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处理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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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哥儿,这番话可的的确确诛心了。虽然你是族长,但老哥他们走才三年呢,你就这么刻薄寡恩,薄情寡义便罢了,连贾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不成?!”率先开口质问的是如今贾家辈分最高的贾汇。现如今六十有九,平日因为辈分关系,又其子嗣尚算出息,做些生意,还算富裕,偶尔也会随两府捐些钱米给族内孤寡的,故而在宗族内也颇算受尊敬,有些话语权。

    话音落下,其他族老们瞧了眼捋着胡须,如此不客气指责的贾汇,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眸闪了闪,压下心理刚才冷不丁被提及的一丝惶恐,纷纷附和指责。

    一时间,肃穆静谧的宗祠恍若菜市场,热闹得不行—

    “就是!三年不改父志!”

    “旁的不,荣府兄弟相争,还有你们宁府敲个登闻鼓,这是要昭告了天下城了龟孙子不成?”

    “三伯祖,我想族长他们……”

    “珏侄儿,虽然你爹他们早死,你成了你们这一房的房主。但长辈话哪里有你这个晚辈插嘴的时候。”

    “哎,族长,你也别嫌你五叔用词粗鄙了些。可到底他们权势大了些,想想你们,那就是蚂蚁撼大树!”

    “珍哥儿如此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也难怪被人指责刻薄。”

    “老哥哥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啊!”话间,还有人朝着牌位下跪,痛哭流涕的,“这才过去几年啊,子们个个年纪轻轻的,拍脑袋想当然的。全然不管不顾贾家的声誉。”

    “…………”

    族老们大多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算—给贾敬一个下马威。哪怕有反对意见的,也被他们联手一唱一和,靠着一声“长辈”便骂了回去。贾敬这新族长虽然上任三年了,但基本上都是不管事,只按着旧例来的。现在猛得一下,族老自觉他们懂“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话语。

    可若是让贾敬这一把火燃烧了起来,哪怕他们这些族亲的确是有些依附荣宁二府,但他们也是要脸的。况且,一步退,步步退。谁能拍着胸膛保证,日后贾敬不会干些其他损害了贾氏一族的事情来?

    诸如贾敬的身份,就是个隐患!

    况且,他们这些老头子,都年过半百了,哪一个不是儿女成群?为子孙考虑,这也是人之常情。

    贾敬依旧面色冷冷,只不过视线从族老们身上幽幽扫到了贾赦和贾珍身上。瞧着叔侄两如出一辙,因为被他眼神警告不许开口而憋红的俊脸,原本冰冷的眸光渐渐带上了一分柔和。

    过了一会儿,便有仆从将一个木箱子抱了进来。箱子不大也不,但似乎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那盖子都没盖得住。

    所有人都有些好奇的撇了扫了眼。

    贾敬站起了身,抬手将盖子一,当下便有一本奏折“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弯腰将奏折捡起,贾敬抬眸间看着已经好奇伸爪子的儿子,眼里带着绝望,抬手啪了一下。

    “爹!”贾珍气炸成个火、蒺、藜。

    “你不是三岁二蛋了,好的长大呢?”贾敬着,感觉自己心都有些痛了。他有个计划,差点功亏一篑。

    一来,贾家的宗亲实在是个□□烦,有些还深谙趋利避害之才,比贾家的政敌都厉害些。他贾敬既然有所筹划,自然要让朝堂文武百官少一个攻讦的理由。家里,宗族断断不能给他拖后腿。二来,看看刚才这举动!贾珍的性子并不适合管理宗族内,有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

    自他的出家奏折被驳回,又得了爵,又有了官。知晓自己是不能用出家保全了贾家了,那么,他自然也得起了精神。之前他不管族务,是觉得这么“烂”的家族,那些自觉聪明人看不上,也不屑出手对付。

    现在嘛,看起来改正风气很难,那就毁掉,重新组建一个京城贾家,也不要金陵贾家。

    他选择今日,也只不过是想取个巧。

    伴随着思绪飘过,贾敬眼眸闪过坚毅之色,但抬眸看向贾珍时候,又有些无可奈何来,他得寻个机会,把自己所思所想细细掰碎了跟贾珍好好一。哪怕像是填鸭子似的,也要把人脑袋填进去一些东西。

