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是案中人
众人精神抖擞, 目光齐齐聚向会议桌的中央。
殷冬拿出的是一张放大过的旧照影印件,王帆和钟楚寰看见之后神色大变——正是那张印着“CE60”字样的白船照片。
这张照片的原件,目前也一直在王帆手里,是他的恩师王局长交给他的。
当年给王局长这张照片的也是殷冬。这么多年来, 她一直没有忘记这张照片, 和当年那个案子。
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她都看了无数遍。
迟蕴青曾他当初搭乘的这条白船上极可能有黄才圣的人。船是托运的私家船,照片上这几个人也并不是所有乘船的人, 照片是一位查访“6.20海上事故”的记者拍的。
当初乘船的船票也不是实名制,转运码头人流汹涌,乘客们下了船很快就会分散到各自的目的地,想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张照片上的人如同大海捞针。可它已经是当年留存下来的唯一材料了。
钟楚寰看了一眼殷冬,眼神之中意味不明。她指的是照片上那个怀抱着孩子的女人。
“这些照片有一整组,所有的人都有相对清楚的照片。”殷冬在照片上抹了一把,下面又出现了几张相似的。
“这个女人的年龄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只看照片的话, 我认为身高在165左右,十六岁或十七岁。”殷冬话音一落, 王帆又惊讶起来:“这女人看上去明明很成熟, 孩子都有了,怎么会只有十六七?”
“看人不能只看面相,”殷冬犀利的双眼愣是把王帆盯坐下了,“要看骨相。”
王帆知道她是个摸骨识人的厉害角色。虽然明知殷冬这番推理必有缘由,却还是半信半疑。
“关于李晓依案件的部分材料, 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全看过了。”殷冬从文件夹里又取出一张纸,上面印着的是林纨的身份证件照片,她把它和“白船”照片摆在了一起,“这两个人,才是同一人。”
“白船”上的女人就是被害人,同时是失踪者林纨。这不就正意味着躺在法医室里的那个女人,并不是证件照上的“李晓依”,正是李晓依的冒名者林纨吗?
林纨是林俊勇的女儿,失踪那年被记载年龄是23岁。而法医室里的那名被害人,她死亡时的真实年龄已经34岁了,整整差了十岁!这怎么可能呢?
“事实就是如此。”殷冬耸了耸肩,“事实有时候并非你们认为的和已知的那样。事实要用双眼去鉴别,纸上写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王帆一阵恍然。他们太相信所谓的证明材料了,身份证明白纸黑字,但确如殷冬所,白纸黑字不一定就是事实!
他们只注意到经过鉴定的被害人的年龄与林纨身份证明上的不符,因此推断被害人不是他们要找的这位“李晓依”。却并没想过这一层:林纨的身份也可能造假。
看着那张林纨的证件照,王帆头脑一片空白,硬是没有反应过来。
既不是李晓依,林纨的身份也是假的。那么她是谁?
环环相套、来回反转的谜案就像摆在一起的多棱镜,永远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正面和背面。
“什么?”会议室里后知后觉地落地了一颗沉默的定|时炸|弹,一阵后知后觉的惊讶过后,是长达数十秒的寂静。
有的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无法把两宗案件用逻辑联系在一起。有的人则低头沉思,被这突如其来的推断乱了思绪,以至于不出话来。
王帆和钟楚寰相互看了一眼,彼此脸上都是一片空白。
从没有人注意到过这张照片上抱孩子的女人,也没人想到她在二十年后会浮出水面,成为案中人。
