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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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客栈之后,宁姒不知道能去哪里,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沐王府。

    喜宝见她抱回来一个婴儿,惊得半没出话来。等反应过来,赶紧去把屋里的门窗关死。

    宁姒心想,这丫头总算是上道了,结果喜宝出来的话差点没让她喷血。

    “姐,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面跑,刚生了孩子不能吹风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包头巾就要往宁姒头上套。

    “打住打住!”宁姒又好气又好笑:“你从哪里看出来这孩子是我的了?你当下蛋呢?”

    喜宝静下来一想,好像也是。虽有好几日没见着姐了,但这怀孕生子的事,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内完成呢?

    “那这孩子”

    “哦,这是我路上捡到的一个弃儿,见他可怜就给带回来啦!”宁姒一语双关。

    现在鱼是没人要的弃儿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么可怜啊!”喜宝向来是姐什么信什么,把包头巾一扔,伸将孩子接过来,“男孩还是女嗯?”

    喜宝跟着宁姒这么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可即便如此,第一眼看到孩子的蓝瞳时,她还是忍不住一惊:“这孩子的眼睛”

    “也许这就是被抛弃的原因吧!”宁姒观察着喜宝的反应,道:“我跟你,这可不是个普通孩子。照我推断,他爹或他娘应该有一方是灵,也就是他是人灵跨族结合而生的异胎。”

    “什么异胎?我看他很乖啊!”喜宝用指轻轻拨弄孩子粉嘟嘟的脸蛋儿。

    鱼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姐,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吧!”喜宝主动要求。

    “好。不过这孩子情况特殊,你别让人看见了。再一个,季牧之还没成婚,府里凭空冒出来个孩子对他名声不好。”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喜宝又问:“他有名字吗?”

    “有,叫鱼!”宁姒得以的指着自己,“我起的。”

    喜宝捧场道:“鱼好听。希望你以后像鱼一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看到喜宝和鱼如此亲近,宁姒也很高兴,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怕他是怪物吗?万一有一真的变成鱼怎么样?有可能还是鳄鱼哦!”

    喜宝瞪着她一脸的不高兴:“姐你这是的什么话?”

    “我是真的,万一他真的变成鳄鱼你怎么办?还养吗?”

    “养啊,为什么就不养了?”喜宝继续逗鱼,“灵是由物化人,他是由人化物,不过是把顺序调换了一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姐和兰花姑娘都是灵,可你们都很善良啊,只要心存善念,又有什么好怕的?”

    完一长串,迟迟没有听到宁姒出声。喜宝好奇抬头,忽然被宁姒一把抱住。

    “喜宝,你真的我的福宝,谢谢你!”

    人为什么怕灵?因为灵会人没有的法术,因为有些灵的原形是凶禽猛兽,因为他们惧怕灵的杀伤力,因为普通人无法与之匹担

    喜宝为什么不怕灵?因为她最亲近的姐也是灵,因为她知道灵并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因为她明白灵也有善恶之分。

    人对灵有着与生俱来的偏见,就像他们面对牲畜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福他们不敢、也从来不曾试图去了解灵族,以至于偏见愈发根深蒂固。

    就像海兽。人们一开始惧怕海兽,以为它们会捕人而食,可真相是人才是背后最残忍的猎。

    “想要让人们接受鱼这样的孩子,必须先让他们接受灵族。得让他们知道,灵族不是牲畜,也不是大奸大恶的凶神恶煞。”

    宁姒热切的盯着季牧之:“你得帮我!”

    季牧之捏了下她的脸:“我做这件事不能叫帮,有个人要是能参与进来,那才叫帮。”

    “什么意思?”宁姒没懂。

    季牧之把季垣找他的事了。

    “什么?他都知道了?那云漪完了完了,云漪肯定觉得是咱俩把她给卖了。”

    “我这是帮她。再了,孩子的事大哥已经起疑,他能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宁姒无可反驳。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看着他们两个掐起来?”

    “不一定会掐起来吧?”季牧之也不确定了。

    以季垣的性子,只怕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翻篇的。

    宁姒两托腮伏在桌上:“我怎么老感觉自己做了坏事呢?人家两口子本来好好的,云漪辛辛苦苦瞒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转眼就被咱俩给抖了。”

    “就别瞎想了,找点事做吧!”季牧之把宁姒拽起来往外走。“不是卜三青常去花冈村跟卫神宗碰头吗?咱们看看去。”

    “可是鱼”

    “放心吧,有喜宝呢!”

    季垣入夜之后才去湘荫园。

    他一个人都没带,自己提了盏灯笼穿过竹林,又想起了那几道诡异的身影和浓厚的白雾。

    事后堂的灵士把整个湘荫园彻底搜查了一遍,只找到几张裁成人型的符纸。

    和季牧之牢中发现的一样。

    可见,那些浓雾也是季牧之一伙的笔。

    季垣并不认为季牧之会加害自己,亦或是加害太子妃或孩子,可是被谜团包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迫切的想要弄清真相。

    哪怕,是一个可怕疯狂的真相。

    季垣紧了紧里的灯笼杆,深吸一口气,提步进入楼。

    云漪正在哄孩子睡觉,季垣就在茶台旁安静坐着。之前挂了半个屋子的抄楞严经绢纱已经收起来了,整个屋子显得十分空旷。季垣心有疑鬼,看什么都不对劲,总觉得这栋楼里装满了他以前不曾察觉的秘密。

    待孩子睡熟,云漪过来给他倒了杯茶:“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多休息一下。”

    季垣摇头:“还不打算搬回去吗?辰儿闹着要看妹妹,母后嫌你这儿阴冷,死活不许他来。”

    “迟些再吧!这儿清静,适合养身子。”

    “不让宫人吵你便是,怎么非要留在这儿?”

    季垣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云漪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半晌,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还记得我跟你过的,那只蓝眼鳄鱼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