    这边,贾珍傲然冷哼了一声,扭头朝牌位看过去,不想搭理自家亲爹。

    贾赦见状若有所思,眼眸眯了眯,他总觉得贾敬背后有什么大招,但瞧着人面色带着分白,衬托着那双熬夜过的眼睛都有猩红起来,红血丝密密麻麻的,看着都想让人掉眼泪。深呼吸一口气,贾赦挥挥手,让现在伺候他的长随弯腰,在人耳畔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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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的表情包符箓好像就只能维持三四分钟的时间,但再的力量也是力量。

    贾敬转眸正好错过了这一幕,此刻他抬手将刚才捡起的奏折往箱子里一放,又弯曲起修长白皙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音量跟平常话声音无二,开口道了一声:“终于安静下来了?知道这满满一箱是什么吗?”

    接连两个发问,伴随着那一声声“咚”,恍若公堂上惊堂木被敲响了似的,瞬间让带着哭嚎声的宗祠安静了下来。

    “三年前的我荣宁两府被参的奏折,到今日依旧被参。”贾敬环顾了众人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参我贾家管教不严,纵容族人侵占良田,威逼民女,压商户,放利钱,甚至勾结地方,威逼县令,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结党营私。远得不金陵族人,便是在场的诸位,也赫赫有名!”

    听到这话,原先还滔滔不绝的族老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眸都瞪圆了几分,活像被人掐住了脖颈,面红脖子粗,急声道:“这……这不是我干的。”

    “这不可能!”

    “这是假的!”

    “…………”

    “知道这些是谁送过来的吗?”贾敬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是那些想要贾家死,想要贾家被诛九族,连根拔起的政敌。三年前,就是这些东西,让贾家雪上加霜。现在,我这里还有一份带着血腥气的,百姓的血书状纸!”

    此话一出,满屋子死寂,落针可闻。全都傻傻愣愣的看着贾敬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状纸。都不用人展开,那白纸上伴随着的血红色,也让在场不少人心头一跳,头皮发麻。

    “珍儿,念。”贾敬将状纸递给贾珍,自己抿口茶,视线若有若无扫向了房梁,眼眸一闪,飞快垂首继续喝茶。

    与此同时贾珍展开状纸,一入目,当即“嚯”了一声,“这狗爬字。”

    所有人:“…………”

    “……哥,别气。珍儿的意思是老百姓不容易啊,这定然是有血海深仇,哪怕字写的不好看,也要状告。若是他们有机会就学,没准都比我们写的好看。”贾赦眼看贾敬面色转青,忙不迭开口。哪怕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二字,也得硬着头皮扯!

    “对对对。”贾珍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爹,要不然,我们以后建个学堂给他们好了,也省的建在宗族里,反倒是教出一群白眼狼来。”

    哪怕自己闯祸了,贾珍也想怼一把族老们。

    “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血书,有点怕。”贾珍声音恍若蚊子,心翼翼的看向贾敬,怯怯道了一句。等眼眸瞟瞟他爹面色似乎好转了些,贾珍喘口气,忙不迭低头分辨字,并且高声朗读了出来,“青年大老爷,民冤枉啊!”

    贾珍一念,面色一扭,“诉状的格式好像不是这样的。”

    贾赦气得要捶贾珍脑袋,眼下的情况又不是让你来当作业点评的。

    他都嗅到这状纸浓浓的狗血味道了。

    嗯,真狗血。

    贾赦面色一沉,总觉得自己先前揣测的“大招”似乎有些作证了,但也顾不得多想,反正他无理由站敬哥,哪怕他之前救了前皇太孙,似乎有些谋划。

    凑到了贾珍身边,贾赦情绪一转,戏精上身,代入了喊冤的百姓一般,声泪俱下的念了起来:“民是保定县城关镇王家坳的村民王二苗,靠着一家子勤勤恳恳,还有些祖宗荫庇,积攒了良田五亩。”

    所有人:“…………”这梨园看戏看多了吧?

