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皇帝风流无双6
“别了, ”林曜捂住了他的嘴,脸颊红的厉害, 可手心突然一湿,他想要缩回手却被轻轻咬住,那牙齿厮磨的心痒难耐。
“怎么了?曜儿想什么这么脸红?”温庄晏松开了他的手指, 轻咬着他的下巴道, “朝堂之上的龙椅虽然高了些, 但是足够的大, 不会让你摔下去,当然也不会有人看着,我自然会挑个没人的时候带你去,莫非曜儿更想有人的……”
温庄晏吃痛一口, 那咬在他肩头的力气可真是下了狠口, 一点儿没留情的。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更何况猫儿被这么逗, 冷不丁的咬上一口, 别,真是磨人的很。
“敢咬我, 嗯?”温庄晏的手伸了下去,顿时那松开口略带了点儿忐忑的林曜踢腾着笑了出来, “别挠, 痒, 哈哈……”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这份笑意却慢慢的变了味道儿, 本是放声出来的笑,却慢慢的像猫儿被摸了肚皮一样软软绵绵的,到最后跟夹杂了糖水一样:“你别闹~”
“只闹你,曜儿,乖一点,”温庄晏吻住了他的唇道。
春色满园关不住,红杏想出却出不来。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胡天胡地了好几天,温庄晏在间的时候第一次生出让早朝去见鬼这样的念头,倒还真是应景。
可他从来自制力极强,即使眷恋那温柔乡也仍然起身穿衣洗漱,殿内外的马车铺陈的格外柔软舒适,温庄晏将熟睡的人心放了进去,从马车上跳下道:“出宫时路上慢一点儿,别吵着他。”
“是,陛下,”太监恭敬的低头。
马车渐远,温庄晏看着那马车离开,竟生出了些微的不舍,就好像会有很久的日子无法见到他一样,可他想想这一路的侍卫随行,不过两日就能将他迎娶入宫,只觉得连心里都是充盈了,那间微有的困意也被那激动的心情给冲的不见了踪影。
“陛下,该上早朝了,”太监轻声提醒道。
“走,”温庄晏偏离了视线,转身朝着朝堂之上走去。
堂堂帝王,婚前几日也仍然要上早朝,便是大婚之后也不过能够罢朝三日,所以林曜才觉得当好一个好皇帝辛苦的很。
林曜是在马车上醒来的,即使身下铺的足够柔软,马车也走的足够慢,可偶尔的颠簸就能够让人从梦中清醒过来,林曜翻身坐起,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问道:“这是到哪里了?”
他的声音之中还带着微微的慵懒,让那太监一听都红了耳朵,可一想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就连忙低下了头去道:“启禀皇后娘娘,再走一刻钟就到行宫了,您要是觉得烦闷,咱家这里还带了话本。”
“不必,”林曜透过车窗看了一会儿路上的风景,放下了帘子一直到了行宫。
行宫不比皇宫,却也清幽雅致的很,除了侍卫守的实在森严了一些,倒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林曜安置好后捶着腰休息了一下,温庄晏还算有些人性,没有真的等到最后一日才放他出来,要不然年轻男子极易天雷勾动地火,一做就容易收不住。
而成婚当天皇后的礼仪就不知道要进行多久,若是真的半路摔倒或者睡着了,那才真是贻笑大方。
“你们都退下吧,”林曜在床上躺下,看着他们鱼涌而出之后闭目休息。
他的确累的很,想要跑路,自然得把身体养好,醒来是感觉到身边有人。
外面天色有些发黑,殿内的烛火并未点燃,那影影绰绰的人块头大的很,林曜却随手而起盘坐在床上没有丝毫的恐慌道:“来了。”
那人点了一下头道:“你真的算离开?待在陛下身边不好么?”
“你不是觉得我是祸水么,待在你们主上身边天天妖言惑众,他的江山很容易就丢了,”林曜轻笑一声道,“所以才答应帮我离开的不是么,卓将军。”
卓蒙听他声音愣了一下,开口道:“你算怎么离开?”
