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炼化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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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南安郡王离开,贾赦依旧还没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呆愣。

    谭礼和侍卫们却是面色凝重,在目送南安郡王带着肃杀神色离开后,互相对视一眼,知晓现如今对方也不会多什么,便抓紧时间研究起了餐桌上那遗留下来的刀。

    “这是军刀?”谭礼率先问了一声,破屋内有些僵硬的氛围。

    他也不是个专业军中人士,但是光从肉眼上还是看得出来,这刀芒看起来就锋利无比,刀柄样式简单,不像贾赦那些收藏品,镶嵌着花里胡哨的珠宝,而且也有些刀柄处有些润滑,像是长年累月握在手中磨平了粗糙。

    与听风侍卫手中的匕首倒有些相似。

    不过,若是军中,现如今都是冷兵器时代,是成千上万的兵马互相对杀,基本上都是肉搏,用刀枪剑戟这样大型武器比较多。这样子型的,莫不是特殊的军种?

    贾赦回过神来,看着都凑在一起观察刀的谭礼是侍卫,瞧着那被拿出来对比的匕首,还有那一把南安郡王拿出来的短刀,挠挠头,“你们这刀也该磨刀石磨一磨了,看看人家这刀,亮的,能照人。”

    完这话,贾赦默默后退了一步,心翼翼的看着侍卫们望过来的眼神,语调弱了一分,“那……那什么术业有专攻啊,我没用攻击你们武器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皇上给你们的武器装备都是最好的铁矿出来的,你们的武器都是削铁如泥的。”

    “可……”贾赦眸光又扫过一眼都映射出人影来的短刀,心翼翼嘟囔:“可外行人看起来,就还不如老爷子拿出来这把亮,看起来就杀气腾腾的。”

    “所以,这刀材料来源恐怕有问题。”谭礼完,幽幽看了一眼贾赦,“我们去找听风听,你再去哄哄老爷子,多问些线索出来。”

    贾赦挠挠头,一脸的不情愿,但眼下也没其他的办法,只得兵分两路探查。他们来之前,跟德嘉帝也有约定,阳间的世界最好就是用人的方法解决,他贾赦不能偷巧,招个鬼魂来问一问。

    这样只会一时便捷,却会养成惰性,导致人不会进步。

    目送谭礼带人离开后,贾赦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带着两侍卫去寻南安郡王。

    “霍伯伯,我知道您最好啦,一心想着老百姓,想着士兵,要不然太、祖爷也不会把这最最最肥的一块地给您对不对,皇上也不会让您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呀,他也是信任您的……”

    “别没事闲扯这些有的没的。”南安郡王板着脸,“这什么玉米?皇帝怎么没事把所有勋贵都往外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你这贾家子捣鼓。”

    —基本上在外领兵的,家眷一行都在京城。是“质子”,但是帝王也要保证他们全须全尾的,这算千百年来的潜、规则了。

    他也没啥不满的,反正每隔两年就要进京述职,也都能看见一家老。但他就好奇外加纳闷了,所有人干啥都往外派了。朝廷邸报就那么破几行字几句话,文绉绉的听不懂。家书又还没到,可不挠心。

    “霍伯伯您英明。”贾赦拍了一会马屁,才解释起来,“老祖宗创业辛苦,但是辈们都是蜜罐里长大的,有些不懂苦了,所以就趁此机会,让他们都在外头走走,看看百姓民生。而且要新型的粮种,就像北方种水稻,南方麦……”

    “别胡闹了,你这一开口就闹笑话。蜜罐里长大的崽。”

    “我就那么一举例,”贾赦红了红脸,索性就略过举例,直接道:“不知道全国各地能不能种植,哪些地方最适合种植了。没有搞清楚就贸贸然的推广起来,这不是害老百姓嘛。所以就先派人试验一下。这试验田,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勋贵名下有的良田多?”

