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A+A-

    屋内轻纱遮了视线, 隐约可见汤池内氤氤氲氲,烟雾缭绕,一片宁静。

    容承剥开了挡在面前的纱帐,便看到靠在池壁上, 阖眼酣睡的女子。

    女子一身月白色里衣, 水没过她胸前,湿身上的衣衫, 锦缎贴着她的身体, 裹着那妖娆婀娜的身姿。

    胸前石榴红衣遮盖了那两处饱满, 透过里衣, 在水中若隐若现。

    容承脚步微顿, 显然他没有想到江瑾瑜会在这里,她醉了酒, 睡得恬静安稳,仿佛丝毫不知自己正身在池中。

    她身子一转, 该是想要翻身换个姿势,可池壁湿滑,她身下一倾, 便是整个人向着水中没去,眼看着她身子缓缓下滑, 池水覆盖了她的脖颈,脸颊……

    容承眸子一紧,迅速跳进池水中, 在人儿即将淹没水面时,他揽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手臂收紧,将她捞起。

    一抹纤纤倩影仿若出水芙蓉般破水而出。

    水湿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就连蓬松的乌发也湿哒哒的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本就巴掌大的脸,此刻轮廓更显分明。

    水顺着发梢,滴滴答答滴个不停,可那醉酒的人儿却没有丝毫的意识,昏沉的靠向他的胸膛。

    “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他声音低沉,掺杂着怒火。

    若不是他误误撞来了汤池,是不是方才她就这样溺水身亡了?

    想到这容承眸中如寒冰般冷冽,“一个近身伺候的都没有,都不想活了?”

    低沉冷冽的声音在江瑾瑜的耳畔响起,她原本睡得正浓,忽然身子一沉,犹如掉入万丈深渊一般,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那一刻,一股力量突然将她带起来,远离了那跌落之感。

    这一切快得仿佛是一场梦。

    直到耳侧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朦胧中缓缓睁开眼,果然对上了容承的面孔。

    她清澈的眸子仿若一汪甘泉,她看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唇角一弯,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王爷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的眼神似是看痴了一般,声音还带着几分憨醉。

    容承嘴角噙出一丝浅笑,他不禁在想,如果她没喝醉,在清醒的情况下,知晓自己方才差点丧命后,她可还会这般心大,还能兴致勃勃的欣赏他的容貌?

    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可以让现实中不能发生的事,发生在梦里。

    江瑾瑜看着容承微微上扬的唇角,若不是梦,一向冷脸的他又怎么会笑?

    “王爷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

    她眼睛弯弯,带着眼尾的那颗泪痣也微微上挑。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指去摸他的唇,指腹触碰到唇瓣,又柔又软,江瑾瑜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别乱摸。”容承喉结一滚,声音低沉暗哑。

    “很舒服,为什么不能摸?”江瑾瑜抬起半醉的眼皮,正视上容承的目光。

    容承勾起嘴角,眼底映出一抹笑,原来一直听话顺从的王妃,也会犟嘴,这倒是新鲜。

    他垂眸,看着那只离开他唇瓣的手刚好落在他的胸前。

    江瑾瑜本是下意识的放下手,可与容承的距离太近,她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胸肌上。

    容承的衣襟湿透,江瑾瑜察觉有一处的凸起,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拨了拨。

    只是拨了两下,那处凸起就奇怪的长高了不少,透过湿漉漉的布料,就更加明显了。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容承垂眸看着那只在他胸膛上挑,拨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知道啊。”江瑾瑜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看着容承,纤细的玉腕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笑得甜美又妩媚,却早已醉得神智不清,她向前凑了凑,“想和王爷圆房啊。”

    “真的要圆房?”容承看了眼这偌大的汤池,“在这里?”

    “嗯。”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醉酒的她哪里考虑了此刻身在何处?

