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家纷纷收回视线, 宴会正式开始。
江老太爷精神矍铄, 踩着沉稳的步伐自后院而进。
他先是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他的寿宴, 再就是举行寿宴仪式。
他们这些辈们纷纷上前献礼。
江舒涵作为老太爷的嫡长女,自然很得他看中, 选的礼物也甚和他心意。老太爷很满意。
献礼过后, 吃寿桃。白面做成的寿桃, 像云朵一样白,上面染上一层粉,像极了桃子, 造型逼真,老太爷吃一个, 孩子们每人分一个。吃完寿桃,宴会正式开始。
宾客们纷纷上前给老太爷敬酒。
江舒涵这个女儿自然也要上前,江老太爷好久没看到女儿,便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就在这时, 外面管家进来禀告, 怀王来了。
江舒涵眼睛一亮,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怀王可是前世间接害死陆麟的人。
她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柳殊。
管家这声禀告, 虽明着向老太爷,但其实声音不低, 意在提醒其他人一起接驾。
柳殊得知怀王来了,波光潋滟的眼眸浮现几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江舒涵暗笑,既然她有心想要攀上怀王, 倒还省了她麻烦了。左右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怀王唇角含笑,五官俊美,墨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一身腾云祥纹锦袍,腰系玉带,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正大步而来,一举一动间,贵气逼人。
他的到来,众人无不下跪行礼。
怀王上前虚拂江老太爷,“太傅请起。本王是奉父皇之命,为太傅贺寿。”
他侧头看向一边,“林子,快些将父皇的寿礼呈上来。”
林子将锦盒呈上,江老太爷恭敬接过,将锦盒交给旁边管家,而后跪下叩谢皇恩。
礼毕,江老太爷请怀王上座。
怀王正愁找不到机会跟江老太爷套交情,听到他邀请,便也没跟他客气。
两人落座后,江舒涵站在江老太爷身后,听怀王向江老太爷请教武学上的事情。
江老太爷有个毛病,好为人师,无论何人向他请教,他都有问必答。
沉吟片刻,就将答案告之。怀王也作出认真听讲的架势。
江舒涵心里腹诽,怀王还是那个喜欢装腔作势的皇子。她脑子飞速急转。怎么才能让怀王注意到柳殊,而又不至于太惹人注意呢?
等他们累了,江舒涵适时奉上一杯茶,“爹,您口渴了吧?来,润润嗓子。”
江老太爷含笑接过茶碗。
江舒涵笑道,“爹,您的法子挺好,不过您时候也这么教我的。女儿觉得您不如听听年轻人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兴许他们能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江老太爷微微一愣,笑了笑,“行啊,你问问也好。”
江舒涵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高声将题目念出来。
怀王请教的是“如何有效的重整军威?”
宴会分男客和女客,中间用一个屏风隔开。
男人们听到题目,以为老太爷想考考大伙。如果他们能得老太爷看中收为弟子,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于是大伙卯足了劲儿出自己的观点。
可惜这些观点大同异,没什么新意。
江舒涵又玩笑道,“爹,我觉得军规和咱们高门大院的规矩一样,都很重要。不如您也听听咱们女人有没有妙招?”
江老太爷闻言,眉头微皱,“朝堂大事,女人家掺和不太好吧?”
“爹,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搬朝堂上那一套。再了,咱们只是探讨军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听一听呗,或许真有好法子呢?”
江老太爷被她闹得没法,再加上他也鲜少看见女儿这么活泼,便也格外宽容,“行行行,听你的,让女眷们也参加。”
婆子便到女眷那边读一遍。
没一会儿,婆子就过来禀告,有两个姑娘答出来了。
虽然隔着屏风,江舒涵却一眼便看出来那个身影是柳殊。
江舒涵心一跳,没想到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当下迫不及待道,“叫她们过来吧。也让咱爹亲自听听她们的高见。”她努嘴作出女儿家的娇憨,“也让爹知道女儿家一样能出好主意。”
婆子有些犹豫,老太爷却是挥了挥手允了。
很快柳殊和一女子从屏风另一边走出来。
另一女子也是翰林家的姐,家学渊源,早有才女之名。不过她长相素雅站在容色过人的柳殊旁边,生生陪衬成了丫鬟。
怀王听到江舒涵要听听女人家的见识,一开始是漫不经心,颇有些看不起。
待看到容色这么超绝的女子出现,眼登时就亮了。
美人,尤其是绝色美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怀王甚至没听清对方了什么,只记得她回答时,那轻轻瞥过来的一眼,当真是勾人心魂。等他缓过神来,佳人已经回屏风后面。
他还不知道这女子出在哪家呢。
江舒涵瞅见怀王如她所料,为美色所迷,当即决定再帮他一把,“爹?您觉得柳郎中家的三姑娘的如何?”
