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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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碧落宫十多里远的一条山道上,一辆马车正沿路而行。驾车的是个青年男子,不时对着车内着话。车内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婴儿的哭闹。

    只听那女子道:“你收到消息十方联盟于明晚围攻碧落宫是真的么?”那男子道:“应该不假。你不见很多十方联盟的人都赶来此地了么。”又叹道:“唉,你又何必要走这一趟呢。”那女子道:“我是碧落宫弟子,怎能不回去,至少也要报个信吧。”那男子默然不语。

    突然,那男子跳下车,道:“谢,快出来。碧落宫怎么着火了?难不成”

    那女子探出头来,一看,急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还是来晚了!这可怎么办!”

    两人正不知所措时,突然从两边山林里跳出二、三十个人,立刻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道:“少盟主料得不错,果然还有漏之鱼会从外面赶回碧落宫领死呢。哈哈哈——”完,身周的人一同狞笑起来,纷纷聊出兵刃。

    那男子默察形式,只有先往外突围才有生路,对车内女子道:“谢,我们得往外闯。你照看好孩子。”

    “嗯,”车内女子应道:“相公你心。”

    那男子调转马头,众人纷纷上前阻拦。没冲出多远,马儿便被砍倒。二人赶紧一跃,跳出重围。众人又上前追赶。二人边打边逃,无奈敌人众多,而那女子仿佛生育后没多少天,显得很是无力。

    两人虽然逃得里许,但始终未把追兵甩脱,他们武功虽然不弱,但那女子产后虚弱,又要照顾婴儿。不多时,均已数处受伤。这样下去,迟早毙命于此。

    那女子眼见逃不掉了,急挥两剑逼开众人,道:“大家住,我有话。”众人虽急于杀死二人,但仍要听听她有何要。

    那女子道:“我虽是碧落宫的人,”指了指他丈夫道:“但他是你们十方联盟的人,你们杀了我,已有功劳,请你们放了他和孩子。”

    那首领道:“本来亦无不可。只可惜少盟主有令,所有余孽一定要斩尽杀绝。至于这婴儿么,也只好免除后患了。”

    那女子听得又惊又怒,那男子道:“十方联盟现在除了少数几个门派外,都已经是打着正义幌子的凶魔了。谢,和他们废话什么。”着拉着他夫人的齐往外闯。

    就这样打打逃逃,沿着山路而行。不知不觉间,地形渐渐变得狭窄。一看,山道一旁竟是处悬崖,只是天黑光弱,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而那女子力战之余,此时已支持不住,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登时,后面的人一齐围攻她,数人长剑急刺,欲置她于死命。

    那男子眼见危急,奋不顾身扑来,挑开刺向她的长剑,亦因此破绽大露。那首领看准会,登时将中长剑由后送入他胸口。

    那女子悲呼道:“平山!”就要扑来,那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把她抛远,悲吼道:“快走!”同时,肌肉一紧,夹住长剑,同时中长剑往后急送。

    那首领拔剑不出,只好撤剑后退,同时飞脚急踢,希望避此大祸。饶是如此,腹部仍被划过,开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那男子则应脚抛飞,重伤之余再招此重创,再也没能站起。

    那女子眼见自己丈夫活不成了,眼泪止不住直躺下来。但中还抱着婴儿,只好咬牙站起,含泪而逃。

    那首领见腹部受伤不轻,但尚不致命,又觑见那女子正要逃走,急提一口真气,赶至她背后,一掌往她背心压去。

    那女子忽感背后劲风袭体,但此刻身疲脚软,回不了招。只好聚起所余无几的真气于背部,望能押过此掌,亦好借此掌之力逃走。谁知掌力及身,可能是产后虚弱,再加上又是剧战之后,只感觉来劲出乎意料的大,整个身子被打得往前飞扑,体内真气狂窜,几欲昏去。

    陡然一惊!原来臂松了,怀中婴儿抛了出去,前方正是那悬崖。急忙探去抓,只是那掌之力巨大,使得婴儿抛飞甚速,什么也没能抓着,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孩子掉落下漆黑的山坡。