    她点起脚尖,檀口微张,温热的气息扑来,她软声软语道:“王爷,我们圆房吧。”

    那声音就像是一根羽毛,撩拨着容承的心。

    江瑾瑜勾着容承脖颈的手忽然一紧,她学着那晚容承亲吻她的样子,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咬。

    容承一滞,身子如过电了一般,宁静的深潭此刻不再平静。

    他眯起眼睛,那人儿却转瞬又抚上他的唇。

    两人之间的距离尽除,坚硬的胸膛触.碰到女子的软糯,即便周围被池水包裹,也消散不去他此刻体内的燥.热。

    分明上次在西萱院,她还生涩得不知该如何应对,此刻倒是有模有样,能处处点火燎.拨。

    他心中一漾,反手扣住那人儿的后脑,江瑾瑜不过是在他的唇瓣上轻吻,容承却撬开她的唇角,加深了这吻。

    汤池上方水气环绕,氤氲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汤池内,水波以那一处为中心,荡起层层涟漪,绽放一朵朵旖旎之花。

    那花儿时时大,得微波荡荡,如水般温柔,大得波浪滔滔,如猛兽碰.撞,水花四溅,巨浪翻滚。

    这一夜,不知惊起了几番涟漪,池内才恢复平静。

    当江瑾瑜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她在汤池旁的雕花长榻上睁开眼,身子却如散架般,又累又疼。

    她坐起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对昨日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送走顾夫人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睡在了汤池,屋里一片凌乱,衣服漂浮在水中,水撒了一地,狼藉一片。

    她发现自己的衣衫尽除,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男子寝衣。

    “鸣娟!鸣娟!”江瑾瑜有些慌了,这地方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王妃。”鸣娟闻声走进来,看到鸣娟,江瑾瑜才稍稍安心。

    “我怎么会在这?”

    和江瑾瑜的慌乱相比,鸣娟却是一脸的喜上眉梢,她忍不住笑道,“恭喜王妃终于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江瑾瑜按了按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虽然昨晚她醉酒,许多事记不清,可她大抵也知鸣娟所为何。

    “昨晚王爷他……”江瑾瑜倏然红了脸,没再下去。

    鸣娟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只害羞的“嗯”了一声,转而又岔开话题,“王妃,奴婢伺候您起来吧。”

    虽然江瑾瑜早就做好了和容承圆房的准备,可真的圆了房,她倒是一时间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原因吧。

    不过身上的不适和腹隐隐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不得不承,昨晚她的身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她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变化。

    他们真的圆房了?就像那册子里面的那样?

    想起册子里的画面,江瑾瑜不禁又羞红了脸。

    鸣娟和鸣鸢来热水,伺候江瑾瑜洗漱。

    宽松的寝衣脱下,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身材,鸣娟为她束上衣,穿上里衣,外衣。

    这时钱嬷嬷端着一碗姜汤,缓缓走过来,她不心踩到了地上湿漉漉的衣服,脚下一滑,了一个趔趄。

    好在钱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随机应变,处事不惊的本领炉火纯青,她整理了下微微撒在碗外的姜汤,继续向前走来。

    江瑾瑜见着害得钱嬷嬷脚滑的竟是自己昨日所穿的那件石榴红衣,顿时又羞又窘。

    “王妃把这个喝了吧。”钱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昨夜汤池内发生的事,她自是都知道,两个主子在池子里折腾了一夜,王爷是男子,火力旺盛,自是不怕感染风寒,可王妃是女子,本就属阴体质,她面不改色的将姜汤端过去,“免得着了风寒。”

    江瑾瑜虽然不知这大热的天,好端端的为何要喝姜汤,但还是乖乖接过来,喝到肚子里,立时身子暖暖的。

    汤池里的凌乱自有人收拾,片刻江瑾瑜也整理妥当,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从行宫到王府的距离并不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有些忐忑。

    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她和容承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脑海浮现出容承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她有一刻的局促,如今他们已经发生了夫妻之实,她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他宿在她房里?

    她忽想起长街上的婆子们闲来无事,一边嗑瓜子一边的话,“这夫妻之道,最忌讳的便是夫妻二人长时间不在一处,若是能日日宿在一起,蜜里调油,这仇人都能变恩人更何况是腻腻歪歪的夫妻。”

    虽然江瑾瑜对婆子们的话懂得一知半解,但想着就算是朋友,相处之道也在于常走动,多了解才会相互交心。

    这道理应该与这相似,如此一想,江瑾瑜便是决定铁要趁热,既已经与容承圆房,那就主动与他宿在一处,争取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马车突然停了,车外一片寂静,一瞬间江瑾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难转动思绪,她心中暗想,不是才刚刚睡醒,怎么又起了困意?

