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肥啾x黑化总裁(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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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呜~嗷呜!你不要过来, 我真的会咬人!”

    白虎皱着鼻子张着嘴,可惜刚长出来的尖牙又又细,看上去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慧空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试探着向白虎靠近。

    白虎瞬间激烈的挣扎起来,但是后腿处被捕兽夹夹住, 稍微动动就疼得厉害,没一会儿就消停了下来。

    慧空看了看地上气喘吁吁的白色毛团子, 抿着唇快步走到她的身后,伸出白胖的手,用力一掰开, 直接将捕兽夹拆开,露出白虎短胖的后腿,厚实的白毛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他皱了皱眉, 心的翻了翻伤口旁边的毛发。

    白虎疼的腿抽了一下, 她警惕的看着慧空,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好没断,”慧空笑了笑, “贫僧只是帮施主你查看下伤口, 没有恶意。”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柔, 白虎慢慢放下戒备,不自在的撇过头:“暂且就信了你的辞,要是你敢……嗷嗷!你做什么!”

    伤口处一阵巨疼, 白虎嚎叫出声,转头奶凶的瞪着慧空。

    慧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无辜的把手里的伤药展示给她看:“贫僧只是给你上了些止血药。”

    白虎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好意思道:“谢……谢谢。”

    谷花在一旁看到这一幕, 嘴角抽了一下,这和尚故意的吧,上药不招呼,哗啦一下全都倒在伤口上……

    她若有所思道:“这光头就是林或吧,都这么狗……”

    慧空乖巧的笑了笑,扯了一块干净的布,给白虎包扎好。

    “施主,你这腿伤可能要修养一阵子,贫僧还要赶路,如果你没人照顾,不如与我同行?”

    白虎黑漆漆的眼睛又圆又大,她眨了眨,摇着头道:“不用了,我爹爹和娘亲马上就过来了,谢谢你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保重,有缘再见。”

    慧空将包袱里的馒头拿出来一个,放到她的面前才离开。

    “原来是个好人。”白虎发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念叨了一句,随即低下头心的嗅了嗅眼前的馒头,又嗷呜咬了一口,结果什么也没咬下来,只在馒头上留下两个印子,“嗷呜!这是什么!好硬啊!”

    谷花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和尚过的有些艰难,连带的干粮都这么差。

    她还想跟着过去看看,眼前的画面一阵扭曲,再出现时,还是同一片树林,只不过深处起了火。

    本来就受伤的白虎,此刻更加狼狈,浑身沾满泥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瘸一拐的跑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掉。

    “爹……娘……”

    谷花心里一揪,奈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好在完成任务的慧空和尚刚好回来,看到白虎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施主,施主!”

    和尚迈着短腿跑到她的身边。

    白虎已经没了力气,看到熟人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和尚稳稳的接住她。

    “和尚……”

    白虎的仰着脑袋,眼睛里又蒙上一层水雾。

    “施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冲进我的家里,杀了我爹娘,还放火烧了我们的家,我……”

    白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完就晕了过去。

    “施主!”

    和尚脸色一白,试了试她的鼻息才松了口气,他皱着眉,隐约听到树林深处纷杂的脚步声,“五人……七人……十二人……”

    他纠结的看了看手里脏兮兮瘫成一团的毛球,又看了看树林,最后抱起毛球,拔腿就往半山腰的寺庙跑。

    谷花本来想去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残忍,居然杀害了白虎的父母,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视角,只能随着和尚移动。

    寺庙里的人不多,慧空有个单独的房间,外面还有一片菜园。

    谷花眼看着他先偷偷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次,把白虎好好藏起来,才去找自己的师父报道。

    慧空和尚没有将白虎的存在告诉自己的师父,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谎话,心虚的全程没敢直视老和尚的眼睛,报告完自己任务的完成情况拔腿就跑,根本没注意到老和尚微妙的眼神。

    自此白虎就偷偷住了下来。

    谷花就在一旁看着如同幻灯片一样的场景一幕幕闪过去。

    和尚给白虎治疗伤口,一人一虎逐渐熟悉起来。

    和尚欣喜的把菜园子里的新鲜蔬菜拿给白虎吃,白虎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但是也会用爪子帮着和尚犁地。

    和尚仿佛忘记慧空本身也是女施主,冬天寒风凛凛,冻得手脚无法动弹的时候,也会偷偷抱着慧空取暖。

    一年又一年,和尚长成少年模样,但是白虎还是白虎,巴掌大。

    谷花发现自从她上了山,就没再变成过人,也没再长大过。

    “慧空就此拜过,谢师父多年的养育之恩。”

    少年对着老和尚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和尚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既已还俗,就不要再自称慧空了。”

    少年抬起头,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的眉眼已经长开,一笑起来酒窝更加明显。

    老和尚笑了笑:“可是忘记了自己的俗家姓名?”

