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A+A-

    358.

    我口口地喝着手里捧着的珍珠奶茶,努力忽视着路人探究的目光。

    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现在正坐在港黑大楼一层的珍珠奶茶店里面休息。

    没错,堂堂一个黑手/党,居然在一楼还有奶茶店。

    不,不光有奶茶店,我甚至还看见了有冰激凌店和快餐店。

    如果忽略掉一些人身上别着的武器和偶尔走过的浑身血淋淋的路人,我可能会真的误以为自己是在某个写字楼的一楼等人。

    喂喂,那边那位大叔,你的脑袋已经破了一个洞了吧?你为什么还能冷静地排队买蛋糕啊喂!

    唉,如果只是身边的路人“不那么普通”也就算了,关键是除了这些“路人”之外,还会有一些特意来参观我的人。

    没错,就是特意来参观的。

    果然八卦是人之本性。

    一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三三两两地扎堆,假装不在意似的路过我身边,然而眼神又控制不住地往我这边飘。

    真的很明显,哪怕你们假装在一旁聊天也很明显。

    我麻木地嚼着口中弹性十足的珍珠圆子,默默在心中吐槽着。

    真正的见识到之前,我还以为黑手/党都是那种,带着墨镜拿着武器、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呢。

    “喂喂,你看那个女孩好眼熟啊。”

    “啧,你傻了?想想中原大人钱夹中的那张照片——”

    谢谢,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难道中也先生平时经常把钱包借给别人去买东西吗?不然的话怎么会所有人都知道有这张照片啊喂!

    对于一个死宅来,如此之高的关注度实在是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于是几乎是像一只鸵鸟一样,我低了低头,恨不得把自己塞到桌子底下去。

    呜,中也先生快回来吧,我感觉再发展下去的话就会有人当面来跟我八卦了。

    “椎名姐。”

    有人在身后叫我。

    我转过头去,看见了微微躬身的广津柳浪。

    “喔,好久不见啊广津先生。是中也先生回来了吗?”

    广津柳浪摇摇头,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他非常简要地跟我明了一下情况:“中原大人还在处理任务,现在是首领想要见您。”

    咩?

    哈?

    港黑首领?

    森鸥外大叔?!

    我知道这么形容不太贴切,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确是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广津柳浪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他背着手站在那里,灰紫色的眸子盯着我,看起来就像是英国贵族家里会有的那种管家一样。

    可惜这位管家先生管的不是家务事。

    我不自觉地捏了一下珍珠奶茶的杯壁,塑料的外壳被我摁出几个凹陷来,发出了一点“喀啦喀啦”的声音来。

    老实,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我不认认为我自己能够去拒绝港黑首领的要求,我也不敢去拒绝。

    于是我非常老实地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了广津柳浪的身后。

    唉,可惜我剩下的珍珠了。

    明明是算要一颗颗吃掉的!

    359.

    港黑首领的办公室在大楼的顶层。

    喔,这个倒是很符合电影里面的设定呢。

    广津柳浪带着我进了一部电梯,他摁了摁钮后就负手而立在我身侧,一个字都没有多。

    好吧。

    又是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一直觉得广津老爷子身上有一种非常儒雅的气质,然而他不话的时候又会显得气势凌厉起来。

    比如现在。

    可能这就是经历过时间沉淀之后的成熟男人的魅力吧。

    出了电梯之后我们路过了好几个持着武器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他们目不斜视地站在走廊两侧,没有对我和广津老爷子有任何阻拦。

    等走到尽头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一手扶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平摊在我身侧。

    “椎名姐,首领就在里面。”

    透过单片眼镜,从他的眸子中我看到了一点儿晦暗不明的神色,然而我却分辨不出来这其中蕴含的究竟是些什么。

    怎么回事......

    感觉气氛突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了呢。

    广津柳浪这么正经,让我也不得不强行严肃起来了。

    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360.

    走进这间办公室之前,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跟森鸥外见面的场景。

    没错,虽然开门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但是这也足够我脑补的了。

    多种不同的出场方式在我脑内闪过,思来想去一番之后,我还是觉得最合适的方法就是最简单、最经典的那一种。

    【房间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主角心翼翼地走进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它像是一张深渊巨口一般,似乎要将所有东西都吞噬殆尽。火烛燃烧的声音让主角更加忐忑不安,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面前的宽大椅背缓缓转了过来,让他得以窥见那人的真容。】

    这才是我想象中,黑道大佬应该有的出场方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娇俏的金发萝莉背对着我站在桌子旁边,海藻般的长发垂在她的后背之上,而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没看错吧。

    这个萝莉,是不是只穿了一条南瓜裤啊?

    “爱丽丝,再试试这条吧?试完了就让人带你去吃蛋糕怎么样?”

    森鸥外的声音从办公桌底下(?)传了出来,紧接着我看见一条红色的洋裙被举了起来。

    名为爱丽丝的金发萝莉一把抓过那条裙子,把它恶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林太郎是骗子!你刚刚就是这么的!”

    我.......

    我这是目睹了黑道大佬的奇怪癖好吗?

    没想到传闻中的港黑首领私底下居然是一个□□!

