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杨晔作为旁观,现场未曾算分,但最后参与了武举考试综合分的结算,一早就得到了结果。
此次武状元是督察员御史的长子,榜眼是唐拥,刑槐得了一甲第三,成了探花,而张铁虎因为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仅仅入了三甲第二。
他一下朝阿喜便急着问:“刑叔的成绩如何?”
“很好,以后婶子一家当要搬到京城住了。”
闻言,阿喜很是高兴,盘算着要去给吴永兰写信回去。
杨晔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衾折呢,怎么没瞧见?”
“刑叔带他出去了。”
不多时,李橙和温寒前来恭贺刑槐,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往后能在京□□事的是昔日熟识之人自然是好的,几人既是感慨,又觉心神松快。
饭后,几人饮茶闲谈了一会儿朝中之事,李橙忽然起:“巴塔部来信,薛琳琅产了一子。”
薛琳琅如今是和定公主,生育之事俨然已经算是皇家的家事,李橙自然会比旁人先行知晓。
杨晔算来薛琳琅嫁进边疆已经年余,会生育倒是也正常,只不过能如此快的产下一子,当真是气运极佳了,巴塔部重视男丁,与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来薛琳琅此时在巴塔部的地位大增。
次日上朝,杨晔瞧见薛饮生几日前的郁郁不得志,同人谈笑风生,俨然是知道自己又有了外孙,正得意着,只不过再得意这外孙也见不着。
巳时,武举生进宫听榜,状元授六品武职,探花和榜眼为从六品武职,和科举官员起步相同,一甲三名也可得游街殊荣。
听封赏官后,一甲驾马游街,时下头一次武举生游街,出来看热闹的人不少,热闹不输昔年杨晔中状元之时。
武生身形挺拔,驾马英姿飒爽,同文质彬彬的科举生驾马全然是两番光景,引得沿街观看的姑娘们以丝巾遮面。
只可惜这一届武举一甲生皆有了家室,再如何也只能干望着了。
游街完毕后有琼林宴,诸官员皆可参与,也可不参与,一般像这种招揽人才的机会,官阶高的自然是不会放过,官位微末一些的便不会自讨没趣前去凑热闹其余不愿参与也就自便,
“听这一甲第三,还是杨大人的娘家人,三甲第二又是杨大人亲自举荐之人,当真是好家世,好眼光啊。今下论起杨家的人脉,可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攀比的。”
“此话当真?”
“难道薛大人还不知?”
同行观望游街的薛饮生笑了笑,未做答话,明眼人皆知杨晔此下又添助力,别人叭叭想着法子想把新官儿揽入门下,他倒是好,不抢就先把人拿下了。
今下他的岳父和女婿联手压于他,杨晔士气上增,却不能为他所用,只会是有害而无益,如此一来恐怕在朝中的日子会更加艰难,思及此,他眸光不由得黯了下去,疏忽间对薛琳琅书信中所提及的事动了些心思.........
琼林宴结束后,新任职的武官月后便入朝正式任职了,头年的武举进行的还算顺利,选拔进朝任职几个武官事,真正的作用是激励纪朝的百姓强身健体,有了今年的榜样,想来明年来参考武生会更多,多一年的时间准备,考生的质量也会提升不少。
武举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时间一晃又是年底,刑槐回文阳县把一家人接到了京城,先住进了官家分的宅子里,阿喜前去官宅与许秋荷扫,又从自家宅邸里拨了两个下人过去供使唤。
有杨家在,刑槐一家人住进京城到不似当初杨晔来京住下那般麻烦,这边有人点好一切,事事帮扶周全着,自然是容易很多。
刑家收拾妥帖后,季崇做东请了刑家人和杨晔两口子一起去将军府吃饭,虽无血缘,一番挫折,倒是成了一家人。
“这子随他父亲,身体好生健朗!”季崇一眼瞧见跟着父母来的刑云野,直言夸奖。
许秋荷拍了怕云野的肩膀:“快叫将军。”
刑云野年纪不大,但是虎着一张俊俏的脸,大有面瘫冷淡的味道,外表虽是冷漠了些,可却是个懂事的孩子,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将军。
季崇把人唤到了身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刑云野,五岁。”
季崇点点头:“不错,好生将养着,往后长大了能成良将。”