    “父母所赠不敢忘,林家四,单字一个或。”

    谷花哼了一声,果然是林或那个狗男人!怪不得长得一模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梦到的是什么时候的林或,但是总觉得这个梦有些太长了。

    老和尚点了点头:“你林家的仇恨,贫僧不好多嘴,只以你师父的身份多一句,切莫执念太深。”

    他顿了顿又道:“走吧。”

    林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离开。

    “那只白虎……”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远去的弟子,“莫要久留。”

    林或愣了一下,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原来师父都知道啊。”

    老和尚轻哼一声,闭上眼不再看他。

    “徒儿走了,师父保重。”林或也不再隐藏,手指抵着唇边吹了声口哨,一个白色影子瞬间窜了出来,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一人一虎下了山。

    “阿弥陀佛。”老和尚慢慢敲起木鱼,诵起经。

    林家是有名的除妖世家,但是后代的能力越来越差,直到林或出现,林家本来想好好培养林或,但是在此之前就遭了难。

    林家先辈封印的大妖破开束缚来寻仇,血洗林家上下,只有林或的母亲带着林或跑了出来,她在自己死之前,将林或送到了寺庙,希望主持能收留林或,在他十六岁以后再放他下山。

    少年林或鲜衣怒马,一身本领,外加身边还有只妖力强大的白虎,很快就在这个人与妖共存的江湖上名声大振。

    他找到了当年杀死林家老的妖怪,拼尽全力报了仇,如果不是白虎帮他挡了一下,他可能直接就死了。

    少年的头发越来越长,终于没了和尚的模样,黑亮的头发能高高扎起一个马尾。

    白虎离开了寺庙,没了束缚,又好奇人间烟火,越来越频繁的变成少女,也不知道她的原形是不是长不大,变成白虎的时候还是巴掌大。

    少年、少女,即使种族不同,也日久生情,有了青涩的感情。

    谷花纠结的看着眼下的场景。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暗蓝色的腰带紧紧勒住他劲瘦的腰,英俊帅气,他的手上是一盏老虎的花灯。

    他站在河旁边,脸色微红,将花灯送到一个白色纱裙的女孩手中,“花,你可喜欢?”

    不喜欢!

    谷花欲哭无泪,她才发现,白虎变成少女后,完完全全就是她自己的模样啊!

    看着少年版的自己和林或谈恋爱……她一阵恶寒。

    只可惜她终究影响不了白虎的思想。

    白虎少女噘着嘴,接过老虎的花灯:“林或你怎么回事,你这是有别的虎了吗?她比我好看吗?”

    林或慌张起来,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要是不喜欢……”

    “喜欢!”白虎少女突然踮脚,轻轻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害羞的转过头,声道,“笨蛋!”

    林或手脚僵硬的站在原地,瞬间脸色爆红,又摸着自己的脸颊不断傻笑。

    谷花一阵脸红,恨不得摇着白虎少女的肩膀,大喊:“女孩子要矜持啊!怎么可以便宜狗男人!”

    但是……这个场景……为什么有点脸红心跳?

    少年少女确认了彼此的感情,越发亲密,谷花只好在一旁吃狗粮。

    可惜好景不长,一群法力高强的人找上了他们,准确来,是找上了白虎。

    这群人有名门正派也有邪门歪道。

    谷花看了半天才知道,白虎在这个世界属于极为稀有的妖怪,他们身体里有一种内核,普通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有法力的人吃了可以功力大增。

    这群人就是当年屠杀她整个家族的人。

    “难怪师父……”

    林或将白虎少女护在身后,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虎妖少女紧紧握住他的衣服:“林或,你走吧,我们不过他们的……”

    “花儿,我前段时间还在想,你是妖我是人,自己要修炼多久,才能和你白头偕老,又想就算我寿命长了,但是容颜老去,你会不会嫌弃我。”

    “林或……”白虎少女鼻子一红,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不嫌弃。”

    林或回头,用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但是今天我们可能会一起死在这里,这也算作弊了,简短的和你过完这一生,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白虎少女握住他的手,连连点头。

    他们周围的一群人哄笑起来。

    “这林家是除妖世家吧,没想到儿子居然和一只妖怪搞到一起。”

    “林家子你是和尚吧,这动了春心算不算破戒啊?”

    “林或我敬你是少年英雄,只要你把那只虎妖交出来,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再追究。”

    “对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定是被虎妖用妖术勾去了心魂!”