    可还不及仔细思索,便已经没了知觉,靠在马车里昏睡过去。

    ……

    昨晚一夜的荒唐,第二日容承醒来,酒意早已消散,看着睡在他身旁的江瑾瑜,回想起昨晚他们在水中的画面,他嘴角勾起一丝潜笑,抽出压在她身下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离去。

    巳时,容承正在与户部大臣商议政事,路秉神色凝重走过去,附耳,“爷,王妃回府的马车停在半路,车上无人,王妃和随行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容承眉头一皱,挥退了所有人,随即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路秉垂眸,“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容承眉头又深了几分,江瑾瑜是皇后安排的婚事,皇后不会动她,太子的人亦也不会动她,那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动他的人?

    “看着不像是官场之人所为。”路秉复述了现场,“马车是在城外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用得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让刑部派人去查。”容承思忖了片刻,又道,“再派暗卫暗中调查,注意文府的动静。”

    “是。”路秉得令退了出去。

    容承却合上公文,再难稳定心绪。

    秦府,江婉琴的丫鬟翠从府外带回来一封信,江婉琴拆开信封看了内容后大喜。

    “表哥推荐的人果然靠谱,他们已经得手了。”江婉琴得意的将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心里暗道,进了土匪窝,就等着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糟蹋吧。

    到时候江瑾瑜就是有命活着出来,一个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身子,永安王又怎么还会再接纳?

    到时皇后为了维持这桩婚事,定然会想办法弥补,她只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顶替江瑾瑜的位置,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永安王妃之位。

    “姐,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翠自知江婉琴的心思,在一旁附和。

    江婉琴得意,“她一个外室女,也配跟我争男人?”

    江瑾瑜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破旧的马车里,身上被麻绳绑着,嘴里还塞了东西。

    她被绑架了?这是她醒来第一个想法。

    她虽没被绑架过,但从到大在长街也听过不少,眼下这情景便是和那传闻如出一辙。

    马车颠簸,江瑾瑜觉得她身子向上倾斜,这车应该是在走上坡路。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其余人都去哪了?或者只有她一个人被抓走,那么鸣娟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府去报信?

    容承现在知不知道她被绑架了?想着他虽性子冷,但从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他应该会找到她,来救她的吧?

    马车一阵上行之后,车子行驶在了平坦的路上,不多时江瑾瑜便听见马车外有男人的话声。

    “今儿我给大当家的带回来了好货。”那男人声音粗旷,语言粗鲁,“这几个娘们个个长得跟水葱似的,为首的那个更是个绝色,大当家看了准保喜欢,今晚就等着入洞房吧。”

    男人完,周围传来一片笑声。

    大当家这称呼?

    山寨……土匪窝?

    江瑾瑜心里顿时又是一惊,她被土匪抓到了土匪窝?

    还来不及细想,车门被人开,江瑾瑜被人粗鲁的拽出来。

    “果然是个难见的好货。”男人眼神龌.龊的量了一圈江瑾瑜,早就垂涎三尺。

    江瑾瑜厌恶的躲开他的视线,狠狠瞪他一眼。

    “呦,还是个辣货。”

    “看什么呢,别动歪心思。”另一个公鸭嗓的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可是孝敬给大当家的,咱们哥几个玩那个。”

    男人着指着后面另一个车子,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都被拉出车子。

    江瑾瑜看到她们四个,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是她们还好都没有性命之忧,忧却是她们四个无一幸免,都入了这虎口。

    “这四个虽然比这个差了些,可也是好货。”男人将目光从江瑾瑜身上移开,跃跃欲试。

    “老规矩。”公鸭嗓男子又开口,“哥几个抽签,一人一晚,按规矩排号。”

    完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就要被人带了下去,四个姑娘挣扎着,使劲的向江瑾瑜这边看,嘴里堵着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瑾瑜奋力的将堵在嘴里的棉布吐出来。

    “别伤害她们。”她大喊,“你们可知晓我们身份?”

