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临危受命
适年三月初三日。
始皇帝朝中议事,文武百官齐聚咸阳宫。
始皇帝今天格外精神。
他近期勤于朝政,日夜批阅奏文,将帝国大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
时值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和风舒畅。
始皇帝召集百官,自然有大事相商。
内臣赵高首先在大堂之上宣告皇帝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秦国普惠万民,恩泽四海,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为图江山永固、百姓昌隆,朕受命于天皇。”
“择日欲率众再次东游巡行,以安我疆土、慰我子民矣,钦此。”
短短数字的诏书表明了始皇帝再次巡游的旨意。
众大臣闻言,纷纷俯首叩拜,齐呼万岁!
始皇帝一直端坐在高台上,他始终一言不发。
在赵高宣读完诏书后,他只是示意丞相李斯,继续安排巡游的具体事宜。
之后便退朝回宫了。
李斯代皇帝继续行事,朝中大臣个个俯首听命。
一场浩大的皇帝出行的准备工作,便拉开了帷幕。
始皇帝在翁仲的陪侍下走入内宫,他一路无话,径直来到了寝宫之中。
始皇在一块石壁旁停步,他向四周环视一圈,随即用在石壁某处一按。
“吱!”
石壁居然打开了,始皇迅速闪进。
“呼!”
石壁又一下关闭起来。
翁仲随后站立在石壁前
他中紧握着佩剑,双目冷峻地注视着寝宫里的一切动静。
始皇进入密室后,在一张榻前止步。
“陛下,人回宫复命。”
“赵高适才宣告了诏书,丞相李斯已向大臣们部署了东巡的各项准备事宜,请陛下放心。”
“哦!如此甚好,朕知道了!”
榻中传出一声低沉微弱的声音。
紧接着榻中之人又道:“阿三,你忠心可嘉,朕心中明了。”
“你当时刻谨慎行事,万不可大意。”
榻外之人言道:
“阿三明白,想那赵高之徒如此阴险恶毒,我等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而后快!”
“陛下,万望保重身体,蒙恬将军定会及时赶回宫中救驾,还请陛下放心才是。”
不错,这榻中之人才是真正的始皇帝,而刚才上朝之人便是替身阿三。
始皇帝自知一生杀伐无数,尤其在征战六国时,滥杀了太多的无辜百姓。
民间早有胆大妄为之徒,敢于铤而走险刺杀于他,幸好自己早有防范,才屡屡化险为夷。
所以始皇遍寻各地,秘密将相貌和身高与自己相仿之人,带入宫中。
经过严格地训练和巧妙地化妆,他的替身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始皇的面前了。
这个阿三最为逼真,而且对始皇赤胆忠心,绝无二意。
始皇对他非常满意和放心。
然而,始皇帝现在已经病的不轻了。
他连日来忍受着体内剧毒的侵袭,早已天天盼着能见到徐福。
可是眼下,始皇体衰气虚,他必须抓紧时间来到徐福之处,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徐福既已得到仙药,这便是天大的密。”
“若走漏了消息,不但徐福命难保,就连自己也会陷入重重危。”
始皇帝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那不死之药,世上谁人不想得到呢?”
“阉人赵高处心积虑地行事,他肯定也时时在关注着丹药的事情。”
“一旦让他知晓了这个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始皇帝现在不仅担心仙药的下落,而且也担心自己的身体。
他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安排了这次的巡游。
目的是要接近徐福所在之处,秘密取得仙药后,再回头斩杀赵高之类的阉党和叛逆之徒。
为此,始皇帝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已秘密起草了遗诏,并提前命蒙恬率兵回宫护驾,以防不测。
如果宫中无事,而自己在巡游的途中意外身亡,便命长子扶苏来继承大统。
再令扶苏赐死赵高和十八子胡亥,以安天下。
始皇还在遗诏中写明:
扶苏要将徐福和他所寻来的仙药仙草一并剿灭,世间再不能留下“徐福”。
也绝不能留下半点神药。
而且从此号令天下不得再炼丹求仙,方士之流尽数改行,如有私心,全部格杀勿论。
始皇之心不可谓不残忍狠毒矣!
与此同时,赵高也开始了行动。
他一边密切地观察着皇帝的动静,一边与胡亥商议着随皇帝此次巡游的要。
且十八子胡亥,他在众皇子中是最不求上进的一个。
整日过着浑浑噩噩、好吃懒做的生活,为人又怯懦软弱,胸无大志。
也正是这一点,被赵高相中,赵高有意接近胡亥,并想法设法满足胡亥的需求。
他将各种新奇好玩的物件悉数提供给胡亥,将堂堂大秦的皇子当成了“宠物”一般饲养着。
胡亥却非常受用,也渐渐对赵高产生了信任和依赖,已经到了无法离开的地步。
这也是赵高想要的结果。
赵高得知皇帝病重的消息后,便加快了他立储夺权的步伐。
赵高心里也在日夜盘算着:
“按正常的推断,长子扶苏是接替皇位的不二人选。”
“扶苏文武兼备,才能卓越,深受始皇帝欣赏和器重。”
“扶苏与上卿蒙毅交好,这是最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现实。”
蒙毅曾治赵高死罪,后因始皇帝赦免,赵高才恢复了官爵。
赵高从此对蒙毅恨之入骨,发誓要灭掉蒙氏一族。
赵高在始皇决定动身之前,找借口从始皇身边遣走了蒙毅。
这为自己后来计谋的实施清掉了第一块绊脚石。
丞相李斯这次也要随皇帝巡游,他心中隐隐感到,皇帝此次出宫凶多吉少。
“自从赵高得宠一来,宫中的阉党势力越发猖獗,他们已通过丹药控制了皇帝的生死。”
“如今赵高蛊惑十八子胡亥,妄图立储夺权,已是昭然若揭了。”
李斯心中暗暗思谋着。
自从上次赵高深夜造访相府,李斯更加对赵高等人的阴谋,确信不疑了。
想到大秦不日将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李斯脊梁骨子里直冒冷汗。
他坐卧不宁,原本想密奏皇帝,告以实情。
然而皇帝刚愎自用,早已听不进任何良善之言。
弄不好还会落入赵高等人之,那时自己便难以自保了。
李斯还想到,
“自己虽贵为丞相,而今上卿蒙毅和蒙恬兄弟势力庞大,他们极力在辅佐皇长子扶苏。”
“而自己一向与蒙毅不和,如果将来扶苏继位,自己的相位便岌岌可危了。”
李斯左思右想,心中忐忑不安,最后他打算选择“中立”的态度。
老谋深算的丞相要静观其变。
他要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