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炉鼎他绝色倾城4
他从前虽生的丑, 可性格却乖的很, 容悯从未罚过他,可如今生的无一处不完美, 却生生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活泼和坏心眼, 这本不是坏事, 就像是从前那拼命隐藏却隐藏不去的微弱自卑都消散了一样, 偏偏容悯却想罚他。
“上次是修行不专心,这次是违抗师命, ”容悯看着他抬起的水眸,硬下了心肠,“去将清心诀抄录万遍,一字错漏加一遍, 你可服气?”
[那个清心诀虽然只有几百字,但是抄一万遍手会废掉的, 宿主快求求他。]系统焦急的转圈圈。
林曜却反其道而行之, 低下了头道:“是,师父, 徒儿知错, 徒儿认罚。”
是抄录,他当下就在桌面上铺开了纸, 提笔蘸墨开始书写,第一遍还需要看书, 以防有错漏, 到了第二遍, 却是直接脱了书,从头到尾,一字不漏了。
他书写的认真,身体略微前倾,发丝微微垂落,睫毛低垂,端端正正,完全没有半分昨夜的媚.态横生,腰上的玉佩静静垂落,容悯看了一会儿,就盘腿闭眼,开始静修。
室内安静,只有偶尔翻过纸张的声音和笔墨在纸页上划过的声音,格外的静心凝神。
虞修天玉体质天生敏.感,适合承.欢,可若每日清心寡欲,不动杂念,想来应该是无碍的。
若是凡心触动,情.欲渐生,沉溺其中,那么修炼绝情剑道也就不合适了。
想来他那时入心塔不过十三,还不通男女之情,现在一时看到把持不住也是正常。
安静的室内蓦然响起了一声闷哼,容悯睁开眼,外面已然陷入了黑暗,室内夜明珠的光芒照耀,洁白幽微的光芒照在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平白多了几分暧.昧柔情。
林曜放下了笔,有些不适的扯着衣领,脸颊上泛起了微微的红,即便是在轻念着清心咒,也无法摆脱那种身体本能带来的困扰一样。
他本是轻轻扭动,待看见容悯看过来的视线时,却脸色蓦然一白,垂下了头去:“师父,我……嗯……”
竟是咬牙都难以忍耐。
天玉体质对于身体本能的催动,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只不过是本能,自行解决即可,”容悯从榻上下来,转身走到了门口,却听到了身后声的求助,“师父,我不会。”
容悯转身,那坐在桌前的人已满面飞霞,正用含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漾成了一池的春水,苏.媚入骨。
他还不懂,容悯闯荡修真界多年,虽然少动情.欲,却是懂得。
便是凡人,家中幼子初长成,人事初通,也是需要父亲指点一二的,他为师父,也应该担起教导之责。
容悯几步来到他的身前站定,将他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衣摆散落在床榻,宛如盛开到极致的花。
林曜抓着他的衣摆,宛如初生的兽般依恋信赖,容悯则握住了他的手,探身向下,待他传来一声的惊呼,松手转身,冷道:“你可自行抚摸发泄。”
修真之人,在于元阳不泄,越是保有童身,越是修行便宜,可天玉体质却是反其道而行的,越是颠.鸾倒.凤,越是修为进益。
欲.火焚身,若是不发.泄出来,于修行也有损耗。
“是……嗯……”他似乎极为的敏.感。
虽是咬牙极力忍耐,可浅浅的难以遮掩的那部分却细微的飘进了容悯的耳朵之内,软绵甜.腻,就好像在丝丝蜜糖中央还加入了砒.霜一般,让人明知有毒,却甘之如饴。
“唔……”的一声轻呼,背后的呼吸声蓦然更加急促了几分,半晌,悉悉索索收拾的声音传来,徒弟清亮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柔情妩.媚和羞涩,“师父,我好了。”
“嗯,”容悯背对着他道,“好了便罢,继续抄写,你心仍不定。”
他完,并未看林曜一眼,便出了门,只是以往不疾不徐,如同丈量的步伐却像是慌乱之中乱了一个节奏,然后就被夜色遮掩。
林曜面颊微红,轻喘着气,他用清洁术清理了手指,然后整理了衣衫后在桌前静坐,似乎是由于发泄过了的缘故,心境平和到了极致。
系统这次倒没有被屏蔽,毕竟啥也没瞅见,不过它怂哒哒的道:[宿主,那个天玉体质真的有星币商店里卖的那种哔药的功能么?]
