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真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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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把话完,愣是把白花花的脸颊憋出血红。

    “丫头,你是在向我示爱?”

    “讨厌,就算真是如此,你也不该这么明晃晃的出来呀,人家会害羞的。”

    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用捂住发烫的脸颊,羞涩的把头撇到一旁,“六子,我敢用自己的性命发誓,要不是二皇子咄咄逼人,我们之间也不会有那档子的事。”

    “皇家子弟最为冷血,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权力和金钱,却把咱们的性命当作草芥,随随便便就可收取。”

    “郡主不是这样的,郡主她”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单纯?怎么这么傻,德善郡主要真是与众不同,为何不把你从火坑中救出来?”

    六子悲愤的道,让翠瑶的头倚在自己单薄的肩膀上,“瑶儿,这世上,你只能信任我一个人,我也只会信任你一个人,可懂这话中之意?”

    翠瑶并没有直接搭话,而是选择沉默。

    德善郡主算是这宫中的一抹清流,不仅为人善良,对身边的人也是关爱有加,从来就不会打骂惩罚,就算知道自己有意在隐瞒,也就随便抱怨了几句。

    “六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六子的性命一直都用最上好的人参吊着,但治标不治本,内里已经完全空虚,整日都要躺在榻上,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又怎能跑到宫中。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与我谎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翠瑶坐直身子,双抓住六子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如果你别人的不是,我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你把这些不该的话都到了郡主身上,这与以前的你完全不同,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雪山千年参的一根根须就能卖到五百两银子,更别一整个人参了,皇上赐给六子的银两根本就不够,要不是德善郡主一直在暗中帮忙,他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瑶儿,你知不知道,刺杀皇上的人是谁?”

    “哈?”

    “要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刺客,我也不会闹得如此田地。”

    六子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借着落在肩膀上的,把翠瑶带入怀中,“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可我并没有放弃调查此事,皇上那边也一直暗中寻访,不过不知那刺客究竟用了什么招数,竟然可以抹掉所有的痕迹,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底还是让我找到了真相,撕开那伪善的面具!”

    这话的翠瑶心生恍惚,虽然并没有直接穿对方的姓名,但自己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可这怎么可能?

    “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斩钉截铁的着,扭了扭身子,退出六子的怀抱,“六子,郡主是不可能刺杀皇上的,那个时候的她不过也就十多岁而已,怎会有如此的能耐?”

    德善郡主不会武功,柔弱的就像是一株茯苓草,一阵风便能吹走,要不是太后和太医们精心呵护,哪里能好端端的长这么大?更没会嫁做人妇了。

    “咱们都被骗了,那全部都是假象。”

    话音未落,六子便接茬道,“瑶儿,人的这双眼睛是最会撒谎的,你根本没有办法靠它来分清真假,就算德善郡主从来没有学过武术,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偷偷的修炼什么妖法,或者是”

    “够了,你别了。”

    翠瑶猛的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把六子推倒在一旁,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有意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算郡主真的骗了我,那也是有苦衷的,你可以任何人的坏话,就是不可以郡主!如果没有郡主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我?我这条命是她的!这个人也是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记得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穿着单薄的衣服,赤着一双脚,艰难的在城外走来走去,想要到草药铺买一些草药来,好给已经奄奄一息的老爹老娘补补身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共赴黄泉。

    南方遭了旱灾,又来了一场地动,死得死伤得伤,没有干净的水喝,土地也长不出粮食,继续留在那一团混乱的村中,最终也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所以

    ——“瑶儿,咱们家就只剩下这十两银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路坚持到京都。”

    ——“爹,外面多可怕呀,到处都是杀人的土匪,也未必比这里安全,不如我们再等上一等,没准很快就会有赈灾的粮食发放下来,一定能熬过去的。”

    一七八岁的丫头半跪在土炕上,身边躺着骨瘦如柴的娘亲,父亲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包在一个包裹里,背在身后,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真的有赈灾的粮食发下来,也会被那帮混蛋给分光的,哪里会给我们?”

    男人绝望的着,又把昏昏欲睡的娘子从土炕上拖了下去,放在工做的爬犁上,盖上一层薄被。

    ——“你娘的病越来越严重,就算没有这场天灾**,咱们一家人也必须要到京都求医,总之!走是一定要走的,只盼着一路上不要再有什么风险。”

    离开家乡那日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历历在目。

    从六子身边逃跑,翠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得郡主怜惜,她一个人住一间房,还有两个的牌位。

    “爹,娘,为何女儿总会遇到这种两难的事,一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是女儿的主子,一边是女儿最爱的男人,最在乎的男人,如今要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这和要了女儿的命还有何区别啊!!”

    眼泪止不住的流,本就通红胀起的眼睛肿得更厉害,视线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刻在牌位上的一排字。

    那是娘亲和爹爹唯一留下来的一点念想,一首不押韵的诗,好像是一位老先生过路时给他们留下的,那老先生在家中住了整整一月,一月后,桌上只留了几两银子和一张字条,人就悄无声息的凭空消失了。

    ——“悠悠岁月,前途未卜。”

    “悠悠岁月,这前途既然未卜,为何还要置身是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