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患难兄弟
深秋之夜,山里已经寒气逼人了。
被窝里非常阴冷,还有一种怪味。
徐福和肖克只能蜷缩着身体,尽量把头伸了出来,他俩悄悄地着话。
“徐福,你是不是一直受人欺辱?”
肖克见徐福总是沉默寡言,凡事都表现出怯懦的样子,便忿忿地道。
“我,”
“我没事。”
徐福仍然无法将自己内心的感受,很爽快地表达出来。
“人要不被欺负,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你不能害怕。”
肖克似在为徐福打气,又好像在表达自己勇敢的斗志。
“净尘总是在欺负我们,哼,总有一天我要打爆他的头!”
肖克压低了嗓门,恨恨地道。
徐福心里明白,净尘以大欺,而且脚也不干净,经常偷拿观里的布施。
有一次,华风道长做完法事后,净尘居然从法坛上,偷偷装走了信众布施的钱财。
这件事徐福没有对任何人提及,也不打算告诉身边这位嫉恶如仇的师兄。
徐福心想:“肖克是个好人,但他爱惹麻烦,还是忍了的好。”
“肖克,徐福!”
天还没亮,屋里就想起了净尘的吆喝声。
净尘和几位师兄住在里面宽敞的居室,他们的居住条件自然比徐福他们的好很多。
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便走了进去。
“你俩个,把夜壶倒了!”
净尘一边穿衣服,一边朝地上指指,那里是一把昨夜他用过的尿壶。
肖克怒目圆睁,他攥紧拳头,真想冲过去,把尿壶扣在净尘的头上。
“臭子,看什么看?”
净尘恶狠狠地道。
“新来的就要替师兄们干些脏活、累活,你们不想干的话,就早点滚回家去!”
“哼!”
肖克也狠狠地瞪了一眼净尘。
“哦?本事不啊,敢对我吹胡子瞪眼的!”
净尘正欲走上前去,准备教训一番肖克。
“我,我去倒。”
徐福赶紧端起尿壶,朝外走去。
肖克本想阻止徐福,但他现在实在打不过眼前的恶人,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在上早课前,是集体吃早餐的时候。
所有的道士都会在这时,走进下清宫专门的饭堂,开始静静地吃早餐。
一共有一百来人,徐福和肖克是年龄最的居士。
他二人除了不束发戴冠,穿青衣道袍外,其他修行活动,几乎和普通的道士没有分别。
道士的饮食十分清淡,白菜萝卜是主角,再配以杂粮主食,不会有半点荤腥。
道士们吃的是“份饭”,不管个人的食量大,每顿饭就那么多。
吃不饱就忍着,吃不完不行,不许残留一星半点。
多数成年道士每顿就吃个半饱,只能忍耐着,等待下一顿饭。
而徐福和肖克不同,他俩的饭食显然足够多了,徐福会把吃不完的饭菜夹给肖克。
肖克现在很壮实,饭量也是徐福的两倍左右。
两个人会躲在角落里,很愉快地分享完每顿饮食。
早饭后,两个人便跟在净仁的身后,去上“早课”。
早课是道士每天的必修课,还有晚课。
这是道士们集中的“文化理论学习”时间。
也就是在这样的课业中,徐福第一次了解到了,天地万物发展变化的现象和规律。
也慢慢知道了自然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日出东方、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早课飘荡着华风道长低沉悠远的诵经声。
徐福似有所悟,毕竟他已上过三年私塾了。
而肖克似乎一头雾水,他一直挤眉弄眼,显得非常难受的样子。
净仁非常和善,与净尘完全不同。
“你二人对师傅的早课有什么感悟呢?”
课后,净仁微笑着询问道。
“一锅粥。”
肖克搔头道,
“不如去砍柴挑水,来的痛快!”
“呵呵,徐福怎么看?”
“师傅的话有道理。”
徐福慢吞吞地道。
净仁对两位性格迥异的师弟,都很喜欢。
“走,我带你们去山中采摘果子,可好?”
“好啊!”
肖克欢呼雀跃起来,他对大自然充满着渴望,远胜于枯燥的课堂。
徐福自然也喜欢,但他始终不会表现出来。
下清宫的一侧,是漫山遍野的松树,古木参天、浓荫密布,显得道观十分清幽玄密。
松塔压弯了枝条,成熟的松塔剥落到地上,里面是饱满的松子。
这里唯一的主人是成群的松鼠,它们存在的年代几乎与道观是相同的。
肖克早已攀援上了一颗不太粗壮的松树,他将采摘到的松塔,扔了下来。
“嗨,接着!”
肖克显得非常兴奋。
净仁在地上捡拾着松塔,对这个勇敢而灵活的少年赞赏不已。
而徐福始终抬着头,看着在树枝间欢快跳跃的松鼠。
他更加喜欢这些大自然的生灵。
“看,我采了多少!”
肖克开心地向徐福炫耀着自己的成果,足足有上百个松塔。
午饭前,徐福和肖克要回到居室,他们要继续为净尘他们服务。
净尘现在不但不倒夜壶,连自己的铺盖和衣物,也让徐福打理。
肖克不会去干,但他也没有公开反抗。
徐福总是抢先出,才一次次化解了净尘想对肖克动粗的冲动。
但冲突总会爆发的!
一次,净尘从下清宫回来,他重重地往床铺上一躺。
“哎呦!”
净尘背后被某个锐器刺了一下,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他卷起床铺,果然见一根尖锐的利器,正插在床上。
净尘满脸愤怒之色,他强忍着疼痛,拿起暗器仔细端详。
这是一块打磨得非常尖锐的石块,如同一把匕首般锋利。
净尘的脊背已经被刺破,鲜血直流。
“是谁,谁干的?”
净尘发出一声惨烈地叫声,
“肖克,你给我滚出来!”
随即,一记重拳砸在了肖克的脸上!
“不要,不要打他!”
徐福也爆发出了一声从未有过的喊声。
紧接着徐福护住了肖克,但他的脊背上,也重重地挨了一拳。
“杂种,竟敢陷害起你爷爷来了!”
净尘疯狂地向两个无力还击的少年,动起了脚。
“住!”
门外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