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
幻觉,果然是幻觉。他家道侣这会儿估计快要恨死他了,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跟他共处一室甚至是如此亲密的与他同塌而眠。
晏鸿离揉了揉眼,眼前还是一只毫无意识的道侣。
然后他就像是突然间醒悟了什么一样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这里是他的寝殿,身下是他的床,身边是无比温柔的道侣,能出现这样情况,那只可能是一个原因他在做梦。
梦还没醒。
晏鸿离伸出指,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嗯,软的,有温度,跟他道侣一样,这真的是一个很幸福的梦。
搂住。
这个感也一模一样,还有胸肌
梦里嘛,他就这样摸摸蹭蹭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怎么也要做点什么,就比如偷
呸
晏鸿离,你在想什么,什么偷亲,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亲好吗
你们都是道侣了,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
晏鸿离深深的唾弃这样不干脆的自己,可是没有办法,就算是在梦里,就算是在睡眠,自己道侣他
也有一股子的高傲,让他生生的止住了这点不好的心思。
算了,就算是梦里,道侣也不能随意的对待,晏鸿离垂眼,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这样已经很好了。
然后他重新搂住严非渊,指一动,窗户被黑色所掩盖,整个寝殿重新陷入黑暗。
抱着自己的道侣睡觉就已经很好了。
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严非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己的仇人睡了。
“尊主,尊主有”急躁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看见屋子里一片漆黑愣了愣。
这
“闭嘴”从玄关处走出一个红衣的侍女。正是这太渊宫的首席侍女赤沙。
赤沙指了指里面,示意男子跟他出来。
”尊主此刻心情正好,你可不要不长眼的进去打搅“虽然她并不认可严非渊这个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毕竟是让他们尊主高兴了的。
这么久了,赤沙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主人为了一个人这样,所有的情绪皆是因为一人。、
为他伤心,为他高兴。
“心情好”男子明显不知道她们尊主为什么心情好,而且,心情好和将寝殿弄得黑漆漆有什么关系。
赤沙点点头,虽她也并不清楚严非渊此人有什么好,但是很明显,他家尊主因为这个男人,似乎不治而愈了。
”赤沙姑娘,尊主既然心情好,那在下为什么不能前去禀报“要知道,那秘境可是上千年才开启一次,据里面的东西,就是渡劫期的老祖也会心动。
就是他们尊主所修炼的功法太虚决都是从里面得到了。
”毕竟这件事情尊主已经询问过多次,这次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若是耽误了,尊主责罚起来“不是他非要进去,而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啊。
”这又如何“赤沙挑眉。
”秘境自然重要,但是你要知道,要是你现在进去,打扰了尊主的兴致“赤沙停顿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这秘境之事没有报告,尊主自然会责怪,可是若果你现在进去了,打扰了尊主和那个男人的雅兴,你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就不好了。
这
男人脸色变换,最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拱”有劳了“
他能怎么办,尊主一扯到那个男人就变得很奇怪,就算是之前没有记忆的时候都经常会因为那个男人而出各种各样的意外,现在,他们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心情沉重的走出去,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会
他们倒是没什么,只是尊主要是不能得偿所愿,哎,他们又会被同行耻笑了。想起同为影卫的火暗一族,男人就觉得自己太过悲催了,尊主是个要男人不要影卫的家伙,他们真的很辛苦啊。
不知道明天的话本霸道尊主爱上我会不会更新要是连话本都没有更新的话,他们也太可怜了,人生真艰难,做影卫的男人更可怜,没有尊主怜惜的影卫那就是不能活了。
影卫在哪里自哀自怨,殊不知他已经很幸运了。
看着影卫离开,表面上很镇定的大侍女自己实际上慌得不行。
天啊天啊天啊
尊主爱美人不爱宗门就算了,但是剑尊冕上后天就回来,他们尊主还一点都不清楚,到时候剑尊看见什么不好的事情,尊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他们就不一定了
握拳。就算是这样也要能拖一天是一天,其他的事情,管他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不这个,不知道坊间的那本我与尊主的日常更新没有,要是没有更新,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虽然他们是离尊主最近的人,但是也是会有一点点的好奇心的。加上尊主在他们面前总是很有威严,这从坊间话本里看尊主的另一面真的是很有意思的。
严非渊感觉有些累,他好像是被雷劈过之后那样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他想努力的睁开眼,但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一样,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压着个东西,但是却不能感知具体是什么。
他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挣扎,身体一直在跟他作对一样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指关节都僵硬了一样,想要伸展,却是无力。
他不知道的时候,身体开始最后的改变。
只见他原本瓷白的肌肤变得透明,骨骼隐隐显露出来,头部开始有的凸起,脸上也开始出现怪异的纹路。与此同时
他的脚开始变长,他体内的金丹也慢慢融化成液体,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变得通红。
依偎在他怀中的晏鸿离感觉到了奇怪,但是只是皱皱眉头就沉沉睡去。
他感觉很热,这种热似乎能够将他的灵魂都烧化。
他努力的想要运转炼魂决来抵御这股热气。但是没有什么用,他按照功法运转了足足有四十九个循环,也只能是让自己的脸变得更红,从远处看就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
