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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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6】

    正值六七月, 雨季。

    整座南市被淅淅沥沥的雨幕笼罩,天际乌云翻滚,一串串的雨珠敲在玻璃上, 流下蜿蜒的痕迹。

    时萤捧着杯果茶, 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雨,眼里的光倏然暗了暗, “当年,雨比现在的大, 很大很大,有惊雷有闪电, 我时候很怕雷,被惊人的雷声吓醒了。”

    “然后我就看见……”到一半,时萤顿住,眼眶微红, 双眸弥漫上一层水雾, 冷静了一会儿,抬眼平视着一直在静静听自己话的喻木, 扯唇浮出笑,“看见晚上刚陪着我吹蜡烛的妈妈, 跳了下去。”

    当时的自己, 由于年纪真的太了, 很有记忆都记不住,唯有楼下的一滩血和母亲惨白的脸,记忆尤深,无数次在眼前闪现,让时萤一次次的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跳下去, 却阻拦不了。

    “你上次来,有喜欢的人了,不希望你们俩间有变性因素,我猜,你们俩已经互通心意了。”喻木声音温柔如水,让人极为舒服,“你两年里,除了心情不快外,不曾再被暴雨困扰,和他有关吗?”

    时萤低低应了声,喝了几口花茶润嗓子,“前天晚上,他由于保护我,被刀子割破了手,看到流出的血后,我那一刻仿佛困在了一个怪圈里,谁都不认识了,陌生的让自己都害怕。”

    “你的事情,他——”

    “他不了解。”时萤第一次在治疗中拦断了喻木的话,茶色的眼眸里布满坚持,“我不希望将一个不正常的自己,在他面前剥开,那样会让他有压力,从而心翼翼吧。”

    毕竟上次自己一番反常后,闻栖鹤表现的过度心,生怕到某些事而刺激到自己。

    “其实曾经你有好转的迹象,因着周围有亲人陪伴,你的安全感提升,你对现实有了极清晰的感知,你在世上有了牵挂。”喻木完,对上时萤的目光,莞尔一笑,“后来你孑身一人,再次回到了最开始,可现在,你已经重新有了牵挂。”

    “就像你以前的,再次有了一束刺破黑暗的光。”完,喻木合上书,伸手让时萤阖眼躺下,眼神安抚而宽慰,“我们开始吧。”

    时萤在心里琢磨着喻木的话,微微点头后,阖上了眼眸,完全沉浸于新的治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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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降临,但南市的雨丝毫不见停歇的样子,秦家办的酒会倒不曾□□扰,堂内灯火煌煌,杯盏交错。

    秦云昇喝了几杯下去,神思已不比先前清明,抬眼望见拿着酒杯杵在窗前,时不时就看下手机的闻栖鹤,再回忆昨天从何蓝口里听到的消息,突然有些为兄弟不值。

    “栖鹤,时萤拿你当替身,你一往情深的,何必呢?一旦有天正主回来——”

    “正主?”闻栖鹤懒懒的立直上身,撩着眼皮瞥了眼秦云昇,扯唇,似笑非笑,“早回不来了。”

    一个一直被萤萤当做哥哥的存在,若真回来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拿到老公的称呼?

    正垂头回信息的江洒,听到闻栖鹤的话,手指头一顿,咽了咽,满脸的不可置信,“兄弟,你犯罪了?”

    “犯罪?”秦云昇拨弄了几下自己脑后扎的揪,有些纳闷,“犯什么罪?”

    “不犯罪,他会那么确定的正主回不来?栖鹤,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正主给关哪个岛去了?”

    闻栖鹤轻笑了声,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江洒,“洒洒,法治社会了,你童年玩的过家家没玩够啊?你脑子不当编剧简直屈才。”

    “你的叫人话吗?”江洒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翻了个白眼,“我们分明在担忧你未来的幸福生活,除非正主死了,不然以后就有机会回来的。”

    有朋友紧接着补充,“正主不在的话,就太难了,毕竟已经不在的人,在记忆里的印象最美好,栖鹤,你可能不赢。”

    闻栖鹤:“……”我真谢谢你们。

    【轰隆——轰隆——轰隆】

    一束银白色的闪电刺破黑沉的乌云,在天际划开巨大的口子,而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上空炸开,掩去些堂内衣香鬓影间的喧闹。

    “雷啊,晚上估计暴雨了。”江洒看了眼天,正欲再什么,就看到闻栖鹤放下酒杯,整理着衣领和袖口,一副算离开的模样,登时惊讶了,“你不至于吧,咱酒会刚开始半个时,七点都不到,你脱单后被设置了门禁?”

