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炉鼎他绝色倾城6
人人觊觎, 那些量的, 渴望的, 恶心的目光在一瞬间通通聚拢到了林曜的身上。
绝顶的美人, 又拥有着能够提升修为的天玉体质,若是能拿到手,那将是怎样一种极致的享受。
那些目光带着罪恶,这样的秘密被暴露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让林曜感觉到了恐慌, 而容悯看着虞修的眼神,已经不是杀意那么简单了。
“条件当然是让我上他一次,破了美人的身子, 绝情真人会不会怒急攻心,一命呜呼呢?”虞修的手捏起了林曜的下巴,低头想去碰他的唇。
怀中的人那么美,却又那么毒,而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洒红了林曜的衣襟, 虞修本是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宛如被无数针尖扎过一般,迸发出了血液, 裹挟着绝情意的气息。
匕首不受控制的落地,不过瞬间, 怀里的人已经被拉了出去, 而冰冷的剑身穿透丹田, 连带着元婴一起剿碎,从此连神魂都不会剩下分毫。
分明面临死亡,可此时虞修只是笑,笑的浑身震颤,笑的所有人毛骨悚然,他看着容悯的眼神中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总有一天……”
你会落得跟我同样的下场,因为你爱的那个人,拥有着欺骗所有人的本事和勾人心魂的能力,而他想要你的命。
火焰燃烧的生命,终究是随着那最后一抹火焰最后消散掉了。
死的人可以轻松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争斗,为权为势,为了力量,无所不用其极。
“师弟,关于你那个徒弟,他跟那个虞修是什么关系?”容德开口问道,目光扫过那趴在容悯身上的美人,眼中泛过了一抹精光。
林曜手一紧,容悯看着容德的目光带了几分的陌生:“什么意思?”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以往以和为贵的掌门却似乎向那刑堂的管事靠拢着:“他阻止你杀那虞修,为魔道拖延时间,是否可能与魔道有所勾结?”
“若有勾结,你待如何?”容悯问话直白,让容德脸上有瞬间的尴尬,可为了那天玉体质,什么样的尴尬都无所谓。
“师弟笑了,师兄只是怀疑,想要查清,”容德抚着胡须,笑的慈眉善目,“只是需要关在刑堂两天,待到查清便可放出来。”
“师父,我不想去,”林曜紧紧的抓住了容悯的衣襟,浑身都有些紧张。
他本是极聪明的人,掌门的意图,在场众人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他想做什么,只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旦林曜进了空谷,再想发难从容悯的手上争夺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容悯没有低头看他,只是收起了剑,看着容德,淡淡开口道:“宗内弟子,跟虞修有染者不知凡几,宁成林更在其中,可要全部抓起来拷问?”
他的话直指要害,不仅容德的脸色一变,更是众多弟子脸色难堪,只是虽然暂时让人歇了心思,容悯心中却隐隐的有些失望,堂堂上瀛剑宗,弟子竟如此的不堪造就。
容德不答,容悯摸了一下林曜的头,拉了他的手腕转身要走,却听身后那略带苍老的声音带上了急切和质问:“容悯,你可是要将那天玉体质占为己有?虞修所的,你对你的徒弟动了情,可是真的?”
他的一句话问出,周遭弟子脸色齐齐的变化,便是容争也上前一步,搭在了容德的肩上道:“师兄,容悯师兄的为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会做违背人伦的事情?你糊涂了?”
便是再想要那天玉体质,也不该撕破脸,不外人,堂堂掌门如此急切,实在惹人笑话。
容悯回头看他,眸光冷冽,带着陌生,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位师兄一样:“师兄觉得呢?”
“你若问心无愧,可敢向天道发誓,你对你的徒弟,绝对不会起任何的歹念,没有丝毫超越师徒之外的情意?”容德的视线之中带着少有的固执,“否则便身死道消,永无轮回,便是死亡也无法跟他相守!”
这诅咒太毒,毒到让林曜心颤,毒到让容悯握着林曜的手不断收紧。
现场寂静到了极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绝情的真人会如何选择。
容悯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在所有人的屏气声中道:“我为何要与你发誓?”