林曜不动声色,将问题又抛还给了他:[你呢?]
就这个问题的纠结程度,系统觉得它能猜上一年。
而在隔壁,容悯看着地面上喷洒而出的鲜血,袖袍一挥,冰冷的火焰燃烧,未动那竹屋分毫,却将那血迹燃烧蒸腾了干净。
道心未乱,此时应该闭关修行,静心稳固才是上策,可徒弟天玉体质隐患重重,但是那□□烧身,只怕就要改换功法,若是再修绝情剑道,只怕会身死道消。
只可惜了这数百年来再过心塔十三重的人,若想再遇……便是再遇,他也不会再收为徒弟了。
百万字的清心诀,林曜不知道抄录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即便筑基期的修为让他能够很久不休息,但是凝神久了,却还是会累。
偶尔趴在桌上入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谁抱他上床睡觉的,一想就能知道。
师父果然是疼他的,即使惩罚,也总是想着对他好的。
百万字的清心诀,纸张堆起来几乎要能把林曜埋在里面,他整个移交的时候,容悯神识扫过,半晌后点了点头:“不错,完成的很好,去修炼吧。”
“师父,今天我需要去取一次食物,”林曜乖顺的道,“等到回来再开始修炼可以么?”
“可以,”容悯神色不动,只唇角微动,在林曜走出去之前道,“虞修已离开空谷,他心性不纯,你日后应少与他来往。”
林曜脚步微顿,显然想到了什么:“师父,他……”
他想虞修不是有意的,可那一晚虞修的笑容,他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想起,是无意,分明就是有意的。
可作为朋友,他仍不想让那人那样作贱自己。
人伦之礼,那一晚之后,林曜看了不少,也知道了不少,师父的教授跟虞修的教授完全不同,书中自有记录书写。
那种行为十分亲密,便是偶有羞耻之感,可想想那是与最亲近之人肌肤相亲,想来也是甜蜜的,可若与多人,林曜心中便是一阵的厌恶排斥,虞修他真的开心么?
“去取过之后,重新跟我去一次心塔,”容悯闭上了眼睛。
林曜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应是。
心塔测七情六欲,却又不是完全断绝,只是测心坚定与否,是否受其蛊惑,能否坚定本心。
师父要他再测一次,是对他近来的表现不满么?
林曜一边思虑着虞修的事情,一边想着那曾经艰难度过的心塔十三重,若是通不过,师父会不会不要他了?
虞修的屋舍在前,他虽然不在这里,但是空谷主人却不能无人伺候,便是拒绝了再派傀儡,也会有人将日常所需送来。
只是到了那处,看着那原本总是吱吖吱吖仿佛随时能够摇坏的椅子空落落的放在那里,没有灰尘,只是沾染上了浓重的雾气时,林曜走上了前去,摸上了那处把手,也不知道这把椅子的主人去了哪里。
上瀛剑宗看似只有两峰一谷,可是峰高万仞,谷内幽深,雾气所及的地方不知绵延多少里,弟子无数,想要从中找到虞修,难上加难,更何况没有师父的允许,他不能出谷去。
“林曜师弟?”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林曜的动作顿在了原地。
那晚他虽然没有看清那个压在虞修身上男人的脸,却记得他的声音,正是他身后传来的这一道,也是……
宁成林,宁字一辈资质最为出众的弟子,掌门的亲传。
“宁师兄好,”林曜转身,拱手恭敬问好,却半晌听不到宁成林的回答。
抬头看去,这位以往温和待人的人,正以一种奇异至极的神色看着他,跟平常的温和不同,这样的眼神,让他有一种浑身上下被扫过的感觉。
一个背影,让人心驰神往,所以宁成林才会鬼迷心窍一般,在空谷的傀儡被遣出去以后,第一次来送份例时来到这里,他没想过要看什么,却碰上了意外之喜。
美人纤纤,长睫微颤,只一句便让人如置云端,仿佛连这呼吸都要被全部夺走,那双水眸轻带疑惑,波光潋滟,便是修真界最美的春水,也及不上他一缕的风光。
他若生于仙界,只怕也是最美的仙人,只是那眼角所有似无的红晕随着眨眼轻轻泛开,一缕媚.气悄然而逝,瞬间便如在干柴上扔上了火星,火势只在瞬间,便冲天而起。
他看的太久,林曜甚至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微微蹙了蹙眉道:“宁师兄?”