    谷花在一旁看着,气得牙痒痒。

    林或冷笑一声,环视一圈,定定的看着所谓的名门正派:“你们道貌岸然的样子,比那些人还恶心。”

    着他就指了指旁边的歪门邪道,又紧紧握住少女的手,调皮的笑了笑,“花儿,咱俩也算有面子了,居然能让正邪两道联手。”

    “是呀。“白虎少女擦了擦眼泪,笑靥如花。

    邪门歪道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正派人士自然红了脸,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直接冲了出来,一边向着林或挥剑,一边怒道:“无药可救!”

    一个人动,其他人纷纷跟了上去。

    少年、少女就被围在中间,抵挡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伤口、血液……越来越多。

    没多久两人就浑身是伤,气喘吁吁。

    白虎少女眷恋的看了少年一眼,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林或,下辈子记得来找我。”

    着她一用力,直接将少年扔出了包围圈。

    众人的目标是她,根本无心管林或。

    “花!”林或眼睁睁看着无数的剑朝着少女扎去,他圆眼大睁,在半空中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硬生生又落了回去,用身体将少女整个护住,剑终究扎在他的身上。

    “林或!”

    白虎少女爆发出凄厉的喊声。

    林或笑着抬起头,嘴角的血止不住的流。

    白虎少女哭着用手帮他擦,染红了他的酒窝:“擦不掉……为什么擦不掉……”

    “不哭……”林或抬起手,费力的擦掉她的眼泪,却染上一片红,“我本来想把你送出去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现在……噗……对不起,我没力气送你了……”

    又是一口血,直接喷到白虎少女的脸颊上,林或的后背上的剑像刺猬的刺,他话音刚落就没了气息,眼睛不甘又眷恋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迟迟不肯闭上。

    “林或!你话!别吓我!别开玩笑了,我求求你!”

    白虎少女死死抱着他的身体,哭声凄厉痛苦。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再抬起头时,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满是红血丝,她恨恨的盯着周围的人:“想要内核?”

    周围的人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人妖有别,你们本来就是错的。”

    “你要是早点交出内核,林家子也不用死了。”

    白虎少女冷笑一声,眼泪跟着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林或的血。

    她慢慢跪坐在地上,把林或放到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轻柔的整理好他的衣服,慢慢将他的眼睛合上,又草草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我给你们内核。”

    她低着头仔细量林或的脸,一手握住他的手,缓缓道。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就是就是,内核而已,你又不会死,为什么挣扎呢?”

    不会死?

    是暂时不会死,但是活不过三天。

    白虎少女懒得解释,她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看上去德高望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你,如果合理,我保证满足你的条件。”

    白虎少女貌似认出来他是谁,缓缓开口道:“让我带林或走,不准再来骚扰我们。”

    众人不懂她为什么提这个要求,他们是要内核,又不是要虎妖和林或的命,得了个大便宜,他们自是欣然答应。

    谷花隐约知道,她只是想和自己的爱人最后安静的度过三天,这个可有可无的保证对她来很重要。

    虎妖少女在众人面前,单手变成虎爪,想都没想直接穿进自己的腹部,一颗发光的石头混着血液被拿了出来,白色的毛发也沾染上血迹。

    周围贪婪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的爪子上。

    虎妖少女将内核用力一掷,众人不再管她,纷纷扑了上去,本来拥挤的空间瞬间只剩她和林或。

    她笑着摸了摸林或的脸颊:“我要变回原形了,真的原形,你不要吓到。”

    着一只巨型白虎代替少女出现,她的腹部血流不止,动作艰难的将林或拽到自己的背上。

    她看都不看那帮再次争抢起来的人,转身离开。

    谷花已经哭的发不出声音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感受到虎妖少女的心情,但看到这一幕,又有些想笑,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的心思吧,不想吓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一只变得一只。

    虎妖驮着林或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树林,用虚弱的身体挖了两座坟墓,她把林或放进去,自己又变成人形慢慢躺进去,一点点的将土盖到两人身上。

    “我来陪你了。”

    少女最后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轻声笑道。

    她轻轻用土把少年的脸盖住,最后把自己也盖住。

    谷花看到坟墓上立着的两块粗糙的墓碑,上面写着:林或之墓以及林氏谷花之墓。

    谷花?虎妖少女原来姓谷吗?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虎妖少女的姓氏,同名同相貌,难道这个虎妖少女是自己?

    谷花有些迷茫,自己和林或到底是什么关系……

    半山腰寺庙的钟被敲响,低沉整齐的诵经声传了出来。

    谷花还没想明白,她眼前的画面扭曲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叫了一声:“啾!”

    她听到自己的叫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现实,身上的羽毛已经被汗水湿。

    “花!”

    身边的林或同一时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一人一鸟对视,太阳已经落山,两双眼睛里翻滚着同样地情绪,迷茫、疼惜、不甘、眷恋和痛苦。

    林或按着激烈跳动的心脏,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发疼,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声音沙哑的试探道:“花……你梦到了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