这话一出,容德紧紧捏住了手:“容悯,我是上瀛剑宗的掌门,你该记得这一点,不可逾距。”
“既是上瀛的掌门,就该有掌门的样子,我容悯的徒弟,自有我护着,谁若是心怀不轨,便是弑神杀佛,上天入地,也要将其挫骨扬灰,”容悯完,拉了林曜转身即走,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人再敢阻拦。
“师兄,”容争试图开口破这一片寂静,却在对上容德遍布着血丝的眼睛时愣了一下。
……
空谷一如既往的寂静,远处两人缓缓降落在了那竹林的屋舍之中,林曜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回想着师父之前的话,正要开口什么,却见那本是坚毅的男人一口鲜血没忍住的喷在了地面,整个人竟有倒下的趋势。
林曜面露惊慌,哪里还记得刚才的问题,一把接住了倒下的男人,才发现心目中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男人竟然也有弱势的一刻。
“师父,”林曜焦急的喊他的名字,却并无任何醒转的迹象。
他将男人抱起,抱进了房里,放在了床上,试探了的探了一下内息,那刚刚入侵的灵气,不过一瞬,便被那体内凌乱至极的剑气剿碎了。
看来是真的受伤很严重。
林曜坐在了床边,原本担忧的神色变得有些冷漠无情。
而系统还在他的脑海之中尖叫:[宿主你看到了么?刚才师父好帅,帅一脸,帅的腿软,大帅比!帅……]
似乎没有得到林曜的回应,它的声音有些渐歇,有些好奇的问道:[宿主,你不救师父么?]
林曜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微微出神,这个男人生的极好,长眉入鬓,眼睛狭长,睁开时寒冰一片,很难有人注意到他的容貌,闭上眼睛时,才发现他生的极好的容貌,若是看的久了,隐隐觉得这世间生的最好的男子,莫过于如此了。
他此时身受重伤,神识都有些丧失,若是在此时不去管他,甚至补上一刀,很有可能那绝世惊艳的绝情真人也会就此陨落。
虽然这样做任务的评分可能无法达到最高级,林曜却突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或许是刚才这个男人护着人的姿态太过于超然,又或者这样的人,不应该遭受他所设定的悲惨的未来。
[宿主?]系统整只都有些软趴趴的,语气跟蚊子哼一样。
[没事。]
林曜想起收回了刚才出神的神思,眸中重新充盈了水光,从自己的纳戒之中翻找着各种各样的药瓶,各种各样疗伤的丹药恨不得成堆给眼前的人塞进去,最后在把到脉相平稳时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床上的人微蹙的眉头渐渐松缓,林曜在泉水边洗着帕子时对着里面的影像轻轻一笑,容色倾城,之前或许是他鬼迷心窍了,看来连做三个世界的任务对于精神的负担的确不。
若是到此为止,不仅对不起那成倍缩减的星币,更对不起那燃尽最后生命为他造势的虞修。
修真界中,俊美美女遍地走,便是一时惊艳,看的多了,弄到手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若是有天玉体质这样的宝物存在,就不一样了,由他告诉别人,太过于冒险,由虞修来,最是自然。
虞修想要容悯从那最顶端的地方坠落,他的原身也想,作为交换,虞修最后帮他一把,至于之后的事情,由他来完成。
一件宝物,若想变得珍贵,让主人格外珍惜,当然是人人艳羡,人人觊觎,人人想要,若只有容貌,哪里能引来修真界所有人的视线,可若是有了提升修为的体质,还可能让人突破化神期,这样的体质,连隐世的老魔都会纷纷出现。
