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三秋之半
于少欢见姜且情况不对,连忙关切问道:“可是身体又出问题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姜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莫非姜弟身体有什么不适。”陆景祯也在一旁开口道。
姜且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于少欢,随口解释道:“前几日的毛病了,原本已经稳定,可能是今日奔波的时间长了些,所以又有了些反复,没什么碍事的。”
于少欢听到这含糊的回答,以为他是经脉里的真气又不安了,也不怀疑,信以为真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再忍三四日,等到了京口再想办法。”
陆江浔闻言看了过来,同时抓向姜且的腕,“我年少时总是受伤,因此粗学了一些医术,让我来帮你看看。”
姜且虽不想被他切脉,但陆江浔已经伸抓了过来,二人功夫相太远,姜且根本无法抵抗,只得象征性的躲闪了一下,便被他抓住了。
很快的功夫,陆江浔便似有了判断,咦了一声,但却并没有松开,像是要再判断一番。
“你尚在筑基?”陆江浔问道。
“是。”姜且回答道,“近日似乎就将要完成了,所以经脉内很不安生。”
“呵呵,确实如此,原本基体越是临近成时,越是要静心修养。”陆江浔微笑道:“我刚刚粗略给你检查了一番,按照道理来,你距离基成应该还有近半年时间,不过你最近似乎受了外界什么刺激,擅自运功,这才使得这一刻提前到来。”
“那这种提前会不会对身体有所损害?”于少欢连忙问道,最近受到的外界刺激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什么。
“那要看这个症状已经多久了,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不适的?”
姜且听闻没准对身体有害,连忙老老实实地答道:“已有半个月了,我一个友人传授了一个秘法给我,我用过之后身体就有些不适,但当时也没多想,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才开始有着明显的经脉刺痛的症状。”
于少欢甚为惊讶,没想到是从习得树息法那天就开始了,“那你当日为何不呢。”
“我如何。”姜且有些气馁道:“同样的功法,你们二人用了都无事,偏偏到我这里就出了问题,我该如何开口”
原来是怕折了面子,于少欢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江浔点了点头道:“看来应是如此了,你们要记住,凡是秘术,都要慎用,很多秘术造成的伤害都是永久的,尤其是那些增强功法实力的,不过你这秘术应是一些道,没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现在只需要稳固经脉,理顺真气即可。”
“多些陆前辈指点。”姜且一改往日态度,恭敬的躬身拱道。
“虽是没有大碍,那这般拖着,终归还是不妥,一旦若是再有什么意外,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影响到了根基,那就真是追悔莫及,你若是信得过我,今夜我可以帮你疏导一番,理顺真气,夯实根基,保你无虞。”
姜且与于少欢对视一眼,“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陆前辈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陆江浔呵呵笑道:“我与令祖乃是八拜之交,按辈分来,你还应称我一声叔祖,如今助你稳固经脉,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谈麻烦。”
“那就多谢陆叔祖了。”姜且恭敬的答道。
陆江浔点了点头,对陆蝶道:“你不必理会我了,只给你母亲兄长安排歇息之处即可。”
陆景祯闻言似乎是有些恐慌,赶忙开口道:“我与这位于贤弟一见如故,不如与父亲同去,也可与于贤弟多亲近一些。”
陆江浔随意道:“你自己做主便是。”
茹玉本想“你伤还未好,还是应该多多休息。”但见陆江浔已经允了,也就没在出声,转而对陆蝶道:“既然他们爷俩都走了,不如今晚我就去你那吧,咱们娘俩好好话。”
陆蝶应了一声,于是算上婢鸢尾在内的七个人便在前面岔路处分开,于少欢带着几人回到了白日里的住处。
“陆前辈,可是要我准备些什么。”于少欢问道。
陆江浔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用准备。”
“可是我记得我师父给我稳固经脉的时候都要准备一些药材水酒之类”于少欢回想道。
陆江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温声道:“情况不同,不必用药。”完就带着姜且进入到了屋内,将于少欢和陆景祯留在了外面。
于少欢和陆景祯单独相处,顿有些紧张和抱歉,毕竟在十天前,他亲身参与了石林的抢亲之战。
“呵呵,忘了拿些酒回来,使得我二人现在只能在此枯坐。”还是于少欢鼓起勇气,率先开口道。
“无妨。”陆景祯道,“看你于兄弟不是很了解我妹,不用多久,她定会派人送些酒菜来。”
就像是在印证陆景祯的话一般,才刚完,于少欢就看见两个人拎着食盒,从前方路口过来。
于少欢连道:“果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坐在外面吧,现在这个季节,房内实在是过于闷热了。”
陆景祯点头同意,随即找了几块石头,搬了过来,充当桌椅。
于少欢则接过了送来的食盒,将冷热各盘摆上,“让陆兄见笑了,都是些山野里的东西,不知能不能入得陆兄的口。”
“怎能如此话。”陆景祯一边倒酒一边道:“且不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非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单这酒菜都是我妹子送来的,即便客气也应该是我来客气,不是么!”
于少欢顿感轻松不少,笑道:“这倒是真的,是我反客为主了。”
陆景祯笑道:“你我皆算客,反客为主倒是不至于,先入为主倒是真的。”
于少欢举起酒杯:“先到算是半个主人,沾亲也算是半个主人,这杯就由先到的主人敬沾亲的客人吧。”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陆景祯把玩着空的酒杯,叹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喝到如此上等的桂花酒。”
“是啊。”于少欢道,“若不是这桂花酒,都忘了今天是八月半了。”
陆景祯一听这话来了兴趣,“难道于兄也过仲秋节?”刚完就摇头苦笑道:“我都忘了于兄虽出身山野,但也是名门之后,仲秋拜月想来也是每年都有的。”
于少欢摇头道:“这倒不是,‘仰头望明月,寄情千里光。’现在很多地方都流行过八月半,虽不拜月祭月,但殷实的家庭都会买些桂花酒来应应景,沾沾贵气。
“沾贵气?”陆景祯来了兴趣。
于少欢耸肩道:“古语道:天子春朝日,秋夕月。可见远古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拜月的,现在虽然拜月的人群扩大了,但也都是达官显贵,普通人没拜月的资格,又不想将这一天当成寻常的日子过,自然就会找一些有资格做的事情”
“比如喝赏桂花、桂花酒。”陆景祯哈哈笑道:“于兄弟当真有趣。”
于少欢也笑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编的,不过我真觉得,或许再过上几十年,八月半就会像仲夏端午那般,官民同乐。比如我来时乘坐的船,就是贵人在八月半这天停船放假,让大家过节。”
“是哪里的贵人?”陆景祯问道。
“我坐的是护送船只,没资格去贵人的船,船主也并未透露贵人的名姓,不过我估计应是云霓裳的座驾。”
“啊,云大家啊。”陆景祯悠然神往,“贤弟回去的时候,也是坐她的船吗?”
“她们后日启程,想来我们是赶得上的。但因为茹前辈在此,所以就不邀请陆兄一起了。”
陆景祯闻言苦笑道:“于老弟当真心细,我母亲确实更严厉些,若是只有我爹在,什么明天我也会跟去看看,不过既然我娘也在,看来只能与贤弟洒泪作别了。”
于少欢点了点头,“这眼泪定不是为了我留的。”
陆景祯哈哈大笑:“那肯定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