钟楚寰拿起两张照片仔细比对,并没看出多少相似之处。但正如殷冬所,女人的五官虽然照得不够清晰,且有改变的痕迹,但轮廓的细节一模一样。他的目光在两张照片上来回切换,所有的细节都化作了点与线,重合在一处——殷冬得没错,一个人的轮廓是不会轻易完全改变的。
“她整容了。”
“没错,整容之后改换了身份,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发现。”殷冬饶有兴味地拿起了其他的照片,“她的户口为什么会登记在林俊勇家,而且年龄会被登记为十岁呢?我猜林俊勇原本是有一个女儿,也许夭折了,户口一直没有注销。”
当年是王帆亲自办的林俊勇案,他至今记忆犹新:“林俊勇原本是水手,做得好好的,后来突然搬家了去了我当年任职的县城。他有潜水员证书,改行做起了潜水教练。”
林俊勇也在那张照片上。他正站在船头,用麻绳拉船。
“借壳上市。”王帆在重案组的同事拿起桌上另外一张照片,甩了一句十分恰当的形容。他从前是负责经侦的,头脑十分聪敏:“这个李晓依也就是林纨,她是黄才圣手底下的马仔。为了获得合法身份继续非法活动,她潜伏在林俊勇家,冒用林俊勇女儿林纨的身份。等待时机成熟,再次改头换面,来到市区活动。”
“容貌和证件可以更换,人还是那个人啊。”刑侦部门的同事道,“她做这些事始终都围绕着一个目的吧?那就是为黄才圣集团服务。”
一句话仿佛抓住了主旨,众人议论纷纷:“那么她的死也一定跟黄才圣集团有关了?只要找到凶手,就可以顺藤摸瓜,摸进黄才圣集团的核心?”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冯姐的供述,李晓依手里有某些人的把柄。”王帆还记得那些被挖出来的玻璃针管碎片,和钟楚寰和他过的丁老太太企图给白纨素注射针剂的事情。
虽然钟楚寰过,按照犯罪心理,一个罪犯使用同一种方法杀人是一种惯性。但这只是一种推测。
立即有人顺着王帆的思路往下推理:“如果‘庄家’就是黄才圣,李晓依手里有黄才圣的把柄,这很合逻辑。”
王帆立即提出了不同意见:“据我们的调查,李晓依跟魏璇、曲云通等人都有一定的关系。她可以拥有‘把柄’的人其实很多。”
“好吧,”同事们颇有些不服气,“等那块芯片破解了,答案自然就出来了。这个李晓依,她到底有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
提及李晓依的社会关系,王帆就又想到了程若云,不免内心感叹。他对这个女人一往情深,林纨失踪七年,他就找了七年,甚至因此舍弃了大好前程。
但这女人连身份年龄都不是真的,程若云怎么可能玩得过她?她对他恐怕利用居多,正因为她是个犯罪集团的偷渡客,而程若云是警察,这正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有人一边拿着笔奋笔疾书地记录,一边问:“除了你们提到的这些有嫌疑的人,李晓依在改换身份后还跟什么人密切联系过?”
“李晓依行动很隐秘。”王帆对她的调查可以已经比较细致了,“除了这些人之外,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密切关系人就是卫迅娱乐集团的前财务高级主管潘虎。这个人是李晓依招聘进集团的,在卫迅娱乐的项目被发现涉嫌洗钱前后,听闻风声立即辞职,后来也不知所踪了。”
“这两个人我们认为是一伙的。”经侦的同事分析道,“李晓依在靠其美色和高情商取得了魏璇的信任后,掌管了招聘大权。这个潘虎在出事后因害怕而辞职,肯定是她的亲信。”
“潘虎也不知所踪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他和李晓依都因为在卫迅娱乐为黄才圣洗黑钱的事情败露,而遭到了黄才圣集团的灭口?”刑侦部门的各位同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王帆叹了口气:“合理倒是合理。但黄才圣要真是这么嚣张,咱们明明更嚣张啊。怎么就找不到黄才圣的一点蛛丝马迹了呢?”