一人无法消磨容悯的实力,那对手是修真界所有人呢,一个又一个,总有他无法顾及的时候,总有他力有不怠的时候。
正魔两道,势不两立,林曜浅浅笑了一下,端起了木盆往竹林中的屋舍中走去,谁让他偏偏生成了魔道中人呢。
那因为身上幽微的魔气就被硬生生烧死的仇恨,是不让那个人痛苦死去无法消磨掉的深刻仇恨。
修真界之中的消息传递,几乎不逊色于现代世界,上瀛剑宗弟子众多,如林度一般出自其他宗派的人更是不少。
天玉体质出自上瀛,就是容悯那堪称修真界第一丑物的徒弟的消息,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能人口相传了。
“第一丑八怪,这要提升修为,还得下得去嘴,也是考验。”
“天玉体质天生玉骨,曾经是丑八怪,现在自然是绝代美人。”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听一位上瀛的弟子,当时那些人看见那美人时,眼睛都要瞪脱窗了,描绘的就是只能天上有,人间几回闻的那种,就不冲那天玉体质,就是能看上一眼美人,也值了。”
修真界势力林立,可是数百年来只能达到化神修为,便无人再能有所寸进,便是那化神,也为数不多,上瀛剑宗三位化神,便可牢牢占据正道第一宗门的位置,若是谁能得到那绝色的美人,一举突破化神,便是那正道第一的容悯,又有何惧。
只是若想从那容悯手中将那美人抢过来,单是那绝情真人当日放出的话,就让一些人心存忌惮,若是还没有得到美人却将命给送了出去,可真谓是得不偿失。
修真界沸沸扬扬,之前是遍寻不到那天玉体质,如今找到了,结果宝物身边却有猛虎环伺,怎能不让人焦心。
“噗!”鲜血喷出,宁成林捂着胸膛,伏在地上艰难的喘气,手臂颤抖,朝着身后道,“多谢师父为徒儿驱逐剑意。”
“不必,我虽为你强行驱逐剑意,但是你经脉受损,需要将养数年,”容德从他的身后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德誉峰外的云雾飘渺。
他在这里看了数百载,每每想起,总是想着当年的掌门原本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容悯的画面。
容字一辈,弟子无数,容悯原是半载而入,偏偏他原本就姓容,一朝破塔,修炼上瀛剑宗绝顶的功法,以绝情剑道入道,即便是上一辈之中也能轻易碾压。
资质卓卓,从当年到现在,便是隐居空谷,可谁人不知他容悯的名声。
掌门之位,他修身立德,照顾后辈,本以为能够一偿所愿,却没有想到地位旁落,而那个拿到他所想要的东西的人,却没有将他所想要的东西放在眼里,断然拒绝。
当年的人,谁都知道,这上瀛剑宗的掌门之位,不是他容德应得的,而是他容悯不要了的,才扔给了他。
便是事到如今,谈起上瀛剑宗,人人提起的都是那正道第一人绝情真人,而并非他容德这位掌门。
“徒儿仍然多谢师父,”宁成林咬着牙,勉强站了起来。
那日正魔两道之战,众目睽睽之下,绝情真人断然拒绝发誓,虽掌门要求严苛,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容悯他在给自己留后路,也就是,他动了念。
那么这周身残留的剑意,便不能再奢求那绝情真人给他解除。
“与魔道交.欢,背叛娇儿,也辜负了为师对你的信任,”容德侧目看他,哪里还有平时一分的慈眉善目,“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便是直接灭了神魂也不为过,可我将你留下,你知道为什么么?”
