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最后决斗梅姑活命 互诉衷肠黑暗哭泣
第二十章:最后决斗梅姑活命
互诉衷肠黑暗哭泣
书接上回。余雄身陷藻泥,心中却在牵挂着热水池那边的两个女孩还有谁活着。余雄在等待那道幕帘的拉开。余雄极快地抓起地龙灌入嘴里,生吞了下去,然后发出吃饱的信号,地龙也跟着钻入了藻泥中。那道幕帘终于准时的升起来了,每上升一尺,余雄都顺着露出的空隙往那边看去。心中的那份不安显得十分的急迫,恨不得自己这个时候跳出泥藻,跨到水池那边去一看究竟。
幕帘终于升起来了,可以全方位多角度的看清水池发生的事情。余雄的目光并没有扫视整个水池,而是看向两位姑娘。两位姑娘还在,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岸上的姑娘早已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嘴里道:“我没力了,你上来吧,你吃掉我吧!我受够了!”
水里的姑娘只不过比岸上的稍微好一点点,她的身体趴在水池的池壁上,她每天只能喝一点点水充饥,而岸上的姑娘连水都喝不上一口。岸上的姑娘脱水严重,水中的姑娘只是好一点点。
听到岸上的姑娘没有力了,这样活着受够了的话。水中的姑娘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活下去了。水中的姑娘艰难地爬出水池。这个时候,没有谁再拦阻她。岸上的姑娘甚至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眼睁睁地着水中的姑娘爬上岸来,尽管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恐惧,但就在瞬间消失了,她觉得这才是自己最好的结局。她就这样把自己放弃了,至少在水中爬上岸的姑娘眼中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水中爬出来的姑娘欣喜若狂,求生的欲望十分的强烈,她终于爬上了岸,这次上岸十分的顺利。她想站起来,撑着地面站起来。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她终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瘫在地上的一动不动只是睁着一双毫无恐惧淡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姑娘走去。她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她必须走过去,朝着岸上的那位姑娘走过去。岸上的姑娘抱着献身给自己的决心,让自己活下去。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
从水中爬出来的姑娘颤颤地到了岸上的姑娘的面前,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姑娘,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姑娘在她眼中就是一块食物,一块母亲在厨房做好的鸡腿,或者是母亲端上桌的烧好的猪蹄,又或者是父亲从外面店里买回来的烤鹅。她吞了下口水,还没来及蹲下去啃咬,她自己就倒下来了,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下来了。
水中的姑娘爬上岸来,把自己仅有的力量都耗尽了。但她还是凭着毅力到了这地上姑娘的身边,尽管她倒下了,但她还是努力了。她看着身边的原来岸上的姑娘,嘴里吐出几个细如游丝的字来,她道:“我不行了,活不了,你可以活下去了!”
岸上的姑娘这个时候却流出了眼泪,尽管她早已没有了眼泪,但这个时候千真万确的流出了几滴眼泪。只是不知道这是她感觉到可以活下去欣喜的眼泪,还是面对水中姑娘这么努力爬上岸来却落到力气耗尽功败垂成面对死亡沮丧的眼泪?余雄感受不到此刻这姑娘的内心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事情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结果却出人意外,让余雄感觉到人生无常。
就见这岸上的姑娘流出几滴眼泪,看着终于走到自己身边却无力吃掉自己的水中姑娘,岸上的姑娘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而且自己一直在这里以静制动,还保持了一点点的力气。这点力气足可以啃咬水中上来姑娘的一块肉,只要吃掉她一块肉,自己很快就恢复体力,很快就能保持住自己这条命。姑娘看着身边的姑娘,眼中露出了饥饿的眼神。
终于知道妈妈做的烤鹅是多么的香,终于知道姐姐从婆家带回的猪蹄是多么的嫩软,终于知道父亲买回来的鸡腿为什么姐妹们抢着去吃。岸上的姑娘眼中此刻全是鸡腿、猪蹄、烤鹅,她饥饿了这么多天,算起来应该有八九天了。她靠着自己的毅力还能活着,还能够坚持到最后,现在活下去的会无意中留给了自己,她内心里燃气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移动着趴到水中上来姑娘的身上,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也许刺痛了水中姑娘,水中姑娘痛苦的流出眼泪,这是对生命绝望的眼泪。原本可以活下去的,可是自己在最后这一步却走不出去了。眼睁睁地看着对趴在自己身上,用她骨瘦如柴的身体羞辱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张开了嘴,啃咬向自己的臂。
