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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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妍面白如纸。

    林知酒在她面前转身的那一瞬间, 下唇被她咬得发白。

    不久前还和她聊得开心的那两个女生,见证了这样一番场景,用最令人厌恶的那种眼神,把她上下左右量了个遍。

    随后一个拉着一个, 看她如看苍蝇般地嫌弃着走远。

    林嘉诗也终于缓过来。

    她的情绪向来摆在脸上, 不算聪明,却也还不到蠢得不可救药的地步。

    “怪不得那天那么明里暗里地暗示我、激我, 颜妍, 利用我很好玩?”

    颜妍这次没话。

    好像终于懒得辩驳。

    林嘉诗看了她好半天:“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没有。”颜妍。

    林嘉诗:“我真的, 拿你当过朋友。”

    她完这一句, 就转身离开。

    颜妍没有追上去。

    却在她走后,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了句:“是吗?”

    她抬起手腕, 低低嗅了嗅附着其上的香水味。

    片刻后,才抬眸, 目光冲那对并肩离开的背影投去。

    太刺眼了,她看了几秒就移开。

    林知酒得对。

    她确实,不会再喜欢这个味道了。

    她转身狼狈离开。

    周围人的目光, 确实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

    赵灵玉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跑过来。

    “Vin?”她声音和面色一样惊恐:“你是Vin!!?”

    “嗯。”林知酒弯了下唇角。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 使得赵灵玉脑袋都转不过弯,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让、让我缓缓……”她抚着胸口,看一眼远处的顾藉, 又回头,自顾自扶着椅背坐下,慨叹道:“怪不得你们认识!”

    远远瞧一眼,林知酒看见, 头排座位那里,孟觉常昼和路迢迢三人,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这边。

    满眼的惊愕中,却带着欣喜。

    以及几分,身为好友却被瞒了这么久的气恼。

    林知酒一笑,知道等会儿得接受这三位的轰炸了。

    给赵灵玉留下一句,得先走,回聊。

    赵灵玉:“好的!这可是你要回聊的,我记住了!一定找你!”

    林知酒笑着答应,转身去寻陈羁的胳膊。

    被她拉着往前走了一段路,陈羁才慢悠悠地:“这有什么好怕的?”

    林知酒松开手,往他身后缩了下:“反正等会儿帮我挡着点。”

    陈羁问:“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你就给吗?”

    “给啊,你要是要星星,明天就给你买一颗。反正也不贵。”

    “……”

    还未走太近,路迢迢的声音就飞了过来。

    她道:“来吧,解释。”

    林知酒挪腾着步子过去。

    孟觉:“Le Paradis创办于三年前,你去巴黎,是为了这个?”

    常昼的话则冲着陈羁:“你他妈怎么看上去这么淡定?刚没听见???我们酒,居然去偷摸地搞了个香水品牌,还成了听上去就贼牛逼的调香师!”

    “不好意思。”陈羁含笑淡淡开口:“我,比你们知道的,稍微早那么一点。”

    三人:???

    “你先个时间听听。”路迢迢。

    陈羁:“也就比你们早两个月吧。”

    “操?”

    这声是常昼发出的。

    他气愤地看向林知酒,指了下陈羁控诉道:“凭什么?这只狗给你什么好处了?”

    路迢迢也是同样的语气:“你告诉陈羁不告诉我???”

    大概也只有孟觉最平静,淡淡一笑,对这个话题看上去没什么疑问。

    林知酒头有点大,只能先暂时逃避,转而回答孟觉之前的问题。

    “唔……本来只是去学习调香的,偶然在学校认识了顾藉,后来聊着聊着,就创办了个香水品牌。”

    路迢迢捏她胳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调香呢?”

    林知酒想了下,:“可能是我的天赋技能,觉醒的比较晚?”

    路迢迢一笑,也不计较自己是第几个知道的了。

    总归还有孟觉和常昼陪着。

    她扬了扬眉,心情不错:“刚才那么反击,是挺漂亮。能让那些人,都闭上臭嘴。”

    她完就拉着林知酒望自助餐桌那边的甜点区走。

    “走,吃块甜的开心一下。”

    另外三人,落后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常昼还是疑惑:“爷真的想不通,怎么你就能提前两个月知道?我们酒,最烦的就是你了,完全没可能第一个告诉你啊。”

    陈羁脚步缓慢,望了常昼一眼,平静道:“最烦我?”

    常昼肯定地点下头:“是啊!你对这个问题居然还有疑问?这么多年了就没点自知之明?”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第一个,告诉我?”陈羁问。

    声音挺轻快,却又刻意地,将中间那三个字读得很重。

    不过常昼没听出他快摆在明面上的炫耀。

    他道:“这他妈不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吗!”

    “那你,好好想想为什么?”

    “想不通,这不问你呢?”