“明日午后是一个空档,到了深夜就要开始穿上凤冠霞帔,那个时候离开他们来不及往宫内汇报,”林曜细细的分析道,“所以那个时候你要派一个丫头过来假装是陛下思念我过甚给我送来茶点儿。”
“然后呢?”卓蒙听他声音潺潺,却到了关键的时候没有了。
“然后你在行宫外等我就是,”林曜笑道,“让那姑娘穿两套,我不想扒衣服的时候轻薄人家。”
“你要扮成女人么?”卓蒙咽了一下口水,他一个大老粗想想身上套女装就毛骨悚然,可皇帝漂亮的很,若是一身女子的轻衫,不知道该美成什么样子。
“女人最安全,”林曜冷清道,不等他再什么,提醒道,“将军该走了,若是走的迟了,只怕要被人发现了。”
卓蒙起身,顺着原本屋顶的绳索攀爬离开,别看那块头大的很,可是一身力气却让他轻轻松松的离开了这里。
李松的闯入与死亡是一个契机,兔死狐悲的事情谁都会有,卓蒙跟李松不同,他对温庄晏忠心,对他有意,活的虽然粗糙,但还算是个君子。
第一次卓蒙一见他虽痴迷却仍然对他怒气勃勃的时候就能看出。
他对温庄晏忠心,自然知道他这样的人留在那人的身边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样的人帮忙,也能省去他无数的功夫,要不然光那日夜看守的死士就足够他头疼。
林曜开了床前夜明珠的盖子,光芒透出,外面传来了问询的声音:“皇后娘娘,您醒了么?”
“醒了,进来吧,”林曜开口道。
行宫没有那个男人扰,林曜倒是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写些东西,一直到夜深再度安寝。
第二日林曜过的平平淡淡,这里的宫女太监却忙碌的不得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搬入行宫之中,嫁人得有嫁妆,林曜没有娘家,皇帝陛下亲自置办,看那架势真是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给搬空了。
“陛下对娘娘真好,”太监将嫁妆的单子给林曜看,里面有温庄晏之前下的聘,还有后来亲自给他置办的嫁妆,厚厚的一个册子几乎能当书来看。
林曜随意翻了几页,完全带着新婚之前的喜悦道:“他这算盘的精,现在给我的,到时候还是全搬回去了。”
“娘娘笑,这给您的,也是由您的库房收着的,”太监奉承道。
“事情办的不错,去领赏吧,明日还要早起,去让他们都退下吧,”林曜将嫁妆单子随手放在了旁边,站起身来进了内殿。
他的睡眠时间极为不确定是在皇宫就有的习惯,太监们也都习以为常的保持了安静。
午后过了大半,一个微微有些臃肿的宫女托着茶点低着头走了过来,直接被大太监拦了下来道:“皇后娘娘正在休息,茶点谁让你送过来的?”
“是陛下今日午膳之时思及娘娘让送来的,”宫女低头将茶点捧了上去,太监银针试过又尝了无毒后正算接过,“好了你回去吧,我们会转交给娘娘的……”
“可陛下要我亲自给娘娘,还有信函转交,”宫女有些迟疑。
“陛下的信函在哪儿?”林曜一把开了门,外面的太监们纷纷行礼,他却接过那信函看了两眼后笑了一下道,“这是陛下送的茶点,他倒是有心,你进来吧。”
宫女跟着进入,门被林曜随手带上,那宫女刚刚进了门就开始脱最外面的衣服,然后递给了林曜。
林曜倒是感慨卓蒙能找到这么一个手脚利落的,他手脚也利索,接过那宫女的衣服毫不犹豫的换上,宫女髻则由宫女帮他梳好。
镜中美人,衣衫轻轻,那一身粉色的宫女裙穿在别人的身上平淡无奇,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觉得那轻纱覆盖的手腕格外的细腻光滑。
睫毛轻颤,像是落在盛开花瓣上的凤蝶一般,身后的宫女呼吸一滞道:“娘娘生的甚美。”
“美有何用,只不过引人耳目,”林曜开了妆盒道,“你既能来到这里,便拜托你改的普通一些。”
“是,”那宫女给他的脸上扑上了粉,开始修饰。
……
“回去告诉陛下,他送的茶点勉强合胃口,就是份量少了些,”清泉般的声音流淌出。
“是,娘娘。”
“还有,跟外面的人讲我还要歇息,不等我叫不许来扰。”
殿门被开,宫女低头退了出来,匆匆离去。
太监们站着也是无聊,轻声闲聊几句实属正常:“这陛下身边的宫女也长的这么不错。”
“再不错哪有皇后娘娘漂亮啊,”另外一个太监道,“有那么个美人,那种野花陛下根本看不上。”
“唉,我到时候要是差当的好,也讨个对食回来。”
宫女匆匆出了行宫,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行了几里停了下来。
车门外传来卓蒙粗犷的声音:“皇后娘娘……”
“叫我林曜就可以了,”林曜开车门看向他道。
他的脸低头看着普通的很,可是抬头的时候水眸一眨,谁也移不开眼睛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卓蒙看了一眼连忙移开视线,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他道,“还有一辆马车被我寄放在了行宫往西十里的茶馆里面,路引可取到,你会驾马车么?”