她们的牙齿都很好,都啃咬过同伴的尸体。现在,岸上的姑娘这么啃咬只不过就是再多了一次而已。她的牙齿上沾满了血液,血水顺着唇沿往外流出,她撕咬着,终于撕扯下一块肌肉,她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然后她抬起头来,环视着四周,她看见了藻泥这边的余雄。余雄也看见了她转过来的头,也看见了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凶光。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眼光,余雄心中暗生恐惧,全身都感觉到了害怕。
这姑娘只是这么看一眼余雄,余雄就感觉到了一股强迫的压力,一股使得自己不敢直视心中升起惊恐的压力。但余雄还是呆呆地看着她再次的低下头却啃咬同伴的身上的肌肉,她每撕扯下一块,含在嘴里咀嚼都要转头看一眼余雄,那感觉就像是在示威一样或者是在警告,等着,这一堆食物吃完了,就要吃掉你。
余雄吓得不敢再看,只用余光去瞧着她。她吃了几口肌肉,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水池那边残忍的淘汰终于有了结果,十多个女孩,就剩下这一个了。只见她站起来,环着水池岸边跑了起来。
她并没有穿衣服,身上纤毫毕现。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哪儿不对,她发泄着胜利者的兴奋,她没想到最终活下来的是自己。她感觉到自己再次充满着力量,然后她跳进水池里,痛痛快快地游泳起来。这么多天一直在岸上,一直处于高度戒备中,一直处于心力憔悴中,她不敢睡觉,她不敢闭上眼睛,她害怕自己一个的疏忽就会被对作为食物吃掉。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地痛痛快快地畅游一番,也许还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眼见姑娘在水中兴奋地游泳,不断地划出快乐的水花。余雄看着,心里虽然感到难受,但还是为她感到一点点的高兴。吃掉同伴不是她的错,错在圣姑设置了这么一个环境,谁都想活下去,所以她们都要为此去搏杀,去残害同伴,这样她们也才能够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就这么残酷。
余雄在这么多天里,也许快一个月了吧,独自在藻泥中观看圣姑为他准备的这场表演秀。余雄应该感谢圣姑,是圣姑让他感受到了人类彼此面对饥饿丝毫没有抵抗力的残酷性,正所谓饥饿下的人类不配谈尊严,只能谈兽性。
就在余雄思索着饥饿对一个人的影响,眼中依然看着水池里欢快畅游的姑娘时,那道幕帘呱拉呱啦地降了下来,幕帘降下来,水池那边就再也看不见了。藻泥灯火依然的通明,余雄内心依然的感慨。
睡意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袭来,余雄打着哈欠闭上眼睛。这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幕帘闭上,余雄很自然的就睡着了。余雄再次醒过来后,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一双臂从藻泥中脱离出来伸向半空。
这么做了几下,余雄却诧异了,自己行动可以自如了?先前并不能够把伸向半空的,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余雄心中开心起来,不由自主地挥动着双臂。挥动中,觉得自己的腿也可以出离藻泥,就试着往外拖腿,但还是被藻泥死死地捁住并不能够如愿。余雄思量道,再等几天也许就可以了。
笛音准时地响起,这次圣姑吹奏的是一曲鹤鸣山的春天,曲意听起来十分的欢快,好像在春天里庆祝一件快乐的事,又好像在春天里白花盛开的时节庆祝天师的生日,似乎听到了那些祝寿的人们唱着忠于天师的祝福歌,跳着忠于天师的祝福舞蹈,踩着忠于天师的欢快的脚步,没有鹤鸣山就没有成都的春天,没有天师就没有方圆几百里居民惬意的日子。整个意境听起来心情舒畅,身边若是有酒,恨不得端起酒杯畅饮起来,大呼三声痛快,可惜一滴酒都没有,甚至连水都没有。
鹤鸣山上住着一位道家天师,余雄很的时候听邻居们这位天师法力十分的高强,而且老百姓有求必应。凡是到过鹤鸣山的都被天师洒了几滴仙露,那仙露洒在身上,什么病痛都会在短短时间内消除,方圆几百里的乡邻生病或者对未来充满着失望,到了鹤鸣山喷洒几滴仙露一切都可以改变,病痛没有了,前途有希望了,甚至不能够生孩子的下山后都大肚子了。
鹤鸣山,余雄尽管还没上去过,但却把到鹤鸣山朝拜天师作为毕生的追求,只是没想到自己陷在这藻泥中,打断了自己原本规划好的人生之路。余雄听着曲子,眼睛看着唰唰地爬过来的地龙,思量道,鹤鸣山的春天不知道是怎样的,是花团锦簇还是苍松古柏?是凡意浓浓还是仙风弥漫?是人情冷暖还是古道热肠?若是能够出去,第一要做的事就是上鹤鸣山看个究竟,看哪位天师到底生得何等模样?若有缘,还可以拜他门下做个门童。
思量及此,就觉得唇边有东西在动,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沉浸在乐曲中不能自拔,这些地龙等不及了,自己爬到了唇边往嘴里钻。余雄张开嘴开始咀嚼这些地龙,要不是这些地龙余雄早已饿死过去了。余雄在内心中感谢这些地龙,这些地龙还为余雄带来了力量,带来全身强有力的能量。
就在余雄吞下去第一条地龙的时候,耳朵里响起幕帘拉开的声音。余雄诧异转头看去,心中不解,怎么这幕帘这么快就拉起来?往常可是要等到自己吃完后抚摸着饱胀的肚子瞌睡袭来的时候幕帘才会升起来,可是眼下却怎么回事?
