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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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非渊有了想法,正准备回去和晏鸿离商议,不料竟是走着走着迷了路。

    此地乃是昨天晚上他们留宿的院。

    严非渊看着突然出现的女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女鬼悲悲戚戚的看着他,似乎是他做了什么负心薄幸之事一般。

    周围是明黄色的帐幔,打扮的颇为华贵,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飘来,展现在严非渊面前的景象变的真是了起来。

    端的是贵气天成。若是

    严非渊看着那跟这明晃晃的装扮不合的蒲团,心里猜测着这女鬼的身份。

    莫非这女鬼生前是个喜欢金银什物的尼姑

    桌边摆了精致的紫铜香炉,烟雾缭绕。女鬼的身影也越来越凝实。透过薄薄的雾气,那女鬼离严非渊越来越近。

    她那血红色的指甲直接戳到严非渊身上。

    严非渊后退一步,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女鬼莫非是认识他不成

    不待他继续思考,却是看见那女鬼一个忧伤的微笑,听见女鬼近乎自嘲的喃喃自语。

    “你果真如人所厌了我。”她低着头,声音里是无尽的落寞,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似乎是下一刻她就能哭出来。

    “”严非渊看着她不发一言,他跟本不认识她,“你是谁”

    “阿城”女鬼的身影晃了晃,似乎是不相信他如此绝情。如今,竟是不记得她了吗

    也对,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同神佛一样俯瞰众人,怎么会在乎一个女鬼呢可是可是她是为了谁才死的呢阿城阿城你你不会忘了我,你过的,不会嫌弃我可是要在居然不记得那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其他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我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你就会跟我在一起,你就不会看其他人,你就不会被世人所唾弃,跟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毕竟,阿城我等了你好久啊

    阴寒的空气将四周的门框冻住,那女鬼的鬼气扰乱了周围的气场。

    严非渊伸掏出一颗珍珠,四周仍旧是一片漆黑,灵力开到最大,发现这里竟是被女鬼托到了另外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晏鸿离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咳,同心契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看来晏鸿离不向他一样倒霉。

    “阿城你为什么不话,你是不是想起我了,你是不是想要求饶想让我放了你”飘飘渺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严非渊看不见女鬼,只能凭借灵识去判断她大概的方位。

    要他一个龙,至阳至刚的存在,是万万不会被一个的女鬼近身的,这个女鬼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造化,明明全身漆黑,一看就是入魔之像,但是身后竟有一道极为霸道的金光护体,看起来颇有几分来历。

    不像是鬼修独有的鬼气,倒像是有大造化之人独有的道德金光。

    这样强势的金光,也不知道这前生是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好事。

    最为重要的是,这金光似乎是佛修之物,严非渊不由的暗自揣摩,难道这女鬼生前是个得到的尼姑不成

    不等他继续动作,女鬼却是发出极尖极细的声音,万鬼哭嚎,似乎是在质问他。

    为何对她漠不关心,为何忘记她,难道真的是新人换旧人,真的是不在意她了

    是这样吗女鬼勾出一个凄惨苍白的笑容,疯狂的挥舞这指甲。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什么情深不悔,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骗子

    死去吧等你死了,我会吞噬你的尸骨,吃掉你的灵魂,然后我们就是一起的了,没有人只能将我们分开,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行

    女鬼上攻击越大凌厉,她看着严非渊在她布下的幻境之中苦苦挣扎,恶劣的笑起来。既然你回来了,既然你忘记我了,那就和我一起吧。

    正好我身边少了个暖床的人。

    却是砰

    漫天阴雾散开,她抓住幸福的最强一击居然被人打散

    是她怎么能忘了呢她的阿城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鬼物,她的攻击被化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是,不过

    她冷冷一笑,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吗为了这一天,她可是等了一千年

    为了困住他杀了数以万计的人这里可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坑

    是她一个个积攒下来的,每杀掉一个,她都会记下来,记住这些都是为了阿城,为了她们的将来

    “万鬼阵启”随着她红唇开合,比之刚刚强上无数倍的压力骤然袭来。严非渊只看见那浓浓黑雾里一双奸诈的眼睛。

    心里没有太多想法,他挥剑就要破掉这邪恶的阵法。让他好奇的是,如此浓重的怨气,若是一般的佛修,就算是有再大的功德,也有被耗尽的一天,怎么这个能够布下万鬼阵的鬼修身后的功德不减反增

    甚至是只这么一会儿,那功德却是又增强了一分。

    “你以为以你的修为,能够破我的阵法吗我什什么你你干了什么”

    之间严非渊周身燃起漆黑的火焰,凡是靠近他身边的怨灵,触碰到这火焰皆是被这火焰燃烧。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那声势浩大的万鬼阵竟如同一个空架子一般,即使拥有上万怨气聚成的鬼屋,竟是没有一个鬼在敢上前半分。

    就是那女鬼也盯着那黑色的火焰不敢前进一步。

    她齪蹑着后退,神经兮兮的摇头,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忍心对她下杀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那火焰带着灵性,所有靠近严非渊的厉鬼都被它烧的灰飞烟灭,在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中,一只白皙的揽上严非渊的肩头。

    火焰的主人漫不经心的从火焰的另一头走过来,随着他的出现,不仅是那漆黑的火焰,就连没有了灵智的鬼物都吓得瑟瑟发抖。

    似乎那不是个修士,而是掌握他们命运的地狱信差,就连那一抹笑都添上了鬼气森森的颜色来。

    “女鬼我竟不知,宝宝你背着我,竟是找了个女鬼”可怜兮兮有柔弱无助的声音从那张殷红的薄唇里吐出来,严非渊一顿,只得反驳“并没有。”他能够感觉到伴侣,伴侣自然是能够感觉到他的。