黄才圣,又是黄才圣。会议又一次陷入僵局,这仿佛就是一个死循环。
“白船”上的人陆续出水,和当年迟蕴青所的一样,这条船上有黄才圣的人。
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传一般的黑色男人黄才圣,至今都下落不明,并且连一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李晓依换了身份,不定黄才圣也换了身份,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呢。而且按照我们以往的办案经验,极有可能,我们跟这个人已经过交道,并且不止一次了。”经侦部门的同事提出一条新思路,“我想我们可以按照已经掌握的材料建立嫌疑人的精确心理画像,依照这个画像对可疑的人进行逐一摸排。”
这话一出来,在座的顿时都深以为然,谁知后续却无人应答。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犯罪心理专家在市公安局是稀缺人才,曾经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哎,”王帆用胳膊肘碰了碰一直坐着,没发表过意见的钟楚寰,“心理画像,你来试着构建一下。”
钟楚寰面无表情,脸色依旧苍白沉郁:“我不擅长用探案里的知识构建专业的模型。”
在座的大部分同事都是老警官了,或多或少都曾经认识他。
他原先是技侦部门的,这个部门的人无论在公安局外还是公安局内,都不随便露脸。
但是这张脸极有辨识度,就是他们市公安至少十年以来的颜值制高点也不为过,更何况他在重案组还有个很出名的弟弟。
迟煜的事情对他来是不能触碰的点。更何况还有殷冬在,迟煜是殷冬的亲儿子,虽然这是公事公办,但别人都是来帮忙破案的,也许在这个场合提这回事并不合适。
“既然又跟黄才圣挂上了钩,咱们先来把黄才圣的案子从头盘一遍吧,顺一顺,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摸出一条龙来。”会议室里有人率先破沉默。
“二十多年前,这个黄才圣在某发达国家的著名赌城靠研发贩卖新型毒品起家,生意是遍布全球。市公安抓过好几次他在国内据点的马仔,但一直没有人能接触到他在国外的总部,他可能是外国籍,在国内没有户口。”刑侦大队的同事玩弄着手中的钢笔,又盘了一遍早已滚瓜烂熟的黄才圣案子的背景资料。
“黄才圣这个人十分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跟随他的党羽众多,大部分是偷渡客。他在国外十余家银行,两家私人银行都有户头,鼎盛时期,在赌城的黑色帮派里首屈一指。”经侦部门的同事接上话头,“但是他行动很低调,据市局抓到过的那些马仔供述,他们虽然没见过黄才圣,对他却都很忠诚。”
“当年的风声是他在那边得罪了其他帮派,被警方通缉,因此携马仔和全新的毒品配方偷渡过来,在这边‘天下’。”
这些到底还都只是二十年前那些东西,王帆无奈地笑了笑:“偷渡进来二十年了,他的天下下来了吗?”
刑侦和缉毒大队的同事们互视一眼,话得有些无力:“在咱们的严防死守之下,算是没下来。”
面对着同事们的一筹莫展,王帆总算了句一直想的话:“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战斗,归根到底是不愿意放弃曾经积累起来的证据和固有认知。难到就从来没人想过对手另有其人,或者黄才圣这个人早就已经消失了、不存在了吗?”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王帆。他的这番话虽然有不少漏洞,但已经没有人能提出反驳的理由了。
“黄才圣”的消失,并不意味着不会出现另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取代“黄才圣”。
他可能还有光鲜的外在、完美的身份、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社会地位……在他们盯着阴沟里的老鼠们的时候,这个人就从他们的面前走过,而他们一无所知。
重新梳理案情,重新找寻证据,推翻一切重来……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没有人在如山的困难面前不会存在一丝丝的自我安慰和痴心妄想。但或许攀登那座山,才是唯一到达终点的方式。
总算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重新调查吧。‘交易’继续追踪,黄才圣一案,以李晓依的案子为核心展开调查。目前两个案子唯一能关联的点就只有这张照片,然而它只是一张照片,也许背后有真相,也许是巧合,什么都证明不了。”
他们不约而同都开始垂头凝思。夜越来越深,灯光越发微渺。黄白的光线聚焦在桌子中央那张“白船”照片上,所有人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最初的原点。
同事们互相递了个眼神,包括王帆,没人再提出相左的意见。
迟蕴青当年所的话,这张“白船”照片,一直向他们暗示着,这是通向破解迷局唯一的一扇门。
因为长时间不开这扇门而被迫绕路,是让所有人无比沮丧的。
长时间的静默过后,会议室里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研究与讨论,讨论的核心,依然是那些照片。
“李晓依抱着的孩子是她的吗?她已经结过婚了?她男人是谁,是否也是黄才圣的人,当时会不会跟她在一起?”