幕帘呱拉呱啦的升起来,水池那边的情况正在眼前。只见活着的姑娘正坐在幕帘边上,面对自己,脸上露出微笑。她的上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不时放进嘴里啃一下,就像在吃零食一样咔哧咔哧的咀嚼着。
余雄仔细地看她中的长棍,这哪是什么长棍,分明就是死去姑娘的一条臂。余雄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姑娘。姑娘每啃咬一次臂上的肌肉,她的全身都要配合似的抖动起来。
余雄突然觉得想呕吐,觉得自己正在吃的地龙就是姑娘中拿着的另一个姑娘的臂。余雄哇啦哇啦地呕吐,吐得就只剩下肠子还没有出来。在余雄哇啦哇啦呕吐时,只听那姑娘关切地问道:“你生病了吗?”
余雄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胃,摇着头回道:“我没生病。”
“没生病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姑娘不紧不慢地道。
余雄苦笑道:“我见你中拿着的东西,突然就觉得想呕吐,所以我就呕吐起来。”姑娘好像明白什么似的,道:“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看我这中拿的东西就是了。”着她自己啃咬一口后,把长棍似的臂藏在身后,再次的道:“现在还呕吐吗?”
余雄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做,顿时又开始呕吐起来,差点连肠胃都吐出来了。余雄痛苦地道:“姑娘,求你一件事行吗?”
“你!”
“以后你吃东西别当我的面吃好吗?”
姑娘不解地道:“为什么?”转念一想后又道:“可是圣姑只要我在这里面对着你表演吃肉的话,可以得到很多的礼物。”
“圣姑?”余雄气恼起来,思量道,这圣姑这么做到底为什么?都折磨了我一个多月了,既不让我死也不让我离开,到底想怎么样?眼见这姑娘十分的单纯,余雄只好道:“姑娘若是当做我的面吃肉,我就这么一直呕吐下去,等到我呕吐死后,姑娘就看不到我了,就不能表演了。”
姑娘天真地道:“要不这样吧,我面对着你时嘴里嚼着吃,不让你看我啃咬的动作如何?”余雄再次苦笑,道:“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既然圣姑都这么安排了,我也许过几天都习惯了。”
姑娘开心地笑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雄,我叫余雄。”余雄反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呢?”姑娘有点害羞地道:“你就叫我梅姑,我在家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个哥哥和姐姐,她们都喊我梅三姑,我觉得没有梅姑好听。”
“好吧,我就叫梅姑。”余雄点头道。
梅姑问道:“你在里面难受吗?吃什么东西填肚子?”
“很难受,只是现在习惯了”余雄道:“习惯以后还觉得舒服得很。”梅三姑道:“真的很舒服吗?我这里难受的很,每次幕帘降下来后,我这里黑咕隆咚的都很害怕,我想到你身边来,可以吗?”
“不好吧!”余雄阻拦道:“你来的话可能就整个身体陷入这稀泥中不能自拔怎么办?”
“可是你觉得舒服啊!”
余雄顿时愣住了,道:“梅姑,我这里不舒服的,很不舒服的。”“你在撒谎也,我看出来你很舒服的样子,而且很享受,我也要来。”梅姑着开始爬过来,但在爬过矮墙的时候,幕帘却降了下来。
梅姑哭道:“余哥,不能这样啊,我害怕,我一个人在这边很害怕,这里幕帘降下,就一直黑黑的,直到再次升起来,这一段时间没有灯光,我很害怕,余哥,让我过来陪你吧!”
余雄安慰道:“梅姑,不要害怕,我陪你话怎么样?”
“真的吗?”梅姑害怕中露出一丝欣喜,问道。
“真的!”余雄回答着,一股睡意瞬间袭到,不由得闭上眼睛,但嘴里还在不停地着真的真的。接着就没有声音了,只剩下水池那边梅姑在低低地抽泣,嘴里不时呢喃着:“骗子,真是个骗子,好的陪我话怎么就没声音了,大大的骗子。”
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209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