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万寿节下
贾赦笑了一声,也不去看是谁凑在人群中的,朗声道:“我爹难道不勤劳吗?我祖父不勤劳吗?他们靠着自己双手扛着锄头,拿着刀枪剑戟随着太、祖爷驱逐外敌,灭了腐败不堪的前朝,才有我贾赦今日的富贵,难道不是吗?”
“勤劳的双手不仅给自己,也会给后代财富。”
听到这话,周边的百姓微微一愣,但想想也是这理,他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不就是不让下一代跟他们一个样嘛。正琢磨着,看着贾赦拍手鼓掌的模样,也跟着拍了起来。
听着掌声如雷,贾赦又发表几句感想,然后美滋滋回大理寺。
相比还略显热闹的街道,一入府衙,就透着股冷寂肃杀的氛围。不过越往驻京办而去,包子粥等味道弥漫开来,还有刚出炉带来的烟雾随风而舞,驱散了些冷意。贾赦看着那些带着笑意跟他颔首点头的衙役捕快们,也跟着颔首微笑,“你们慢慢吃,不急这一时一刻的。”
等进了驻京办,贾赦看着那大厅挂出了“黑板”,蒋子宁带人正着案件,嘴角笑意是愈发上扬了一分。他就用画布充当“PPT”讲解过几次,这帮人就会举一反三制造出“黑板”了运用到案情分析上来了。
据,这能够造出来还有他家珍儿的一份功劳。
根据贾珍写信来吹,他来大理寺玩的时候,看见蒋子宁在带人仿造画布,问起缘由后,就从他父皇那群莺莺燕燕里搜刮了不少的眉笔(眉笔就不会竖着写的时候留下墨汁了)。经过一番实践,发现背景布用黑色,能够留下五颜六色的最多,也更有视觉效果。
据就此还顺带发展了一下眉笔和卸妆,又一不留神扩散到了胭脂水粉的,皇家彩妆应运而生了。因为后宫强遭洗劫,德嘉帝得给熊孩子们买单。买着买着就发现真是败家娘们,全部加起来忒贵了,还是自家创一个吧,也省得为个螺子黛等斗鸡眼的争。
以及铅笔。
还特么是彩铅。
因为一开始大理寺只用炭笔,但拿在手里脏手,每次用过之后需要洗。那问题就来了,熊孩子手脏还不乐意洗手,那能怎么办呢?
有了需求,就只能造啊。
又不能又不能骂。
回想起这一连串神奇的发展,贾赦至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一个掌权者,不限制甚至鼓励创作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还是封建社会比较出效果。自上而下的,就比如那铅笔,一个月不到就由工部的工匠呈送了。再然后就由孩子的涂鸦,运用到外出查探等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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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当时算拿到的第一批,谭老板检查过,跟后世那材料差不多,用石墨还有黏土炼化出来的。
思绪开了一会差,贾赦感觉自己胸腔那一股子气又平复了些。毕竟安王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继承人。
嘴角的笑容愈发扬了起来,贾赦入内寻谭礼。
“回贾大人,谭先生和严大人都在审讯国师。”有捕快禀告了一句,边引着贾赦过去。
一入审讯室,贾赦嗅着一股臭味,下意识的捏了捏鼻子。
谭礼敏感的察觉到贾赦前来,但是依旧视线看着那在牢笼里桀桀笑着的国师,只不过眼角余光扫了眼张添旺。
张添旺起身,急急迎了过去,语调不高不低,但在静寂的氛围中,整个审讯室内的都能听得见。
“哎哟,师父您可别这表情呀,可不是我这做徒弟的不讲卫生,是师公用得计策。”