    “这事若是放朝廷议论,那不得黄花菜都凉了,所幸我们名下都有田地,凑一起,基本上遍布大江南北了,没有的地方,我们买块田地或者雇佣都很容易。当然,我们这样大的举动,或者试验田这样的事,也不好独让我们占了,故而皇上就朝廷上了,一切以自愿为原则。”

    南安郡王点点头,“也是,等会……不,看你表现。三天后,要是你表现好,就给写个信,让你老哥哥把一家老都带出来走走,开开眼,我把九龙令给皇帝。他这事办得不错。”

    贾赦下巴都惊骇的能够塞鸡蛋了,“霍……霍……”

    “贾家子啊,一代代的富贵,”南安郡王拍拍贾赦的肩膀,“伯伯也收过家书,知晓你要搞什么经济啊赚钱之类的,那是你良心好。但是对伯伯来最是虚无的。我就想有个太平安生的日子。若是给我选择,我宁愿当一辈子庄稼汉。”

    “在泼天富贵,你们这些孩子没历经过战乱,都不懂,真正的过眼云烟。只要天下太平,有手有脚总会活下去的,什么九龙令,我老霍,老霍家在这一片几十年,又有什么意思?”

    “霍伯伯,您这话的,怪……”贾赦看了眼连连感叹的南安郡王,感觉心理颇为不是滋味,“您……您也不用这么样子啊,偷偷句心里话,皇上也不搞杯酒释兵权啊,您有实力就一直当着。他信任您,您也厉害,那谁能够叽叽歪歪的?”

    “那样就是老不死啦。”南安郡王意味深长看了眼贾赦,“连皇帝那孩,都被搞刺杀,恨不得他早点死呢,更别提我这样的老家伙了,老了老了也该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要让就要彻底,黏黏糊糊,不是我霍石头的风格。”

    贾赦:“…………”

    贾赦看着人不容置喙,话语间带着那股油然而生的豪迈,心中一震,然后脑海又警铃大作起来。

    上辈子,老爷子也算喜丧,好像在元宁四十四年就走了。因为老爷子这岁数,他也没多想过。

    这辈子,他都把红楼蝴蝶成鬼模样了,老爷子还活着,他也没其他想法。可看着老爷子的意思,他要彻底结束南安霍家一脉的军权。当然,也可以是这辈子因为德嘉帝还在任,又有玉米,罂粟也提暴露出来等等,太多的事情影响到了南安郡王,让他决定彻底上交。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南安郡王却是容不得贾赦多想,又话锋一转,催起了三天,“这一切可都得看你啊,你得让我看看,是不是贾代善的种。”

    “…………”贾赦带着些谄媚,微微一笑,“霍伯伯,您让我调查,可也总得给个方向,以及有些线索啊。句实在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您发兵,您三日后朝谁发兵啊?”

    “哪一个不顺眼,就哪一个了。”

    贾赦:“老爷子,不是笑的!”

    “知道军需怎么安排的?”

    贾赦一噎,“霍伯伯,这术业有专攻,我……”

    “你不是专管破案的?大理寺的?连这种最基本的都不知晓?”南安郡王着就又吹胡子瞪眼了,“大理寺是不是排挤你?大理寺专管贪官污吏的,这种基本的事情难道……是你不学好?!”

    “我可好了,可认真了。”贾赦拉着气呼呼的南安郡王,“只是我就光负责核查赃物这一块。金士古玩是我的长项。比如吧,一个贪官,他脑袋插什么簪子穿什么衣服带得扳指玉佩啊,这种事也只有我们这些公子哥,就浸染的就一眼看得出来,其他人这学上好几年,也不会啊。而且那么多金银珠宝的,万一动了贪心怎么办?所以我就被特招进了大理寺,专门负责。”

    —得亏有挂靠。

    不然真不好解释。

    看着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的南安郡王,贾赦心翼翼问起了短刀的事情。

    南安郡王喝口酒,气道:“军需,尤其是军械,每年兵部都是有定额的。可分配下来的压根不够士兵用的。所以,每年不管是我这,还是其他地方,都是会请铸剑师,缝缝补补用三年。有个铸剑师就发现去年损耗特别多,比往年翻了好几番。现如今没有大的战事,基本上的磨损都是操、练,或者队演练时候造成的,一般而言,最多就是豁口比较多。当时谁都还没注意,毕竟老子的注意力都在那该死的阿、芙蓉上,再查伤兵呢。”

    “查着查着,就发现最近斗殴的挺多,再后来铸剑师修着修着有两疯了,双眸猩红的,喊喊杀的。在找其他人一问,好嘛,这刀里加了料。”

    “你气不气?是个人都忍不了!”南安郡王起来,双眸跟着猩红,愤怒得拍了一下桌案。

    “气疯了。”贾赦怒不可遏,“全都揪出来,灭个干干净净!”