那姑娘想得太过简单,但江老太爷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一个姑娘,只敷衍道,“想法不错。”实施起来却难。
怀王心中一动,将江舒涵刚刚那句话记在心里。
宴会圆满成功,江大嫂子送江舒涵出来,意有所指道,“你今儿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明明她才是女主人,可为了姑子能够成事,她甘愿退居二线。也幸好姑子聪慧,不着痕迹将柳殊往怀王那边推。希望怀王能早点将人娶回去,也省了姑子一桩心事。
江舒涵握住她的手,心里十分感激,“还是嫂子疼我。”
“你呀。”江大嫂子笑了,“别整天闷在府里。有空多回来走动,老太爷很是惦念你。”
“好。”江舒涵应了。
原身是陆府当家主母,平日处理庶务不得闲,除了年节,以及参加各府宴会,平时几乎很少出门。
江舒涵家去没几天,陆麟就回来了,亲自将古籍送到江府,在那边陪了老太爷半下午就归了家。
大户人家规矩多,男孩七岁就要搬到前院。除了每天早晚昏定省到后院请安,几乎都待在前院。
这天早上,陆麟过来请安,江舒涵闲着无聊,问及他现在课业情况。
陆麟走的是武将路子,每天早起就要到演武场练,而后读兵书。
陆家有个专门的库房专门摆放各式兵器。
江舒涵有心想进去看一看,便问能不能带她去。
女人家向来很少踏足那里,陆麟听到母亲有这想法,呆愣好一会儿,有些为难,“娘,那里摆放的都是兵器,万一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无事,娘只是想过过瘾。”江舒涵垂头叹息,“你也知道娘对练武一窍不通,与你爹向来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想看看你爹引以为傲的武器长什么样?”
原身的娘是秀才之女,十分注重规矩,对唯一的女儿是按照大户人家教养的,甚至还给她裹脚。别看江舒涵是武官之女,其实她根本没去过校场,更没摸过刀。而且受她母亲影响,她自喜欢舞文弄墨的才子,对只知武刀弄枪的粗人非常不喜。嫁给陆瞻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能琴瑟和鸣,反而在心里看不起陆瞻的粗鄙。
陆麟张了张嘴,原来娘是想多多讨爹欢心。那身为人子的他,确实不能不帮忙。
于是陆麟果断答应了。
江舒涵见他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答应了。明明去自己家,她还得让儿子同意,这找谁理去?
可是没办法,谁叫放兵器库房戒备森严呢,没有陆瞻和陆麟允许,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陆麟扶着江舒涵慢慢往前院走。她这次只带了桂嬷嬷一人。
到了库房外,陆麟让人开了锁,库房门缓缓开。
桂嬷嬷被拦在外面,陆麟扶着江舒涵进去,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
作为开国元勋之一,陆家这些年收藏极多。但是稍微大型的武器很少,反倒是轻巧的武器极多,例如弓、弩、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戈等等。
江舒涵对这些冷兵器没什么兴趣,她视线停留在一处投石机前。这投石机很,还不到她腰部,一看就是陆瞻拿来教儿子的实验品。
陆麟见她感兴趣,便给她解释,“这投石机是攻城的时候,将石头放上去,然后拉动绳索将石头抛出去。”
江舒涵围着投石机看了又看,发现这比她从书上看到的投石机要笨重许多。就比这个绳索必须得几百人才能拉得动吧?而且由于太过笨重,调整方向也有些吃力。这个设计几乎还停留在战国时期。
江舒涵拧眉,“就没有更灵巧的机子吗?我瞧着这个不怎么好用。很容易累。”
攻城的时候,都是速战速决。成千上万的敌兵一起爬墙,守城将军就得更迅速消灭敌人。投石机笨拙,必定会消耗大量的人力,非常不利作战。
陆麟笑了,她娘还真是一针见血,“是啊。兵器营那边在琢磨新法子,却一直没能成功。”
江舒涵长舒一口气。看来她的计划可以实现了。
从库房出来,江舒涵便专门找了个木匠过来研究。
桂嬷嬷得知夫人要捣鼓木匠活,有些无语,“夫人?管事还要过来汇报呢?您捣鼓这些东西做什么?”