    她想着这群土匪应该是不知她们的身份,若他们知道她是王妃,定然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劫。

    “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那粗哑嗓音男子笑道,“上了这山,就是供我们享乐的女人。”

    那男子完,哈哈大笑。

    “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这时公鸭嗓男子开口,“不过你命不好,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们心善把你抓上山,给我们大当家做压寨夫人,你若还想活命,就安心呆在这,别起什么歪心思,这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了。”

    竟然是花钱要她的命,江瑾瑜忽然想起她从淮安来京师的途中遭遇的那场刺杀,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不管对方出了多少钱,我可出十倍的价格,只要你们放了我们。”

    不管想要她命的人是谁,但这些土匪都拿人钱财□□的,不过都是为了钱而已。

    她得财大气粗,想着容承堂堂永安王,天潢贵胄的皇子,虽然府里穷了点,但赎金好歹他也是拿得出的。

    再者江瑾瑜也是在秦家寿宴才知,自己这一身衣裳就价值千金,头面首饰凑在一起,没有万两,少也要值个几千两银子。

    她这一身的穿戴,就算这些土匪再不识货,也知她是个有身份的,自是得出也做得到。

    “十倍!”操着暗哑嗓音的男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十倍,那不就是十万两。”

    原来对方给他们的酬金是一万两,江瑾瑜在心里暗道了句。

    “区区十万两,我夫君还是拿得出的。”江瑾瑜故意得很轻松。

    哑嗓子的男人一听,眼睛瞪得锃亮,好似摆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垂涎欲滴的女人,而是一座金山,一座要多少女人有多少的金山。

    “姑娘晚了。”那公鸭嗓音男子开口,“对方是出了一万两,但也留了话,无论姑娘出多少,他都会按着这个价钱翻十倍,你尽管,你得越多,我们到时候去提得银子就越多。”

    江瑾瑜看出来了,他们是铁了心不肯放她们下山。

    “我可是京师贵妇。”江瑾瑜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王妃的身份,只怕这些土匪狗急跳墙,原本不想杀她,反倒转了主意。

    “我丈夫得知我失踪,他一定会报官,你们就不怕被查到头上?”

    男子哈哈大笑,“不瞒你,花钱买你命的就是官爷,有他罩着,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做压寨夫人吧。”

    “把她们带走。”男子一声令下,棉布又重新塞回了江瑾瑜的嘴里。

    女子的清白最重要,江瑾瑜挣扎着,怎么肯入那寨子,带头的男子黑了脸,重重一掌在她的肩颈处,她头一沉,身子一瘫,再没了意识。

    ……

    此时户部。

    “爷,暗卫查到王妃是被一伙土匪虏去的。”路秉急匆匆跑回来禀报,“是有人拿钱要买王妃的命,那群土匪不知为何没动手,将王妃和四个丫鬟都带上了山。”

    “是谁要买王妃的命?”容承神情阴鸷,寒意四射。

    “是秦府的长子,秦西延。”路秉回答。

    秦家?容承心里冷笑一声,前几日寿宴还一副血浓于水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皇兄,二皇嫂失踪可是真的?”这时永献王容执闻信赶来。

    “刚得了消息,被一伙土匪所劫。”路秉道。

    “土匪?怎么会被土匪……”显然容执没想到,永安王妃竟落在了土匪手里,他止了后面的话,没再下去。

    他转而看向容承,“那现在该怎么办?皇嫂在土匪手里,多一刻不就多一刻危险?”

    容承神情冰冷,眸中阴冷狠厉,他如何不知江瑾瑜此刻身处险境,时间每过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只是他掌管户部,虽手中养了许多暗卫,对付土匪却用不上,他忽然看向容执,这不刚好有个现成的。

    “皇弟可愿意跟我走一趟?”

    容执好奇:“去哪?”

    容承道:“上山,剿匪。”

    “好嘞!”容执高兴跳脚,他拍胸脯保证,“皇兄放心,我现在就派兵清匪,定然会将王妃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不!”容承止了他的话,“没有营救王妃,只有上山剿匪。”

    容执只是略微愣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明白,皇兄放心,保证半个字都不会漏出去。”

    他拍了拍容承的肩膀,有些感慨:“外人都你对皇嫂冷漠,现在看来谣言果然不可信,皇嫂吉人天相,定然会安然无恙。”

    容承没有再什么,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江瑾瑜在他.身.下.承.欢时的样子,那般的妩媚娇柔,撩人心弦。

    一个入了土匪窝的女子,这不正好是个他名正言顺摆脱皇后眼线的机会?以后他便不必再费心试探,可是他到底在放不下什么,是她的容貌,她的身体,还是其他别的?