    连他都知晓兵器对军事战斗力的重要性。

    全军的兵器出问题了,那可比罂粟还毒。

    与此同时,谭礼和侍卫们也寻到了听风,听人完了军营里发生的事情。

    “这短刀看起来锋利无比,军营里操练也是正常的,可若是一下水,经过海水浸泡,在仗,就会变成个豆腐似的。可南安郡王统帅的,基本都是大周的水军。一旦开战,必会入水,尤其是前锋营的蛙人们。这些短刀是他们必备的。”

    侍卫们个个面色带怒,谭礼也好不到哪里去,眸光带着些火星。狠狠深呼吸一口气,控制住不让自己多想,沉声问道:“是否已有线索查到,与榷场有关?”

    汇报的听风摇摇头,“因为皇上想要新开口岸,又临近万寿节,南安郡王觉得除却使臣,其他外邦蛮夷来来往往的太多,现如今这事还未水落石出,唯恐出了差错,索性就全关了。等调查清楚后再开。”

    “这些短刀铸造的工匠……”

    “我们晚了一步,连兵部侍郎郎大人都被灭口了。皇上命我们把这事告知了贾大人。金陵也有水军驻扎,他调查起来方便些。”

    谭礼一怔,但旋即也明白过来为何贾敬方便些了。

    因为贾敬依旧在炼丹。

    为了传的马路,贾敬算豁出去了。

    而且抓捕跛足道人的成功,越发燃烧了他对化学的热爱。

    跛足道人不是败在贾赦给贾敬的那些符箓上,是败在王水上。

    传,是公元800年,波斯人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将盐酸与硝酸混合在一起发现了能够溶解金的王水。不过事实也证明,炼金术,其实还是天、朝有研究和创新。毕竟,火、药就是为皇家服务才炼化出来的。

    现在,贾敬带领一帮道士一研究,外加他和贾赦贡献的那些知识,这一群人算得上大学化学专业的水平了。

    看什么,都不能看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尤其是在皇权绝对诱、惑下,一群道士都为“国师”拿出了毕生的才干,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还真研究出不少东西来。

    刚想着松口气,但是旋即谭礼还是有些面色凝重。这远水解不了近渴。

    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谭礼带着人回了军营,与贾赦互相交流了一番各自得到的消息。

    贾赦炸毛了,“安生日子不想过了!这帮搞事的查出来之后全都下地狱,一百零八层!”

    完这话,贾赦看了一眼谭礼,“把那秦可卿揪出来问问,除了捡尸,警幻有没有在军营里搞事过?敢动军营,老子把她磨成粉还不够,还给她烧熟加孜然。”

    这个问题谭礼也颇为担忧,哪怕当日没有亲临玉皇阁,看见那百万阴兵,可他们在大理寺,也感受到了那阵阵阴风,裹挟着浓浓的阴煞之气。

    从贾赦的背包最底层,谭礼拿出一个匣子,施法开了一个牢笼。这个牢笼最上层关押着秦可卿,最底层就是现如今已经没了意识,一堆粉末的警幻。

    秦可卿在知晓自己由来后,都是很配合调查,只不过没用多少有用的信息。

    “警幻炼化阴兵的时候,都不需要我,所以我也知晓不是很多,但是每逢战乱年代,她都是会出来走动,当然偶尔也会让我出来走动,跟着布散相思。战乱时候爱恨离别,这种情孽吸收起来,不同太平盛世的,特别容易有所体悟,增长修为。”