江舒涵挥了挥手,“无事。府里诸事交由玉秀吧,这孩子也该学着管家了。她以后要嫁到王府,现在先练练手。”
陆玉秀被皇上许给端王。今年八月八就是大喜的日子。
桂嬷嬷还要再劝,江舒涵却没了兴致,“最好给我找个机灵点的木匠。我有大用。”
完,她闭眼假寐,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桂嬷嬷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发现了,夫人最近好像变了许多。不爱管家,平时不离口的规矩也都丢到了一边,现在居然要招木匠到后院。
万一被其他家夫人知道,背地里肯定要嘀咕她家夫人自甘堕落。
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夫人明显不听劝,她又能如何?
桂嬷嬷咬了咬牙,为了名声着想,她从底下的铺子里找了个女木匠。
是女木匠其实也是因为她父亲是木匠,她从耳濡目染跟着一块学会了。
桂嬷嬷也算是费尽心思,找了好几家铺面,才找到这么个会做木匠活的丫头。
木匠所需的工具,桂嬷嬷全叫下人搬进落华院。
江舒涵见到来人是个丫头,也没有看不起对方,以桂嬷嬷的办事能力,绝对不会给她带来一个草包。
江舒涵将其他人轰了出去,只留一个丫头在落华院。
这个院子之前是陆瞻一个姨娘住的地方,前几年人没了,院子就一直空着。这里偏僻,有噪音也不怕。
丫头头一回来这么大的宅子,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江舒涵似是看不到她的紧张,直接将自己昨晚画的简易图纸拿给她,“我想做一个这样的东西,你能做出来吗?”
丫头接过来,非常粗糙的设计图,而且没有尺寸,但是想到桂嬷嬷给她的银子,她咬牙点头,“能做。”
“那你就在这儿做吧。记住,这东西不得跟任何人。要不然……”江舒涵板着脸,眸间闪过一丝冷意,丫头无端了个寒颤,吓得缩成一只鹌鹑,连连点头,“是,夫人。”
江舒涵对她的反应相当满意。许多人都不能保守秘密。她现在吓一吓,总比将来对方泄露出去,她再惩罚的强。
丫头拿着图纸,将自己看不懂地方,一一寻问江舒涵。
江舒涵全都耐心回答了,并且明自己制作这东西的目的。
丫头听这东西是用来抛石头的,倒也没有很惊讶,毕竟这是陆府,想制这东西再正常不过。
江舒涵撑着下巴看着丫头拿着工具一会量尺寸,一会画线,一会裁木头。
她要做改良版的投石机,这图是她照着自己书架上那本《唐朝历史》书上画的。
安史之乱,史思明、蔡希德发兵十万攻太原,太原守将李光弼就是用投石机击毙二三成安史叛军。
她再加上后世的想法,做了些改动。至于能不能成功,还得看这丫头能不能制出来了。
江舒涵找了个木匠进府,这事根本瞒不住陆瞻。
一是她让管事自己处理事情,将府中大事全部交给陆玉珠做主。管事自然将这事告诉了陆瞻。
二是陆麟昨天借请教的名头,到他书房,委婉劝他回趟后院,又江舒涵为了讨他欢心,还去库房看兵器。
自家夫人是什么性子,陆瞻这个枕边人最清楚不过。
别让她主动去看兵器,就是他拿回来,她都能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居然主动去看,陆瞻觉得夫人有些不对劲,敲着桌面沉吟许久。
末了,他破天荒,大白天回了趟后院。
他到的时候,江舒涵根本没在她日常居住的主院,听丫鬟夫人去了落华院,陆瞻当即转身。
他到了落华院的时候,桂嬷嬷一干人等守在院门外。
陆瞻蹙眉上前,桂嬷嬷吓了一跳,立刻行礼问安。
陆瞻示意守门婆子开门,那婆子自然不敢忤逆陆瞻的意愿,二话不,就开了门。
江舒涵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陆瞻的眼神。
四目相对,江舒涵心里冒火,这什么看门婆子,她不是谁都不能进吗?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这什么大户人家,居然一点**都没有。简直气人。
陆瞻见她神色不悦,微微皱眉,看了一眼院中只有她们二人,视线又落到裁剪得齐整的木块,“你们这是?”