    那女子感到天塌地陷一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憋得呼不出气来,丈夫死时还能唤他最后一声名字,此刻却连话也不上来。她受此重伤,胸腹颤动,本欲吐血,此时又遭大变,那口血却窒在胸部,如此一来,伤上加伤,陡然一震,喷出漫天鲜血,趴在悬崖边,再也动弹不得。

    那首领知她再无反抗余力,先撕下衣襟,包扎腹部伤口,实话,那剑伤得他不轻。其余下则快速赶来,对着地上的女子挥剑便刺,尽显刽子的冷酷本质。

    那女子本闭目待死,却听到“叮、叮”数声,有人已将她背后长剑尽数挑开。

    那首领想不到会有人来救,正准备动。待看清来人后,又退了开来,疑惑道:“齐少堡主?”但却拳头紧握,充满着戒备。

    来人正是齐家堡的少堡主齐昭国,他没有随乃父攻上碧落宫,一个人冷静了会后便出来到处走走散心。谁知在上路上听见有人打斗,便赶来一瞧。却正好碰上这里的事。

    齐昭国没有理他,走到那女子处,蹲下,轻轻扶她坐起,道:“谢姑娘。你,不要紧吧。”见她仍是双眼茫然,只好又道:“林平山呢?”

    那谢姑娘仿佛回过神来,却没有答他,只是朝着自己丈夫的尸身处望去。

    齐昭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微微一缩,沉默了一会儿,对那谢姑娘道:“你坐好了。”猛然拔出宝剑,率先向那首领击去。

    那首领见他样子便知不会有好事,此刻己方只有十数人,自己又受伤不轻,兼且力战过后,情况大大不利,正愁思对策,想不到他这么快便动,对自己施袭,只好硬着头皮接招。余下黑衣人也立即上来帮忙。

    齐昭国杀招尽出。这批人乃是罗济贤麾下人物,他早就满腹怨愤,此刻又要救那谢姑娘,因此出招间丝毫不留余地。要趁那首领没有兵刃,速战速决,再尽斩余下众人。

    他先迫得那首领不住倒退,使余人忙于追击,难以组成合围之势。又以连续的凌厉剑招使他不住闪躲,疲于应付。待到他退势已尽,再难躲闪时,又以剑招诱敌。那首领果然被逼得立马反击。

    齐昭国趁势虚招一晃,左一掌按上他腹。那首领惨哼一声,腹部伤口崩裂,上下两口同时喷出鲜血,内伤外伤齐受,劲气立懈。齐昭国跟进一剑,立时取了他的性命。

    去此强敌,齐昭国剑势大展,登时把余下众人杀得溃不成军。先以重法迫使他人露出破绽,再以一种轻灵细致的剑法致敌死命。不到半柱香,已全歼一众黑衣人。

    谢姑娘看着他杀光敌人后,缓步向自己走来,微微一笑,道:“你子蛮聪明的嘛,杀人的那一剑用我们碧落宫的武功。”

    齐昭国不由想起江越仙来,出神片刻,才道:“你得赶快走,很快又有人会过来。”

    谢姑娘先默然看了他丈夫片刻,道:“我越仙姐姐呢?”

    齐昭国怔怔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她现在很安全。”

    谢姑娘正疑虑渐起,听他如此,始放下心来,哀叹道:“平山他死了,我们的孩儿也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活呢。”

    闻言剧震!正要询问,突然山道尽处出现一队人马,正擎着火把快速向他们这边赶来。

    齐昭国眉头皱起,却听得谢姑娘道:“扶我站起来。”齐昭国依言扶她站起。忽然之间,那谢姑娘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前。齐昭国正茫然不解,谢姑娘对他笑了笑,道:“你并没有杀人救我。是我杀了这些人,而你又把我打下山去。”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向后一倒,摔了下去,消失于下方的黑暗中。

    齐昭国目送着她离去,摇了摇头,怅然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夜空中的圆月,喃喃道:“越仙,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