宁成林是他亲手教导,对于这位师父的了解深刻明晰的很,甚至于可以,以子见父,他的样样表现,都能从容德的身上找到痕迹。
他想要什么,再明晰不过。
“师父可是想要那林曜?”宁成林到现在为止,仍然记得容悯话时的神态,让他每每对林曜魂牵梦萦之时,都宛如惊雷一般,一边是温香暖玉,一边是烈火地狱,一念之差,他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生为炉鼎,本来就是让人拿来突破的,”容德冷笑了一声,看着宁成林犹豫的神情,眉目转为了慈眉善目,“师父知道你对那林曜的美.色感兴趣,你当时舍命相救,那林曜必然不会不感恩,若是为师能够借由他突破化神,便是那容悯也无可奈何,而等为师突破,那林曜自然没了用处,便是赏给你,任你赏玩又有何不可。”
宁成林神色微动,以他的本事自然没有办法抵挡容悯,可若是他的师父突破化神,区区容悯又能耐他们何,那绝色的美人如果能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想想,就让他的身体某处弹跳不已。
只不过,这么一个老东西,也敢对他的东西进行染指,若是待他突破……
容德看着云海的面上带了一丝轻嘲,只要他突破了化神,有些人,有些东西,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空谷云雾缭绕,四处设有禁制,容悯昏睡数日,可就在这短短数日,四处禁制被触动不知凡几。
上瀛剑宗结界被破坏,正在重新开启,若是没有这些禁制,只怕空谷之内早就被人闯了干净。
偏偏林曜不紧不慢,一边照顾着还在昏睡的容悯,一边去那藏书阁之中找到翻阅了一些东西。
焚火真人虞修,作为化神期的修士,总是有很多的传闻。
传言他曾经只是青楼的一名倌,被父亲卖入,只因碰上了机缘,才能够入道修炼,只不过修炼的也是合.欢道。
也有传言他曾是一名炉鼎,只是心计果断,反吸了那采补之人的灵气,才能够修为一再突破。
更有传言,焚火真人因修炼合.欢之道,身体根本离不了男人,夜夜要御上十男,才能得到轻微满足。
至于他当年为凡人时的记录,却少的很,只是数十年前,他败于绝情真人剑下,舍弃尊严封住一身修为,在上瀛剑宗做了傀儡,到那以后,便再无他的记录。
新的正道之战的记录或许正在为人书写,还没有送过来。
[宿主,你看这个干什么?]系统仿佛一只在脚底下绊来绊去的奶狗子。
[看看他的生平,好歹也再帮了我一次,]林曜翻看的很认真。
之前他只猜到虞修跟容悯之间有着深刻的仇恨,那样一个人,张扬肆意,想来之前实力不低,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化神期。他勾引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还是上瀛剑宗那些他瞧之不起的人,会那样做,必定有所图谋。
然后便是诱导他知人事,想让他去惑乱那绝情真人的心,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本没有指望凭借虞修的能力能够将容悯从神坛拉下,那只是一场放任自流的旁观,他想看看容悯真正的实力。
然后发现自己似乎有所低估,那个人比想象之中更强,而没有评估好自己实力的虞修必死无疑。
红色的衣衫埋入泥土,林曜没有出谷,自然也找不到虞修的尸体,只是听系统起,所有的正道修士死后被郑重埋葬,而魔道的尸体,全部丢弃在一起,被彻底焚毁了。
葬下去的只是一件衣服,虽然神魂不在,但坟墓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给活人的安慰。
曾经一道又一道的玉符又像是雪花一样飞来,落在了白净如玉的手上,林曜听着里面宁成林传来一道又一道问询的话语,拿起一枚玉符,调整了语气道:“对不起,师兄,我暂时无法出去,师兄救命之恩,林曜一定……”
未尽之语最是挠心挠肺,宁成林作为掌门的弟子,跟魔道纠缠,为正道不耻,又背弃婚约还能够被留下,一定有他能够被留下的理由。
只可惜救命之恩再难忘,在容悯伤好之前,他暂时还没有算将自己推入无人救命的险境。
主动选择暴露天玉体质是一回事,真的给人当炉鼎又是另外一回事,林曜可没有被人当工具使用的爱好。
容悯的醒来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只有风吹动花草的声音,林曜端着木盆回来的时候,在看到那个站在院中的人时还有几分的恍惚。
下一秒,泪水凝聚,鼻头微酸,林曜手中的木盆滑落在地,可主人却没有去管分毫,反而朝着那白衣的人影扑了过去,手臂伸展,投入怀中:“师父,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吓坏我了。”
泪水顺着衣衫浸透进去,胸膛能够感觉到微微的濡湿,容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努力吸着鼻子的容颜,伸出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
他的眸漂亮极了,皮肤也通透极了,只是用手指微微擦过,就在上面留下了若有似无的痕迹,天玉体质,无双绝色,这样的人,容德想要,他果然也是想要的。