    “具体炼化阴兵的方式我……我不知晓,但是她应该有拥趸的。”

    贾赦瞅着人思来想去的,似乎脑袋都炸裂了,翻来覆去就这么些话,刚想挥挥手示意人回去,岂料秦可卿却是起了其他事。

    “回侯爷,我感到不远处有让我能力剧增之力。”秦可卿禀道。

    “军营里嘛,大概军、妓?”贾赦挠挠头,“这种事情也没法一下子就根除的。”除却军、妓,军营还流行契兄弟呢。

    军、妓一般都是那些犯大罪的犯官的家眷,基本上男女七岁以下的,充入宫廷。都是去皇庄一类的地方工作,算还有活路。年长些,能够免除一死,却生不如死的,就是这个罪罚了,相当于性、奴的存在。

    “单纯的生理欲、望发泄会有情、孽滋生?”谭礼幽幽的看了眼秦可卿,“你确定?”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的,眼下就连普通人的权利,甚至保家卫国的军人都在遭受危机,犯人的人权就不是考虑的重点了。

    秦可卿面色苍白的点点头,“谭……谭先生,就是我现如今受伤,便愈发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吸食吞噬的欲望。”

    侍卫们也微微皱了皱眉。

    在场都是男人,情爱之类的,除了谭礼和贾赦有那种感觉,对于他们来,爱情可以吃喝玩乐吗?

    他们压根想不出爱情有什么好的。

    至于欲、望,他们也是会有的,毕竟都不是太监,哪怕是太监,也有些人有这种欲、望呢。只不过主子禁止他们互相抒发,毕竟要朝夕相处一辈子的,不像士兵,基本会换防,会解甲归田,不会在一起。像他们万一闹点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所以,秦楼楚馆随便去,但要注意要清白,要刚开苞的,莫要……

    “会不会有病?然后借着这些人传染?”

    “你这猪蹄子,这爱情怎么传染?”贾赦听到侍卫的话刚想吐槽一句“皇帝大猪蹄子,带的人也猪蹄子,居然先看有病没病,去青楼玩不是看脸?”但话语却是戛然而止,迎着谭礼的锐利视线,一本正经开口:“情孽滋生,也是个问题。谭老板,我们顺手去处理一下吧。军营里闹出个感情纠纷,那也是要命的事情。办公室恋爱要不得。”

    谭礼点点头。

    “你们不许随便外啊,现如今到了晚上,也该偷偷半点鬼神之事了。”贾赦完,竖起手指在自己唇畔比划了一下,眼眸扫过侍卫。

    侍卫们整齐划一点点头。

    示意侍卫们休息,提留着牢笼,贾赦仗着有东皇钟当结界,“光明正大”走出了营帐。现如今整个军营算戒严状态,倒是都是巡逻的将士,个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见此情形,贾赦也没什么心思,与谭礼加快了步伐,随着秦可卿的指引,往那一处浓郁情孽散发之地而去。越走倒是越远离军营,没了那肃穆神色,反而隐隐约约有些靡靡之音传了出来。越走倒是临近了一条河,夜晚皎洁的月光下,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也看得清岸边野、战的,河里都有些正完事洗浴的。

    看着在牢笼里情绪开始不对劲,疯狂挣扎起来的秦可卿,贾赦冲着牢笼施法出一丝的火苗。

    原本嗅着浓郁情孽,神情大变,双眸都迸发出血红的秦可卿迎着炙热的火焰,被烫了一下,倒是有些冷静了下来,愣愣的看着那一缕燃烧在她周边的火焰,像是在提醒她。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秦可卿颤颤巍巍的抬手指着,“那……那里不对劲,危险。”

    “是有危险,你都燃烧出一缕黑烟了,”贾赦看着随着他释放出去的火苗接触到秦可卿,那瞬间燃烧出来的黑丝,整个人面色都凝重了不少。

    秦可卿被在太虚幻境内,被谭礼破了与警幻的联系,又被三足金乌烧过,基本上戾气都被驱逐干净了。

    可今晚隔着东皇钟,居然还能狂化起来。

    谭礼神色带着一丝的厉色,“的确有些腥臭。你等会控制一下情绪,多贴些符箓,免得动物们有些知觉,反而给了他们逃脱之机。”