这位师兄给他的感官很复杂,他曾在他丑陋之时呵斥嘲笑他的人,可是欺负虞修的时候,却不像好人。
察觉到林曜的不悦,宁成林连忙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恢复平时的冷静,可是心脏却轰鸣的不停,连带着手脚都似乎有几分不听他的使唤。
“林曜师弟来此处是来取份例的?”宁成林走到了他的跟前,努力的抑制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的急色,可是近看时却发现连每一缕发丝都似乎顺着心意长的一样,让他忍不住的撩起了一丝,在鼻间嗅闻。
淡淡的,属于空谷之内的清冷的香气,跟眼前的人映衬极了。
“师兄?!”林曜从他的指间抽出了自己的发丝,后退了一步。
[宿主,他对你有色心,长的丑还想的美!]系统虽然懵懂,但那心脏敏.感的很,这家伙之前明明嫌弃他们家宿主嫌弃的很。
[至少敢想,]林曜倒没见生气。
宁成林笑了一下,虽遗憾那发丝的离去,可手上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只是轻轻捻动,就回味无穷了:“师弟别介意,我只是看师弟发质如此之好,想要替上瀛的师妹们问上一句是如何拥有这一头如云的长发,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十分爱美的。”
那晚,林曜应该没有看到跟虞修搅在一起的人是他吧?宁成林此时倒是有几分感叹自己会做人,若是之前对林曜弃若敝履,此时只怕连这能够靠近一两分的机会也没有。
只是可惜这样的美人是空谷主人的徒弟,若是放在外面,区区筑基修为,怎么也能一亲芳泽,看这美人千娇百媚,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明明心痒难耐,却只能恪守礼节。
“原来如此,我并未用什么东西,只是平时会用普通的山泉水沐浴,”林曜答了他的话,见他面色似乎如以前一样了,没忍住张口问道,“师兄可知道虞修去了哪里么?”
宁成林神色僵了一下,笑了一下道:“可能被派去伺候了别人吧。”
虞修生的貌美,床上的花样又多,在空谷之时,他不自愿没人敢强迫他,可出了空谷,没了空谷主人的庇佑,空有美.色却没有能力自保,当然只能谁想欺负就能欺负。
一个连外面的妓子都不如的人,若是放在了身边,还不知道要引得那娇蛮的女人多少的拈酸吃醋,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可那个想法是之前,宁成林的手指摩擦,低头问道:“你跟他关系不错?担心他?”
他生的剑眉星目,声音又温和清朗,带着关心,林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对,他离开了空谷,我有些担心。”
师父基本不会差遣虞修去做些什么,可离了空谷,外面的人却不一定,傀儡的待遇绝对不会比仆从更好。
“你若担心,我就帮你找到他,把他放在我身边看顾,可好?”宁成林低头,轻轻的凑在了他的耳边,低声温柔道。
气息有些炙热,林曜的耳垂瞬间发红,身体下意识的轻颤,只能红着脸颊捂着耳朵,睁大了眼睛远离了他,眸中水光氤氲,显然已经动了情。
竟然这么敏.感?这样的美人放在空谷,真是浪费!宁成林上前一步,看他站立不稳坐在了那摇椅之上,身娇体软,连露出的脖颈都微微露出了红晕,若非牙齿咬住了舌尖,此时已然要失控。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到可怕:“师弟,你好不好?”
