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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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承把这人儿抱回西萱院, 放到床榻上后,江瑾瑜却拉着容承的手,什么都不肯松手。

    “乖,松手。”容承像是哄孩子一般的柔声道。

    “不要。”江瑾瑜眉头一皱, 孩性子一般, 反倒抱得他更紧了。

    他无奈,只能坐到床榻旁, 向路秉道:“去把公文都拿过来。”

    “那葛大人一会过来?”路秉试探道。

    容承:“就本王今日临时有事, 叫他明日去户部见我。”

    “是。”路秉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只是他还要例行公事的问一下, 问完就忙退出去, 不再扰王爷和王妃两人甜蜜。

    江瑾瑜睡得沉稳,容承便轻些动作把这人儿抱到床榻的里侧, 然后他坐在了外侧。

    手依旧被江瑾瑜抱在怀里,她阖着眼, 脸颊就贴在他的手腕上,呼出的气息扑在他掌心,那安静的样子, 就像是一只熟睡的猫。

    容承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脸颊。

    他觉得这女人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那种。

    路秉把公文送进来, 容承只有一只手能空出来,便只能看完把内容记在脑袋里,再想出解决的方案。

    等那粘人的猫睡醒了, 不再抓着他的手不放了,他才能去一口气把这些都处理了。

    不需要批注,公文很快就看完了,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人儿, 容承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唇瓣,还有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太子有意让他娶白紫鸢与这人儿共为他的平妻,从而帮他得到西北王身后的财富和势力。

    太子笃定他对白紫鸢还有情谊,可是容承自己清楚,他如今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填满了,白紫鸢是他的过去,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再想起过她了。

    若是她没有丧夫,想来他们天各一方,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他是绝不会娶什么狗屁平妻的,如今他只是担忧他的王妃若是知道了他最初娶她的原因,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一想到这,容承便后悔当初不该有所隐瞒,若一开始便坦诚的告诉她,他把她当作了影子,如今可还会陷入这样的困局。

    可若一开始这女人就知道她是别人的替身,她可还愿意与他敞开心扉,接纳他,将自己交付于他?

    若是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真相,想着这人儿倔强的脾气,或许会屈服他,会顺从他,但绝不会爱上他。

    容承想得烦躁,怀里的女人却将头向上蹭了蹭,然后碰到他唇的那一刻,吻了上去。

    女子的唇瓣软糯还带着芳香,瞬间拉回了容承的思绪,也扑灭了容承心里的烦躁。

    他反手扣住人儿的后脑,翻身加深了这个吻。

    “爷……”江瑾瑜睡眼朦胧,贝齿轻启,声音甜美勾人魂魄。

    “瑜儿,给本王生个孩子吧。”男人声音低沉,眸子坚定。

    容承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羁绊,便不会那么容易放下就放下的。

    她就算怪他,怨他,气他,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会原谅他。

    “好。”江瑾瑜迷蒙中应了一声,她想给容承生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孩子。

    才刚刚有些苏醒的人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便又累得昏睡了过去。

    容承叫了水来给她擦干身体,然后便是也抱着她沉沉睡下,再醒来是后丑时,天还没亮。

    容承一抬头,便对上了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江瑾瑜睡醒了,见容承也醒了便像是条泥鳅似的又往容承的怀里钻了钻。

    “青天白日的躺在房里睡到天黑,这也太不像话了。”她红着脸蛋,鼻息扑在容承的胸口,明是在嗔怪他,可在容承的眼里就成了撒娇。

    “你勾着我脖颈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的。”

    容承的话让江瑾瑜的脸颊更红了,她把头埋在容承怀里。

    容承将这身子紧了紧,也搂在怀里,“瑜儿,我有事想和你。”

    白紫鸢的事就仿佛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他下意识不想面对,可理智却告诉他,他要和这女人坦白,若是一直不,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什么事?让我猜猜看。”江瑾瑜捂住了容承的嘴,她转着眼睛,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了,爷是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若是换作以前,这话出口,江瑾瑜一定是要羞得不敢再去看容承的眼睛,可如今他们之间早已熟悉到她不再什么都脸红心跳。

    容承想不是,可这人儿的手才松开,她的唇就迎了上来。

    娇软的身子就仿佛在他的怀里融化了一般,融进了他的身体,然后浮在他的胸膛上,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猫儿是只粘人的猫儿,可也是一只藏着利爪,有主意会离家出走的猫儿。

