药的冯静苏听了手一抖,差点把碗扔了。
关雪净咧嘴,“血蚕师傅,这时候不好开玩笑吧。”
血蚕瞪眼,“谁和你开玩笑?不信你喝一口,我保管你活不过一个时辰。”
“咳咳……”冯静苏刚想喝一口试试温度和味道,这一下没敢喝不,自己还岔了气。
血蚕瞥了一眼冯静苏的狼狈样子,“要是弄洒了,这丫头的命就没了。”
冯静苏一点都不敢怀疑血蚕,听是毒药也得喂。
关雪净看着薛艾的样子心疼,“血蚕师傅,您这是要以毒攻毒?”
血蚕终于笑了,“还行,脑子没有完全傻掉。”她这一笑,顿时多了一点人气儿。
什么嘛?关雪净噘嘴,“我才不傻,我这叫大智若愚。”
“愚是什么?”血蚕嘴上着,手里没停,还在鼓捣她的东西。
“傻。”关雪净自闭去了。
薛艾喝下药不久就开始有了反应,人虽然还在昏迷,却难受得蹙着眉头扭动着,似乎在忍耐很大的痛苦。
“血蚕师傅!”冯静苏抱着不停扭动着的薛艾,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在呢,别吵!”血蚕捏了个药丸在手里,伸手到冯静苏面前摊开,“把它冻上。”
冯静苏也不敢多问,伸手拿过来,内力流转,屋子里立刻升起一阵寒气。她手中的药丸已经结了一层霜。
“不够,外面要结冰。”血蚕。
房间里的温度又降了一些,冯静苏手里的药丸外面结了一层冰。
血蚕看了一眼,“行了,给她吃下去,要确保尽快吃进肚子里。这是剧毒。”
冯静苏就觉得脑子疼,怎么又是剧毒啊?
薛艾服下药丸后,很快就不再折腾了。
血蚕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还行,没我想象得厉害,能活。”
“真的?”冯静苏激动地问。
血蚕眯了眯眼睛,“你怀疑我的话?”
冯静苏赶紧捂嘴摇头。
席如织笑眯眯道:“血蚕师傅,静苏师姐哪敢怀疑您的话,她是太担心床上的姐姐了。”
血蚕示意她将包袱收拾好,席如织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包袱,走到自闭的关雪净面前,“雪净师姐,有吃的吗?我和血蚕师傅还没吃晚饭呢。”
关雪净看了一眼冯静苏,她现在心思都在薛艾身上了,估计是没心情招呼了,她赶紧出去找翠叠。刚开门,翠叠就在门口守着呢,听要吃的,翠叠道:“关三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请随奴婢到偏殿用膳。”
关雪净把人都招呼走了,只有冯静苏还在陪着昏迷不醒的薛艾。血蚕临走时看了一眼,有心句话,想想还是没出声。其实薛艾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但是她了解那种感觉,就算知道对方醒不过来,还是要守着,陪着,就算离开了,心也在这边。
关雪净边吃边和血蚕套近乎,“血蚕师傅,我两个师傅好不好?”
血蚕“呵呵”笑着,“没有你,裁冰剪雪不知道有多开心。”
关雪净扁嘴,血蚕师傅欺负她。
席如织是个懂事的,凑过来一起聊天免得冷场。“雪净师姐,静苏师姐请我师父下山要做什么啊?我得看看,要是不行赶紧回去请我师父来。”她第一次下山,要不是跟着血蚕一起来,岳盈汐还不放心她呢。
“事,让你问一个人点事,那人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反正目前我们问不出话来。”关雪净对于冯静苏和永宁公主两边的事都比较清楚,刚好给两人讲了一下宫里的情况。
“难怪我师父副掌院又收了个徒弟,还是稚儿的师姐。”席如织好奇得眼睛里都冒着星星,“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新师姐?”
关雪净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等一阵子吧,永宁公主要半夜才能出来。”
血蚕在旁边听着,“叫我来是去看看永宁公主的娘?”
关雪净赶紧点头,“病了十多年了,永宁公主一直有给贤妃娘娘输内力,艾的毒也多亏了她,要不然师姐根本冲不开艾的体内窒碍。”
“这么贤妃也中了毒?”血蚕问。
“也?”关雪净愣了一下,挠挠头,突然发现问题所在,“血蚕师傅,艾没中毒之前我有给她输入内力,那时候就有窒碍了。”
血蚕点点头,“那丫头的毒不只是最近中的这一种,还有一种已经在她身体里好多年了。”
“啪嗒!”关雪净的筷子都掉了。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她吃得胆战心惊了好嘛?