丫头战战兢兢跪下磕头,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江舒涵抽了抽嘴角,这丫头胆子这么吗?
江舒涵起身,行了个礼,“闲着无聊,就想琢磨点新玩意儿。你怎么来了?”
陆瞻见她不愿,也没勉强,只以为她是好奇心旺盛,想做点稀奇古怪的玩意,“我听管家你这几日都没有过问府中庶务。”
原来是这事。江舒涵腹诽,何着她还成老妈子了,什么事都要她操心。怪不得原身明明年纪不大,却已经有白头发了呢。照她,就是累的。
江舒涵淡淡道,“我最近身体疲乏,想让玉珠帮着管家,等玉珠嫁进王府,就是正式女主子,现在先试手,到时候也不至于抓瞎。顺便我也想考验一下各院管事婆子的办事能力。”
陆瞻颇为诧异,她居然一直在用我自称,而不是妾身。陆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现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暂且压下心头疑惑。
至于玉珠管家一事,陆瞻也觉得江舒涵得有道理。现在听到她心里有章程,倒也没再问,“你既有主意,那便听你的。”
江舒涵点了点头。她以为问完正事,陆瞻该走了,却不想他未移动脚步。
这啥意思?
现在也就是刚开始,陆瞻只是看到一堆木头,所以没起疑,要是等她做出来,难保他不会看出什么名堂。
她做这些东西大有用处,可不是为了给陆瞻升官加爵的。
她决定让对方先忙起来,“夫君,麟儿此次考武举,能否拔个头筹?”
虽然陆家有余荫,陆麟可以凭借家世进御林军。但是考上武举,更能受到皇上重用。所以不少武将子弟也会参加武举,拔一个头筹。
陆瞻笑了,“麟儿最近勤学苦练,还需努力。”
这话得很谦虚,事实上陆麟在里,可是得了武状元,顺利进入御林军。
江舒涵闻言,细心叮嘱,“那夫君可要好好督促麟儿,为我们陆家争光。”
陆瞻点头。
了一会儿话,陆瞻便转身离开了。
江舒涵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对方会问东问西,亦或是看出点名堂来呢。
只是她没想到,等傍晚回到后院,她换完衣裳,净完手,正要用晚膳,却发现饭桌上摆了十来样菜。原身是个豪奢的人,江舒涵却不喜浪费,自她来了之后,饭菜的份量便改成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可这明显是两人的份。
江舒涵拧眉,正要发问,却见陆瞻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净手后,坐到她旁边。
他怎么又回来了?
江舒涵看向桂嬷嬷,却见她眼底隐隐浮现一抹亮彩,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江舒涵心头一跳,总觉得她的笑多了一点暧昧。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非常准。
等用完餐,陆瞻竟直接进了她的房间。
啊啊啊,这是要睡一张床吗?
她可不认为陆瞻过来睡觉是盖被子聊天的那种,要知道陆瞻可是个武人,警惕心极强,非常不喜欢跟别人睡一张床,除非解决生理需求才会到后院。
所以她想要完成任务,首先得卖身?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穿到有夫之妇身上,像第二世,她也有个丈夫。可那人是个酒鬼,晚上根本不在家。后来又被她支到外地工。
可陆瞻呢?她根本支不走。而且她还不好跟对方和离。毕竟她需要现在这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才能更好完成任务。
江舒涵心跳得飞快。所以她该怎么办?难不成她真要跟陆瞻睡一起?
不!不!不!她才不跟一个种马睡呢。要是得病了,她找谁理去。而且她不是原身啊,跟一个有妇之夫睡觉算是怎么回事?