“师公?”贾赦愣怔的看了眼张添旺。他跟张添旺算有半师之谊,素日里师父贾恩侯贾大人的称呼都随意呼唤的。但张添旺基本不会戏谑到谭礼身上,总是跟始终如一唤“谭先生”以示尊敬。
正琢磨着是不是有问题呢,贾赦察觉到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恶狠狠瞪了回去。他昨晚没有见到那茜香国师,现如今初次见面,这印象可不怎么的。虽然穿着一身的红,带着浑身上下,甚至人高举的权杖之类的法器都带着些米田共。唯独一双眼睛,像是秃鹫一样,显得倒是有几分狠厉之色,否则累累若丧家之犬。
张添旺拉了拉贾赦的袖子,像是邀功一般道来:“谭先生昨夜让兰姑娘推了个球挡在密室通道口。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所有茜香那帮娘们叫嚷开来了。”
“这不废话,掉粪坑里男人也叫啊!”贾赦万万没想到谭礼竟然会如此抓人,收了审视国师的视线,转眸颇为惊诧的看向坐在最中间,那神色肃穆的谭礼。
完完全全看不出来啊。
尤其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侧颜,无死角,俊的。
张添旺摸摸鼻子,“那倒也是。不过那国师,您猜她那个拐杖,不,法杖里有什么吗?血灵,用他们部落所谓的祖宗之灰和国花弄出来的。”
着,张添旺就揉揉身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接着道:“谭先生单独斗没问题,可偏偏那国师想残害百姓来威胁,还放出什么虫子的,得亏当时兰姑娘在场,又堆了个球,否则我们这帮人当场就得趴下了。昨晚抓人的时候,四个鬼兄弟都受重伤了,城隍带回去了。所以现在这味道就有点浓。”
贾赦闻言点点头,目光看了眼还带着扭曲怒色的国师,瞧着人手握权杖,还张开双臂,口中念念有词,一副疯癫状的模样,嘴角抽抽。
视线缓缓转眸看了一眼谭礼。
谭礼率先将贾赦扫了一遍,确定人无虞,微微松口气,才开口道来:“有三个交代了,那军械出问题,是因为矿本身有问题,外加这国师用了什么秘药在里面。”这个问题是他们眼下除却刺杀王驾外,最为关心的了。
“那所谓的血灵?”贾赦听闻张添旺的介绍,对这也挺感兴趣的,问道。
与此同时,张添旺默默退下给人端茶倒水的。
“应该是某种巫术,一代代的亡灵积累而来的怨气。”谭礼完这话,看着那似乎疯疯癫癫状的国师,不急不缓加了一句,“她应该还有同伙在,现如今拖延时间就为那同伙有准备的余地。不过刚接到消息,原来马云隆已经派人去接茜香使臣雪柔公主进京了。”
“你们跟马云隆联系上了?”贾赦感觉自己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柏侧妃派人来报的。那柳君联动其他王府的钉子,想要挟持家眷,正好瑞王就带着精兵在后头将人一锅端了。”
“老二,精兵?”贾赦在心理嘀咕了两句。
似乎知晓贾赦心理在想什么,谭礼诉来自己得到的消息,“那安王府既然有钉子,瑞王府自然也少不了。本来安王与瑞王是想琢磨着引蛇出洞,查查前朝余孽的。哦,这帮人,据敬哥他们去年就开始查了。本来嘛,敬哥还没动的心思,想查个彻彻底底的再一网尽。但谁让他们动到军械上来了,敬哥就把江南全盘了。且之所以近一年基本所有皇子龙孙的在宫里,由珍儿当着老大,也是敬哥的意思。敬哥到底珍儿是有传承的龙。”
“贾家的智商是不是全给我敬哥了。”这么大个事,他敬哥来家书都没提及过,就轻描淡写……等等等……
“敬哥培养了特种……家丁啊。”
瞧着两人当着国师的面,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交流起来,尤其交流的内容还如此信息量巨大,严大人不由得咳咳咳了几声,以做提醒。
你们要交流,能不能自己弄个阵法啦?
