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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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出之后,没有立刻得到回答。

    陈羁双目专注地看着林知酒。

    林知酒感觉得出来,他的眼神其实并不似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清风徐来,带着春日里明媚的花香。

    “你俩在这儿啊。”孟觉的声音传来:“找好半天了。”

    林知酒松。

    孟觉并未走过来,只在不远处喊了声:“陈羁,快点儿带酒过来。”

    -

    接下来的宴席上,那个问题也就搁浅了。

    结束要离开之前,他们去和孟疏与苏沁最后道别并恭喜。

    孟疏和苏沁并肩而立,一个气质清隽俊朗,一个聘聘婷婷,宛如一对璧人。

    林知酒抱了下苏沁,知道他们不就便又要启程去巴黎,也算作道别。

    “你们要幸福啊。”

    苏沁温婉一笑,孟疏代为回答:“你也是。”

    完,他便又像个大哥哥似的,抬摸了摸林知酒脑袋。

    明知当初是误会,陈羁还是因为他这一动作神色一顿。

    或许是误解的那三年将那个判断过于凿入心府,刑罚似的烙上了印记。

    陈羁扯着林知酒的,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新婚快乐,我们先走了。”

    话完,便拉着林知酒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疏有几分不解,又问一旁的孟觉:“陈羁好像对我有敌意,从以前就是。”

    他指的是之前回国碰面的那次。

    孟觉的确是这过程最清楚全局的人,他一笑,跟孟疏声:“他那时候出国,是因为误以为酒喜欢你,以为她抛下一切去法国都只为你。”

    孟疏:“”

    “他怎么会这么以为?”孟疏无奈道:“酒怎么可能喜欢我,那三年虽然见面不多,但相处时酒聊起你们,提到最多的永远是陈羁,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起你和常昼时的神情,与谈到陈羁完全不一样。”

    孟觉也笑了:“这我知道,从到大,他俩虽然闹的时候居多,但也最喜欢黏在一起。”

    -

    话题中的两人罕见的没什么交谈地回了家。

    一路上,林知酒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瞄陈羁。

    车开进地库,熄火。

    “你不?”林知酒还是问了出来。

    陈羁一顿,解开安全带的动作了也慢了一瞬。

    林知酒动作飞快,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个翻身便从副驾挪到了陈羁腿上。

    如果不是今早出门时陈羁选了辆路虎,换成平常任意一辆底盘低的跑车,这个动作恐怕都很难完成。

    空间大了,林知酒就这么骑坐在他身上,也不会太难受。

    她低头,又同时伸用臂格挡在陈羁脖颈处,威风凛凛地:“不?不我真的亲死你,就现在!”

    安静半秒,车内响起陈羁一声极轻地笑。

    林知酒睁大眼睛:“你还笑?”

    “那来吧,我准备好了,亲吧。”陈羁展眉道,顺便还状似配合地抬起了下巴。

    林知酒:“”

    “快点儿啊。”这人还催她。

    “你臭不要脸。”林知酒气恼地骂了他一句。

    她出口的同时,腰上搭过来一只掌。

    只是轻轻搭着,什么也没做。

    触感的热度透过一层薄薄衣料传导至林知酒皮肤上。

    有点轻微的痒,她便下意识地往前动了下——目的只是想躲他那只。

    结果刚停下动作,便感觉身下传来的触感。

    林知酒彻底僵住。

    她什么都还没干呢!

    抿了下唇角,她垂下鸦羽般的长睫,便直直撞进了陈羁眸色渐深的双眸。

    问题是不能再问了。

    她收回掣肘着陈羁的臂,刚想借力回自己位置,却被一双死死卡住了腰。

    “现在又想逃了?”陈羁出声。

    或许是因为被林知酒的动作勾得情动,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林知酒道:“谁让你”

    “我怎么?”陈羁故意问。

    林知酒声音都低了好几度:“这么容易”

    最后那个字,几如蚊蚋。

    陈羁抬眸,似是被她这句逗笑。

    还装没听见。

    “容易什么啊?”

    “你自己知道!”

    陈羁:“你不我怎么知道?嗯?”