闭关时日很长,长到他以为超过了从前刻苦修炼的岁月,越是压制,情意越是反噬,直到上瀛剑宗被入侵,无奈出关,看到他与旁人站在一起,才发现无法忍耐。
面对他对别人的温柔笑意无法忍耐,面对他对别人的依赖无法忍耐,面对虞修对他的侍弄,面对容德对他的觊觎,全部都无法忍耐。
甚至于在当时,他一剑在手,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那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惊悚。
但是当他拒绝容德要求的立誓时,他明白,他早已动了心,起了念,将人埋入了心尖,哪怕轻轻拉动都觉得疼,更何况整个拔除。
“已经无碍了,”容悯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道,“我会护着你。”
“真的么?”林曜眸中全是担忧,师父倒下,只剩他一个人,无法求助他人的感觉,真的让他感到害怕。
“真的,”容悯正色回答,以往遍布寒冰的眸中竟有隐隐融化的迹象。
“那师父能帮我一个忙么?”林曜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有些踌躇。
“什么?”容悯问道,别是一个,他只恨不得他能提一千一万个请求出来。
林曜手抓着他的衣服,看着自己的手,似乎略觉不妥,从他的怀里轻轻挣了出来,低头道:“宁师兄他受了师父给的护身法宝的剑意,可否请师父替他清除,以免损坏他的修为。”
一席话宛如冰水一般泼下,让本来融化的坚冰重新凝固了起来,那浑身乱窜的寒流却比不上心间的冷意,容悯负手而立:“他为何会被你的护身法宝所伤?过多的善良和心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宁师兄他并非有意,”林曜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眸中却划过一抹微微的羞涩,“他只是保护我时,一不心被伤到的。”
握着袖口的手指无意识的蜷动,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是却有一种不出来的心虚,这是徒弟第一次对他撒谎,甚至于不敢看他的眼睛。
口中泛起了血液的腥味,可那种流窜在全身的疼痛,竟比不上心头的寒意。
修为,反噬,这些都比不上求不得。
容悯认清了自己的心,却忘记了,林曜他对他无情,能够通过心塔十三重的人,怎么会动情?
[宿主,师父不是已经喜欢你了么?为什么你还要假装喜欢那个宁人渣?]自从被容悯帅到以后,这个废系统就各种临阵倒戈。
林曜倒没介意,只是轻笑一声道:[当然是因为我是好人啊。]
他之前无意,现在自然也无意,而人若是所求不得,难免就会放弃原来的准则。
一旦底线被踩踏,很多的事情就会失控,而在其中,他会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容悯指尖微动,扣住了林曜的腕脉,修炼了绝情剑道的体内,灵气没有任何的错乱,他会羞涩,会为了别的男人担心,但是却没有动情。
宁成林的以身相护带着目的和用意,若是当时他的剑再慢上一分,那个人早就不存在于世,可是如果那样,他的徒弟大概会觉得难过而永远记得那个人。
既是没有动情,必是那个狡猾的人使了什么手段。
“师父,你能帮帮他么?”林曜有些祈求道。
容悯看着他的眸点头道:“自然,他既救了你,为师理应替你报答一二。”
“多谢师父,”林曜轻轻松了一口气,似乎因为放下了心事,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我现在带师父去?”
“我识得路,”容悯淡淡完,转身飞离,仿佛还是从前那个不讲情面的冰山师父。
林曜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有些纠结,当时掌门所的话,今犹在耳,今日情态,师父他应该不会像掌门的那样才对。
不过有师父帮忙,宁师兄他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只是林曜这边刚刚放下心来,就收到了师父回来告知的不那么好的消息。
宁成林体内的剑意被掌门强行驱逐,经脉受损,修为想要有什么进益,首先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先将身体养好才行。
“是为师不好,”容悯冷声道,“若是初见之时没有心怀疑虑直接帮他驱逐,或许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后果。”
“这怎么能怪师父,”林曜虽然心生担忧,但这件事情真的怪不到师父的头上。
当初一战,师父本就负伤,回来以后更是昏睡不醒,或许是宁师兄自己没有等到他的回音就拜托了掌门,或者是因为当初师父和掌门之间的不愉快,宁师兄也心存疑虑。
“你担心他?”容悯轻描淡写道,“若是担心,便去看看吧,知恩图报是好事。”
“可……”林曜愣在了原地,他总觉得这样的话从师父的口中出来有些莫名的奇怪,可是能够从空谷之中出去,去见宁师兄,当然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情,“若是出去,会不会给师父惹麻烦?”
