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猜到了开头

A+A-

    当晚,林庄主便请许捕头以疑犯的身份将白墨轩收押,白墨轩早有所料,也不废话,跟着许捕头去了。

    第二天一早,当即开堂审理。知县徐大人经验丰富,此案属于“江湖”事件,又是别人家事,一切从简。林庄主和林姐坐在一旁,呃,林继业居然还是宿醉未醒。白墨轩则直接站在堂中受审,旁边是云天泪和朱梦颜。其余林府人则站在庄主身后。

    徐大人惊堂木也懒得拍了,直接道:“云少侠,你即已拿到证据,便请出示,若真能证明白墨轩就是犯徒,此案即可作结。”

    云天泪暗忖:知县大人这番言行不合审案程序,可那主播记录却不能草率,看来有的忙了。瞥了一眼主簿,却见他运笔如飞,恍然:看来他与徐大人配合多时了,也是经验丰富。抬头道:“此先不忙,白兄有不在场的证明,我想先推翻此证明。”

    徐大人道:“云少侠请便。”

    云天泪先看了一眼那林姐,却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才向白墨轩道:“白兄,需否请你的证人到此呢?”

    白墨轩道:“不用,云兄你都已问过了,由你来转述,也是一样。”公堂上对薄的两人居然称兄道弟,这也是一奇。

    “如此那就都由我来了。”云天泪道:“鼎食阁的伙计证词是:看见白兄是将近三更才离去的。可白兄是身有武功的人,大可不惊动他人的离开再回来,然后从他眼前离开。”

    徐大人道:“不错,确是可行。”

    云天泪又道:“林继业大少爷则白兄刚离开后不久便听见外面打了三更。其实他当时中了一种迷幻药,故虽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仍感觉只是一会儿。”

    此言一出,堂上登时哗然,一时间难以相信竟有如此奇异的药物。徐大人还是没拍惊堂木,只是道:“此事叫人难以相信,云少侠可否”

    云天泪道:“此事朱姐可作佐证。”便把当日在鼎食阁的情况又了一遍。朱梦颜的架子倒大,朝那徐大人一点头便算。

    徐大人道:“如此一来,白墨轩确实没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又对他道:“白墨轩,你可有话要。”白墨轩一摇头,道:“无话可。”

    云天泪道:“所以,白兄的不在场的证明已经不是那么牢靠了。好了,现在也该出示证物了。”趁衙役去取证物的时候,又道:“白兄还记得托我做一件事么?”

    白墨轩抬头,讶然道:“你该不会是找到了我的玉佩了吧。”

    “白兄一猜即中。”正好那衙役过来,云天泪拿起玉佩的挂绳,轻轻提了起来。只见那玉佩成方形,二寸长,寸许宽,甚为巧,通体翠艳,耀人眼目。“我找到之时已无挂绳,所以换了根,白兄万勿以为是我在骗你。”

    白墨轩一看,忍不住身体轻颤,道:“还真被云兄找到了。此玉与众不同,价值连城,玉溪县内恐怕不会有第二块。”

    云天泪暗松一口气,脸上上仍是一副信心十足的表情。他也是昨晚请林庄主看过,待他也和白墨轩那块几无二致才敢拿来使诈的。不过仍不敢拿得离白墨轩太近。“白兄请看,这玉背面沾上了褐色的污渍,我想白兄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堂内静得落针可闻,林姐显出惊讶、难以置信的神色,张口欲言,却不出话来。

    片刻,白墨轩淡淡道:“我想请问云兄,你是哪儿找到的呢?”

    云天泪暗道:“关键来了。”要想成功诈出白墨轩,就必须使他完全相信自己有肯定能定他罪行的证据。昨天晚上,自己故意被他“觑见了破绽”,亦是为此,好让他深信不疑。此刻,倘若他怀疑自己得到这玉的途径有问题的话便会前功尽弃。洒然一笑,道:“白兄记得否,我曾到过你房内。”

    白墨轩讶道:“你该不会是从我房内找到的吧?”

    “正是如此。”云天泪的语气坚定有力,使人毫不怀疑他的话。“不过我猜定不会是白兄自己放的。”

    白墨轩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个万没料到的表情。眼神数转,惊疑不定。

    只听到云天泪声音再次响起:“我也不知是谁放的,可能是要陷害你的人,可能是要保护你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完全不知情的人。要知道,闻悉此事的人不多,不定有人捡到了之后,知道是你的,或听到你丢了玉佩之后以为是你的,就往你的房里一放,这也大有可能嘛。谁知恰好被我给撞见了。”

    白墨轩额头开始微微渗出冷汗,云天泪的辞很有可能是真的。最有可能的其实还是当晚被林绣云捡了过去,但她出于对自己的爱护,偷偷放了回来。

    云天泪知道不能给他思考的余地,又道:“既然无可判断,我便来到县衙,请这里的老师傅辨认了一下,从痕迹上看,确是掉入了那滩迷药之物无疑。”转向白墨轩道:“白兄,是否要我去请那老师傅上来对比痕迹与你看呢。”

    白墨淡淡一笑,道:“不用了。”

    云天泪点头道:“好。这既是白兄的玉佩掉入了现场那滩迷药中。虽然还有其它的可能仍是别人陷害你的,但白兄还要硬撑下去么。”

    白墨轩长出一口气,道:“何必再麻烦云兄呢?我承认便是了。那天晚上的人确实是我。”

    全场哗然。不少人已指着白墨轩“卑鄙,无耻”地大骂。然而,一清脆的声音响起。

    “墨轩。”是林绣云在呼唤他。

    白墨轩听到了,但是没有回头。

    “墨轩。”林绣云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再次呼唤他。

    白墨轩叹了口气,缓缓转头,道:“绣云。”

    林绣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似乎有点凄苦,有点无奈。右抬起,纤指上挂着一样东西,和云天泪上的几乎一模一样,通体翠艳,不过上面没有丝毫污迹。

    一时间,公堂上又是静得悄无声息。连云天泪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呆了一呆。他先前也考虑过这个可能,只是没想到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