对于那正道第一人的徒弟,当然不能勉强,可若美人心甘情愿,那这师父也管不着,可若想要亲近,就要有亲近的手段,把虞修放在身边,虽然要费些功夫,但是绝对物有所值。
“师兄别再过来了,”林曜开口,本是清冷的声线竟带上了丝丝的绵软,他红着脸颊侧过了头去道,“宁师兄若能待虞修好,我便放心了,谢谢师兄。”
“我为何要待他好?”宁成林想要俯身,却觉背后一阵冷意而起,似有神识扫过,只能掐紧手心,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守礼道。
林曜离他稍远,呼吸渐渐平和,只是想起那晚,仍有些不好意思:“师兄不是喜欢虞修么?”
修真界阴阳相合虽为常态,但男子之间结为道侣也不少有,并不需要侧目相待。
居然真的看到是他了,宁成林心头一紧,面上却维持着有些疑惑的笑意:“师弟此话从何起?”
林曜手抵在了唇上,似乎有些迟疑,偏偏宁成林笑容之中带着鼓励,他开口问道:“一月之前的子时,师兄在哪里?”
宁成林听了他的问题,面带思索,片刻后答道:“那时我离开上瀛剑宗,替师父采买东西去了,弟子出入都有记档,师弟问这个,是想确认什么?”
难道真的不是师兄?那晚之人粗鲁至极,虽然声音相似,但是天下之人音色相同之人很多,即便他在空谷之中,偶尔听虞修起,也知道宁师兄乃是师弟们的表率。
“是我误会师兄了,想差了,”林曜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虞修的事情,连忙起身拱手致歉。
他低头躬身,垂落在肩头的发丝自然流动,宁成林伸手扶起了他,笑道:“无碍,作为宁字一辈的大师兄,总会受一些人的非议,师弟别往心里去就好。”
“是,多谢师兄,”林曜的脸上带上了浅笑,师兄果然还是跟多年前初见时一样。
手若柔荑,柔若无骨,宁成林拼命忍住了想要收拢的手心,看着他将手收了回去,咬紧的牙关生疼,便是对那敬仰敬佩的空谷谷主,也多了一分怨怼出来。
“我还赶着回去见师父,所以不能跟师兄多聊了,”林曜讪笑了一下,接过了宁成林递过来的储物袋,眉眼弯了一下,朝那雾气之中的来路而去。
衣带翩飞,恍若那要重归仙境的仙人,偏生那仙人似乎知道凡人所念,回眸一笑,万籁俱寂,只有心跳声响彻天地,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住那衣带,可他融入了一片雾气之中。
人已经消失了许久,宁成林都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只回味美人一颦一笑,似乎比跟别人做上上万回还要让人心潮澎湃。
作为上瀛掌门的弟子,他一生本只有一物求不得,那就是做正道第一人的徒弟,现在却多了另外一样,若是拿不到手,只怕要辗转反侧,修真路上也无半点趣味了。
[宿主,那个人是不是也有用吖?]系统瞅那人鬼迷心窍的模样跟自己有的一拼,开口问道。
林曜轻弯眼角,笑意浅浅:[有备无患。]
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至于他欠虞修的救命之情,解他困境,也算是偿还一半了。
系统没有再回应,因为它此时正处于气息虚弱,呈花痴状无药可救的状态。
作为系统,时不时还要被宿主撩一把也是……开心。
德誉峰灵气环绕,作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宁成林居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地方,他威望甚高,想要从一堆傀儡里面挑一个来伺候,自然也是便宜的很。
只是虞修看到他时,却不像往日那样妖艳妩媚,反而冷笑了一声:“怎么?见到林曜了?”
他本命贱,作为傀儡在空谷时自然是连掌门都得给上三分颜面,因为容悯的东西,绝对不是谁能够轻易动的,可是离了空谷,就谁都能够作贱,这位衣冠楚楚的掌门弟子也不例外,恨不得摆脱他这个麻烦,哪里敢沾染上身,引得那未婚妻争风吃醋。
可既然他费这么大力气做了,还给了这么好的待遇,那就绝对有让他动心的条件。
一趟空谷之行,那样的美人宁成林要是不动心,就不算个男人。
宁成林并未像往常那样急色的做什么,只是掐起了他的下巴道:“你那天故意叫他去看的?这样一个美人隐藏在空谷,你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露出来,虞修……你不会也动心了吧?”