    “谁知道人到中年,接二连三的走了霉运。大孙子生病,我们一家想尽了办法,”贾珍一见贾赦抢他的活,立马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到最后家里的良田被侵占走不,那贵人还看上我家翠花,要纳做九房姨太太。我们投告无门,四处连番哀求,最后才听到这贵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四王八公之一,那荣宁双府国公的老太爷。”

    贾赦本来见贾珍老老实实的念了,便没跟人抢词,只静静听着,但听到最后一句,不敢置信,眼睛都瞪圆溜溜的:“双府国公的老太爷,我曾祖父?”

    荣宁开府老太爷是由寡母抚养长大的。生父早亡,其名讳为贾大庒,是个猎户。在农村,有田才有立身根基。猎户一般没人干,只有家里穷的,走投无路,才敢干这种被视为伤天害理的职业。

    所以,句实在话,昔年,荣宁两府老太爷其实跟贾家族亲关系也就那个样子。只不过那时候,哪怕现在都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有个衣锦还乡的法。

    哎……

    作为后世子孙,也是享受发达祖父荫庇的,他不好两老“好面子”,接受当族长,留下了不少的隐患。

    就在贾赦思绪偏飞之死,贾珍已经气得抬手指向贾汇,破口大骂:“哪能呢,诺,就那个已经身子开始抖的老东西!五亩良田,百两银子不到的事情,你这个老东西逼死人两口就算了,还敢盗用我贾家的名号。呸,你也敢当老太爷,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折寿!”

    “珍儿,你这想法不成,逼死人的事哪能用就算了?!”贾赦一听贾珍气嚷开来的话,也不管当下环境如何,难得神色肃穆,郑重无比:“人命大于天!这是良民!良民的命不是蝼蚁,可以轻视的。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是你叔干这种事,被旁人寻到了证据,去敲登闻鼓喊冤,那我最轻的处罚,也要被削了爵位,贬为平民,知道吗?最则抄家流放。所有人都盯着贾家的一举一动呢!有权有势,多得人想拉下马,自己上位的。”

    贾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贾赦,点头附和人的话语,“这诉状,是我的一个仇敌送到我这里来的。顺天府已经接了这个案子。”

    “敬哥儿,不,族长,这件事……”先前还威风凛凛,率先带头的贾汇此刻面色灰白,“这件事不可能闹大,我也不知道,是代文他……”

    “与我无用。”贾敬冷声截断人的话语,抬手拍了拍木箱子,面色阴沉沉,“我改变主意了,不管了。反正我这个族长怎么来的,我心里也有数。到时候就分宗好了。”

    “分宗不错,到时候也省得这些老东西仗着辈分乱吠吠。”贾珍毫不客气的着,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所有的族亲们此刻面色完全难以形容。岂料下一刻,还有让他们难以承受的事情发生。

    “敬哥,树大风枝是常理。”贾赦道:“我们虽然祖籍是金陵,可是我们这些人连去都没去过金陵。莫每年却因此因此花费的银钱了,便是金陵四大家族这个称呼想起来,我还恶心。不如去户部重新登记,族籍落户到京城吧。”

    “就是,连祭祖都方便了。”贾珍忍不住又哼哼道了一句。

    此话一落下,众人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贾赦不想硬着头皮瞎掰破这种诡异的静寂氛围。因为的确方便,开府的四王八公是陪葬皇陵的。

    虽然葬祖坟是规矩,但这世间规矩一旦牵扯到皇家,那就不一样了。再者,风水哪里有皇陵好?太、祖爷也没有拆散人夫妇的爱好。自然是夫妻同穴的。

    至于他爹贾代善,还有大伯,现在还停灵在铁栅栏寺阴宅中,未入土。

    本来三年前他们可以选择回乡守孝的,但是德嘉帝拧巴。他的皇陵设计中也有功成名将墓。一下子给名额,一下子又不想给。

    眼瞅着贾赦都开腔了,所有族亲面色都刷白了起来。他们知晓,这不会只是口头上而已。这两家都是干就干,有铁证的。诸如贾赦捐产分家,诸如贾珍敲登闻鼓就敲!