就在严大人腹诽之计,谭礼斜睨了眼国师,“所以呢,也不算什么败与玄门之术下。论神机妙算,我朝王妃也能吊你们。我先前之所以看着你尴尬的演技,不过似王妃要教教你们公主怎么做个合格的主母。”
“厉害了我的宫斗冠军们。”贾赦想起自己先前在宫里撞见的一幕,默默想送上膝盖。
“所以我们现在就聊聊。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有公主了这国师木有用了。”谭礼边,还命人倒了杯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贾赦闻言还真信了,看看有些憔悴的严大人,还非常敬老,“您要不要休憩一会儿?到底肉体凡胎的,还得好好发挥余热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着也不顾严大人神色,问了一圈人要不要先填肚子。
谭礼笑着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一桌热气腾腾的早膳就搁在了牢笼跟前。
看着真气定神闲,竟然还有空吃饭的一行人,国师也不再念念有词,反而眸光带着审视幽幽盯着用餐的众人。
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得门口有脚步声,国师眼眸眯了眯,见依旧是那姓张的道士去迎接,又带着笑脸,然后就脚步匆匆,用极其欢快的语调开口:“师父,谭先生严大人,收到信号弹了,已经抓到那茜香公主还有些潜伏进城的女兵了。师父,你知道哪些女兵怎么进城吗?竟然将刀藏裙子里。”
“我朝那么讲究礼仪的,怎么可能去近身搜女子呢。以后还真城门得弄些女兵把手。”像是吐槽得了这么一句。
这话听在国师眼里却是脑中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听到谭礼开口“把那公主杀了,反正男人都容易水土不服,更别提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了,做得干净些”的话语,国师眼眸带着阴霾,死死盯向谭礼,将法杖高高举起指向谭礼:“你一个妖孽霍乱大周不够,还想对我国公主不敬?!你们所谓天、朝上国的待客之理呢?”
“大妈,你他妈来搞笑的吗?”贾赦不可置信的看向国师,“你们都想夺我大周山河,还想要宾客待遇,咋不上天呢?”
“是你们……”手依旧仅仅握着法杖的国师眼眸带着血红,静静盯着贾赦,声嘶力竭的开口,扯得感觉喉咙都有些沙哑,听在旁人耳朵里尖锐无比,难听刺耳,但在她自己眼里,却是带着一份畅意。
那根沾着些有机物的发展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几乎都要实质化了,极其凶猛的冲破审讯室内的阵法,想要朝众人来袭,还发出一声桀桀的奸笑,“你们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众人:“…………”
能够进这个审讯室内的众人都是谨慎的选又选,哪怕不知晓贾赦新官职,却也知晓大周有个玄部,玄部有个城隍。他们这些人也是与城隍签订契约,保守着玄部的秘密。
所以,什么十八层地狱,他们死后起码都是鬼差好嘛。
当十几年鬼差,转生投个好胎。
下辈子都有盼头了。
谭礼拉住贾赦的胳膊,冷笑了一声,“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到时候我朝陛下一定会派兵攻茜香。而你就是茜香的亡国罪人,到时候……”
“你以为你能够得逞多少时间吗?到时候只要神龙在手,我们就还有机会重来!”国师连连冷笑,“你们能够算计一切,那也晚了一步了,我压根拖延时间不是为了公主,而是为了血灵能够觉醒,到时候那些由血灵造的兵器也会觉醒,你们军队就会自相残杀,而且神龙也服下血灵了,到时候就会杀了你们的皇帝,为我们的神灵。”
审讯室内所有人:“…………”
“情绪管理是门学问啊。”张添旺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个国师脑子逻辑都奇葩,顾左右而言他。按着他所想,干脆直接杀了,反正茜香其他人也足够充当证据了。
可偏偏这国师掌控着短刀的秘密。
所以他们之前就设个套。
以他师父的性子,对于某些问题肯定好奇八卦的。
以他师父奇特的带偏话题能力,肯定会让审讯室的严肃氛围荡然无存。
真真假假,这不就刺激人情绪失控了。
“血灵听起来不是邪术嘛?还能吃?”贾赦气个半死,火星子又唰拉一下燃烧了出来。
他一听牵扯贾珍,下意识的就浮现一年前,他离开之时那夜看见贾珍捏着鼻子喝药的场景。
谭礼也纳闷,但他下意识的觉得贾珍不会有事。只不过眼角余光扫见贾赦的模样,开口道:“恩侯,现如今情况不明,你入宫看看珍儿他们。”
“嗯。”贾赦点点头,“这倒霉孩子,不……”
压住自己心理的怒火,贾赦揉揉头,“我先走了。”
他就不信了,皇宫被他里里外外那东皇钟当GPS横扫检查过,还有狗屁的血灵?