“上瀛剑宗之内,为师必能护你周全,”容悯面无表情的道。
林曜努力不让自己喜悦的神情那么明显,朝容悯行了个礼道:“多谢师父!”
[师父竟然同意了,他不吃醋么?]系统觉得自己已经处于了一片迷雾之中。
人类这种生物再次让他感受复杂到无以复加。
林曜轻描淡写的道:[不吃啊。]
绝情剑道不可动情,并非只是用在容悯自己身上的。
系统得到了答案,仍然很迷。
再次出谷,林曜却感觉到了很多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让他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总有一种背后发毛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之前的很多人看着他或许是像在看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美的人间少有而有所痴迷,可是现在,看他的目光却像是饿到极致的狼在看一块口感最好的肉。
既然修道,自然人人都想要修为大进,而如今有一个人不需要他们花费多大的力气,且无任何后顾之忧就能飞速提升修为,这个人的诱惑比所有的天材地宝都要来的大。
只可惜宝物身边,猛虎在侧,那种渴望只能被不断的强行压下。
“宁师兄,我来看你了,你在么?”林曜对着院之内道。
清凌凌的一声,本来正为经脉损伤不断懊恼,阴霾丛生的宁成林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中闪过极致的喜悦。
“林师弟,”院落之中,宁成林勉强带上了温和如初的微笑,去迎那想了一遍又一遍的人。
容颜清冷,一顾倾城,再加上那绝妙的身体和提升修为的体质,由不得人不垂涎三尺。
“宁师兄没事吧,之前师父一直在忙,也不允准我出来,一直没有将师兄的事情处理好,却没有想到,竟然害的师兄修为受损,”林曜的眸中全是过意不去。
虽是担忧,林曜却下意识的隐瞒了容悯之前受伤的事情。
“无妨,修炼途中,谁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此次就权当磨练好了,”宁成林迎他入室内坐下,此时眼睛却有几分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身上量。
这样的伤势只凭自己修复当然需要几年的时间,可换作这天玉体质,只消春宵一刻,美人在这榻上绽放,哪里还会有什么伤势隐患,他勉力握住了衣袖内侧,笑着问道:“容悯长老之前不允,怎么又忽然允准了?莫非……”
“师父总是疼我的,”林曜浅浅淡淡轻笑了一下,满室明亮,“他出宗不可,但若是在宗内,无论何处,都能护我周全,所以就能来看师兄了,顺便感谢师兄上次的救命之恩。”
“宗内……”宁成林默念这两个字,眸中闪过喜色,他手一伸,拉过了林曜的手,胳膊上青筋毕露,可是手上却轻柔无比,“林师弟,救命之恩,可是应该以身相许的。”
这话语的暧昧,林曜被揉捏着手,一股隐隐约约的酥麻感从心底泛出,脸颊泛了微红,轻轻挣动却没有怎么使力:“师兄莫要与我玩笑。”
“怎会,我已与师父言明你我情意,师父已经同意解除我跟师妹的婚约了,”宁成林想要靠近,却想起那之前护身法宝的厉害,手只能僵硬在了原地,轻声道,“林师弟,当时答应我的话,可还作数?”
林曜眸中泛起水光之时,还有些惊讶:“掌门他竟然同意了?”