江舒涵转了转眼珠子,很快计上心头。
两人洗漱完毕,江舒涵躺在床上,陆瞻睡在里面,丫鬟收拾妥当。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相公,能跟妾身武举的事吗?妾身最近忧心麟儿。”
陆瞻不喜欢将朝中诸事与女人分享,敷衍道,“麟儿有什么好担忧的。他最近练武很勤奋。”
“就是因为太过勤奋,妾身才更要担心。于相公而言,麟儿只是其中一个孩子,可妾身只有他一个儿子。”江舒涵语气幽怨。
陆瞻蹙眉,倾着身子直直看着她,声音微微有点冷,“我那么多孩子,不都是叫你一声母亲吗?”
江舒涵撇嘴,“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何能是我的儿子。庶子永远都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什么梦话呢。她就知道这些种马男虚伪得不行。自己生那么多,全丢给妻子,事事不问。
陆瞻撑着身子起身,将江舒涵上上下下量一遍,声音更冷了,“这就是你江家的家教?”
江舒涵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妾身只是实话实。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把别人的儿子当儿子。如果有,她要么傻要么虚伪。”
气死你,赶紧走。反正他再生气,也不可能休了她。那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而且这男人心太狠,原身怎么也是他枕边人。后来,他居然将她关进家庙,连夫妻之情都不顾,原身生不生气,她不知道,但她才看不上这种男人。
大英雄又怎样,长得帅又怎样,心眼歪,她就是不喜欢,连躺在一张床上,她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陆瞻凉凉注视她半晌,最终如江舒涵所愿,从江舒涵身上跨过,没一会儿就穿好衣服,甩袖走了。
男主人突然离开,一直守地外面的翠红翠绿面面相觑,觉得夫人当真大胆,居然出那样的话,难怪老爷那么生气呢。
桂嬷嬷原本都歇下了 ,听到丫鬟禀告,赶紧披衣下床,匆匆忙忙进了主屋,待看到夫人已经闭眼睡去,总不能摇醒夫人问她到底为何那些话吧?
作者有话要: 这个故事的第 一 章,我添了点内容。现在贴在下面,大家不用特地回头看哦。
她这次穿的是一本甜宠文,男主角正是原身唯一的儿子陆麟。女主角就是柳殊。
就是在这次宴会上,陆麟对柳殊一见钟情。
柳殊出身低微,又是庶女,原身是个极重门第的主母,自然是极为反对,但陆麟对柳殊始终不肯放弃。
这世上的父母都是拗不过孩子的,哪怕原身再不情愿,最终终于还是同意两人的婚事。
成亲后,原身对柳殊百般挑剔,一开始柳殊忍受了。但是总在陆麟面前诉苦,心上人受母亲磋磨,陆麟对母亲越发不满。
可是碍于母子之情,陆麟再不满,也只能让柳殊忍着。
到后来柳殊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在陆家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原身因为柳殊,遭到儿子呵斥,越发不满这个儿媳,于是不停作妖。渐渐地,陆麟对原身几乎只有微薄的母子之情。
有一次,原身带着柳殊参加宫宴,原身意外撞见柳殊和一男子在御花园会面。孤男寡女,周围连个下人也没有,原身顺理成章误会两人之间有私情。
原身将此事告诉儿子,没想到儿子根本不信,反倒原身污人清白,不配为母。柳殊得知此事,以死明志,被陆麟救下,母子俩关系直接降到冰点。
再到后来,原身几乎是盯着柳殊,只有对方有任何风吹草动动作,她都会盯着对方。再到后来,捉奸失败,闹出不少笑话,让陆家丢足了脸。
一家之主陆瞻觉得原身封魔了,勒令原身搬到家庙自省。更因此夺了她的管家权,改由柳殊当家。
柳殊上有公公信任,又有夫君疼爱,下有两个儿子承欢膝下。是个名副其实的甜宠文女主。
而作为第一反派的原身被困在家庙,身边信任的下人被柳殊用各种手段调离。整个陆家后院成了柳殊的天下。
原身盼啊盼,盼望有一天她最信任的两个男人能救她出去。
可惜等她真的出来时,她面对的却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