    林知酒气得捂住他嘴巴。

    偏又觉得,这人的眼中亦是挡不住的笑意,便往上一挪,改为遮他眼睛。

    她感觉到陈羁眨了下眼睛。

    睫毛划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躲不掉的痒。

    林知酒低头,报复似的,往陈羁下唇咬去。

    “嘶。”

    力道不,破了皮,也出了血。

    林知酒报复完满意了,左仍没松开,右则直接摸到车门,一拉便开。

    她逃也似的跳下车,跑了。

    陈羁望着那道蹦跶的背影,背往下唇蹭了下,印上了血迹。

    又往身下看了眼,降下车窗,无奈地叹了口气。

    -

    家里没人,陈勋和李雪茹也去参加婚礼了,还未回来。

    陈老去钓鱼,陈放则上学不在家。

    林知酒几乎是跑着上的楼梯。

    回了房间,她刚简单洗漱完卸了妆,便听见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是陈羁回来了。

    门没关,她往外瞄了一眼。

    瞧见陈羁去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便又出来。

    林知酒立刻把脑袋缩了回来。

    听声音门似是又关上了。

    陈羁似乎拿了什么出去了。

    林知酒飞快冲掉脸上的泡泡,擦干便走了出去。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挺大的盒子。

    很显眼,因为陈羁平时不工作的时候,这桌子一般都很整齐,更不会放这样像个快递似的“杂物”。

    没忍住好奇,她走近。

    林知酒生出中奇怪的感觉,那东西放在那儿,就像是在等她打开。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林知酒没想到,偌大的盒子,里面竟然只放了一个日记本。

    陈羁写的日记?

    可他从来不会写日记这种东西。

    学时老师布置的日记周记,他向来一句话敷衍了事。

    所以林知酒也不会认为,这个本子里面会是日记那种私密的东西。

    她便拿了起来,下意识地像翻书一样一页页从指尖划过。

    这样大致略过,能发现里面基本都是空白的。

    唯一的特别是,夹了好几张照片。

    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出来。

    四张照片,两张迪士尼门票。

    看清那几张照片上的人时,林知酒彻底顿住。

    无一例外,都是她。

    贴着纸条做鬼脸的她。

    在图书馆前与陈羁合照的她。

    为陈羁系领结的她。

    绚烂烟花下回眸的她。

    四张照片,让记忆里的场景也在她脑海中变得历历在目。

    她一一记得。

    她拿起烟花下的那张,背面有字。

    是陈羁的笔迹,她一眼认出。

    而且是他学生时代尚且会稍微用点心,不那么龙飞凤舞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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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个人都顿住,心尖仿佛被拢进一团云中。

    亲眼所见的,比听见顾藉那句话带来的冲击大太多。

    林知酒又拣起那两张门票。

    过期的,四年之前月6日的迪士尼门票。

    为什么选这里呢,是因为城堡上会升起的灿烂烟花吗。

    林知酒眼睛紧紧盯着印着的日期。

    “我以前见过他好几次,都是你在巴黎的那三年。”

    “那时候陈羁会经常出现在你公寓楼下,什么也不干,就坐车里看着,像是想接近又偏偏克制着。”

    林知酒的喉间忽然发堵得厉害,酸意从心上至眼睛。

    视线变得模糊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她没动,直至那人从后方圈着腰把她揽进怀里。

    “我当年误以为你喜欢孟疏,为了他什么都要去法国。”陈羁的声音听上去并不低沉,在此时此刻,甚至带了几分轻松,“大三的那个寒假,孟疏回国,你经常去找他聊天,还准备礼物,见他时两眼都放光,后来没过多久就自己要去法国,我自然把所有原因归结于你喜欢他。你既然去了法国,我就随便挑了个英国,其实应该离得更远一些的,不过我那时候做不到。”

    陈羁圈着她,又打开那个日记本。

    让她看见日期为四年前月6日时写下的那句话。

    比照片背面的更直白。

    他写,我喜欢上你了,林知酒,我完了。

    大概从那天晚上便一语成谶,他后来的确是完了。

    每去一次巴黎,再回去时,他总要在赛道上发疯。

    仿佛踩到底的油门和让肾上腺素飙升的速度,可以让他有片刻的放松。

    至少能暂且忘记那种挫败感。

    文身也是那时候弄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疼一点。

    至于抽烟,刚去伦敦时,有段时间他确实很放纵,放纵于用烟酒沉溺自我。

    可等他整理好了自己,能学会隐藏所有情绪,回国能用再正常不过的发情谊面对她时,又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误会。

    林知酒不喜欢孟疏,从来没喜欢过。

    大概没有比这更荒唐的误会了。

    人生第一次的心动,居然能因为一场他单方面的误会浪费三年。

    这件事陈羁永远无法与自己和解。

    是他二十多年最蠢的一次。

    林知酒没有动,陈羁完那些话后,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找孟疏,只是为了问他一些香水学院的事,至于礼物我现在都记不得自己当时送的什么,不过肯定是普通的新年礼物而已。”