    “到门禁。”

    闻栖鹤已经整理完了西装,伸手拍了拍江洒的肩膀,“谢谢建议,我回去后会和萤萤一下门禁的事儿。”

    毕竟二人加班就不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可在酒吧里,当时姑娘喝的醉醺醺的,他得和时萤写个协议,让二人都设置个门禁,杜绝夜不归宿。

    江洒:“???”

    直到闻栖鹤离开,剩下的几人都有点没回神,半晌,秦云昇拿着皮绳一面重新扎揪,一面问其他人,“刚刚栖鹤的话,什么意思?我看着像他算给时萤设个门禁呢?”

    一直待在角落里不曾话的江醉,扫了眼秦云昇,“你和何蓝关系不很好吗?时萤和何蓝天天玩,不准哪天就看不上栖鹤哥了。”

    完,他又自顾自的低下头,在和曲清昼的微信对话框里瞎点,不光时萤,曲学姐同样,会不会被何蓝带的,见一个喜欢一个啊?

    精准被cue的秦云昇:“……?”

    闻栖鹤刚到大门,司机已经拿着长柄伞等在门口,虽有惊讶一向在酒会上会待到结束的老板为什么开场半时就离开了,但不曾问出来,当司机的,最重要的得有眼力见。

    上车后,闻栖鹤盯着手机上未被回复的微信,微微拧眉,偏头看了一会儿斜下的暴雨,拨了电话出去。

    ---

    “你的情况比我预料中的轻,很让人惊喜,明他让你有了心安。”喻木有些好奇时萤的男朋友,而且了解病人,对未来的治疗会有帮助,“能他吗?”

    时萤莞尔一笑, “木木姐,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喻木心思百转,一下子就猜中了关键,“闻栖鹤,闻先生?你们俩——”

    虽然上次有注意到二人间的不一般,但从时萤口中听到他们成了男女朋友,喻木依然止不住惊讶,自己一个心理医生,居然当上了红娘?

    时萤点头,认同了喻木的猜测,暴雨声已经很大了,噼里啪啦的敲在耳畔,压的人心里沉沉的。

    临离开前,时萤在门口停住,扭头看向喻木,眉眼间染上几分担忧,“我明白作为医生得尊重病人的隐私,但阿鹤以前的生活,我有参与几年,如果经常带着他去以前的地方看一看,会有用吗?”

    “当然会有用。”喻木刚刚有听时萤到一些二人间的事情,正惊叹他们的缘分,分离十年,竟有机会再见,同时又希望他们会幸福。

    “若在以前,我或许没有把握,可前些日子,他既然已经零碎的想到了一些,就明你的陪伴很有用,估计再用些时日,就会慢慢的恢复记忆了。”

    时萤微垂下眼眸,蒲扇似的眼睫挡住了瞳眸里的复杂情绪,“我明白了,谢谢你,木木姐。”

    “谈不上谢不谢,你们离以后喜结连理的话,记得给我张邀请函。”

    “一定。”

    等出了心理中心,时萤有时间看一眼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三个未接来电,无一例外,全备注的闻栖鹤,因着做治疗,开始前,手机就被调到了静音,以至于全程都没有听到来电的声音。

    时萤耳畔不由再次冒出刚刚喻木医生的话,既然哥哥已经恢复记忆了,又为什么不呢?

    认出闻栖鹤和哥哥同一人的时候,时萤有两个目标,一个在闻栖鹤不曾恢复记忆前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一个让恢复记忆的他不把自己再当妹妹。

    但现在米刚刚泡上,二人全垒都没有,哥哥却恢复记忆了?

    时萤一时不清,闻栖鹤是在让自己做好准备,还是他心中依旧把自己当做妹妹,从而做不到最后。

    时萤:“……”

    我堂堂一个单纯美少女,在大街上纠结什么东西呢?

    时萤摇了摇头,准备给闻栖鹤个电话,省的他一直联系不上自己而担心。

    “你在门口傻傻的站了有十分钟,可算想起来回电话了?我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低哑慵懒的话音自前面传来,时萤一怔后,抬头循声望去,在乌压压的雨幕下,看见了闻撑着漆黑长柄伞的闻栖鹤,另一个手肘上搭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

    他微微往后压了压伞面,露出清俊且轮廓分明的脸,虽然话中带笑,但面上严肃又正经,让时萤平生心虚。

    时萤手指离开拨号码的页面,抬眼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闻栖鹤,呐呐的叫了声,“阿鹤。”

    “谁的公司有事要加班?南市在全球都出名的心理中心同样需要做广告了吗“

    闻栖鹤其实有些生气,一下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他生怕时萤真出了什么事,了行空公司,得到时萤去了一个时就离开的消息。

    本就因着暴雨,担心时萤才离开酒会的,出来倒好,自己女朋友差点丢了,幸好依照着前晚时萤的心情状况,推测出了心理中心,又和前台电话确认,不然他去哪守株待兔?

