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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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坠五里雾般。

    白散全程懵懵懂懂地走上楼梯, 拧开开门,回到了家。

    保安把纸箱放在地上,一声闷响后, 他凑到白散身边, 挤眉弄眼。

    “你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啊?我从没见过他和谁走得那么近, 咱们区另一个股东屡次三番要请他客吃饭,都半点不给面子,刚才居然蹲下来给你拉拉锁, 哎呗,你们是远房亲戚吗?还是私生子?”

    白散被最后一句弄得更懵了,缩着脖子,迟迟缓不过来。

    保安见不搭理, 没意思地合门走了。

    半晌,白散嗅到熟悉的空气, 回到熟悉的环境,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脸颊却越烧越红。

    眼前的画面还停留在半个时前, 江岸蹲下身, 轻而易举地替他拉上难搞的拉链, 抬手时又随意折起卷边衣领。

    明明是白日,白散却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烟花在脑海中炸开。

    他紧紧闭着眼, 眉毛蹙起, 却情不自禁咧开嘴角,酒窝深陷,一副想哭又忍不住乐晕的模样,猛地跳到床上,抱起兔子布偶埋着脸满床滚。

    翻来翻去, 滚来滚去。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脑子里晕晕乎乎地想着江先生怎么能这么好。

    直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滚技术不到位,跌落在地,掉进软垫里的时候。细软的头发四处散开,抱在怀里兔子布偶蹭着脸颊触感绵绵乎乎,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天花板,眼里都是从窗口照进来的光,点亮了空气里轻轻柔柔缓缓降落的微茫灰尘。

    哪怕掉落时腿一瞬磕碰到坚硬的床柱,他疼得看见了碎光,心里还是如同吃到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退了款,白散重新找起买家,并且把帖子中“不能有别的武器”这一点重复三次。

    他之前联系的新人虽然暂时还没有买狙击枪,但话里带着渴望,意思已经很明显。

    又或者,哪怕最终不买,因他妥协,只是升起过这种想法,他都认为算是一种对匕首的背叛,并且日后也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忽然想起,渴望再次达到顶峰,去接其他武器。

    到底,匕首送出后,白散的一句话并不能真正束缚到使用者,只是用这一种武器,还是再接更多。

    但他总是乐观地抱有着幻想,能够为匕首找到一个如他一样爱护它的新主人。

    最差,也要有信誉,以及责任感。

    新人再次发来消息。

    [???怎么退款了]

    [sun神sun神,我就是那么一,还没有接啊]

    [而且你不是已经包完,发出了吗]

    [我真的真的很想要这个匕首啊/双手合十]

    ……

    白散一扫而过,直接拉到最后,回复“还没来得及发出,不出给你了”,便把他抛到了众多聊天框里。

    每时每刻仍然有人在私聊他,想入手的人很多,真正的好的使用者却少之又少。

    他拆开快递盒,取出匕首,摊在床上举起来对着光发呆。

    不能留,无去处,不能留,无去处……

    看牙不分上下午,尤其是在情绪不稳定时期。

    白散把英语老师留下的卷子写完寄出,收了两箱录音带,三个厚厚的笔记本,再次收到有关成绩的消息,还是来自英语课代表的电话。

    “白散!”

    嗓门震天,回声拉得老长。

    当时的白散正在默单词,手上一抖,猛地给字母拉了一个颤颤悠悠的尾巴。

    他瞬间举着胳膊,嫌弃地把手机拿得远远的,抿了一口牛奶压惊,“蒋乐乐?”

    “不许喊我的名字!”蒋乐乐发出死亡声线,“你总分又又又又超出我一分,你这是退学了吗?你这是悄默声埋头苦学去了!”

    蒋乐乐的是一模成绩,白散并未收到老师判好的卷子,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分数和估算的差不多。

    他转了几下笔,不觉得蒋乐乐会因为这一点事专门来电话。

    估计是之前吵到父母,蒋乐乐那边静了一会儿,再次传来的声音低了不少,“明天中午同学聚会,万里酒店二楼自助。”

    果然。

    猜对了。

    白散在本子上给自己画了朵红花,一边默着单词一边婉拒,“都已经退学了,我现在去不太好吧,前段时间那件事也还没过去。”

    “是不太好,你这次分考得那么高,人不在了,卷子还被老师拿到学校节节课一我们的脸,等来了,不跟你交流交流,对不起高中这三年受过的苦,”蒋乐乐没什么好气地,“不过你放心,那群孙子才看不上呢,聚得也就是咱们这群有力气没傲气的人,个个能。”

    白散笑着应下了,知道蒋乐乐是开玩笑,就是跟英语老师待久了,难免话语气有点像。

    事情赶得巧。

    不差半时,他突然收到之前发出的一封转学申请报告的回复,没同意与否,只是,要求明日下午两点半到学校先参加考试。

    本来已经不抱有希望,把心思放在自学上的白散忽然又迟疑了。

    在学校不管有着学习资源的优势,比起一个人不容易走弯路,还代表着奖学金,以及代表学校去参加一系列竞赛的机会。

    他大可比不必再出匕首。

    并且论起考试,大概是白散除了吃甜食,更在行的事情了,他眼前忽然又亮起光。

    回复信中还提到一点,要求家长同行,这件事上白散却犯了难。

    他纠结片刻,努力想好从退学到转学这段时间一系列变故的辞,再次联系院长。

    “这样啊。”

    一年不见,院长的声音依旧如同寺院里的古钟一样和缓,使人心安。然而下一句就使白散欲哭无泪,“可是我现在在国外办事,连带过年,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去。”

    直到下午,在口腔科看见了江岸。

    白散忽然想起保安上午过的话,‘你们是远方亲戚吗?还是私生子?”

    他默默思考了一下,从身高、体型、日常相处模式来看,好像确实挺像。

    下午到口腔科看牙的人不多,还有空座,白散这次没敢窝在江医生的高靠背椅上,毕竟有事相求,要表现得好一点。

    他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一角,看着患者一个接一个进去,一个接一个出来,能熬多久就熬多久,拖上半分钟进治疗室都算幸运。

    对于治牙这件事,他始终抱有敬畏之心,尤其是在上次那个恐怖的钻牙体验过后,这份恐惧远远超过了青椒大餐,位列他的排名榜首位。

    单佳就很懂这份心思了,家里同样有个怕牙医的弟,她时不时路过晃一下,“仿真猫要不要?地鼠机呢?或者三阶魔方?七彩拼图?还是积木?”

    白散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间隙中偷偷瞄着治疗室里的江岸,真让进去吧,又不太敢。望着望着,他忽然就想起之前在车上好的,有时间带他去水族店,给金黑换个大点的房子。

    可是江医生一副看起来很忙,实际更忙的样子。

    他像个老头似的叹了口气,希望渺茫。

    “你是有事想求江医生吧?”这个眼神单佳太熟悉了,她每次想吃麻辣香锅剁椒鱼头水煮肉片时,都是这么瞅男朋友的。

    白散现在深刻体会到,不光江岸一个人会读心术,单佳也是这一代的传人。

    “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一个百试百灵的办法,绝对你什么,对方都答应。”单佳一脸坏笑。

    白散半信半疑,奈何束手无策,侧着头挪过去一点点,又一点点。

    “叫声哥哥,一声不够叫两声,只要你叫得够软,就没有硬得下”

    与此同时,江岸从治疗室走出来取工具。

    四目相对,白散的脸瞬间爆红。

    耳边还飘荡着单佳的锦囊妙计。

    ——叫哥。

    作者有话要:写得乱,周五回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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