那粗犷的声音中带着些谨慎关心。
“应该会吧,”林曜不确定的道,骑马他会,马车却是没驾过。
“那我给你再找个马车夫?”卓蒙道,“或者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必了,”林曜冷淡的拒绝道,“将军已经给了银两马匹,剩下的林某可以自己解决。”
卓蒙张口欲言,却见林曜进了马车,一通悉悉索索,他换了男子衣袍出来,长袍广袖,那勾勒出来的腰肢却极为的吸引人。
他脸上的妆有些花了,却似乎没有算擦,只是对着卓蒙告辞后转身朝西走了过去,刚刚跃过马车,他转头问道:“那宫女会怎样?”
“她身有武艺,带人从屋顶出来不行,自己攀爬不是问题,林公子不必担心,”卓蒙木愣的站在原地回答道。
“那便好,林某在此别过,”林曜转身走在了那漫天黄土的路上,没有再回头。
行宫之内渐黄昏,到了深夜时却仍不见内里传唤,捧着凤冠霞帔的宫女站了一排,姑姑们看着时间也着急,努力商量道:“总管,要不您问问,这再耽误下去恐会误了吉时啊。”
太监点了点头,朝里喊道:“娘娘,娘娘您醒了么?咱们这得准备上了。”
里面悄然无声。
“大声点儿喊,”那姑姑道。
“娘娘——”太监也着急。
若是喊了一次没有回应那是没醒,可喊了三番四次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太监跟那姑姑对视了一眼,连忙推开那门闯了进去。
宫女太监们四散着寻找,可床榻屋里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踪影。
“这怎么办呀?这会儿城门都锁了,宫门都下钥了,明天一早汇报根本就来不及呀!”
“娘娘这是被人撸走了么?”
“今天有谁进来过这里?”一个姑姑问道。
太监回答道:“一个宫女,是陛下让她送来茶点的,还带了陛下的信函。”
“进来时候那个宫女呢?”
“没见啊!”
“别慌,别慌,”大太监想着那个时候的事,“娘娘是自己跑的?可是这怎么跑的啊?”