    “嗯,我后来猜到了。”陈羁下巴搭在她肩上。

    “喵。”

    布偶猫不知从什么时候钻了进来。

    陈羁看了一眼,忽然松开林知酒,将林知酒转了个身。

    他看了她一眼,瞧见那微红的眼眶。

    陈羁半蹲下身,伸出一只张开,他冲着猫的方向喊了一声:“九。”

    林知酒看着他,正要话,却听门口的猫长长喵了一声。

    九迈着脚,欢快地跑过来,在陈羁张开的那只上蹭啊蹭。

    像是撒娇似的连叫了好几声。

    林知酒表情愕然。

    陈羁抱着猫站起来:“它不是没有名字,养它第一天,就起了九这个名字。”

    林知酒抬眸,眼中情绪如浪潮一般。

    隔了好久,她才想好。

    “是你找的替身吗?”林知酒问。

    她眨了下眼睛,努力忍着泪光。

    陈羁笑了,他有些顺从地:“是啊,得不到你,我没有别的办法。”

    话音刚落,林知酒便踮着脚,拉着陈羁的脖子逼他低下头来。

    她其实有点笨拙。

    以往的吻,大多是陈羁占主动地位。

    他引导着,她只需要配合。

    林知酒毫无章法地吻他,明明已经做过无数次,这一刻却像个初学者。

    怀里的九像是被挤着了,扑腾着跳下了下去。

    林知酒伸出舌尖,在陈羁唇上轻舔了一下。

    她的动作有些着急,却又像只猫儿似的,怎么看都可爱至极。

    陈羁没有闭眼,他看着林知酒略显急躁的动作,唇角不由翘了翘。

    “你配合我一下。”林知酒埋怨似的他。她眼中有水光,莫名像极了嗔怪。

    陈羁微微低头,扣住她后脑,也不再忍耐,又重又狠地吻下去。

    他抱起林知酒,将她放在了书桌上。

    原本的那个盒子被扫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却无人再顾得上捡起。

    林知酒回来就去换了条睡裙。

    此时裙边上移了许多,陈羁的带着凉意,指尖勾住那一块布料时,林知酒颤了颤。

    他不怎么温柔地扯开扔到一旁。

    林知酒仰头承受着又急又深的吻。

    也环着陈羁的脖脖颈,两人都恨不得与对方靠得更近些。

    陈羁自然也感受得到,她今天,好像格外主动。

    “你怎么还有那么傻的时候?”林知酒喘息着问。

    陈羁没话,把人翻了过去,让她彻底背对着自己。

    白皙细嫩的脖颈近在眼前,像是送到口中的猎物。

    他低下头,在她后颈咬了一下。

    第二次陈羁把人抱去了浴室。

    浴缸里的热水一点点变凉,又不停地洒出来。

    可没人在意这些,林知酒垂眸,看着陈羁,又瞧见他肩上那片文身。

    肩胛处的线条紧实有力,浸湿了水。林知酒看不见全貌,却能想象那只毕方鸟在他背肌振翅的模样。

    她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想起之前在某次时,她忍不住伸抓他后背,被警告别抓破他的文身。

    她只能去咬他的肩

    从浴室再出来时,林知酒已经累得都抬不起来。

    腰上没多出触目惊心的牙印,却留下了清晰可见的印。

    陈羁把她轻轻放上床,又弯下腰去,亲了下林知酒更红了的眼尾。

    她刚才哭了好久。

    林知酒轻轻掀开一点眼皮,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陈羁勾着唇角,又去吻她。

    像是怎么都不够似的。

    林知酒却在此时想起什么,她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浴巾,往旁边滚了半圈,逃脱开陈羁身影的笼罩。

    “躲什么?”陈羁轻轻松松便把人捞了回来。

    林知酒娇气地声:“我不来了。”

    陈羁笑了。

    许是刚经历完情|事,他此时就算笑,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

    林知酒差点没忍住。

    她腹诽,都怪这人长得太好看了,迷她心智。

    陈羁发丝上滴下来一颗水珠,恰如其分地落进林知酒堪堪裹住的玲珑胸线处。

    他眸光一暗。

    “我之前,梦见过向你求婚。”陈羁眉眼沉沉,声音却十足温柔:“其实我还梦见过”

    他低下头去,凑近林知酒耳边,不知低声了句什么。

    林知酒听见,脸更红了,“你变态!”

    陈羁笑:“我就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