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匣
十五月圆之夜。
皓白的月光之下,是连绵的丘陵。群岭环绕,在中间最高的一座山岭上,碧落宫静静地躺在那宁静的月色之下。四下没有一点声息,一切都是如此平静,好像并没有人能察觉今夜的月光之中带有一丝血色。
碧落宫仿若春睡的女子,一片恬静。不知她是否晓得,在其对面一座山的山崖上,有三个男人正在静静地观察着她。
居中那人玉带缠腰,锦袍覆身,潇洒飘逸,好看得近乎妖异,动人心魄。尤其是那双如浩瀚星空般深邃难测的双眸,正以他那无穷的智慧去欣赏着面前的女子。
左边那人身影飘忽不定,仿佛没有一丝重量,就像羽化的仙子般驻足风中。他那白皙的脸庞,秀美之处犹胜女子。只可惜带了一丝阴冷,眼中精芒暗蕴,整个人狼顾鹰视。
右边一人则站立不动,但给人一种傲志凌云的感觉,如仰高山,如临深渊。
只听得左边那人道:“老大,碧落宫的碧空诀有什么奇特之处,竟值得我们前来盗取。”
那被称作“老大”的人道:“我先前还不知道,最近得到消息,此典和本门禁术有关,故只好前来收取。”
左右二人脸上同时闪过讶异的神色,右边那人道:“今晚十方联盟围攻碧落宫,虽美其名曰:铲奸除恶,但不定其意恐怕亦是此典,我们最好赶快动。”
为首那人点点头,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未久,轻云蔽月。中间那人轻喝道:“走。”三人同时消失在山崖上,直扑碧落宫而去。每道身影俱是速度惊人,中间那道时隐时现,凝真凝幻,教人看不真切;左侧那道似烟飘,似雾移,如鬼如魅;右侧则如雷掠空,如火侵林,气势逼人。
转瞬之间,三人已来到碧落宫前,一个起身翻过高墙,没入重重屋舍之内。
为首那人穿屋过舍,领着其余二人深入碧落宫腹地,最后闪进一间大堂。
那老大道:“碧空诀应该就在这房间下面的密室之中,我们先找下入口。”由始至终,其余二人保持着在那老大一左一右的位置,闻得此言,各自闪往一旁,伸出一掌贴住墙壁。竟是灌注内功,以此来探查入口或关之所在。
片刻过后,二人向堂内正中地板处望去,最后,视线同时停留在一块红色地毯之上,显然入口就在此处。
三人掀开地毯,却发现底下是一整块的青石地砖,上面并无任何缝隙。
那老大默视片刻,淡淡道:“想不到如此严丝合缝。”接着伸出指在地板上虚引,画了一个方框,道:“就在这儿。”右边那人随即伸出右按上,用力一吸,但没有任何反应,道:“吸不动。”接着又往下一案,果然看见一块二尺见方的石板沉下一寸,旁边石壁露出一深槽。待将那石板推入后,密室的入口便显现在三人面前。
左边那人看了看入口,道:“这么?”那老大道:“碧落宫内都是女子,入口点也正常。不过,既然你嫌,那就留在这把风吧。”完,便跃下洞内去,右边那人拍了拍左边那人肩膀,眨眼一笑,也跟着跃下。
两人穿过三道石门,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石室。室内布置十分普通,除去不相干的事物外,正中一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锦盒,盒上三个金色大字:碧空诀。
二人举步上前,为首那人拿起锦盒,丝毫不惧有何关暗器,正面打开了它。右边那人眼中闪过讶色:锦盒内空无一物。那老大脸上仍是淡淡的神色,以他的武功,在拿起来时就已觉察,开盒只是连贯性动作而已。
右边那人询问道:“误中副车?”
“不是。”那人观察了一下锦盒,道:“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盒中曾经放过秘笈一类的东西,且有不少人开启过。应该就是放碧空诀的。”
右边那人露出思索的表情,道:“会是谁呢?难道是宫内人自己拿出去修炼?”
“应该也不是,有人告诉我,在碧落宫内,只要得宫主允可,碧空诀人人可修炼,但却不得带离密室。”
二人正欲再做讨论,外面留守那人传音道:“老大,快点出来,有点事情。”
两人交换个眼色,消除痕迹后,离开密室。
待得出来后,向剩下那人讲述了里面情况,便问道:“什么情况?”
那人道:“刚有鹞鹰传讯,我赶出碧落宫后取得的。”着,扬了扬中的纸条,“是魁首大人给你的,大事件哦。”
那老大接过纸条,上面写道:镇南王欲定岭南,聚武林人士讨伐拜月教,不幸身死,世子亦亡。朝廷已派人前往,请速去协定。
缓缓叹出一口气,显出一个苦笑,把纸条传个右边那人,道:“镇南王真会给朝廷还有我们添麻烦。拜月教非一般教会,相安无事就好,这下”
就这么站着凝思了一会,叹道:“碧空诀暂时没有线索,只能暂且搁置,我们先去岭南吧。着段殁勋盯着十方联盟,若是控制不住野心,意图扩张,就给他们修剪一下枝叶。”顿了顿,喝道:“走!”
右边那人看完信条,掌一握,已运功震成湮粉,屈指弹出,便如一道白色气箭,径直射向厅中的大石柱。“啵”的一声轻响,立柱上只留下一个孔,烟粉全被生生射入此孔之中。起身随二人离开。
三人穿林而过,越过山岗,正要离开,那老大猛然停下,眼神往对面山脚下一处人影重重处望去。另两人也立马止速,来到他身边,正要出声询问,那首领轻抬右,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摆了个“嘘”的姿势,道:“先看一看。”
二人只好停下,目光伸向那个地方。只见营帐数座,几面旗帜上绣有“十方联盟”、“齐”、“天宁”、“铁剑”等字,显然是十方联盟内齐家堡、天宁派、铁剑门等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