    平静的眸子泛起及不可见的波澜,他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已是午时,所以他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把她救出来。

    当江瑾瑜再醒来的时候,身体的不适加上脖颈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是几时,屋里昏暗,她心下一沉,难道她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了吗?

    “都把人给我看好了,一会大当家就回来了,可别出任何差错。”

    江瑾瑜听着门外男子的声音,顿时生出了绝望之感,容承没有出现,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出现吧,她只不过是皇后硬塞给他的人,在他心中没有一点分量。

    没了她,容承还会娶其她女子做王妃,他心中有喜欢的女子,并不是非她不可。

    “大当家。”就在这时,门外又传进声音,木门嘎吱一声被开,江瑾瑜惊恐的蜷缩在角落里,吓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仿佛她不出声,就不会被人找到一般。

    脚步声渐近,她底着头,尽量不去看来的人,这山寨里的土匪个个样貌粗野,这土匪头子定然是个更为粗旷,凶神恶煞的人。

    “姑娘别怕,我对你温柔点。”男子目光落在江瑾瑜的身上,因着身子绑了麻绳,胸前的两处凸起便是更加的明显,他不由得一笑,果然是个尤物。

    这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粗哑,可她还是不想抬头,她壮着胆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

    男人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后悔?放着这么个美人不享受,我才是要后悔呢。”

    “你会引来杀身之祸。”江瑾瑜抬眼,狠厉的看着他,却没想到对上一双极其阴柔的眸子。

    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这位山寨的大当家竟不是她想象中那种粗旷的男人,而是位肤如凝脂,一身红衣锦袍,手持折扇,样貌堂堂的公子,只是他身形纤瘦,男子阳刚之气不多,更多的是阴柔之美。

    江瑾瑜一怔,这土匪头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男子也不气,他蹲下身,折扇挑起江瑾瑜的下巴,仔细的量着眼前女子的容貌,可以是用惊艳来形容。

    “美!果然美,美得不可方物。”他像是欣赏一件工艺品一般,爱不释手。

    江瑾瑜仰头,厌恶的别开他的脸看向别处,男子却用扇子抵着她的脸颊,强迫得让她对视他的眼睛,他的笑带着一丝妩媚,“美人可知道什么叫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眸光落在江瑾瑜的脖颈,那处刚好被衣领遮盖的位置,隐约露出一处红印。

    “呦,这可是昨夜欢,爱留下的印记?”他眼里更多了亵.渎之情。

    江瑾瑜不知他在什么,只别过头不让他调.戏,她心中早已暗做好了算,若她没有机会全身而退,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侮辱。

    见了江瑾瑜脖子下的红印后,男子兴致更浓。

    “合我口味。”他饶有趣味的,“我就喜欢你这样,长得标志还有经验的,像那些姑娘虽是第一次,可一个个木讷得跟个木头似的,不懂迎合,太死板无聊。”

    他放下扇子,去摸江瑾瑜的脸颊,“还是你这样的好,不用调.教,省了不少麻烦。”

    着,男子去解江瑾瑜身上的绳子,绳子一松,被绳子绑着的地方隐隐作痛,她试探的抬起手,还好胳膊还能动。

    男子早已急不可耐,“美人,我先吃了你,然后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更销.魂。”

    他扔了绳子,径直扑向江瑾瑜,江瑾瑜心下一惊,她抬手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的向男子扎去。

    男子身子向后一躲,手臂一挡,江瑾瑜落了手,再没了力气。

    “呦,谋杀亲夫啊!”男子笑得更加妩媚,“没事,我就喜欢刺激的。”

    “呸,土匪头子,谁认你做丈夫!”江瑾瑜狠狠的看着他,她抬起手,将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男子不为所动,“你下手呀,半死不活才更有意思,就是不能去下一场,有些遗憾啊。”

    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丝毫不在意那簪子已经在江婉琴纤细的脖颈上按出了一道红印。

    江瑾瑜听见还下一场?这般的侮辱,她更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攥着簪子的手更紧了几分,她知道自己怕是过不了今日这一关了,只希望容承能够看在她已死,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能给她一个体面,照顾她的母亲。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可笑,容承根本就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又怎会照顾她的生母?