    贾赦郑重点点头,全副武装好自己,与谭礼悄然入了营帐。

    营帐内自然有些不堪入目的景象,贾赦默默拍拍谭礼。怕现代妖接受不了。

    谭礼笑着看了眼贾赦,反拉住人的手。

    两人互相对视一笑,继续默默朝着最浓郁之地而走。走着走着,贾赦和谭礼都默默停下了脚步,幽幽的垂眸看了一眼地面。

    “空的?”

    “密道?!”

    贾赦当下就紧张起来,神经兮兮的开口:“谍战!我看过不少谍战片,谍战中最爱利用的就是感情了!现如今逻辑就通了。”

    “冷静,克制住自己的威压。”谭礼强调。贾赦的传承那是上古的,哪怕泄露出一丝来,对于他们来,那也是泰山压顶,让人无法喘息。

    牢牢握住谭礼的手,贾赦郑重点点头,“好,我们下去?”

    “下去。”

    有阎罗王这一职业在,不上天,入地是没有任何的困难。

    他们先前之所以能够察觉,也是因为这下头刚有人走动。现如今他们跟过去也不算太晚。

    密道虽然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墙壁上泛着些蓝色的亮光,就像墓地里的一样,有些诡谲的磷火飘荡。仔细竖耳听过去,顺着那通道下方,还有些声音传过来,似乎是什么动作再叫。

    在他们跟前走的有两人,一男一女。

    两人相顾无言,也没有依靠一起,并不怎么亲密,就这么走着。

    男的穿着铠甲,行走时带着些声响,在这寂静的密道里倒有些余音回传。

    女的穿着就一层的纱,身形衬得倒是挺曼妙的。

    这……

    贾赦拉了拉谭礼袖子,指一指前方,“红衣女鬼同款。”

    谭礼头皮一麻。红衣女鬼那个私寮背后可是牵扯到前朝余孽的,但也的确如同贾赦所言,那女子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红色纱布一样的衣服,跟红衣女鬼身上相似。

    当然也可以,红色有刺激作用,能够令人激动,甚至冲动,所以不管前朝余孽,便是警幻也是爱用红色为纽带。

    可不管怎么样,在这军营,军营有密道,遇到这么个红,就显得格外的诡异,让人不得不防。

    越发提起了精神,谭礼神色带着些谨慎。

    似乎被这种氛围影响,哪怕在东皇钟内,贾赦也跟着敛声屏息,非但脚步放轻,还学着自己谍战片所学的姿势,脑袋往后转悠了一眼。

    猛得一回头,贾赦看着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近在咫尺,差点都飚出音来。

    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贾赦另外一只手拉了拉谭礼袖子。

    谭礼神色惊骇无比,看着那在身后不知不觉变化的密道,垂眸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一根根的细丝,细丝上挂着铃铛,似乎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能够响起来。

    “我们在谍战片,活不过一集。”贾赦惊魂未定,便双手合十,虔诚无比,“感谢爸爸,感谢爸爸,多谢粑粑在天之灵保佑。”

    谭礼发自肺腑点点头,声道:“这样的机关,这样的工程量,绝对不会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可这个营地才十几年前新建的,我有印象,西北平了之后,就海面上贼最多,我爹他们当年一致决定把海疆防守线往前推,贯彻落实天子守国门的规矩,统帅是驻扎在最前线的。”

    完这话,贾赦压低了声,“而且走了这么一段路,你会不会到什么河里了。我记得里有人就将密室安排在河湖底下。”

    “回去再讨论,先跟过去,免得跟丢了。”

    “嗯。”

    贾赦看着似乎缓缓关上的石门,赶紧拉着谭礼过去。在跑过去那一瞬,贾赦还有些喜悦,但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哪怕只有墙角有一只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但他依旧看得出被吊起来的侍卫装扮。

    “那……那是听风?”