    这种大事,一般人谁不思前想后,琢磨个两三个月。

    “既然如此,那就定下了。”贾敬毫不犹豫应了一声,“我现在体力不支,你们分家得差不多了。等你们拟定好具体的家产规划,把文书给我。”

    贾赦应了一声。

    难得的,先前一直沉默这的贾政也应了一声,“好。”

    贾敬看眼贾政面色,眉头微微一簇,但也没有多什么,只视线扫了眼贾珍让人把状纸留下,便带着人离开了。

    眼见两人一走,贾赦咳咳了几声,指着自己这张青紫脸,也告辞了。他们这一次的分家与其他不同。寻常人家分割家产,得论一下分到的田地收成如何,商铺地理位置如何,这金银珠宝折算多少钱等等芝麻绿豆的事。而他们除却□□爷赏赐的功勋祭田,剩下的东西什么好便先给贾政。

    两成家产而已,他贾赦还是会做这个形象工程的。

    贾政见三人都走了,再看看终于想起他来的族老们,眼里透着一股鄙夷。他要这些墙头草的残兵弱将,是嫌自己银子多了不成?他现在唯一想干的就是培养儿子……不对,是自己当状元,成为阁老,然后狠狠的羞、辱贾赦,继而羞辱贾敬,成为贾家新的族长!

    立下远大目标的贾政昂头挺胸的走了。

    剩下的族老们互相大眼瞪眼,贾汇颤颤巍巍的,看着拿起状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嘴唇抖抖索索,手也跟着抖凄厉。这……这事他的确有印象,若是荣宁两府的名号不能用,那莫这件事,便是他的儿子们,恐怕产业都会受到影响,这……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几个视线从贾汇身上转到了木箱子上,压低了声窃窃私语着—

    “这……这贾敬通天了不成,连奏折都能搞得到?”

    “他们不会是吓唬我们?欺负我们不懂这官场吧。”

    “老朽儿我活了六十年了,吃得盐都比那贾敬吃的米多。”

    话虽然如此,可也没有靠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让先前开口却被他们拦下的贾珏前去。

    贾珏在“玉”子辈中年纪算大了,但一屋子大半都是代字辈,又被欺负惯了委屈无处,颤颤巍巍的上前靠近木箱子。

    等他战战兢兢伸手要从木箱子取奏折之际,忽然宗祠上方就传来怒气冲天的一句话—“不孝子孙,不知悔改,气煞我也!”

    “那就宰掉。”

    “大哥得没错,杀杀杀!”

    话语飘荡在宗祠内,所有人都听得格外的清楚。上了年纪的人,甚至感觉自己听出了声来,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浓浓的土匪流氓之气,完完全全就是……就是……

    “是荣国公和宁国公!”贾汇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状纸,连连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想活。”

    “老祖宗显灵了!”

    屋内不知谁喊了一句,刹那间便听得一声声扑通跪地求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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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担心的贾赦偷偷拉着自己的金大叔开这结界返回来,岂料就见到如此一幕,不由纳闷,“老祖宗显灵了?”

    “让你好好学习,你就只会表情包。”谭礼恨铁不成钢。

    “是道家术法?”贾赦闻言,愈发惊诧了,“我哥请大师了还是自学了?”

    “是梁上有君子。”谭礼忍不住抬手揉揉贾赦脑袋,“同一个祖宗,怎么差那么多?”

    “你什么意思啊?”

    “口技。”

    贾赦回过神来,虽然他还有些不理解他敬哥,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抬眸定定的看向谭礼,贾赦开口:“谭老板,我跟你,你再变不出iPad的,很容易失去我的。”

    “我觉得我还是改口喊敬哥金、主爸爸,比较容易奔康,走向高科技网络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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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剧透的剧场,天使猜一个准一个======