    容承被这猫折腾了一翻之后也冷静了下来,他觉得此事不可急功近利,要须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的告诉她,让她慢慢接受才不会受到刺激。

    “瑜儿。”他轻唤了一声。

    “嗯?”江瑾瑜身子瘫软在容承的胸膛上,墨发被汗水湿,貼在脸颊上,她慵懒的应了一声。

    “我之前曾有过一次婚约。”容承抚摸着这人儿的头,缓缓道,“那女子我曾喜欢过,后来她远嫁去了西北。”

    “我知道啊。”江瑾瑜没想到容承会和她提这个,“是白家的姐对不对?”

    她觉得以前容承不提,她不会去问,可如今容承主动给她听,那么就证明容承肯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诉她,她很高兴。

    容承:“你知道?”

    “喜欢你的女子那么多,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江瑾瑜神秘兮兮道,“你表妹她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

    “表妹?”容承没有一点印象他还有个表妹,“这个不重要。”

    他不关心他是否有表妹,他更在意眼前的事。

    “西北王半月前病重身亡,她要回京师白家,太子会有意让我收留她,我会想办法回绝,所以你要相信我,无论别人什么,你要记得我的心里只有你,妻子也只有你一个。”

    容承没有勇气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江瑾瑜,只了这些他都在紧张的看着江瑾瑜的表情。

    可因为她早就知道容承曾有过婚约的事,也知道这位白姐的存在,所以这件事对江瑾瑜来,几乎等于是将之前的故事又从新听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唯独是太子有意让容承与白姐破镜重圆的事,可容承他刚刚也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他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个,如此她又还需要纠结什么。

    “爷是觉得妾身不信任你吗,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江瑾瑜笑得眼睛弯弯,好看又迷人,“爷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绝不会怀疑的人。”

    容承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你信我就好。”他虽这般,可眉间的愁云却并未消散。

    之后的几日里,容承除了每日去户部当值,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被江瑾瑜缠着要囡囡。

    江瑾瑜想要,容承就给她。

    十日后,皇上突然驾崩在柳嫔宫中,朝堂突然大变,容承与江瑾瑜过,他会助太子登上皇位,然后自己会全身而退。

    而事实的结果也的确是这样,容承入宫三天三夜后,他安然无恙的回了王府。

    江瑾瑜三天未曾合眼,她在府里听到了无数抱平安的消息,可她脑子里想的却还是最坏的大算。

    在见到容承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天压抑的内心,抱着容承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容承安抚着人儿的头,“我答应你会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等太子登基之后,我就辞去所有官职和你回通疆,你觉可好?”

    江瑾瑜使劲的点了几下头,“好!”她喜极而涕,“我们一起做山大王。”

    “好,都依你。”

    皇上殡天七日后发国丧,举国哀悼,下葬皇陵,十五日后太子登基为新皇,改国号为启祥年。

    御书房,容晋一身明黄色龙袍,依旧是不改的笑面,这笑面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狠手辣。

    容承一身暮色蟒袍立于大殿之上。

    容承作揖:“皇兄登基,臣弟便该履行承诺辞官隐居。”

    “皇弟怎这般心急。”皇上亲自扶起容承道,“你是朕的功臣,如今朕刚登基,朝堂不稳,你要留下来辅佐朕才是。”

    容承:“臣弟愿将户部全部交给皇兄,也愿去通疆配合商路之事。”

    “静夜。”皇上终于冷了脸色,“你知道朕的是什么,这也不正是你想要的。”

    容承自然知道,容晋的是白紫鸢背后西北王的势力,“三年国丧,臣弟不能娶妻也不能纳妾,与白姐无缘了。”

    容承回的干脆,这倒是容晋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依他对白姐的情感,会巴不得把她娶进门,看来这永安王妃是后来居上,已经抓住了容承的心。

    一想起江瑾瑜,容晋便会想起那个在皇宫花园里,一身月白衣裙活泼灵动的女子。

    他不禁在心里暗叹,这世间怎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子,之前太子妃为他选妾,他听闻这备选的女子中有淮安王的女儿。

    想起江瑾瑜的那张面孔,他便是毫不犹豫的选了江婉琴,他想着就算不是一模一样,也总该有六七分像吧。

    可到了洞房那日却是一盆冷水把他心里所有的期待全都浇灭,不但不像还很讨厌。

    “如今她一人带着世子独居不安全。”容晋只要一想到江瑾瑜是容承的,他心中便有一种不出的难受滋味,“永安王是朕最信任之人,明日朕便让她们母女住到你的府上,由你来照顾她们的安全。”

    “皇上!”