“下午我跟富贵还议论来着,那出去的宫女挺漂亮来着……”
“糊涂东西啊,完了,这全完了,找不回娘娘,咱们都等着掉脑袋吧!”那太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哀嚎。
天降横祸,喜事难成要的就是他们奴才的命啊。
“公公,桌上有一封信,”一个宫女拿着信封声道。
“什么信?”那太监拍拍屁股爬起来,哭丧着脸道,“拿过来我看看。”
“奴婢不认得字,”宫女将信函递给了他。
大太监开那信函看着,本来一脸的苦涩却像是拨云见雾一样,先是高兴了一下,又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娘娘他走之前也没有忘了我们这些奴才们啊,行了,东西收拾收拾回京给陛下请罪去吧。”
“公公这是怎么了?”一个姑姑问道。
太监将那信收好揣进了怀里道:“别问,咱们贸然拆了娘娘的信已经是犯上了,你们只需要知道咱们死罪逃的了就行了。”
行宫内一片的冷清,宫里却张灯结彩欢天喜地的不得了,温庄晏从前习惯自己睡,可有了爱人以后每晚温香暖玉,再自己一个人睡竟有些不习惯这冷榻。
“陛下,离天亮还早着呢,您怎么醒了?”外面守着的太监看着从内殿踏出的人问道。
温庄晏看着外面的天色笑道:“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起来穿戴了,从行宫到这里还需要走上一段路,还要有那么多的流程,真是辛苦他了。”
“皇后娘娘若知陛下如此挂心,即便是辛苦这心里头也是甜的,”太监笑呵呵的跟他趣。
“希望如此吧,”温庄晏的眉眼柔和了起来,虽然已经见过他的皇后试过凤袍,但那样的美人,只看一眼哪里看的够呢。
只待明日,他就能在那巍峨的大殿之上看着他款款而来,从此结为夫妻,帝后同心,再也不会有别人。
或许是心情实在激动,即使是回到了殿内,温庄晏也静等了一夜。
宫门开启,群臣列队而入,温庄晏在太监的侍奉下穿上了大红的喜袍,他本就高大俊美,如今着上这华美的喜服,更是让旁人黯淡无光了。
“陛下今日这身衣服,必定让皇后娘娘看的目不转睛啊,”他身旁的太监知晓夸本人是没用的,这样夸才叫夸到人的心坎上。
“虽是拍马屁,但是的不错,赏,”温庄晏今日的心情好到了极致。
宫门口的大臣纷纷涌入,因为这难得普天同庆带上了笑意,之前再是心有不甘,可陛下已经坚定如此,这冲天的喜气也是谁看着都高兴,倒是让他们的心情松快不少。
可群臣进入了一半,却有飞马从宫门口跑了进来,引得群臣纷纷避让。
“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一位大臣问道。
“莫非是哪里的战事?那还真是不自量力啊,”另外一位大臣同样感慨。
新皇登基第一加强的就是兵力,人数不缺,装备和武器上却下了大的功夫,大把的银子砸下去,每日的磨练让他们这些文臣看的牙疼,战马膘肥体壮的,谁在这个时候犯事简直就是脑袋有坑。
温庄晏本是喜气的出门,却骤然闻的马蹄声,他微微蹙眉,内宫之内不许跑马,除非是紧急军报,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温庄晏走出殿门,看着那人下马跪下,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启禀陛下,行宫急报,皇后娘娘留书出走!”那侍卫递上信函,低下头时手竟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其他。
“你什么?!”温庄晏一时之间以为幻听,“皇后怎么了?”
“皇后娘娘留书出走,”那侍卫只能大着胆子又一次。
温庄晏旁边的太监汗珠在一瞬间滑了下来,心惊胆战的下了台阶,去将那信函取了过来呈给了温庄晏。
信封上是温庄晏熟悉的字迹,他的曜儿一手瘦金体写的极好,可是现在看来却有几分的讽刺。
信封接过,里面的信纸展开,寥寥数语,每一个字都让他宛如心扎。
‘陛下,我终是无法迈过心头的那道坎,每每入睡梦境之中都是祖辈们谴责的声音,求陛下宽恕,我读游记,方知山河壮美,你总我不知民生疾苦,那我就用自己的步子去丈量一番,若日后我想开了,或许还能回来见你一面,勿寻勿念。伺候的太监宫女实属无辜,你若因为这个就降他们的罪,砍他们的头,只怕我这个连累他们的也无颜苟活于世了。——曜字。’
欢天喜地的心情,期待了一晚的成婚,等来的却是一封毫不留情离开的信函。
信纸在指间收紧,温庄晏手上的青筋绷起,让旁边的太监更是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去,谁也不敢在此时话,四周只有一片可怕的静默。
太监以为那张纸会被撕的粉碎,可是一直到礼炮声响起的时候,那张纸仍然被紧紧攥在温庄晏的手中。
“陛下,要去勒令停止么?”太监的声音宛如蚊蜹,可是这样欢乐的礼炮声在此时实在是不应景的很。
“不,”温庄晏所有的表情化为了平静,他是皇帝,不能让天下人看笑话,而他的曜儿是皇后,到死都是他的皇后,天下很大,哪里都是他的,他富有四海,而他只有两条腿走路。
等待是最无用的,他要将他找回来锁在这深宫之中,再不许他踏出半步。
“那……”太监问的胆战心惊。
“去找一个跟他身量相同的太监来,盖上盖头举行婚礼,皇后仍是林氏林曜,”温庄晏冷漠的道,“其他善后的事由你去办,替朕秘密宣召左将军。”
“那陛下您呢?”太监觉得今天这心脏都快要停跳了,却不得不问上一嘴。
“与皇后同理,戴上面具册封即可,”温庄晏走进了大殿,一身喜服尽数脱下送出,而他自己一身便服坐在了偏殿之内。
先是有间的快马,又是传唤了左将军,群臣议论纷纷,可是所有礼仪之中陛下都在,可能真的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外面欢闹的声音不断,卓蒙进到偏殿的时候却束手束脚的跪了下去道:“臣请陛下安。”
可他的话刚刚完,就被温庄晏抬脚一踹坐在了地上,抬眼时却看到了温庄晏冷漠至极的目光,他默默爬起,知道皇帝可能猜到了什么,叩头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朕还什么都没有,你倒是认罪认的快,”温庄晏一声冷笑,“朕信任你,可你做了什么,那个帮他逃跑的宫女是哪个?”