能得如此夸赞,刑槐夫妻俩十分高兴。
“叔,叔,花园里,麻雀。”衾折从屋里跑出来拽着刑槐的衣角:“抓,抓!”阿喜笑道:“衾折现在最黏云野了,整日就要拉着云野一起玩儿,先前还喜欢和允期一起,现在全然是把人家给忘了。”
杨晔笑着摇了摇头:“那俩子每次刚见到时倒是高兴热情的很,临别分开哪次不是哭嚎抓着对方头发的。”
“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知轻重,跟同龄的孩子都是这般,往往都喜欢和年纪大些的一道。”
一家人瞧着一大一下两个孩子在花园里捕麻雀,心中很是宽慰。
“将军。”
杨晔见一身黑色便衣的男子走进花园来,微弓着身子。
“什么事非得现在来通报。”
黑衣男子矮身上前附在季崇身边耳语了几句,季崇的神色微凝滞了片刻,随即挥了挥手。
杨晔暗中察觉怕不是什么妙事,但也没有冒失的询问。
饭后,天方才擦黑,衾折和云野跑了一下午,闹腾累了,趴在阿喜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阿喜想把孩子送回去睡觉,冬日里风大,天黑了更是冷,季崇便让大家先散了,在门口送走了刑槐一家三口后,他把杨晔单独给留了下来。
阿喜知道外公同杨晔有事要谈,怕是朝中的事情,他道:“我先带衾折回去,若是和外公的晚了,夜里就在外公这边住下吧,天黑路滑的。”
杨晔把人送到暖轿上:“不碍事,我会早点回来的。”
瞧着轿子抬走后,杨晔才同季崇回到书房。
“外公,究竟发生了何事?”
“前阵子边关来信,有人在暗中探测西北边防布局。”
杨晔眉心一紧:“可是巴塔部的人?”
季崇面色凝重:“老夫命人暗中追查,不曾草惊蛇,发现其并非巴塔部的人,而是中原人士,极有可能还是朝中之人。”
杨晔惊愕,如今中原和巴塔部修和不过年余,一旦有人探测,不管是中原人士还是巴塔部之人,其最终目的也都是巴塔部意欲再次挥兵中原,这一点朝中人心知肚明,可一年未免时间也太快了,且巴塔部因薛琳琅产子,年底才送了一批贡品进中原,此番试探,又意欲何为。
季崇道:“边关之间不乏有部族的人混进探寻布局,也并非奇异之事,只不过此次不轨之人竟然出自朝中,若有内贼,事情必然棘手。”
“那依外公的意思来看,谁有此嫌疑?”
“老夫原是以为武举开创损了不少武官的利益,有人不满此举想在西北捅出口子,以此拿捏老夫,但边关之人细里排查了一番,竟发现回传入京的信件入了薛家府邸。”
杨晔眸子微睁:“他竟如此大胆!此乃叛国之事,薛家有几个脑袋够砍!”
季崇摇了摇头:“今下朝中他处处受限于你和老夫,自是踌躇满志,薛饮生此人极重名利,定然不会安稳度日。”
听此一言,杨晔倒也循着了些蛛丝马迹,薛饮生作为前朝权臣,新帝继位之时曾离京几年,以此让纪文帝放下对其的戒备之心,回京之后薛琳琅被封为和定公主远嫁,虽不舍独女,但却以此机会获得了文帝的信任,被派遣去乡试监考,本是表现的机会,未曾想科举泄题,闹的文帝对此次参与了科举监考的官员都怀了猜忌之心,薛饮生失了一次效忠的好机会。
然还未等到第二次机会,今下朝中处处受压,他自然是受不得这份哑巴苦,薛琳琅为巴塔部首领生下贵子,指不准书信回京,诉苦边疆苦寒,心念中原,引得薛饮生怜惜女儿,又巧言贵子将来会继承首领之位,倘若巴塔部能够挥兵直入中原,彼时又将是谁当皇帝,薛饮生正郁郁不得出处,如此怕是正中下怀。
昔时权臣,自不会少了这份胆量。
“若是真让薛饮生和薛琳琅串通一气,恐怕中原真要让他扑腾些名堂出来,此事还得尽快解决。”
季崇叹了口气:“今下没有确凿证据,也无法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信与不信一回事,若被薛饮生反将一军,老夫污蔑冤枉于他于是一回事了。”
杨晔自是明白其中的为难之处,不光是朝中人,就连皇上恐怕也知道季崇与薛饮生虽是翁婿关系,但实际却并不对付,若无确凿证据,也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是有心污蔑于薛饮生,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外公只管查此事,明面让就由我出面。”杨晔道:“边关异动之事还得禀告皇上,彼时拿住了证据,再捉拿薛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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