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萄噗嗤一笑，十分不优雅的赏了冯缭一个大白眼：“你好自恋，我哥哥才不会呢。”

    冯缭嘿嘿笑着从床榻上下来，“行，行行，知道了，”

    许萄将包袱放到冯缭窗前的石桌上：“这些都是我们在蒲地的时候买的糕点，你看看，可还喜欢？”

    冯缭麻利的从床上掀开被子下来，走到石桌旁，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我瞧瞧啊！”

    “不错，不错，就是我喜欢吃的，想不到你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实际上对我还是有点心的，谢了哈。”

    “我们之间要说什么谢！”

    许萄走到一旁的石椅子上坐下。

    大汉现如今，还是盘腿而坐的时代。坐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地板上摊个软绵的坐垫。许萄又不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所以这么些年除了在武威的葡萄园推广了高桌子、椅子后，其他的地方，都是入乡随俗，盘腿席地往坐垫上一坐。

    现在已经五月，算算时间，她从武威出来已经三个来月了。

    这三个来月里面，盘腿坐的都差点要忘了坐椅子的感觉了。

    她舒舒服服在椅子上坐下——

    “这椅子不错，就是有点凉，回头咱找个坐垫垫一下。”

    然而冯缭却仿佛只听到了她的前半句一样：“我也觉得这椅子不错，而且还想再大宛坐久一些。”

    许萄嗯了一声，从给冯缭的包袱里面拿出糕点，将蒙在脸颊上的面纱往石桌上一放，就准备将糕点往自己的嘴边塞。

    谁曾想，冯缭接下去的话，直接让她忘记了当下的动作。

    “萄萄，我不打算回武威葡萄园了，我想留在大宛。”

    “你！你说什么？留在大宛，你怎么留？你一个女孩子，这里千里迢迢的，娘想你了怎么办？”

    冯缭低垂着眸子里，泪花闪烁着：“萄萄，我对不起兰娘的养育之恩了。但是，我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许萄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按压下去心中的悸动：“真的吗？”

    “嗯，真的！萄萄。”冯缭将头抬起，为了让自己更加有勇气，她摸过一块糕点，放到自己的心中用力抓着：“你和赵洵马上就要走了吧？到时候，我去大宛都城的市集去买些大宛的小食，和这边的玉器，你带回去给葡萄园里的人尝尝，再把玉器给到兰娘。”

    许萄放下手中的糕点：“可是为了大宛的右将军。”

    冯缭叹了一口气：“不全是，我虽然知道他对我有意，但是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右将军抛弃自己的国家，留下来嫁给他。不过，萄萄，这个右将军，我是会嫁的。”

    许萄的眼中剩下了震惊：“冯缭，你年纪还不大的，再说，我葡萄园，真的还能养活你。”

    冯缭眼角的眼泪，顺着清秀的脸颊留了下来。

    “我知道，只是，萄萄，我找到了自我了。真的，你相信我，我找到了我为什么活着的原因了，找到了我存在的价值了。”

    “你爱他吗？”

    “谈不上爱与不爱吧，萄萄，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去朔方的路上，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