“陛下,这全是臣一个人的主意,请陛下责罚臣一人就行,”卓蒙跪在他的面前道。
“为什么放他走?”温庄晏问道,“你若实话,那女子或许还能够逃过一劫,否则朕不让她死,女子最重贞洁,你朕若是将她丢在关着男人的天牢之中,她会有什么下场?”
一个女子若受到那样的羞辱,只怕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干脆。
卓蒙看向了温庄晏的眼神,知道他的是真的,如果他今日不出原因,只怕牵连无辜者甚众。
“林公子他……”
卓蒙开口却被断,温庄晏道:“他是朕的皇后,这点儿你永远不要忘了。”
“是,臣觉得皇后娘娘的存在实在是妖孽祸水,若是让他留在陛下的身边,只怕会影响将来的朝局,臣不忍杀他,只能放他走,”卓蒙低头道。
“是么?”温庄晏冷笑道,“是不忍杀他还是垂涎他的模样朕现在也没空跟你计较,卓蒙你只用他去哪儿了?”
“臣不能告诉陛下,”卓蒙扶着膝盖的手都在颤抖。
在送走林曜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旦被发现,面临的局面恐怕不会比李松更好,可是在送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内心之中没有任何的后悔。
“皇后他是真的想离开,他自己待在陛下身边的每天都很痛苦,他丢了先祖的江山,每每面对陛下都会纠结,若是无法开心结,只怕哪一日从梦中清醒时会要了陛下的命啊!”卓蒙的几乎声嘶力竭。
温庄晏静坐在了原地,他看着卓蒙涨红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他骗你的。”
“什么?”卓蒙没明白。
温庄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他道:“他什么时候跟你他要离开的?”
卓蒙直白的回答道:“李松死后,记不清是哪一天了。”
“可他在朕的面前从未表露过要离开的意图,”温庄晏眯起了眼睛,他又想起当初大军压境时的城门大开。
那时的皇帝聪明的很,也勇敢的很,生生的用无形的力量架住了他的刀,可是后来随着了解和深入,之前的那种感觉在不断的淡化着。
他的皇帝无力又无助,偏偏还想保护那些妃嫔,漂亮,清冷还有那些委屈和婉转缠.绵,如今想来这样千面的面孔杂糅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竟无半分的违和感。
他想离开,却没有让他察觉到半分那样的意图,反而恩爱黏腻,仿佛他们从此能够地老天荒一样。
骗子!
卓蒙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若是那林曜连主上都能够欺骗,那么他这样的举动岂非是放虎归山:“陛下,他是想逃出生天然后再试图复国么?”