“注意安全,不管怎么样,都有我们在,一起能够解决掉的。”谭礼拍拍贾赦的肩膀,感受到掌心那一份灼热,不由得运转妖丹,让人嗅得满鼻子的檀香味,冲一冲烦躁之气。
贾赦握了握谭礼的手,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一入宫,相比昨晚大门紧闭的肃杀,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有大臣都在宫门外,吵吵扰扰的,恍若菜市场。
先前听谭礼他们的诉,似乎一夜之间就控制住了局势,可为何不照常早朝以安臣心?
眸光带着狐疑,贾赦看了眼自己昨夜留下的阵法,没有任何的邪祟之气,心理的困惑愈发大了,贾赦看了一眼听风侍卫,如法炮制的被包横扛了进宫。
一进宫,本想直接往乾清宫而去的,结果没走两步,便有侍卫前来,压低了声音,“皇上在上书房。”
“上书房?”
不是那乾清宫当大本营吗?
心中带着些谨慎,贾赦随着而去,一入内就见德嘉帝正批阅奏折,除了戴权,还有些侍卫陪同,便无一人。
殿内的德嘉帝也很纳闷,免了一行人行礼,“怎么了?你这脸色怎么那么差?”
“皇上,珍儿呢?”
“他们应该不是再睡就是在吃早膳了吧,怎么了?”德嘉帝看着狠狠松口气的贾赦,不由得跟着眉头拧成川。
“我要先到珍儿,在斟酌该怎么,还……还是让听风跟您汇报。我先去找他。”
“好,你别慌别急啊。”德嘉帝劝一句,“天塌下来我们都能一起解决啊。”
贾赦点头若鸡捣蒜,“微臣先行告退。”
“戴权,你带着恩侯去。”
“是。”
戴权领着贾赦到乾清宫偏殿。现如今还是处于戒严状态,不过哪怕如此,大一些的皇子龙孙还是乖乖起来了,默默拿着一本书在看。
贾赦:“…………”
路过几个大的,在看看好几个五六岁的不点也在餐桌上了,贾赦一路避开这么毛揉揉的,穿着他剽窃来的西湖黄鸡服的皇子龙孙们,到达了最的一群皇子龙孙所在地,一推开房门,看着还摆着大字型睡着,肚腹上还趴着个孩子的贾珍,嘴角抽抽。
“忠逸侯爷也忙碌了一宿,这刚睡着,您……”
“还是叫起来给他把把脉。”贾赦揉揉头,弯腰凑在人耳畔,“贾珍,尿床了啊!你爹来了啊!你娘来了。”
贾珍猛得一个鲤鱼挺,坐直了身来,迷迷糊糊摸了摸床垫,感受着手上湿漉漉的,不由得吓得睁开了眼,看看自己身旁还趴着呼呼睡的崽子,狠狠松口气,“苏统领,抱走,吓死我了。”
完这话,贾珍看着旁边伫立着,整个人面色都有些苍白的贾赦,紧张的吞了吞喉咙,“叔,叔?”
“叔,你怎么了?不会我还在睡觉,你给我托梦吧?你怎么脸色那么差?生病了?”
看着着就要伸手探过来的贾珍,贾赦松口气,“没事,你先起来,换个衣服,我们去上书房,边诊脉边。”
看着贾赦如此郑重模样,贾珍忙不迭穿衣洗漱,又拿了几个奶黄包塞进嘴,抱着一杯牛乳就往上书房而去。
到了上书房,贾赦见德嘉帝屏退左右,只剩下几个心腹,就缓缓来他刚才回去从茜香国师嘴里知晓的事情,重点强调了一下不明的血灵。
德嘉帝闻言,也完全不解这事何物,不过当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被喂进贾珍肚子里,一边命人加大力度调查,一边赶紧让御医都过来给贾珍诊诊脉。
见御医们都回答没事,不知血灵被骂出去,贾珍看着贾赦和德嘉帝忧心忡忡的,将牛乳一饮而尽,带着决然的语调,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开口:“父皇,叔,要不然那啥什么死亡当活马医?你们再不放心,找兽医看看?”
“贾珍我你了信不信?”贾赦气着,“还真有你的,兽医?兽……对啊,皇上,要不然找兽医看看?”