当日那人对于师父的咄咄逼人仿佛还在眼前,没有想到也会有这样通情达理的一面。
“掌门素来公正,且事事以上瀛剑宗为先,偶尔看起来有些不通人情,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弟子,总是宽容大度的,”宁成林笑着解释道,“希望师弟对于掌门之前的行为不要见怪。”
“自然,是我妄自揣测了,来日定然向掌门赔不是,”林曜心下安定,之前眉宇间微微的愁意仿佛也散了去。
“若是你去,师父必然不会计较,”宁成林看着他,却突然苦笑一声,“只是如今你我心意相通,你这护身的法宝却委实厉害,我便是想亲近一两分,都亲近不得。”
林曜脸红,却仍是带笑开口道:“师兄多虑了,之前是去闯秘境,师父万分担心才设了护身的法宝,如今已经全然摘下了……”
他的话音初落,人就已经被推着双手压在了榻上,青丝散落,蜿蜒出漂亮缠绵的痕迹,水眸之中略带了几分惊讶,随着动作,那交叉的领口更是露出了更里面的美景,宁成林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粗重至极的呼吸声。
美人没了刺,自然可以想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
“师兄,你怎么了?”林曜挣了挣手腕,眉心隐隐蹙起,心下一种不甚舒适的感觉涌现了出来,莫非师兄他其实也……
“无事,只是之前一直不能亲近,如今有些激动了,”宁成林咬了一下舌尖,勉力让自己记得这样做的后果,松开了林曜的手腕,温和的将他拉了起来,诚恳的道歉道,“抱歉,师弟别见怪。”
“不,无事,”林曜听他歉意,又听他话中意思,自己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师兄也是男人,可以理解,只是在缔结道侣之前,我还不想……”
被人觊觎当做物品使用的感觉并不好,林曜莫名有几分的抗拒。
“师弟考虑周到,是我孟浪了,”宁成林尝试去牵他的手,将人按着靠在了胸膛上,温香暖玉,便是一时不能成,总能找到机会,在此之前,一定要忍得住。
他们相护依偎,气氛倒是带着绵绵的温馨气息。
水镜之中,两人的动作在冰眸之前恍如演绎,那原本寒冰一片的眸中,乍然闪过一抹暗色,随即消失不见。
在林曜的眼中,宁成林师兄是一个温和清朗的人,宛如林间初月,光风霁月,对待师弟们也恪尽职守,着着实实是个好人。
只是回应了师兄的情意,却是属于动了情,这绝情剑道,只怕是修不下去了,可每每想起要跟师父坦诚此事,再不能修绝情剑道,可能还要离开空谷,林曜心中就是一阵的恐慌。
师父救他护他,他却因为一己私欲,辜负师父的信任,实在是不应该。
可师兄他,的确待他很好,空谷太冷,冷的他想要去接受别人的温暖,暖手的火山玉石,高等的法衣法器,或许比不上师父给的好,但这些都是师兄倾尽全力能够给他的最好的。
“师弟总爱用发带,”宁成林的手上捏着一缕缎带,那缎带在月色下盈盈通透,竟有几分飘渺离逝之感,美的让人心醉,“这是飘渺山巅的冰蚕织就的丝带,冰蚕以月光为食,以雪为身,以其织就,才配得上师弟的一分颜色。”
“缥缈峰,师兄去过的地方真多,”林曜接过了那发带,有几分感叹。
多次相处,师兄见识广博,而不像他,除了空谷,一无所知。
天地之大,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空谷,便是那缥缈峰上的冰蚕,林曜都有几分想看的欲.望。
“我帮你系上,”宁成林转到他的身后,伸手解开了他头顶的发带,发如泼墨,盈盈动人,便是比那发带,也没有半分的逊色。
长发飘带,宁成林从身后揽住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耳垂,脸上全是狰狞,就快成了,要忍住!
“还好,飘渺峰,回音谷,玉山瀑布……外面的东西很多,每每我前去的时候,总想着若是带你一起,那美景该有多好看,只可惜,外面因为师弟的体质闹的沸沸扬扬,若以后有机会,必要带你去一览这修真界的风光。”
这些场景,单听名字就美的很,林曜看着那月色,有些期冀的开口道:“是呀,要是能跟师兄一起去该有多好。”
“其实若想现在去,也不是不行,若是有什么能够遮掩体质的法宝,倒是可行,”宁成林神色不定的道。
师父曾经过,容悯曾经去过一次栈修古道,那里层峦峭壁,凶兽众多,偏偏生了一种能够遮掩体质的宝玉,若非有用,无人会前去。
想来那时,容悯便是为了他怀里这个人去取过。
林曜挣脱了他的怀抱,蓦然转身,神色间有些喜悦:“师兄,当时师父恰好送过我一块遮掩体质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