“那又如何?”虞修将垂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拍掉了他的手掌道,“动心又如何,没动心又如何,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那空谷的主人能直接剁了你,都不用跟你师父商量的,别这么看着我,你想讨好他,就对我好一点儿,我也能让你好过一点儿,怎么样?”
“成交,”宁成林笑了,指尖顺着他的下巴下滑,“其实你长的也不错,但是这副人尽可夫的身体,这辈子也没有任何的指望,哈哈,哈哈……”
宁成林放开他,起身出了门,意气风发。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后,虞修看他如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心塔并非三年一开,而是时时开放,可供弟子们修炼,磨砺心志,只是每次出入都需谨慎,若是无法抵挡,当需马上退出,否则迷失其中,只能沦为心塔之中的傀儡,永生永世都无法出来。
若是能有所突破,闯关比上次更高还好,若是一次闯关连第七重都无法达到,那可不是一般的丢脸,更何况还有生命危险。
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此塔对于磨砺心智有大用,却不见弟子们进入其中。
也就在平常的一日,并非纳新之时,那静静开放的心塔却悄然亮了起来。
从第一重开始一路攀登,或许是抱着玩笑看热闹的心态,上瀛剑宗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赶过去,倒是十分的热闹,只是后来人到了跟前,却发现早到的人一片的安静,并无人敢议论喧哗。
而到了近前,看到那站在塔下一身白衣的人时,后来者也安静了下来,只悄悄看着,并无人离开。
连那神识传音也悄悄摸摸。
“容悯长老怎么会在这里?”
“听是长老带林曜再来闯塔,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已经突破筑基了么?”
“五年才筑基,容悯长老手上的天材地宝那么多,可见资质废柴,也许上次只是侥幸,这次要是通不过,不定会被逐出师门。”
他们话间,那心塔上的光芒已经亮到了第十重,引得那本来还在探讨的人纷纷住了嘴,心里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人群之中,宁成林深深蹙起了眉,心塔闯关无论失败,都会破塔而出,若那样一个人站在众人的面前,恐怕不到一日,声名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即便是那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又哪里可堪比肩。
可他即便威望再高,也不能在此时将弟子们全部驱散,看人闯关,本就是弟子们能够享受到的权利。
而在他的身后,林度晃着扇子,神情已然不像几年前那样恭敬,师承不同,资质却不分高下,明争暗斗不少,自然曾经浅薄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师兄这忧心忡忡的,不会在担心那个丑八怪吧?”林度翻了个白眼,那握在手上的扇子轻敲,不见展开,只看外形,却与容争长老曾经手上拿的扇子一模一样。
可他模样英俊,即便翻个白眼也惹的身边的女子脸红心跳。
他上前挑衅,宁成林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师弟,修行本与相貌无关,你何必如此出口伤人?”