“你们这两活宝给朕闭嘴。”德嘉帝猛得一拍桌案,“戴权,立马去命马云隆将那什么公主带回来,从她嘴巴里问出来。还有去传礼部和鸿胪寺,让他们将茜香以及周边部落这些神神叨叨的都研究一遍。”
“回……”戴权看一眼贾赦,低声,“回皇上的话,马将军并未抓到茜香公主,听风至今未有此方面的消息传回来,恐怕是谭先生诈那国师的话语。”
“那就赶紧抓。朕就不信了,我这儿子甚至媳妇儿一起动手,就拿不下这帮乱党。”德嘉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贾珍劝着:“父皇,不要急,叔,不要急,这不是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如今什么民心所向啊,压根没有那些蕞尔国的事情。”
瞧着贾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贾赦狠狠深呼吸一口气,“珍儿,问问你那传承大叔。”
“早就问过好多遍拉,大叔他只是个虚像,不能插手这个世间的事情了。他一动手这个世界就毁了。”
“哎哟,替你考试的时候怎么不这话?”德嘉帝哼哼了一声,“你给他造府邸呢,他要求可列了十来条啊。”
“现在好烦的,问问你那大叔是谁?”贾赦一听人还会提要求,有些纳闷,怀疑自己揣测的身份对不对了,于是眉头一挑,道:“转移一下注意力。”
“大叔就是大叔啊。”贾珍颇为无奈,“我都画给你们看过了。”
“什么时候?”贾赦和德嘉帝一起问出了声来。
瞧着两张不承认的脸,贾珍拿了纸笔又刷刷画了起来。他不能出口,但是他早已画出手啊,他爹都能够看得透,为什么他叔和父皇不晓得呢?
多么好理解啊。
这个树杈图还是他叔讲起了的时候的呢。
一个大宗门,三个嫡传,三个挂名,每个人手下又有万千信众,这样的大豪门,就问问还有谁?
德嘉帝看着挂在树枝上的人,问:“上吊?”
贾赦:“这不是你爹搞传、销……不,算授课培养化学人才的模式?”
“跟授课那么点意思在。”
就在上书房一行转移注意力猜传承大叔是谁时,谭礼已经从茜香国师嘴里再一次诈出血灵是何物。
对于此,谭礼只想大骂一声神经病!
“完全就是笑话!是,这世间通过供奉是可以形成某些邪灵。但是你们呢?着所谓为国家的名义,然后干的竟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脸将历代国王为国,愿意捐献骨髓形成阵法。我们历朝历代是爱歃血为盟,那重点在于盟,而不是歃血!”
“那你们又为什么会藏起贾代善的灵柩?只要取到他的血,到时候非但能够炼化阴兵,而且血灵的威慑力也会更加厉害,血灵的传是真的,还是你们大周的秘法,那贾代善之所以能战无不胜都是靠血灵……”
谭礼揉头,跟这种奇葩完全不通,低声吩咐了侍卫一句,先行入宫禀告消息,免得贾赦他们担忧。
听到禀告的贾赦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神经病啊!
这届反派还能不能好了,这种奇葩的道传都相信啊,去你的爱情果去的血灵。
贾珍却是拍拍贾赦的肩膀,抬手指一指坐在龙椅上,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德嘉帝。
贾赦抬眸扫了一眼,面色跟着一变,心翼翼唤了一句,“皇……皇上……”
“朕……朕要出宫。”德嘉帝豁得一下站直了身来,“去……去你爹的衣冠冢,我想起血灵是什么了。”
“还真有这玩意?”贾赦不自禁飙高了音调。
“你爹当年不爱读书。”德嘉帝起来还有些气闷,“偏要还附庸风雅,跟你们一样有时候半桶水,组合出一句口头禅来“生护国,死尤为厉鬼击贼。”,所以呢他就给自己设了个衣冠冢,以表示自己从军报国之心。”
