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酣睡间,她不知做了什么梦,檀口微张,然后嘴角一弯,竟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
这笑不带有一丝掩饰,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天真烂漫。
容承眸子一怔,转瞬又嗤笑一声,她是做梦回到了五岁,有人给她买糖葫芦吗?
她既睡得沉,容承便也没叫她起。
只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另一侧屋子的蜡烛,提笔在案上写起字来。
江瑾瑜在梦中确实梦到有人给她买糖葫芦,不过不是她五岁的时候。
她在长街时,言公子曾给她买过一串糖葫芦。
他曾过她和他的妹妹一般大,那日他带着妹妹来买胭脂,江瑾瑜终于见到了她。
少女娇俏,不识愁滋味,她的哥哥也宠着她。
见到身边路过叫卖糖葫芦的贩,他便给妹妹买了一串,也顺手给与妹妹同岁的“胭脂生”买了一串。
梦里,往日之事旧历历在目,可她早已不是长街上靠卖胭脂为生的胭脂生,物是人非,她再也吃不到他买来的糖葫芦。
这一觉,她睡得尤为深沉,等再睁眼时,仍旧有着这难得的好梦带来的余韵。
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江瑾瑜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头,坐起身时,刚好看见烛光下提笔挥墨的男子。
她一怔,有一瞬间将他错看成了言公子。
但她的思绪很快回归,从榻上下来朝容承走去:“王爷回来多久了?”
容承手腕一勾,在宣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淡淡道:“天没暗时就来了。”
江瑾瑜一怔,顿时觉得有些局促:“那怎么也没叫醒妾身?”
“觉得如何?”容承没回江瑾瑜的话,只问她案上才写的字。
“三省吾身。”
江瑾瑜念了一遍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四个字。
她没去过学堂,识字写字都是母亲教的,她只觉得容承这字写得极好,可再深就看不出了。
“妾身不懂书法。”江瑾瑜实话实,“看不出门道。”
容承侧眸看了眼这位坦诚的王妃,眸中一笑,倒也没再什么。
他叫了路秉进来,指着案上的字,“给祁邸送去。”
路秉道了声“是”,拿着字退了出去。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见容承起身去屋里的铜盆前洗手,江瑾瑜突然回想起容承刚才的话。
天没黑他就来了,那他……
“王爷,”她心翼翼地问道,“可用过晚膳了?”
“还没有。”冷冰冰的回答。
他这是在怪她睡得太久了吗?
“妾身这就叫人去准备。”江瑾瑜忙出去吩咐。
钱嬷嬷早就把晚膳备好了,一直热在灶上,江瑾瑜吩咐完没一会,桌上就布好了菜。
之前江瑾瑜给容承送夜宵,都是容承自己吃,而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用膳。
江瑾瑜心里有些紧张,她端坐在桌前,反复回想钱嬷嬷教她用膳时的规矩,只怕自己临阵磨枪露了怯,在他面前丢脸。
于是这一顿饭下来,容承吃得从容不迫,江瑾瑜却觉得十分的累,等容承一放下碗筷,江瑾瑜立刻也不吃了。
下人把碗筷都收拾了下去,屋里又只剩下江瑾瑜和容承二人,容承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卷靠在窗下的塌上静静看着。
屋里的烛芯烧得噼啪做响,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默。
江瑾瑜知道,容承可以不话,但她不能。
她每日接近容承,不就是希望他能宿在房中,如今人来了,她该抓住机会才是。
“王爷,妾身伺候您宽衣吧。”江瑾瑜走过去,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容承听到。
男人的眸子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随手将书卷放在身侧的几上。
容承站起身,伸开双手,便等着江瑾瑜为他宽衣。
容承身形高大,如一座山,遮挡住了江瑾瑜所有的视线。
她伸出手,圈住容承的腰,纤细的手指在容承的腰背后摸了摸,找到位置后,从容解开了腰间的带子。
放下腰带,她又一颗一颗为他解开袍子上的衣扣,为他脱下外袍,只留一件玄色里衣。
“我去叫人备水,伺候王爷沐浴。”
江瑾瑜粉面含羞,放下衣袍出去叫人。
她看着下人将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中,准备妥当之后,才去叫容承进来。
浴房里缓缓升起氤氲水气,容承进来后,江瑾瑜便想退去外面等着。
“去那?”容承冷冷一句,江瑾瑜身子一僵。
她转过身,容承又伸开了双臂,“为本王宽衣。”
想起钱嬷嬷的,伺候夫君洗漱,宽衣,就寝,这三条是做妻子最基本的本分。
那日书房他露着胸膛的模样她也不是没见过,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如此想,江瑾瑜便伸手去解开容承腰侧的带子,衣服一松散开,大片胸膛呈现在眼前,江瑾瑜顿时觉得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感受着自己脸颊越来越明显的灼热感,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紧张的心,暗暗告诉自己,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要这样伺候夫君,只是第一次她不习惯,以后日子长了就好了。
纤长的手指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她轻轻剥开容承身上的衣料,从肩膀一直向下,直到彻底将里衣退去。
江瑾瑜指腹微凉,容承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紧张。
她的眸子始终盯着容承的胸口一处,直到她侧目不心看到容承胸膛上,一左一右两个酱红色点。
她眸子一紧,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原本一直压抑的紧张之感顿时更加强烈。
“王爷,衣服宽好了,妾身出去等您。”她面红心跳的抱着容承的里衣跑出去,简直是落荒而逃。
容承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浴房,没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笑。
片刻,浴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江瑾瑜在里屋暗自埋怨自己刚才的表现太差,一会容承出来她要表现的更淡定才行。
水不多时就停了。
容承回到房中,身上换了件白色寝衣。
他出来看见屋里又备了一盆水,里面撒了些宁神清心的草药,而江瑾瑜正等着给他泡脚:“王爷。”
容承扬眉,饶有兴趣的走到榻边坐下,看她蹲身,抬起他的脚放入木盆,让水没过脚面。
水温刚好是热而不烫的温度,容承缓身靠在软垫上,阖着眼。
江瑾瑜开始为他按摩,她的手法娴熟,力道匀称有力,竟真的叫容承扫去了一天的疲惫。
她倒没假,容承心想,确实有几分功力。
水渐凉,江瑾瑜为容承擦干了双脚,起身擦干了手,命春桃将水盆撤出去。
春桃端着水盆一走,她方要放下擦手的帕子转身,就叫熟悉的手臂圈住,将她整个朝着后方猛地一拉。
“啊——!”
她短促地惊叫一声,随即想起眼下的情景,又忍住了声音,整个人跌坐在了容承的怀里。
容承注视着她,她的腰肢纤细,在自己的臂间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在他毫不掩饰地量下,江瑾瑜越发地低下了头,好的淡定,此刻全部紧张的抛在了脑后。
容承伸手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江瑾瑜心跳得厉害,罗裙垂落,他转而又去解她衣襟上的系带……
作者有话要: 姜姜:夫君要跟我圆房了,我~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