“呵,你这还没有拜容悯长老为师呢,就上赶着去舔他的徒弟了,”林度将胳膊搭在了身旁女子的肩上,嗤笑一声。
即便再是掌门弟子,他作为天元门弟子,容争长老的徒弟,也不是别人轻易能够得罪的起的,只有那个在塔里的人。
卑贱丑陋,却因为那样一个姓氏,让别人都知道,他章度还不如一个丑八怪。
若是此次那人通不过十三重,自然也修不得绝情剑道,修不得那就不配做空谷谷主的弟子,若是通不过该有多好,林度看着那塔尖,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眼中钉,肉中刺,都让人难受,修为越高越难受,当然要拔除了,折断了,才让人心里痛快。
[宿主,这次通过几关吖?]系统看不到林曜眼中的幻境,只能努力话,让宿主保持清醒。
[全部,]林曜看着面前的酒.池.肉.林,语气清醒的回答道。
心塔测心,由心而生,这次的幻象跟上次又不相同,连美色都为了照顾他的性向,从女色变为了男.色,实现了相当历史性的进步。
只可惜,满室的男色,一比不上他,二比不上他的那位师父,即便那是他任务的目标,林曜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生的极其的俊美,与他的外貌清冷不同,那个男人生的是俊美到极致的眉眼,再配上那样一副寒冰似的功法,着实动人,即便睡上几次,也不吃亏。
或许是他内心真实想法变化,那原本的男色竟纷纷变成了容悯的脸,原本冰封一样的容貌突然变得热情,甚至染上了丝丝的邪气,平白多了一份邪佞的味道,却更加撩人,薄唇靠近,林曜毫不犹豫的抱着那脖颈亲了一下,唇角挑起:“生的不错。”
也不知道是那幻境勾.引他,还是他勾.引那幻境了。
面前的人瞬间消融,下一关出现在眼前。
[可是宿主全部通关的话,不是还要继续修炼那什么绝情剑道?]系统有些忧虑。
[这么久了,还不信我?]林曜又过一关,淡然前行,[就是修炼那个,才有意思。]
动不动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绝情绝心,便是他□□焚身,心智不动,那绝情剑道也修的下去。
况且,那剑道的确是最上乘的功法,一次突破,天玉体质破体而出,就好像原本压制酝酿的实力喷薄一般,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突破到辟谷期。
虽若想到达化神,至少要用上数百年的功夫,可一旦达到辟谷,便是偶尔外出,也不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拥有一副好的皮囊,可以省不少事,但是有时候,也是麻烦,尤其是在这个戴了面具也没有任何用的世界。
心塔十三重,再次破了一次天光,如同五年前一样,别无二致。
林度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别的弟子有的留下,想要看一看那绝世的丑八怪到底有多丑,有的人也转身就走,显然看到结果,对后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
宁成林牢牢的盯着塔尖,光芒之中,一人飘渺如仙,好像随时要飞升而去,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去拉住他的时候,却发现一道白影不知道比他快了几倍,将那让他心心念念几乎快要发疯的人搂入怀中,甚至不待下面的人看清,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白衣人是容悯,宁成林缓缓落地,精神有些恍惚的想着刚才他投注过来的视线,冰冷肃杀,仿佛他再靠近一步,就会将他斩于剑下,而那抱人的姿势,那真的是一个师父抱徒弟的姿势么?
宁成林落地,其他的弟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几眼,林度听到身后的议论,看到他的动作,不屑的骂了一声:“神经!”
可不知是否是他目力太好,总觉得偶尔一瞥间,那被带走的丑八怪袖袍垂落的手,比他最喜欢把玩的玉石还要白。
怎么可能?虽筑基能褪去一身焦皮,但男人就是男人,怎么可能生的比女人还美,他虽然这么想,可握着女子的手时,却总是不自觉的进行对比。
“林师兄怎么了?”或许他愣神太久,女子坐在他的怀里,不满的撒娇道。
“没事,这手长的太漂亮,看愣了。”
“讨厌,你就会哄人家开心。”
空谷之中,林曜环着容悯的肩膀还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刚出来,就被师父直接抱回了空谷。
“师父,”林曜叫了一声,被容悯放了下来。
他脚步站稳,却仍然拉着那要脱离的衣袖,漂亮的眼睛看着容悯道:“师父,我还能继续修炼绝情剑道么?”