    不过严非渊觉得,其实他并没有遇见危险,不需要晏鸿离“宝宝你背着我私会情人”

    好吧,他需要。他要是敢不需要,天知道晏鸿离这个越来越奇怪的晏鸿离会成什么样子。

    见自家伴侣闭口不言,晏鸿离得寸进尺的将放进伴侣的中,身体窝到伴侣怀里,悄悄的磨蹭

    伴侣这样吃瘪的样子也莫名的令人欢喜呢。

    所以对面长得难看的女人,就更加的面目可憎了

    他收拾了一干鬼物,大一挥,一股极强的魔气直接毁了女鬼营造的幻境。冷脸质问“你是何人,为何打我伴侣主意”他其实更想问和他伴侣有何关系来着,但是担心伴侣觉得自己不信任他,于是嘴一转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来。

    女鬼目呲欲裂,不敢相信自己千年布置竟被一个人修破掉,最终要的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于她的阿城拉拉扯扯。

    难道阿城便是因为此人背叛了自己吗不可原谅所有背叛她的,忘记她的,她要让他们为她陪葬

    “死死死”

    此时的女鬼以然没了灵智,与其是个鬼修,不如是个怪物。

    严非渊盯着她身后依旧在上涨的功德,提醒晏鸿离心。

    晏鸿离心中一暖,感觉到伴侣的关心,心情飞扬的将女鬼的爪子掰断。

    “她似乎是被魔化了”

    昨日他们也见过这女鬼,当时她还是平常女鬼的样子,如水一般温柔,白色的纱衣趁得她如同是下凡的仙子一般。

    “不要你要为她求情我会不高兴。”晏鸿离垮下脸认真的,虽然伴侣的要求他都会满足,但是他刚刚可是听的很清楚,这个女鬼就是个情敌,对待一个情敌,他不赶尽杀绝还是他吗

    严非渊不话,认真的看着晏鸿离。他的也要考虑,毕竟道侣的心情很重要。

    他这边还在慢慢想,那边的晏鸿离就已经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女鬼打成了猪头。

    “这是谁”错过了晏鸿离暴躁的大人段的严非渊盯着地上的一坨问。

    晏鸿离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心情很好的回答“这不就是那个丑八怪吗,我可是留了他一条命的”

    女丑八怪鬼:我跟你不死不休

    “而且你看,她不是清醒了吗。”晏鸿离邀功,他可是很听话的没有弄死对方,自然要得到嘉奖,要是伴侣愿意的话

    四周空旷无人,倒是个野战的好地方。

    晏鸿离撇撇嘴,要是伴侣开放一点的话,他就可以拉着伴侣做点羞羞的事情了。

    但是不行虽然这里没有人,但是要是有什么花花草草的,看见道侣美妙的身体了可是他的损失

    “她有古怪,不一定会有用处”严非渊没有错过他各种表情,心中黑线不止,脸上云淡风轻。

    晏鸿离点点头认同。这样古怪的鬼修,若是就这样弄死了,伴侣估计会不高兴。

    那女鬼悲悲切切的看着严非渊,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思念和眷恋。他对着严非渊的方向伸,看见自己漆黑的指甲后惊恐的将缩回来。似乎是害怕自己吓到严非渊一样。

    她的面容也很是温柔,似乎是水做出来的一样。

    猛的,她感觉背后一凉,僵硬的抬头,只看见一双冷的早结出冰的眸子。

    她感觉到了杀意,面前的男人真的会杀了她就如同杀了她的鬼奴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晏鸿离见不得人如此看自家伴侣,冷着脸拷问。那女鬼被她吓住,瑟瑟不敢言语。

    晏鸿离又是全身冒出火来“,不然烧”

    女鬼不敢在动作,怯怯的看严非渊一眼,见他的心思都发你到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好看男人身上,方才悲切的讲述起来。

    “奴家姓名早已忘记,单记得一个殇字。生前与这位郎君乃是夫妻”她害羞的看了看严非渊,见他依旧没有反应,死心一样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这是个平凡的故事,女子乃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姐,长在深宫之中,日夜伺候父母。家中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

    那一日,正是芳菲三月,最美好的季节。

    她遇见了那个一身布衣的良人。

    那人是他父亲友人的儿子,来家中做客,只是第一眼,她的眼里就有了他的影子,她的心里住进了他。

    但是在那个时候,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这纯纯的女儿家的情丝,无人倾诉。每日只得在吃饭之际隔着窗帘看上他一眼,那便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

    可是好景不长,他离开了。

    也是,他本来就是有事情的,不可能在家中长住,且父亲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将那人赶了出去。

    父亲,他一介布衣,配不上他的女儿。

    那时候她茫然无措。

    少女的情丝如同海绵,时间就如同海水,慢慢的,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终于,她婉拒了第九个上门求亲的富家公子后,被父亲注意到了,她光明正大的和父亲喜欢他,要等他回来。他父亲自然是不同意的,甚至是任凭她怎么哭求,父亲都没有松口。

    然后她绝食威胁,上吊自杀。

    为了他,她什么都做了,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想要娶她,她便可以等着她的良人。

    然后她的父亲妥协了。

    一夜白头的父亲来到她的闺房,告诉她,他在科举考试被人陷害,此刻吃了官司,流落边疆,自顾不暇。

    她不管不顾的去寻了。

    遇见他,让他爱上她。

    她不会洗衣做饭,为了他,她厚着脸去学;她不会缝补织布,为了他,她磨出了茧子

    她长相美丽,是真正的大姐,但是为了他,她一双素变得粗糙,水灵灵的嗓音变得暗哑。柔嫩的皮肤有了抹不掉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