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荆南杨项
中年人举刀架住了张大郎的攻击,眼睛瞪的溜圆,低声道:“老子刚刚看到六了,已经给了他令,让他寻你出城,你惹了事不赶紧跑路,一定要来在这里恶心老子吗?”
张大郎低声回道:“都了是惹事,大摇大摆的走城门太不像话了,我这是给你们衡阳保留最后的颜面啊。”
话间又是一刀劈出:“要不然别人听你们衡阳匪徒惹事之后还大摇大摆的从城门而出,你这个郡尉就当到头了。”
中年人讥笑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匪徒。”
当当当!
两个人又对砍了数刀,张大郎笑道:“哈哈,老子是口误,豪侠,老子想的是豪侠,你现在快快败于老子之,本豪侠要出城了。”
中年人眼睛瞟了瞟被围住的方霖等人,道:“那几个人能留下来,给我交差吗?”
张大郎微微摇头道:“这次真的不行,不过你这个差当的也没什么意思,真不如跟我走。”
中年人苦笑着没有话。
张大郎见状也不再多劝,低声道:“这次算我欠你的。”接着大喝一声:“看刀。”
中年人冷哼一声,举刀招架,然后就奇迹般被劈飞了数丈远,又在地上滚了几滚,在一个看上去十分平整,无砂石硬物的地方趴着不动了。
张大郎随即向着围困方霖的官差冲去,众官差顿时作鸟兽散,临走前不忘抬起来已经昏迷不醒的郡尉大人。
西城外墙下,浑身浴血的梁霆拱道:“多谢诸位出相助,先前我们多有误会”
张大郎摆了摆,道:“知道这是误会就行了,江湖儿女,心胸要开阔些,有仇尽量当场就报,拖拖拉拉的多生事端。”
明白了事情经过的张大郎,此时是在批评梁霆等人在野外的茶棚里瞻前顾后不肯出,定要在城内的青楼内处理,使得现在大家不得不如丧家之犬般被赶出了城。
梁霆见状便知道张大郎不知富贵楼一事才是今晚之事引子,又不能多提,只得在一旁苦笑。
“行了,现在人也出来了,那就就此别过吧。我们要朝西走,你们别跟我们一起,随意找个方向去吧。”罢张大郎便对梁霆等人不在多加理会,招呼自己的兄弟们出发上路,直奔城西五里亭而去。
梁霆虽有心询问张大郎姓名,但最终却没能开得了口,虽然命是人家救的,但是张大郎这幅“你们不仅麻烦还很蠢,救你们只是举之劳”的表情动作,着实让梁霆有些不快,他心中还是有着那么一丝骄傲的,即便我刚刚差点被打死,我依然是骄傲自尊的还是等见到兄长了向他问一下吧,此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梁霆在心里暗暗想到。
回头看看众弟妹已是人人带伤,魏霄几近昏迷,荆雪更是早就脱力,在战场上时就已经站立不稳了,若不是官府想要抓活的,再加上方霖等人拼死相护,恐怕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我们走吧。”梁霆开口道,“定要先离开此处。”
由于张大郎是朝西走的,并且让他们换个方向,按照梁霆平时的自尊,定然也会向西,意为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而此时刚刚被人救了性命,跟人家横是不可能的,所以向西去不了;地处西城下,向东难道回城去吗?向南或向北又都是沿着城墙走,梁霆顿感有些苦恼,最后只得丢掉了自己卑微的自尊,互相搀扶着向西走了。
走的时候向北偏了很多,心道:我走的这是西北,虽然也有西,但这跟西绝对是两个方向。
虽是五里亭,但于少欢估计此亭距离城池怕要有十里,感觉走了很久,才看到亭子的飞檐,然而还没等姜欢呼,众人便看到亭内的情况。
老贾和六两个人此时已经被紧紧围在了亭子内,为首之人正是络腮胡子,此时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亭内的二人,似乎有什么顾忌。
络腮胡子并非官府之人,只是应郡守邀,挂了个捕头的名字,实属于郡守私募的高,在这之前他是混迹于各州府的大盗,见识广博。丰富的经验总是可以让他躲避掉许多危险,便如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十分的确定,这一批人出身于行伍,此处的行伍并非是州兵郡兵这等二流军队,而是如韩氏征北军,谢氏北镇军这等可与北秦一较长短的强盛之兵。
无论征北军,还是北镇军,还是什么其他的军队,都不是络腮胡子以及他身后的郡守惹得起的,他也不想去惹,只想知道他们为何来到衡阳。
若是为了朝廷的公事,那为何要躲着官府,若是为了某个显贵的私事,那又是何事,与衡阳又有何关系。
老贾和六有恃无恐的在亭内笑,不过络腮胡子确已看出他二人的姿势始终保持最佳的防御姿态,随时可以拔刀出。
如若不然先将这两个人请回郡里,反正有杨项守在西墙口,他的同伙也出不来。
杨项便是西墙处那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他是原衡阳郡守高涟的弟子,而高涟则是荆南七郡最为出名的使刀高,刀法极为霸道,最擅长对攻速战。
杨项乃是高涟最得意的弟子,高涟视他如己出,不仅将一生绝学都传授给了他,还将女儿嫁给了他。高涟死后,新来的郡守想要掌控衡阳,便打压高涟的这些故旧门生,杨项作为高涟的传人兼女婿,自然成为了这些人的领头之人,争夺原本就属于他们在衡阳的利益。
络腮胡子作为现任郡守的幕客,自然没少跟杨项打交道,虽然他看着杨项每天都沉着脸像出殡一样,但对杨项的本事却是十分认可的,也可以是恐惧。
正在络腮胡子犹豫之间,于少欢一行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络腮胡子心中暗惊,难道杨项也没能拦住这几个人?