“晏鸿离“不由自主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能够看见那个人的脸,看见他每日每夜睡不着觉的样子。
严非渊突然就发现他似乎可以动了。
但是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因为他虽然可以动了,但是明显的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严非渊沉默的看着发丝纠缠的两个人,神色愈加冷漠。
“喂,新开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看东西“耳边传来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严非渊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和他状态差不多的灵魂。
“你是鬼修“那东西是透明的人,身上有这淡淡的鬼气,跟严非渊有些像,不过严非渊因为炼魂决之故,灵魂凝实很多。
“看什么“严非渊看见那鬼修中拿着个竹简,问到。
这东西居然是刻录功法的竹简,乃是由四品灵植紫玉竹所造,就是鬼修都可以随意携带。
“嘿嘿嘿“那鬼修猥琐的咧嘴。
然后严非渊就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呵。呵。呵。
他嘴角僵硬的看着那个大大咧咧的鬼修双眼放光,十分想要离开。
但是他似乎走不了。
“哇这魔尊真是太霸气了,你看你看,大乘期的妖修啊,一脚就给踹死了“
恕他直言,他并不愿意看这种无脑的东西。
这本魔尊逆袭也根本不现实。
严非渊面无表情的嘲讽,什么从受苦,颠沛流离,被富家子弟看不起,学艺回来打的对方头都抬不起
这的是晏鸿离
那家伙从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等着人跪舔。
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有些疑问,然后严非渊就围着晏鸿离转了一圈。好了,有答案了。
他跟这个家伙结了同心契。
对方的事情,在他们结契的时候就共享了。
“你不喜欢“看见他似乎没有兴趣的样子,那个鬼修又是拿出了一本兴致勃勃的讲起来。
“那你是喜欢这种的”严非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画了一男一女。直觉就要不好,但是他还没有来的及拒绝。
那鬼修就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你魔尊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子,然后为了她跟自己的父亲作对,跟那九州大世界的各位尊主作对,到最后为了那个女子与全世界作对,就算是付了整个世界,也绝对不负你”
怎么可能。
严非渊轻轻的撇了晏鸿离一眼,不回答。
鬼修自顾自的继续“若是我没有死,一定要像是书里的一样,找个像是魔尊一样优秀的男人做道侣““对了对了”鬼修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我死了,但是我还能找个鬼啊,哎呀道友,有没有人过你长的很好看“
严非渊只觉得吵闹,那鬼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猛的窜到他面前。
“仔细一看,道友你长的真的是不比魔尊差啊”
是吗。
严非渊不愿意再理他,原来一个鬼修烦起来,比一万只鸭子还要烦。
他随拿起一本遗漏的竹简。
是两个男的,还好。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高。这“魔尊”没病吗
什么囚禁,虐身虐心,还什么因为爱你所以伤害你。
那话本中的六子也是个傻的,那魔尊明明不爱他,还要这样轻易的原谅对方,全家被杀,自己被废修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痴痴的爱着一个人,是有病吗
严非渊实在看不下去了,扔下书籍便要走,就算不能离开本体,他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但是他还没有走的时候那鬼修就有缠了上来,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落在他脚边的书,惊讶的直接跳起来了
“同道中人啊,道友”他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激动,拉着严非渊的话都要不会了。
“我我我,我最喜欢的也是这本囚爱千年,里面的六子真的是性情中人啊。”
严非渊瘫着脸听他将这六子的天上有地下无。不发一言。
他想静静。
“闭嘴“实在受不了他的碎碎念,严非渊终于将他打断。
鬼修眼睁睁看着严非渊将他的竹简撕的粉碎。
他的宝贝。
严非渊撕完还一脸解放的看着他
他他屈服了。
“有时间看这种东西,不如想想怎么化形,朱雀前辈。“
这子怎么知道的,他明明表现的很正常啊。
严非渊看他一眼,似乎再从未正常过。
悲愤。
“喂,子“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老子不会要求你什么,记住,随心而已。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我们神兽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前辈,神兽一族,似乎只剩下您一个人了啊。
不过
严非渊勾唇,原来,有人知道他一直在煎熬啊。
不愿意面对一切,不愿意相信,对任何人都抱有一定的戒心,就是自己也从未相信过自己。真是够了。
不愿意修魔却阴差阳错的被逼出心魔,不愿意承认,他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不然又怎么会一直待在这里呢,不然,又怎么会结下同心契呢。
但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他注定了离开。
他跟晏鸿离永远不可能。
他不是话本中没有脑子的男男女女,不会用情不自禁做借口。
发生的事情便是发生了,就算是有原因,那也没有用。
想通了,灵魂更加疲惫。
严非渊感觉自己有些累,他的身体在召唤他。
然后,他就醒了。
床边站着朱雀。
“前辈“拱示意,将晏鸿离的从自己身上拿下去。
“有决定了”朱雀问。
他自从有了意识之后就一直在修养生息,到了数日之前方才清醒,一清醒便是感觉到了南明离火的气息。
这南明离火除了他之外也只有严非渊有,他便赶了过来,一路上得到了不少消息。
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身为神兽,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同为神兽的严非渊继续沉迷的。
如今,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他这个做长辈的都支持。
“如何”
“我离开”严非渊深深的看了晏鸿离一眼,在转过头已经没有了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