“不过也跟你们一样,哪怕他风雨无阻的练武,到底是国公子弟,又在宫里当伴读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开始去边关,还颇为有些不习惯的,尤其是这靴子。”德嘉帝沉声,“穿惯了家中的软鞋垫,到了边关,军靴哪里有什么好的待遇,还给人合脚,量身定做?都有些磨合。你爹他一开始脚都出血,冬日还生了冻疮。所以他就假设这世上真有鬼神,他要个靴灵,保佑他脚别受伤了。还给朕写信,这点还真跟你贾赦一样,爱预支的。他都还没仗呢,就跟朕预想若是有军功了,他什么都不要就想换一批军靴……”
站在了后山那衣冠冢前,德嘉帝给倒了坛烧刀子,“也许也真是来历劫的缘由,贾代善什么都不挑,可对于鞋子还是特别的挑剔的。现在想想也许三足的缘由,也不好配鞋子。”
带着些吐槽口吻,德嘉帝缓缓诉着过往,“随着老贾南征北战,是在哪里带兵,哪里的军靴就要更改。所幸大周经过休养生息,逐年兴盛。朕被烦的,全军军靴,甚至铠甲,都换了。都用最好的料子。”
贾赦托腮,带着些审视量了眼德嘉帝。
“原先随着老贾那一批士兵,到还是没准知晓靴灵。到后来贾代善觉得靴灵是他的黑历史,还暗戳戳整顿过,不许人再提。久而久之也没人提及了。”德嘉帝叹口气,“但军中总有那么些传在,更别提老贾的确对得起战神一词。”
“可您为什么要来这里诉?告诉我们靴灵的故事就好了呀。”贾赦不解的看了眼德嘉帝,“现在城里还那么危急四伏的。”
“挖了吧。”德嘉帝拍了拍碑文,郑重无比道。
“什么?”不管贾赦,便是贾珍也不可置信的音调高了几分。
他一开始并不知晓有衣冠冢的存在,可当他叔告知他后,他除却生忌外,还心情不开心,太开心了等等,只要想起来就过来祭拜一下。在这里祭拜的除却叔祖父外,还有那一颗赤忱的追梦之心呢。
这衣冠冢,他叔祖父15岁从军那年,就立下了—军人马革裹尸,应当战死沙场。
战死沙场的,又有多少是死无全尸的,又有多少因为种种缘由只能被简单的焚烧下葬,因为尸体太多,容易有瘟疫病害,而且若不及时“下葬”,也许还会被仇敌偷尸鞭尸挂城门口……
所以,叔祖父早早就为自己立好了衣冠冢。
这样的拥有象征意义的地方,为什么要毁掉?
而且这相当于挖坟掘尸,完全不可能!
“我不要,不要!”贾珍护在碑文前,气鼓鼓的瞪向德嘉帝,“绝对不行。”
德嘉帝面色不改,“他在里面埋的是铃铛,跟恩侯那手上纹路差不多的铃铛。本来这铃铛是在红啸脖子上挂着的。”
“这红啸是野马,你叔祖父降夫的时候,它身上自带的铃铛。”着这话,德嘉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贾赦,“贾代善得到红啸那一年,不到三个月,他正式下定决心从军,不在上书房浪费时间,跟太傅斗智斗勇的,宁愿从边关兵坐起。”
贾赦恍恍惚惚,神色万分复杂的看向德嘉帝,他现在心里就一个疑问。
“父皇,您怎么知晓的那么清楚?”贾珍愣愣的看眼无任何篆刻的无名石碑,又抬眸看了眼德嘉帝,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着:“你是怀疑这里面的是东皇钟?所以我叔祖父只告诉了我叔他衣冠冢所在地?”
德嘉帝点点头,“没错。是越想越怀疑,这墓当年我跟他一起埋的,埋完之后去国清寺吃饭,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跟朕了一句话,若日后国有危难,朕可以来国清寺大雄宝殿对那供奉的如来提一个要求,若如来不顺朕心意,朕可以拿……拿……”
德嘉帝想起来,恨不得穿越回当年给自己两巴掌,让你年少轻狂,轻狂啊,居然不信鬼神!
错失一个国啊!
没准四十年前,他就能够一统黑白两道了。
“拿墓中的铃铛灭了佛。”德嘉帝一脸懊悔,“一开始朕都没想起来,因为那时候贾代善是完全玩笑的语气,他完那玩笑自己也忘记了,现在想想……”
“这是真爱了吧?”贾赦和贾珍不约而同道了一句。
九天之上众圣人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眼通天。
“不,通天。”祖龙无畏的破死寂的氛围,一脸苦闷,“我现在就一个疑问,你手里那东皇钟是真的吗?太一这看起来老实鸟竟然搞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