但是转眼间,络腮胡子心中便产生了怀疑,即便是败也不能这么快,略略估计了一下时间,杨项应是放水了。
络腮胡子心中暗骂,等回去之后再和他好好理论。
络腮胡子尚在思考对策,冷不防却听到了一个很是令他头痛的声音。
“邵大哥,哈哈还真是邵通大哥。”陈四林隔着老远打招呼,却不上前。
“弟来到衡阳之后,便一直想着去拜访大哥,但是却听大哥公务繁忙,一直奔波在外,本以为这是大哥不想见面的推脱之词,弟还暗暗垂泪,独自伤心来着,没想到今日半夜竟遇到了大哥正在执行公务,这才知道大哥真的是公务繁忙,并非是躲着不见弟,弟真是以人之心度大哥君子之腹了。”
于少欢心中了然,原来这便是我们在官府的人啊,不过陈大哥这几天是在外面喝风么,都没有见到他。
络腮胡子邵通看着一脸欢喜的陈四林,不出什么心情,他已经记不得具体是怎么跟陈四林认识的了,只记得那天他在喝酒,后来陈四林也来了,两个人便一起喝。第二天一早,陈四林便欣喜的告诉他,昨夜二人已经结为了兄弟,还露出上的伤口,证明二人确实喝了血酒。
邵通当时看着上的伤口很郁闷,他真的记不得结拜之事了。之后陈四林便经常找邵通来混吃混喝,吹牛聊天。邵通是不厌其烦,但又不好驱赶,因为他不知道二人是否真的结拜了,若是假的,赶走了便赶走了,但若是真的,岂不是背信弃义,要被千刀万剐了么。
在亲眼看到一个发五雷轰顶毒誓的人在山顶上被一道雷劈死了之后,邵通便非常迷信这个东西,因此在不确定事情经过前,他只好躲着陈四林,此次陈四林刚一进湘南,邵通就知道了,知道后他竟不敢回家,生怕被陈四林堵到,在外面游荡了好几天,只盼着陈四林找不到他赶紧离去,哪知还是没能逃过。
邵通眼睛扫过众人,生硬的道:“啊,为兄公务繁忙,这几日一直在外抓贼,不曾想贤弟到访,真是的,家里也没个人来一下。”
“啊,那不知道贼人大哥抓到了没有。”
邵通似乎有了决断,缓缓地道:“本以为抓到了,没想到是个误会。”接着又问道:“为何贤弟深更半夜匆匆赶路啊?”
陈四林哈哈一笑,道:“半夜凉快啊,现在这天,真的热死人了。”
邵通点了点头道:“那就不耽搁贤弟赶路了,为兄刚接到通报,还有一伙疑似贼人的团伙现身了,为兄要赶紧赶过去,这次就不能招待贤弟了,下次,下次贤弟再来,一定到府上,让你嫂子做几个菜好好喝上一杯。”
罢,邵通对着众人一拱,道声告辞后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去,身后的一群喽啰慌忙跑步跟上。
离去时邵通心中默念道:东府,这些人当是北镇东府的人,此事要赶紧禀报郡守大人,谢氏派遣高十人前来不对,若是十人,那为何只有八匹马,难道死了两匹?
邵通只认得陈四林与陈七,因此便将于少欢和铁东地也当成张大郎一起的了,接着邵通又想到另外一伙人,刚才他对陈四林的寻到贼人踪迹只是托词,不过现在,他真的想知道,另外一伙是什么人
邵通离去后,于少欢疑惑的问陈四林:“这人真的是你的结拜兄弟么,为何如此不亲热。”陈四林万分肯定二人结拜过,于少欢便信以为真不再多言,直到多年后有名气的他再次见到邵通时,邵通拉着他的对别人介绍:“这是我结拜兄弟陈四林的结拜弟弟于少欢,可惜他二人结拜时我不在场,要不然我定然也要一起磕几个头,不过我兄弟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于少欢也只得苦笑着答应,哪怕他万分确定,他跟陈四林绝没有磕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