“孩子应该不是她的。”殷冬果断摇头,“她没有生育痕迹。”
“不定孩子只是个道具,毕竟她是偷渡的。”
“照片里一个男人是谁?他好像谁都不认识。”
“调查一下她两个身份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重合。”……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发散性地讨论起了自己对于这个案件的种种猜测和各方收集的线索。而钟楚寰却一直怔怔地盯着这照片,一言不发。
照片上的女子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雨衣,马尾辫,头发被全部湿。她神色闪烁、左顾右盼,紧紧抱着怀中那个婴儿。婴儿裹着浅米色的襁褓,眉眼挤在一处,脸色通红,似在熟睡。
照片里的天空已然放晴,船平稳泊岸,但船舱里的水渍和人们半干半湿的头发衣衫,以及脸上的惊惧依然描述着不久前刚刚过去的一场暴风雨。
这张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
林俊勇家也有个女儿,是收养来的,今年刚刚二十一岁了。
……“姐姐对我最好了,比妈妈还要好。”
她六岁的时候被母亲遗弃,母亲只带走了比她年纪一点点的弟弟。她也过姐姐比妈妈还要亲切,现在看来,那并非是她的亲生母亲。
暴风雨夜,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扑上他的床。听着窗外海啸一般的风雨声和雷声,她在床上簌簌发抖,非要钻进他怀里,紧紧蜷缩身体才能勉强入睡。
这是深藏在身体里的记忆。
他抬头看了一眼殷冬,殷冬也正在出神。她的目光自始深邃,然而此刻却迷茫涣散,心底如波涛汹涌。
和他一样,关于二十年前那场暴风雨,她只有来自于迟蕴青的记忆。
他还以为这许多年来殷冬明哲保身,已经将一切看淡了、忘记了。他不知道的是自那以后,这平静容颜之下的那一场风暴再也没有停止过,永无止歇。
那条“白船”,一定绝非一张照片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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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啊,保密。”钟楚寰离开市局的时候,王帆特地嘱咐他,“刑侦大队对姓程的也会严格保密的,怕他发疯。我们双管齐下,泄露案情违法,听到没?”
失踪的李晓依被找到,并已确认死亡。介于案情复杂,案中有案,重案组和刑侦大队决定兵分两路。刑侦大队对李晓依单独立案,对死因和李晓依、林纨的全部社会关系展开调查,重案组负责调查那块磁盘芯片,以及对“交易”继续追踪。
钟楚寰垂着眼睑勉强点了点头。
“还在想你那甜甜的事儿呢?”王帆见他皱着眉神情怅然,拍了拍他的肩。
李晓依三年前就死了。尘埃落定,钟楚寰突然觉得白纨素好可怜。她傻傻地找了姐姐三年,更不用这背后也许还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她的姐姐从来就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姐姐”。
这也难怪她和“姐姐”林纨的感情那么好。她们从她那么的时候就认识了,林纨还照顾过她。
他是不忍心对白纨素撒谎的。他也想好好安慰她,只是不知道以他现在所有的东西,能不能填补她内心受到的伤害。
王帆的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两下:“不管怎么样,甜甜跟案子没关系。没关系的人就应该让她心里干干净净的,漂亮姑娘就得快乐阳光,无忧无虑啊。你一个大男人,她是个姑娘,你肯定得替她承担。”
“我知道。”
他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却见殷冬换下了白大褂,披着一条披肩站在路边上,似乎有话要。
“车来的吗?”钟楚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我的车吧。”
殷冬不会开车。自从迟蕴青去世后,她深居简出,就算要出门也只坐出租车。
“素素是李晓依名义上的妹妹。”她坐进车里的第一句话,让他的动作停住了。
“是。”钟楚寰抬眼看了看她,依旧是那张严肃的冷脸,“你调查过了。”
“李晓依这个案子的全部材料,包括她的社会关系,我都已经了解过了。”殷冬不愧是细致入微的神探,“李晓依和她的关系可能没那么简单。”
钟楚寰面色一冷:“这我知道。”
殷冬从身边拿起那个随身的手提袋,递到钟楚寰手上:“你谈恋爱,该送的一定已经送了。这件女孩子穿的秋装外套是最号,不太挑身材,算见面礼。”
钟楚寰只迟疑了一秒便接过,往袋子里看了看,是件黑色的外衣。殷冬是蛮喜欢庄重的颜色,白纨素脸儿雪白,穿一身黑一定也很好看。
“她怕生不愿意见我也没关系,毕竟素不相识的。”殷冬话的口吻温柔了些,像是在和女孩子隔空对话,“有的人命好,有的人不好。她是一出生就在命运漩涡里的女孩,你好好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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