容悯低头看他,眼中寒冰一片,却不知为何连心也觉得冷。
情念不动,纵使欲.火焚身,不思不想不沉溺,不动情,自然修的绝情剑道。
常人动.欲往往易动情,可他的徒弟,却能够本心如一,纯净如初,只有他动了妄念,生了情思。
“当然,你心志如一,极好,”容悯缓缓从他的手中抽离了自己的袖子,将一枚储物戒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此中有护身的法宝,传讯的玉简,若是遇上无法解决的事情,便捏碎唤我。”
“师父给我这个,是要去哪里么?”林曜低着头,竟有些赌气不接。
可他从前撒娇痴缠,容悯只觉得他或许也生了情,如今看来,却只是师徒的情谊,仰慕崇敬敬仰,也归于七情以内,只他心境通明,从不执念,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寒流涌动,容悯拉起了他的手,将那黑玉一样的储物戒戴在了他的手上,材质上乘,隐隐有星光闪过,戴上即贴合,衬得那手更白:“拿好,师父要去闭关,可能需要数载,你一个人多加心。”
他以绝情入道,绝情剑道即为本命剑道,不可更改,否则修为尽废,而眼前的人却不是,若是更换容易的很,只是却没有那个必要。
林曜看着交接的手指,那双大手比他的手要大上一圈,不像他那样柔软细腻,而是指骨修长,指间微微有茧,那是一双拿剑的手。
轻轻一挥,便可夺取无数人的性命。
“师父闭关也要保重自己,”林曜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在容悯没有预料之时,环住了他的腰,头放在了他的肩头,耳边的呼吸似乎急促漏掉了一拍,他却没有察觉,只是轻声的道,“谢谢师父,师父,我会想你的。”
他一抱即离开,似乎只是师徒之间的拥抱,神情坦然,即便刚才幽微的呼吸似乎还留在颈侧,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容悯体内灵气翻滚,他听见自己:“好。”
容悯长老闭关是一件大事,不过一天,上瀛剑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谷中雾气幽深,容悯隐藏其中,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也意味着,他出来的日期,林曜无法判定。
因此,即便没人管着,他也每日苦修不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宿主,这样真的好么?]系统百无聊赖,每天从东溜达到西,从南溜达到北,在空谷里面转了好久,愣是没发现容悯的踪迹,[要不我们休息一下?不定他不在呢?]
[他一定在,]林曜转动手腕,流光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发出冽冽的声响。
他衣袍纷飞,剑花挽的肉眼几乎看不见,飘渺如仙,只可惜那样的美景,无一人观看。
系统啪啪啪的鼓掌:[为什么?]
林曜将长剑收起,他倒也不是全为了自己的人设才练剑,而是作为男人,对于力量总是有所追求的:[因为他动了情。]
越是无情的人,一旦动情,就如同山崩地裂,火山喷发,不能放纵,却也不能压制。
情之一字最复杂,不由心掌握,若心中明明诉着喜欢,偏偏要压制回去,只会让下一次的爆发更加激烈,尤其是在求不得的情况下。
“噗——”一道血液喷洒在了地面之上,鲜红刺目。
容悯随意擦过,眸中一片苦寒,竟是看着那道血液出神。
闭关至此,本是为了剥离心中的感情,可越是想要抽离,就越是满眼都是那个人的身影,认真的,努力的,开心的,苦恼的,还有拽着他的衣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的。
究竟要怎样,才能将那样的情丝拔掉,却能将那些记忆留下,将一切都导向正轨?
传音玉符落在了洁白的掌心,一道灵气输入,里面传来了温和的声音里面,掩藏着一丝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急切:“曜师弟,近日玄清秘境即将开启,筑基之上皆可前往,可要同行?”
玉符被随意丢进了一个竹筐之中,里面已经有不少同样的玉符,都是宁成林传来的,因为即使空谷的主人闭关,他也进不来。
既进不来,又想见到人,自然要让空谷之中的人出去,而林曜每次都用师父不让出去的理由给回绝了,着实当了一回听话的乖宝宝,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劣根性本就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他却要出去了,玄清秘境他也听过,那个秘境属于上瀛剑宗,十年一开,专门为了筑基期以上辟谷期以下的弟子准备,以求突破,危险性自然有,只是在门派掌握之下,同心塔一样,只需要捏碎玉简便可中途传出,或是秘境结束之前赶到出口。
容悯给的储物戒之中,护身的法宝,提升灵气的宝贝还有各种各样攻击的剑符应有尽有,按理来是不用闯秘境的,只不过他一则想让自己真的闯荡一番,二则给某人留下便利,若是运用得宜,不定任务可以提前终结。
传音的玉符从手上飞出,落在了那焦急等待的人手上,一张本是温和的俊脸,竟因为那的玉符,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的扭曲。
“多谢师兄告知,我已询问师父意思,他答应我前去,于秘境开启之日相见,望知,”声如清泉,明明是清净人心的,却让宁成林的脸上有几分扭曲的赤红色。
片刻后,随着那尾音的落下,那张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与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