    孟觉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终止这段无脑对话:“闭嘴吧。”

    -

    顾藉带着调香大师Gaston来找林知酒。

    三人一起聊了挺久。

    这期间,陈羁几人就在旁边聊着天等。

    常昼挨着陈羁,时不时戳一下,悄声:“翻译一下。”

    陈羁懒得搭理他,敷衍道:“专业名词,听不懂。”

    “你这法语也忒菜了。”

    常昼完也不管了,目光在顾藉身上停留数秒。

    “这男的,是不是喜欢我们酒啊?”

    “……”

    陈羁皮笑肉不笑:“你看这倒挺准。”

    路迢迢插话:“很明显啊,看我家宝贝的目光,温柔似水,啧啧。”

    闻言,陈羁的目光还真放到了林知酒身边那人的身上。

    耳旁,是常昼和路迢迢有商有量的讨论,诸如下来得让林知酒防着点儿这人的话。

    语气颇有几分老母亲怕自家白菜被拱的担忧。

    孟觉给他递了杯香槟。

    两人走开一段距离。

    碰了下杯各饮下去半口。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孟觉问。

    陈羁没有惊讶,也知道他洞察力强。

    “刚好半个月。”

    上次端午几人一起聚会,孟觉就看出来了。

    只是当时没找到机会证实。

    他笑了下,抬手一拍陈羁的肩,笑:“速度挺快。”

    陈羁:“这还快啊。”

    孟觉道:“难不成你想从你俩出生认识就开始算?”

    “不用。”陈羁低低地:“从三年前就行。”

    孟觉一笑:“那就恭喜你,可算得偿所愿。”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一声。

    陈羁看了眼不远处的人,仰头喝尽。

    -

    和Gaston聊完时,晚宴都已经到尾声。

    林知酒很开心。

    因为Gaston提出想和她合作。

    当然,主调香师依旧是她,Gaston只是作为合作者,共同品鉴。

    定下口头之约后,Gaston离开林知酒就准备去找陈羁他们。

    顾藉喊住她。

    “怎么了?”林知酒问。

    顾藉唇角微翘,眼神也很温柔:“我还以为你要等新香发布,才会对外承认这个身份。”

    林知酒:“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遇到点特殊情况,提前这点儿时间也无妨。”

    “嗯。”顾藉又:“发布会过后半个月,新系列就要全线上市。会比较忙,我可能十五号后就要回巴黎。”

    “好。”

    他要负责的是整个公司,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内。

    顾藉垂眸:“真算一直在安北?”

    “当然。”林知酒认真:“我的家人,好朋友,还有……男朋友,他们都在这儿。”

    顾藉没再多问。

    好一会儿喉间才溢出一声祝她脱单的恭喜。

    林知酒眼中含光:“谢谢。”

    身后出现一人。

    “还没聊完?”

    是陈羁的声音。

    “差不多刚好结束。”林知酒回答。

    顾藉冲来人礼貌一笑,开口:“你好,又见面了。”

    陈羁在林知酒撞了他胳膊好几下后,才没什么表情地和顾藉握了握手。

    很快松开。

    明目张胆的敷衍。

    顾藉淡笑:“那你们聊,我还有事。”

    完冲二人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林知酒四处看了看:“他们呢?”

    问的是孟觉他们仨。

    “在外面等着,要去路迢迢酒吧继续下半场。”陈羁。

    他的语气不上不正常,但确实,对林知酒来,轻易就能听出来——

    这人好像在不高兴。

    边往出走,林知酒侧头,盯着他。

    “你怎么突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羁嗤了一声。

    很轻的一声“呵”。

    林知酒就更确定了。

    “你好像每次见到顾藉,都阴阳怪气的。”林知酒下结论。

    陈羁:“我阴阳怪气?”

    林知酒动作慢吞吞,却仍旧肯定地点了下头。

    经过她的仔细观察,仅有的三次见面。

    陈羁每次都表现得,像个叛逆期被家长逼着和亲戚问好的少年。

    陈羁抬起一手,拇指与另外四指收拢,一左一右捏住她的脸。

    这动作,让林知酒不由自主地嘟起嘴巴。

    “我阴阳怪气?”他又问一遍。

    林知酒这回知道好歹了,求生欲十足地摇头。

    拍拍陈羁那只手,含糊着腔调:“你松开。”

    陈羁没动。

    余光里,那个碍眼的身影似乎看向了这边。

    陈羁忽而轻笑,紧接着低头。

    他快速地,在林知酒唇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

    林知酒竟有些呆愣。

    这种场合,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周围的人好多,她只觉得耳朵正飞速升温。

    好在,陈羁做完这动作,就松了手。

    心情在瞬间反转。

    他扣住林知酒的手,扬扬眉:“走了,他们都在外面等了。”

    林知酒埋头,不太敢看周围人的目光。

    只好降罪于罪魁祸首。

    可她的力量,根本甩不开那只手。

    顾藉的确看见了。

    他顿了片刻,才摇摇头转身。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都输了,情敌还这么幼稚。

    作者有话要:  四个马:呵呵。

    到幼稚。

    林知酒弯腰系鞋带时,从她背上山羊跳这种事——

    陈羁学、初中、高中,都干过。

    林知酒八百米过得不艰难,可能要归功于曾多次追着某人,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