    N年后

    贾赦:带我上王者,我就没怨气了

    贾赦:等等,我又迷上一新游戏

    贾赦:再等等,这部剧不成,后半截改改改

    贾赦:再等等等等,我外卖到了,去拿一下

    漫天仙佛:……我们好像不差这么一只吧

    漫天仙佛:……我们错了,还是殿下您最好了

    ===提前明,本文采用的是《封神演义》中的片段======

    话哪吒同家将出关,约行一里之馀,天热难行;哪吒走得汗流满面,乃叫:“家将看前面树阴之下,可好纳凉?”家将来到绿柳荫中,只见薰风荡荡,烦暑尽解,急忙走回来对哪吒禀曰:“禀公!前面柳荫之内,甚是清凉,可以避暑。”哪吒听,不觉大喜,便走进林内;解开衣带,舒放襟怀,甚是乐。猛然的见那壁厢清波滚滚,绿水滔滔,真是两岸垂杨风习习,崖傍乱石水潺潺。哪吒立起身来,走到河边叫家将:“我方走出关来热极了,一身是汗,如今且在石上洗一个澡。”家将曰:“公仔细,只怕老爷回来,可早些回去。”哪吒曰:“不妨。”脱了衣裳,坐在石上,把七尺混天绫放在水里,蘸水洗澡,不知这河乃“九湾河。”是东海口上,哪吒将此宝放在水中,把水俱映红了;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震撼。哪吒洗澡,不觉水晶宫已晃的乱响。不那哪吒洗澡,且东海敖光在水晶宫闲坐了只听得宫门震响。赦光忙唤左右问曰:“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晃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良,看海口是何的作怪?”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见水俱是红的,光华灿烂,只见一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夜叉分水大叫曰:“那孩将甚麽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哪吒曰:“你那畜生,是个甚麽东西也话?”夜叉大怒:“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恁骂我是畜生!”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望哪吒顶上一斧劈来;哪吒正赤身站立,见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此宝原系昆仑山玉虚宫所赐,太乙真人镇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经得起,那宝将下来,正落在夜叉头上,只得头脑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吒笑曰:“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复到石上坐下,洗那圈。水晶宫如何经得起此二宝震撼,险些儿把宫殿俱晃倒了。敖光曰:“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这等凶恶?”正话间,只见龙兵来报:“夜叉李良被一孩儿死在6地,特启龙君知道。”敖光大惊:“李良乃灵宝殿御笔点差的,谁敢死?”敖光传令:“点龙兵待吾亲去,看是何人?”话未了,只见龙王3太敖丙出来口称:“父王为何大怒?”敖光将李良被死的事,了一遍。3太曰:“父3请安。孩儿出去拿来便了。”忙调龙兵,上了逼水兽,提画戟,净出水晶工迳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平地水长数尺。哪吒起身看着水言曰:“好大水。”只见波浪中现一水兽,兽上坐看一人,全装服色,挺戟骁勇,大叫道:“是甚人死我巡海夜叉李良?”哪吒曰:“是我。”敖丙一见问曰:“你是谁人?”哪吒答曰:“我乃陈塘关李靖第3哪吒是也。俺父亲镇守此间,乃一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来驾我,我死了他也无妨。”3太敖丙大骂曰:“好泼贼,夜叉李良,乃天王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死,尚敢撒泼乱言?”太将昼戟便刺来取哪吒。哪吒手无寸铁,把头一低,钻将过去:“少待动手!你是何人?通个姓名!我有道埋。”赦丙曰:“孤乃东海龙君3太敖丙是也。”哪吒笑曰:“你原是敖光之。你妄自尊大,若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3太大叫一声:“气杀我也!好泼贼这等无礼?”又一戟刺来,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将3太裹下逼水兽来。哪吒抢一步,赶上去一脚踏住敖丙的头顶,提起乾坤圈照顶门一下,把3太的原身出,是一条龙,在地上挺直。哪吒曰:“出这龙的本像来了,也罢,把他的筋抽去,做一条龙筋□(左“糸”右“条”),与俺父亲束甲。”哪吒把3太的筋抽了,迳带进关来。把家将吓得浑身骨软筋酥,腿膝难行,挨到帅府门前,哪吒来见太夫人。夫人曰:“我儿!你往那里耍,便去这半日?”哪吒曰:“关外闲行,不觉来迟。”哪吒罢,往後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