    危机。

    大危机啊。

    咕咚。

    我吞了一口口水。

    我知道了,这可能就是港黑大佬的阴谋。

    故意把自己不为人知的癖好暴露在我眼前,然后再以“你知道的太多啦!”为由,把我处理掉。

    呜。

    我今天就不该出门!

    鸿门宴啊鸿门宴!

    这是有备而来啊!

    森鸥外一定是知道我跟中也先生在一起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森鸥外的身影,但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扭曲成了一个阻挡真爱的恶婆婆形象了。

    咳,对不起,如果森鸥外是中也先生的妈妈的话这个脑补可能会更贴切一些。

    “你是谁?”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爱丽丝回头,洋娃娃般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三个字。

    “我、我是......”

    还好她头发足够长,要不然这一转身我就直接看光光了。

    森鸥外突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一把抓住地上的洋裙然后直接套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我看见金发萝莉脸上怒气冲冲的表情突然之间变成了呆愣。

    然而呆愣的表情也没有停留多久,萝莉很快又愤怒地挣扎了起来。

    “大骗子林太郎!大骗子!”

    森鸥外满脸赔笑,他嘴上一口一个“爱丽丝酱”地哄着萝莉,手上动作却是干净利落地把裙子套了上去。

    “爱丽丝先去吃蛋糕吧,我这边来了客人了。”

    萝莉大概是对于森鸥外的这个反应相当不满,她轻哼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高昂着下巴走了出去。

    嘤。

    接下来是不是该处理我了。

    原本半跪在地上的森鸥外起身,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转而又笑着看向了我:“椎名姐,好久不见。”

    我僵硬地勾起了嘴角,同他握了握手:“好久不见。刚刚那个女孩是.......”

    别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黑道大佬的秘密情人?

    这情人也太了吧!

    爱丽丝看起来就像是森鸥外的孙女一样!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森鸥外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他摆摆手坐回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爱丽丝?那是我的女儿啊。”

    森鸥外一脸理所当然地出了这句话,就好像爱丽丝真的是他女儿一样。

    是“就好像”是因为我不信。

    没错,我已经进化了。

    现在的我是钮祜禄纱希,这等雕虫技已经骗不到我了。

    我麻着一张脸,看着森鸥外兴致勃勃地跟我讲爱丽丝有多么多么的可爱。

    爱丽丝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别问,问就是直觉。

    我不能再被这种假到不得了的谎话给骗到了。

    “你看,这是爱丽丝出生的时候我跟她的合照。”

    哈?

    森鸥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合照举到我眼前,我顿时梗住了,只好凑过去看一眼。

    可恶哦。

    这张照片还真挺像回事的。

    比现在稍微年轻几岁的森鸥外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娃娃,看上去其中满满的父爱都要溢出来了呢。

    我彻底懵逼了。

    “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爱丽丝都长得这么大了。”

    森鸥外着,不自觉地拿大拇指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所以,他跟爱丽丝真的是父女?!

    我迷惑了。

    居然......真的是亲生的吗......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森鸥外笑眯眯地翻手把那张照片放回了抽屉里,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置于下巴前,开口道:“我听你最近和中也君在一起了,恭喜恭喜。”

    喔,开始了开始了。

    死亡问答开始了。

    “啊,是的......”出于谨慎,我一个字都没敢多,硬生生拿出了对待班主任的架势来面对森鸥外。

    我觉得他一定察觉出我的紧张了。

    但是森鸥外并没有多些什么,那双紫红色的眸子中闪过危险的光,而他的语气却是轻松自然到仿佛这是一场普通的长辈与后辈之间的对话一样。

    “中也君对你怎么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客气地跟我。”森鸥外笑容可亲地问道。

    “中也他很贴心,我们很幸福。”我诚惶诚恐地回答。

    完这句话,森鸥外却再没有开口问些什么。

    他脸上挂着那副相当和蔼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令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这也太窒息了。

    我宁愿森鸥外他问我点儿什么。

    过了大约一两分钟后,他如我所愿地话了。

    森鸥外脸上表情不变,只是收回了搁置在桌面上的手:“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嘎?

    这就完了?

    我以为森鸥外是要来一串以劝分手为核心思想的死亡n连,亦或者是直接威逼利诱一波,没想到他轻飘飘地问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跳过这个话题了。

    “唔,爷爷他身体还挺好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听到我的回答后,森鸥外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又露出了非常遗憾的神情来:“真可惜,当初我本想邀请他回来港黑当干部的,没想到椎名先生直接把我的请柬烧掉了。”

    哈?

    “请、请柬?”

    森鸥外开始在手边的抽屉里摸索着一些什么,他一边认真地在抽屉里翻找,一边点头回应道:“对啊,就是上次让你带回去的那个信封。”

    “你看,他烧了就算了,还把灰给我寄回来了。”

    他把一个金属盒推到我面前,抬手帮我把盖子开了。

    我看着里面一片灰黑色的粉末,只觉得一个大写加粗的危悬挂在我的头顶。

    我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抬头去看森鸥外的表情。

    可、可恶,掌心都开始出汗了......

    森鸥外不知何时变了表情,现在他敛了笑容,一双紫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被白手套覆盖着的指尖又把那个盒子往前顶了顶,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出口的字句低沉嘶哑:“几十年了,信也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肆意妄为。”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蟒蛇缠住了一样。

    啊,我今天真的不该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