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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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市的冬天阴冷湿寒,走在路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领,唯有肖觅蜜穿着单薄,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揣着攒了大半年才攒齐的五万块,往街头一个不起眼的巷道跑去。

    她到的时候,和她约好的人也来了。

    来人倒是比她更谨慎,帽子口罩,严丝密隙,生怕别人认出来。

    见得肖觅蜜,那人开口道:“钱准备好了吗?”

    这样的交易场面让肖觅蜜想起电影里的非法交易,原本还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自己反正也是穷途末路了,有什么好怕?

    她努力勾起嘴角,做了一副轻松的姿态:“这是五万块,东西呢?”

    那人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巷道四周,确定了没人关注才靠近肖觅蜜,侧着身子,插在里面,撑开一侧的大衣口袋,的确有一个封好的玻璃试管,里头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亚硝胺——剧毒,可溶于一切液体,可滴入烟草、蔬菜、谷类,无色无味,可经消化道、呼吸道迅速吸收。

    肖觅蜜早就做好了功课,她提了提中那个不起眼的布袋子,又眯眼问:“不会不起作用吧?”

    那人有些着急:“我好不容易才从实验室里弄出来的,你跟我不起作用?我告诉你,这个东西一滴就能要人命,很贵的!收你五万块已经很良心了,可别嫌便宜觉得我这东西不好!”

    一交钱一交货,肖觅蜜拿了东西迅速的回了梧桐街。

    这是c市的富人聚集区,她在这其中一幢别墅里做佣人。

    澳洲艾利大学行政管理学院毕业的她,来大户人家做帮佣,实在是有些屈才,可她做出的一切选择,都只是在为今天的到来而准备着。

    的佣人房里,她看着试管里淡黄色的药水,笑得满脸苍凉。

    就在半年以前,肖觅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她活了二十五年,在父母亲的爱里做了二十五年的温室花朵。

    从未体会过人间疾苦的她,养成了温和谦逊,善良单纯的好性格,纵然她从不爱惹事,从到大都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做人原则,可现在,她连成为杀人恶魔都不在乎!

    盯着那装了淡黄色液体的试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陡生凛然恨意!

    半年前,她的父母因这家人而死,那时候,她觉得,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所爱之人,可以和所爱之人相守白头。

    就在她打算放下失去父母的悲痛时,她的爱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托也因这家人而死。

    她对所有人,他没有死,会回来。

    每次跟别人信誓旦旦赌咒发誓后,又跑回来翻出收到的那张死亡通知,然后抱着写了他名字的死亡通知单,一哭一夜。

    这张沾满了她泪水的死亡通知,便是常家的催命符。

    凌晨三点,整个常宅死一般寂静,她猫着腰,摸到厨房,她要将这支毒药,混进常家每个人的吃食里。

    ******

    常家老三,常邺,回国后的第一天住在家里。

    应付过接风洗尘,一夜宿醉,头疼欲裂,凌晨三点,他翻身下床,也不愿开灯,直接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夜色深沉,雕花玻璃将外头路灯的光变得斑驳陆离,才走过楼梯转角,他远远看见厨房里晃过一道白光。

    那是——冰箱打开时的光。

    天性谨慎,他放轻了脚步,如此这般一直走到了厨房门口。

    他看见一道清瘦的背影在冰箱前窸窸窣窣,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装着液体的试管来。

    “你在做什么?”眉头微蹙,语气淡然,却带了不容置喙的严肃感。

    话音落,他人也跟了上去,伸,几乎毫无悬念的抓住了那只还捏着试管的。

    啪嗒——试管掉在地上,玻璃炸裂,药水也洒在了地板砖上。

    她选了个全世界的人都睡得最沉的时候,却没想还是被人发现了,四目相对,她眼神慌乱。

    而他,在他抓住她,肌肤相触时,眸子里危险的光芒,赧然变成了讶异、惊喜,矛盾的心情变成错综复杂的表情踞了脸上。

    是她!那个他寻了十几年,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女孩!

    再次抓住她的,没有数年不见的陌生,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电流,在彼此之间蹿了一个来回。

    她好像没认出自己来?

    复杂的心情已经转变为狂喜,常邺脑子里百转千回做下了一个决定。

    而肖觅蜜埋着头,死死咬住嘴唇。

    半年,这是她半年的积蓄,她谋划了半年的结果,却在此时功亏一篑!

    最重要的是她还被人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厨房!

    她第一反应是自保,然后重新谋划一切。

    悲伤的情绪无需酝酿,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痛心的事情,待得她抬头,已是满眼通红,眼中饱含泪水看着眼前的男人。

    临场做戏,是这半年来,她学会的新本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收拾。”

    听着肖觅蜜带着哭腔的解释,常邺松开了。

    他伸打开了厨房里的灯,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碎玻璃渣,道:“这是什么?”

    肖觅蜜眼中含泪,纵是知道决不能告诉他,可被抓了现行,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男人冷静沉毅,棱角分明的脸颊,恰到好处的五官,尤其那一双深邃如寒潭般的双眼。

    他不像是个能被轻易糊弄的人。

    肖觅蜜斟酌着:“我的药,想拿来冰箱冻起来的。”

    罢迅速低下头去,像一只受了惊的绵羊,惹人怜爱。

    常邺当然看出她的意图,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嘴角:“药?什么药?”

    “药感冒药,对我感冒了!”

    “感冒了?”常邺的眼中迸发着危险的光芒,定定的看着肖觅蜜,仿佛在等一个证明。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确生病,地上的药水也还在,她必须要做处理。

    她的脑海里想起死去的未婚夫的模样,暗暗道了一声对不起,就在常邺定定看着她时候,她陡然踮起了脚!

    温热遇上凉薄,她感觉,这一丝的凉意沁进了自己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