不理会这边三个人八卦,冯静苏依旧守着薛艾。薛艾虽然一直蹙着眉,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却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明显均匀了许多。冯静苏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颗心终于能够放下了。这一放松,她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响起来。
守在一旁的玉姝赶紧出去,不多时端了一份糕点回来。“公主,您好歹吃一点,这样才能陪着姐。”
冯静苏没用人多劝,拿过糕点就吃,吃了一整盘子。
那边吃饱喝足的三个人也回来了,冯静苏赶紧和血蚕道谢。
“自己人不必客气,不是自己人我也不会管。”血蚕过来看看床上的薛艾,“她大概半夜会醒来。记着先不要给她吃东西,等我看了再。”
关雪净扯了扯冯静苏的衣袖,“血蚕师傅艾体内有一种毒已经存在十几年了。”
冯静苏皱眉看着血蚕,那眼睛太冷静,像一潭古井深不见底,眸色暗如夜色,无尽危险。
血蚕找了把椅子坐下,“她最开始中的毒是砒霜,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吃了很少,不致命,却让她一直处在一种不健康的状况之中。这些年她应该常常生病,能活这么大不容易。”血蚕到这里有些心疼床上的薛艾了。这种时时被病痛折磨的滋味她太熟悉了,盛辞不就是这样?
“那最近这次中毒呢?”冯静苏轻声问。
关雪净已经抓着席如织躲到血蚕后面去了,她感觉冯静苏随时会爆发的样子,好可怕!
“这次的毒是孔雀含石。这种毒见效慢,但是无解,只要服下去就必死无疑。”
血蚕这话让其他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的吗?那薛艾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无解,刚刚血蚕不是解了吗?啥情况?
看到三脸懵圈,血蚕继续道:“她是因祸得福。是她体内的砒霜救了她。孔雀含石可以和砒霜中和,两个毒性剧烈的药遇到一起,却会变成一种慢性毒,虽也会致命,药性却温和了许多。再加上你们用内力帮她护住心脉,这才让我来得及救她。”
冯静苏忍不住又去看薛艾,那张脸已经瘦得快没了。
话间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门外有人敲门,是玉姝的声音,“公主,永宁公主来了。”
永宁公主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来给薛艾逼毒,今天一进门看到这么多人,她愣了一下,“有客人?”
冯静苏将她让进门,对她介绍了血蚕和席如织。永宁公主一听是大名鼎鼎的血蚕,也就是可能救她母妃的人,赶紧见礼。
血蚕看着永宁公主,摸着下巴欲言又止,又看了一会儿,她才问:“你的内力很高的样子,不比静苏差。你在用消耗内力的法子练功?”
这一个问题永宁公主就服气了。“血蚕师傅得极是。”
血蚕能看出来是因为她也在用这种办法帮盛辞续命,自然感同身受。
“聪明人啊!你叫什么名字?”她强调了名字,她可不想记什么封号。
“冯静薰。”永宁公主大方抱出自己的名字。
血蚕念叨了两遍,起身道:“走吧,去看看你娘。”
趁着夜色,永宁公主引路,关雪净陪着血蚕和席如织去了芷琼宫。贤妃已经睡下了,关雪净和席如织就没进入寝殿,只有永宁公主陪着血蚕进去诊脉。血蚕也没扰贤妃,轻轻搭上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她摆手和永宁公主一同出了寝殿,来到永宁公主所住的偏殿。
“血蚕师傅,我母妃的身体如何?”一进门,永宁公主就迫不及待地问。
“她中的是鹤顶红之毒。当年应该服用过解毒的药,虽然不对症,却也保住了她的命。只是鹤顶红之毒太过猛烈,还是毁了她的身子根基。”血蚕又让席如织开包袱,她开始鼓捣那些瓶瓶罐罐。
众人也不好扰,时间有限,关雪净就带着席如织前往冷宫,去查问鲁充容。
两人来到冷宫,关雪净来过几次,带着席如织熟门熟路地找到鲁充容居住的房间,鲁充容在黑暗之中睁开眼,怀里居然藏着一把匕首,举手就刺,被走在前面的关雪净一把捉住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鲁充容手腕被握住,匕首被拿走,她瑟瑟发抖道:“你们不是要来杀我的?”
“杀你干什么?”关雪净顺嘴回了一句,突然发现不对,“哎?不对,有人要杀你?”
“有,最近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有人要杀我!”鲁充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双手抱住头,不停地往床铺里面缩。
关雪净回头问席如织,“现在怎么办?”
席如织看了看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鲁充容,“捆起来。”
“啥?”关雪净没听清。
“捆起来一顿,看她不实话。”席如织已经从身上摸出一根绳子出来。
关雪净挠头,“你确定?”
席如织把绳子让她手里一塞,笑眯眯道:“雪净师姐,你负责捆,我负责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