    谭礼握住贾赦的手,“冷静。”

    被吊起来的听风一共有九人,都被做成了干尸,飘荡在石室内。

    “我看不到他们的魂魄。”贾赦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话来。

    就在此时,一直未言语的一男一女也开口了,就见他们对着听风尸体所在,喊了一句:“杀了狗皇帝。”

    谭礼闻言,赶紧抱住贾赦。不过贾赦的神情倒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贾赦死死的盯着两人,就见他们神色带着亢奋,“宣誓”之后,又一道石墙缓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来,身后还拥簇着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神情带着些亢奋,跟电视里那些入传、销的差不多模样。

    那老太太看起来七老八十,满头银发的,却还是穿着一身大红衣服。

    “圣女。我等也按着圣女的吩咐准备好,到时候将那老不死的杀了,嫁祸到那狗皇帝身上。”

    “要防着些谭礼,据那人来历不明,是个玄门中人。”圣女开口,声音还有些喑哑,“听闻大周好几个高明的术士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不得不防。”

    “是。”

    “贾代善的尸体还没抢到吗?让他们办事快点,到时候按着仙人指点炼化成阴兵,我们就战无不胜了。”

    贾赦:“…………谭老板,这死八婆什么?要炼谁当阴兵?”

    与此同时,皇宫里德嘉帝半夜被惊醒,听闻陵墓着火,楞了楞。

    “着就着了,反正烧得是冥王府,咱们不管。”德嘉帝躺回去,人老了老了,有些精力不甚。

    当然,对于陵墓被烧,他压根不甚在意缘由还是因为贾阎王。自听完这贾阎王的要求,尤其是他听到居然还要弄个博物馆,收藏历代皇陵的。作为皇帝被别人收藏,他心理就有点不是那么个滋味了。

    对自己百年后安眠之地没那么迫切了。

    毕竟,他还要养生,努力活得更长些呢。

    于是,就让修陵人员对内停工了。

    所有人员都在雷的带领下铆足了劲头在他的陵墓里造“冥王府”。毕竟,这玩意不能光明正大造。

    戴权心都被吓颤起来了,“皇上……皇上您忘了,您还选了几位老大人啊!”

    虽然主陵停工了,但是陪陵,臣子的陪陵都造得差不多了。除却两位贾家将军,因为当家做主的两位都还在外,没有挑选吉日移棺,其他确定的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都是入陵了的。

    德嘉帝揉揉头,“也是,钦天监呢!”

    问完之后,德嘉帝又忍不住嘟囔一句,“是不是贾赦出啥问题了,怎么好端端的陵墓就会着火?都没有动工,哪里来的火?”

    “会不会是叔祖父被气活了,火星子乱窜?”贾珍从被子里爬出来,把另外两个吓醒的十七十八塞回被窝,自己还颇为好哥哥的,把人掖了掖被角,问道。

    他们玩了一晚上的飞行棋,刚刚睡呢。

    “朕要被你们气活了。”德嘉帝瞧着包裹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凸起来的山,再看看自己,连快角落都没了,不由得气噎,“你们这几个的,跟朕学香九龄,能温席,结果呢?非但陪你们玩了一夜的飞行棋,你们老子身上连被子都没了!”

    被这么一吼,非但贾珍,便是十七十八都被吓了一颤,三人齐齐把被子给德嘉帝盖过去。

    贾珍心翼翼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开口:“父皇,不要气,这陵墓着火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不去我出去飞一圈?带着您飞?保管什么流言蜚语都没有了。”

    “飞个屁啊。”德嘉帝感觉自己毕生的涵养,尤其是对真龙天子四个字的崇拜,是越来越稀少,“戴权,让老大去操作一下,就神农给朕送……送烤红薯了。至于为什么要选陵墓,让他自己想去。”

    戴权点点头,将旨意给钦天监和大皇子去传达。

    钦天监监正也是知晓龙的存在,懂该怎么将舆论扭转。

    大皇子被半夜叫醒,气得翻了个白眼,急匆匆往宫里而去。

    安王府内,有人目送大皇子离开,幽幽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