“也许,”温庄晏回答的似是而非,他起身道,“走吧,现在告诉我你到底送他去了哪里。”
卓蒙连忙跟上,匆匆道:“我在行宫西十里的地方寄存了马车,他想要离开一定会去取。”
卓蒙能够想到的地方,温庄晏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这也是一条线索。
几匹马从皇宫之内飞驰而出,行人纷纷避让,到了城外也带起了一路的尘烟。
飞驰到了那寄存马车的地方询问,却是的的确确有人取走了马车,人往南边而去了。
“主上,要往南边追么?”卓蒙看向温庄晏,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对的很。
“追,”温庄晏策马往那边的路上而去。
林曜离开了一夜还要多,他们本以为要追上很久,可不过两个时辰他们就见到了那马车的踪迹。
“站住!”卓蒙一声大吼,那马车的速度却变得更快了起来,显然是怕的很。
这样的状态让卓蒙追赶的速度更快,甚至到了近前的时候一鞭子缠住了马车的后面,而那后面轻轻一扯竟是直接开了。
“停下!”卓蒙抽马到了车轴处,正要强行勒马,却在看到了那驾车的人瞪大了眼睛。
马车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可车厢内无人,驾车的人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百姓。
卓蒙询问:“你这马车哪里来的?”
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温庄晏周身都带着贵气,那驾车的人被刚才那一遭吓得瑟瑟发抖:“各位大人,这是一个人送我的马车。”
“送你?他为什么要送你?”卓蒙追问道。
温庄晏看着那后面的车厢,车厢前能下去,后面也能下去,只是往往后面都是从里面开的,林曜人不在,自然是中途下了马车。
那驾车人面对着卓蒙结结巴巴:“他只让我一直往南驾,等到明天早上,这马车就是我的了。”
“他是在哪里下车的知道么?”温庄晏思索着询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如果你们没追上来,我都不知道车里没人了。”
“那你知道沿途的城镇么?”温庄晏继续问道。
“沿途靠的近的城镇有五个,要是去的话一定会去那几个城中,”那人连忙回答道,又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先走了。”
卓蒙竖目,温庄晏却伸出了手做出请的姿态来:“可以,马车是你的了。”
那人本是拒绝,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心翼翼的驾着马车离开。
等到那人离开,卓蒙有些谨慎的询问道:“主上,要不要我带人去搜那五个城镇。”
“你能想到的事他一定也能想到,”温庄晏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兴味至极的笑意,本以为皇帝笨的很,却没有想到连他都能够玩的团团转。
马车上会不会有人不过是温庄晏用来检测的一个标准,事实证明,皇帝比他想的要聪明的多。
“那不搜了么?”卓蒙有些着急。
“不,搜还是要搜的,”温庄晏骑上了马,虽然他预计那人不在那五座城镇之中,但要搜是因为怕那人反其道而行之。
卓蒙连忙领命道:“臣这就去办!”
“不必,这次行动不交给你,”温庄晏淡淡道,“你回去以后先领一百军棍,然后闭门思过。”
卓蒙愣住,刚才一腔热血化为了尴尬:“臣明白。”
一次违背命令,恐怕已经得不到主上的信任了,本以为自己无所谓的,可是事到临头真比杀了他还让他觉得难受。
一个几尺的汉子沮丧的像个孩子一样,温庄晏勒住了马,一鞭子毫不犹豫的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抬起头时笑道:“你明明力大无比,但他却非要借助宫女离开,你可知是何原因?”
卓蒙摇头,他之前也稍微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细想。
“那你可知他的信函上提到了宫女太监免其罪,却偏偏把你漏下了么?”温庄晏又道。
“可若是提我……”卓蒙的话戛然而止。
作为唯一能帮上林曜忙的人来,他一定会被发现,而林曜却没有为他求情,原因是为什么?他讨厌他?
“你之前伤他一臂,害他闭气差点儿无力回天的事情还记得么?”温庄晏给他提了个醒,却也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皇帝不仅聪明的很,还记仇的很,若是被他逮到了机会,只怕他自己从前对他做的事情会通通再回报到自己的身上。
“他,”卓蒙感到心惊。
“所以不让你去是因为你不是他的对手,”温庄晏嗤笑一声道,“他既然想要惩罚你,朕当然也要满足他,你可有异议?”