    闻栖鹤生气归生气,可看着时萤眼巴巴的模样,压根发不出火,将伞柄塞到时萤手里后,将挂在手肘的西装外套抖开披在时萤肩上。

    “阿鹤,我下次再去哪里,提前告诉你好不好?”时萤能闻到西装上留存的极淡的木质香,萦绕在四周,让她即便在不喜欢的暴雨天,依旧得到了清宁,“你去酒会都和我了,我做的太不对了,对不起。”

    一个平时明媚张扬的人,在你面前委屈愧疚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低低的,可怜极了,谁受得住?

    闻栖鹤自认受不住,手臂一伸,将时萤揽到了自己怀里,低头在散着洗发露的发丝上亲了亲,“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原谅你了,但下不为例,现在……回家?”

    “阿鹤。”

    闻栖鹤正给时萤开车门,听见声音,微微偏头,轻挑了下眉,拖腔带调的询问了声,“嗯?”

    “mua~”时萤凑上前,踮脚在闻栖鹤的唇上甜甜的亲了下,茶色的眼眸里溢出星星点点的光亮,“你刚刚回家哎,请问我有荣幸带着你回2502,让三明治认亲吗?”

    闻栖鹤眸色倏然一沉,半晌,弯唇轻笑,“认真的?”

    他一个成年男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自然会升出些正常的反应,昨晚梦中的旖旎就诠释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闻栖鹤又担心有一天,时萤发现自己就是儿时被她当做哥哥的哥哥后,会接受不了两个人目前的关系。

    “当然认真!”

    闻栖鹤沉沉的盯着时萤晶亮的眼眸,已然摇摇欲坠的坚持猛地坍塌,汹涌的情绪像洪水猛兽,喷薄而出,继而席卷了整个胸腔。

    他垂下眼眸,将一腔的灼热压抑下去,哑声着,“我们回公寓前,得去买点东西。”

    时萤正沉浸在马上能生米煮成熟饭的兴奋中,闻言,量着正在帮自己系安全带的闻栖鹤,纳闷反问,“买什么?”

    二人几乎相贴,闻栖鹤甚至闻到了时萤吐字时带出的果茶特有的清甜味,丝丝缕缕的沿着血液,缠绕在心上,让人挣脱不得,而他从未生出挣脱的念头。

    闻栖鹤轻笑,抵在时萤的耳畔,嗓音压的极低,字正腔圆的出三个字。

    正兴奋的时萤:“……”

    时萤依然恨不得将脑袋缩回罩着的西装里,脸颊羞赧的红扑扑的,像只鲜嫩多汁的甜桃子,看的闻栖鹤恨不得低头咬上一口。

    到了晚上。

    闻栖鹤终于得偿所愿,将甜桃子完完整整的吃到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窗帘层层叠叠,挡住了夜间明亮的灯火,昏暗的卧室里,温热的呼吸和暧|昧的喘|息,正在丝丝缕缕的缠绕,不分彼此。

    翻涌磅礴的情|欲被扯碎了,漫在空气中,掩于枕被里。

    在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征伐中,时萤不得不败下阵,眼尾艳红,水眸弥漫上盈盈的雾,整个人像在狂风海浪里上下颠簸的船,唯有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倏然。

    时萤眼光似有白光炸开,原本环住闻栖鹤脖颈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哑着声音服软,“真的不行了,我们休战一会儿?”

    闻言,闻栖鹤抬头,在时萤水盈盈的眸子上啄了啄,眸色温柔却不容拒绝,“不行。”而后话锋一转,不紧不慢的补充,“谁让开战前,有人看不上敌军的百亿兵将呢?”

    百亿?

    下一刻,时萤反应过来所谓的百亿,羞赧的脸色爆红,她觉得自己特别冤枉,明明刚开始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有些不舒坦很正常,她一时嘴快的了句,谁能想到,整整一晚上,闻栖鹤真上心的钻研上了,搞的自己一败再败,再舒坦也禁不住啊。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儿子估计已经饿了。”

    正着话,时萤松开手就想溜下|床,但刚有动作,立刻被闻栖鹤结实的手臂给拦腰揽了回去,重新陷回了刚换了被褥里,而后低哑的嗓音裹着未压下去的欲|望在耳畔低喃,“不行。”

    时萤:“……”儿子,快救爸爸!

    客厅里,三明治拱在碗里,吃二爸爸装的猫粮,吃的欢快极了。

    作者有话要:  三明治:喵喵喵~

    啊啊啊啊啊啊啊改了十几遍了,我已经不认识自己这一章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