    “好了,这事朕意已决,不必再,退下吧。”

    皇上如此坚持,容承若再推脱便是抗旨。

    “爷,这该怎么办呀?”路秉觉得皇上这就是故意的,国丧不能婚嫁,就明目张胆的把人给送来了,这人都住进来了,以后只怕也不清了。

    容承踏出御书房之后也在想对策,他常住户部不回去了,似乎是个办法可却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再若是留王妃在府,那两个女人势必会遇到一起,那瑜儿岂不是就知道了她们长得相似这件事。

    “路秉,差人去把城西的那座院子收拾一下,本王和王妃要搬到那里去住。”

    皇上方才只要他保护白紫鸢的安全,让她领着世子住在他的府上,可并未他也一定要住在府上。

    这永安王府层层把守,又有他的暗卫暗中保护,必是能保证白姐的安全,如此便不算抗旨,而他和他的王妃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自己的日子去。

    已到月末,江瑾瑜正在清算这个月府里的账目,自她和容承回京师之后,接二连三的事,她一直都没空出时间去接管田庄和商铺。

    如今她有些时间了,便是准备与容承她要把他所有的产业都接管过来,这样她才知道这府中的银钱流向。

    可她还未来得及,容承就不由分的把她拉上了马车。

    “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带你换个地方住。”容承与她了皇上下的旨,要白紫鸢住在王府之事。

    “她来府上住,我们出去住?”

    江瑾瑜怎么都觉得他们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凭什么皇上一道圣旨,他们就要把自己的家让出来,让别人鸠占鹊巢。

    “那你想要本王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江瑾瑜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要!”

    容承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就算容承已经和她坦白,就算他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可她还是不允许。

    她知道,皇帝刚刚登基,最是立威信,不允许质疑的时候,容承若是这个时候抗旨,只怕会惹怒皇上,产生嫌隙。

    所以眼下这办法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好,我们就搬出去住,然后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容承觉得他该趁着这个时候,和她一下她们长得有些相似的这件事,可刚要开口,就被江瑾瑜断。

    “爷,我想尽快接管田庄和铺子。”

    她昨日收到了外祖父的书信,那边的镖局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等南裕的文书一道,两边商市互通,这镖局便可以开张了。

    原本她答应母亲再去通疆的时候,会去淮安带上母亲,但是皇上突然驾崩,他们一时间抽不开身,母亲就写了书信,外祖父亲自带人接母亲回通疆。

    据淮安王每日都会去吴氏门前长跪,请求她的原谅,龙翁去的那日便是撞见了这样的场景。

    得知女儿这么多年的经历,受了这么多的苦,龙翁狠狠揍了淮安王一顿,最后带着女儿回了通疆,淮安王被龙翁得在床上躺了半月,便也再没力气去追吴氏了。

    容承一直要和她回通疆,江瑾瑜想着京师这边的田庄铺子要都理妥当,这样才能随时出发。

    “田庄和铺子,我明日让刘管家都交给你。”

    容承回得痛快,因为他想换下一话题,可江瑾瑜又再次开口,“爷你我们的商铺也开到通疆去吧。”

    容承:“好,都听你的。”

    江瑾瑜已经在心里为他们的未来做好了所有的算,可容承却是一直担心这一腔热火的人儿,也不知她在得知真相后会如何。

    她越是这般筹划,他就越是觉得煎熬。

    “爷,到了。”

    容承还未找到机会再,马车已经停在了新家的门口,江瑾瑜刚下马车,迎面就看到一位女子。

    那女子墨发高挽,肌肤白皙,一身妇人装扮,再定睛一看,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江瑾瑜惊讶道:“爷你看,那女子和我长得好像,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作者有话要:  最近作者君卡文卡到销魂,昨天六千字写完全部推翻,断更抱歉了,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留言依旧有红包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