卓蒙摇头,乖乖认了罚,可心中却升起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感受,这长的好看的人一个个心都跟长了几十个眼一样,弯弯绕绕的他这种粗人根本猜不明白。
对于漂亮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这是卓蒙一生中觉得自己做的第二明确的决定,第一的是跟随着温庄晏有肉吃。
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偏偏大婚之后京城连带着周边的城镇都在搜捕着什么。
“据好像是宫里丢了什么东西,”编着风筝的老太太慢悠悠的对着身边的年轻人道,“你这年头那些人也太大胆了,皇宫里头的东西都敢随便偷,不要命了。”
“可能是想沾沾帝后成亲的喜气吧,”年轻人在那糊好的风筝上作着画,每每画好一个就心的挂起来等着晾干。
他声如清泉,发丝也漂亮的很,作的一手的好画,可是这街头巷尾里的人每个看到他时都绕道而行,只因为那年轻人一半的脸被头发遮住,而另外一半则是满脸扭曲的疤痕,将那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细缝,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也就眼睛不太好的风筝阿婆愿意跟他交道。
“哎,你这也不了,什么时候也给自己讨个媳妇儿啊,”阿婆笑呵呵的道,“你这除了脸哪儿都好,她们瞧不上你是她们没有福气,不过过日子嘛,就是找个人作伴,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觉得巷东头那个阿花怎么样?”
“挺好,但是阿花不喜欢我,”年轻人好脾气的推拒道。
“喜不喜欢的,你去追追也就是那么回事,”阿婆还要再,却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女声断了。
来的姑娘不过豆蔻年华,下裤是灰白的,可是上衣却是红花花的,着实对得起她的名字,那脸红扑扑的,虽是有些黑,但这条巷子里追在屁股后面的可不少。
此时她正挎着篮子里面的鸡蛋对着年轻人满脸嫌弃:“阿婆,我了多少次了,我就是看上了那好赌的二狗子,也不会看上他的,你死心吧,丑八怪!”
系统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宿主你又被人丑啦。]
[嗯,这副样子确实难以下咽,]林曜倒不太介意,继续低头去完成自己手上的风筝。
恢复记忆并非偶然,而是那日离开后他放走了马车转身来了京城之中,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因为私人恩怨教训了卓蒙一番,可为了百姓却算放过温庄晏,被挚爱之人背叛,一生不能得勉强算是惩戒了那个窃国的男人,也让自己心里舒坦了很多,大街巷,林曜还挺喜欢这里,就算居住下来。
一手字可以代写书信,做些画,还有卓蒙给他准备的一包碎银子足够他在这安世之内活下去。
只是若他只是曾经的皇帝,遮掩起样貌,平平淡淡的度日倒也不错,只可惜他是林曜,若是这样度过一生,惩罚任务必败无疑。
也因此在一个间,他曾经的记忆纷纷涌入,系统被憋的仿佛要喘一个世界的气的声音响起:[宿主,想我不想?]
[想,]林曜的确有些想它,毕竟失去记忆后的行动让他自己有些糟心,他竟然错过了无数弄下温庄晏夺回帝位的机会。
[啊,宿主第一次想我,好开心~]系统欢乐的蹦哒了一圈又溜了回来,简直要拍胸脯:[唉,我要再不让宿主你恢复记忆,你的任务就要失败啦。]
[嗯,谢谢你,]林曜极为真心的感谢。
[嘻嘻嘻,宿主我棒不棒?快夸我~]系统羞涩的扭来扭去。
[棒!夸你,]林曜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让我恢复记忆的?]
系统刚才兴奋恨不得破天的声音顿时像是给蚂蚁听:[就花了一百万星币……]
[哦……]林曜回了一个字。
惩罚任务失败的话,损失的就是两千万星币,一百万比起两千万还是不多的嘛。
不多才见了鬼!
林曜恢复了记忆,却发现自己走到了最坏的一步,他什么都没有做就逃出来了,温庄晏何等聪明,若是信了他信上的话,绝对不会满大街抓捕。
若非他恢复记忆,只怕早就被逮了回去,而一旦被抓捕,后果相当严重。
而现实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的,林曜画了一天收摊回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消息。
“听齐家嫡女被召进宫里去了?”
“齐家姐那么漂亮,会不会做贵妃啊?”
“那谁知道。”
[宿主,皇帝是想要威胁你嘛?]系统义愤填膺。
林曜却冷静的很,收拾东西的动作有条不紊:[他应该是发现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