    男子的身影渐渐逼近,江瑾瑜已经来不及细想。

    她闭上眼睛,发簪传来一阵冰凉,她手臂猛得用力,却在瞬间被一股力量拉开。

    疼痛感消失,手背处传来温热,她睁开眼是一只温热的手掌裹着她冰凉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抬眸,对上了容承那双深邃的眸子。

    “王爷!”她松了手,发簪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金属的脆响,“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她哽咽着,忍不住湿了眼眶。

    “好了,没事了。”容承把她扶起来,那个高大的如一座山的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江瑾瑜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十分安心。

    心中的那种恐惧全部消失,她躲在容承身后。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坏了我的好事。”那男子面露阴险。

    “口出狂言。”容承冷笑,阴鸷的眸子暗含杀意,“本王的王妃竟也敢觊觎。”

    王爷?男子蹙眉,这帮兔崽子竟给他抓来个王妃,他量了一番容承。

    “你是永安王?”话落他似是已经确定了一般,他笑得阴险,“想要我的命,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男子纵身一跃,容承把江瑾瑜往后推了几步,二人就在屋子里了起来。

    容承虽掌管户部做的是文官,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一身好功夫,长剑在他的手中就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招招制敌,剑剑直到要害。

    那男子很快落了下风,这时门外有人大喊,“大当家的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兵,正向着寨子方向进攻。”

    “撤!”男子向外面喊了一句。

    就在容承利剑即将指到他脖颈处时,那男子撒了一把迷烟,再看清时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山寨里的土匪四窜逃走,山下一片刀剑碰撞,火光冲天,此时天已经渐暗,屋子里只剩下容承和江瑾瑜两人。

    他转身看向那个依旧泪眼婆娑的女人,指腹轻抚过她眼下,略过那颗的泪痣,擦去她含在眼眶,几欲落下的眼泪。

    半晌,他道了句,“好了,没事了。”

    他声音依旧平淡得如一潭湖水,就仿若刚刚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赶到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的紧张。

    “妾身以为王爷不要我了。”江瑾瑜一头栽进容承的怀里,双手搂着他健硕的腰肢,那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让她再顾及不得什么王妃的端庄,只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容承身子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了半晌,他尽量压低声音,缓缓了句:“要,怎么会不要呢?”

    江瑾瑜在容承的怀里哭了许久,直到她声音渐消,哭声慢慢变成哽咽,容承才垂眸,“哭完了?”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瑾瑜也恢复了理智,才发觉自己方才的不妥,“是妾身失态了。”

    她松开手,离开容承的胸膛,那件烟青色的衣袍却湿了大片,如此江瑾瑜更窘迫了。

    “无妨。”容承看了看自己湿了的衣袍,随口道:“你什么样子本王没见过?”

    容承这话叫江瑾瑜一愣,她一直谨记钱嬷嬷的教诲,自认为自己在容承面前从未失态过,不过生辰宴那天她醉了就,与容承了好些话,难道容承的是这个?

    “妾身以后会注意,不会再失了身份,叫王爷失了颜面。”

    容承看着他的王妃一双不明所以清澈又自责的眸子,他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她时而隐忍,时而娇羞连连的模样,他再忍不住嘴角上扬,却也没接她的话。

    “我们从路下山。”外面的官兵马上上了山寨,容承正了脸色,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从路下山?”江瑾瑜一愣,不知容承为何要带她走路,她又想起了她被土匪抓来山寨这件事,难道容承他……

    容承看着江瑾瑜满眼的担忧和紧张,他道:“你若是想要昭告天下,永安王妃被土匪掳上了山寨,本王到不介意从大路下山。”

    容承一副无全然所谓的样子,江瑾瑜吃瘪,原来是她误会了,他是想要保护她。

    “走吧。”见她不话,容承抓起他的手,向屋外走去,一会官兵上寨子,这件事便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可是鸣娟她们。”江瑾瑜想起那四个丫头,她们都还在山上,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也不知怎样,“我们能不能带上她们一起走。”

    “官兵上来,自然会放了她们。”

    容承这么,江瑾瑜也不再坚持,便跟着容承向后山走去。

    此刻天边挂着最后一抹夕阳,林子里很静,隐隐会传来虫子的叫声,参天的大树挡住了微弱的亮光,容承拉着江瑾瑜的手,“怕吗?”

    “不怕。”江瑾瑜想也未向,脱口而出,转瞬她又补充,“有王爷在,在哪都不怕。”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的嘴倒是甜得很。

    林子里长满了各种杂草,树枝挂住了江瑾瑜的衣裙,吱嘎一声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这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倒是显得十分的清楚。

    他们已经在这里走了许久,走到明月挂上天空,可还不见容承的那条路。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下山的路上?”虽然有容承领着,深一脚浅一脚也不至于跌倒,可这明显就不是下山该走的方向。

    “怎么怕了?”某人转头看向她,“刚才不还只要有本王在,在哪里都不怕?”

    江瑾瑜一阵语塞,没想到刚的话就被容承抓住了话柄。她是觉得只要跟容承在一起,他会保护她,所以到哪里都不怕。

    可现在他们已经在这林子里转了许久,脚下杂草丛生。

    “妾身没有害怕,只是有点担忧。”江瑾瑜道。

    “担忧?”容承提起了兴致,“担忧什么?你还是觉得本王会害你?”

    江瑾瑜摇头,“不是,就是担忧王爷找不到路,咱们下不了山。”

    这话是江瑾瑜发自内心的心声,容承领着她在林子里转了许久,她真的有一种直觉就是他们今晚可能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容承彻底黑脸,这女人怎么知道他找不到路?

    “你这是不相信本王?”明明被揭了短,容承强装镇定。

    “没有,我只是猜测。”江瑾瑜听出了容承的不悦,她忙改口,“王爷能上山找到我,自然是识得路,也定能带我下山。”

    瞧着她这般乖巧,容承也不气了,转瞬他眸子突然落在了一棵树上,上面画着他留下来的标记。

    “这边。”容承总算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拉着江瑾瑜,果然按着那个标记走了大概十几步,便找到了下山的路。

    江瑾瑜欣喜,她终于能下山了,只是腹突然间在这时传来一阵绞痛,让她蹙眉再不能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了?”容承回头看向江瑾瑜,见她脸色发白,样子十分难受。

    江瑾瑜从早上醒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未吃,再加之这一日发生的事情,让她原本就疼痛的身子更加难以承受这样的负荷。

    只是她身子虽然累,但腹却一直只是隐隐作痛,可不知为何却突然一下疼痛加重,腹中的那种绞痛让她冒了冷汗。。

    “我……我……”她有些羞于启齿,可她实在是太疼了,“我肚子痛。”

    话间,额头上已经冒着细微的汗珠,七月的天,正是热到骨子里的时候,就算是夜里的山林也只是比外面稍稍凉快一点,可江瑾瑜身子冰凉,脸颊泛白,明显是疼痛难忍。

    “怎么突然肚子疼?”容承脑海里迅速的想着,“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吃。”腹传来的一阵阵绞痛,让她连话都快要没了力气。

    容承皱眉,他在想若是土匪给她吃了什么药,他可要抓到土匪去要解药?

    江瑾瑜见容承一脸凝重,还在思索着原因,江瑾瑜咬唇,她红着脸声音细如蚊子般解释道:“应该是昨晚……”她不知该如何,可又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解释清楚,“今早醒来腹就隐隐作痛,只是现在疼得更厉害,许是太累了。”

    江瑾瑜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昨晚和容承圆房的原因,可是她身体一向很好,而且是从今早醒来才浑身不适,江瑾瑜想了想,就姑且算在这上面吧。

    容承一怔,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江瑾瑜完,脸颊红得滚烫,好在有这夜色的遮掩,容承并不能看得清,她才不至于更局促。

    “上来。”容承弯下身,拍拍自己的后背。

    江瑾瑜略微一怔,转身骑上了他的后背。

    容承直起身,下意识将后背上的人儿向上一颠,如此腹就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蹙眉道:“王爷慢点。”

    容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慢点?昨儿她若肯这般,今日可会如此难受?

    他心里暗道了一句,下次便不会这么纵着她,是该对她轻点儿。

    作者有话要:  姜姜:王爷,咱们俩到底是谁不想轻点?灵魂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