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我就不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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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东西看起来真奇怪,但愿我这烹饪方法是对的。”Mick照着包装袋后的明,煮了一大碗四川酸辣粉。粉还没出锅,Jin站在灶边眼巴巴地等。

    Mick终于完成了第一次中餐实践,他们西班牙男人并不以下厨见长,好在Jin也不挑剔,捧起来就吃。Jin不知从什么时候发现了辣子的好,吃饭必加辣椒,对又油又辣的饮食情有独钟。今天他们两人在树林中对线完,Jin进入大厦直奔厨房。她又渴又饿,开冰柜翻出了一堆能量饮料和罐头食品,她把液氮枪往冰柜侧面一放,坐在地上开始撬罐头,吃肉,喝饮料。

    Jin吃起东西来这种狼吞虎咽的风格,从来了第一天就没变过。Mick也扛着枪跟上来,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她吃了十分多钟,还在吃。不管每场游戏和剧场有多么倒胃口,Jin吃到可口的饭菜就很满足,把每一顿饭当成最后一顿来吃。刚开始Mick觉得这样麻木的女人毫无人性,但是在使用了“恋人”技能后,他发现死亡游戏其实跟她平常的生活差别不大,甚至这里还更舒服一些、有好菜好饭可以吃。

    Mick看着Jin发狠般地吃东西,他以前的生活中绝不会遇到这么粗鲁的女人,得更露骨一点,连不想取悦他的女人都很少。对于那些他不配拥有的名利,他用挥霍来掩盖心虚,用他的才华无人能欣赏来掩盖他是个偷的事实。比起他拼尽全力让良心过得去,还有人连生存都拼尽全力。他经常觉得进入死亡游戏太不幸了,却没想过是以前的他太幸运。也许“众生平等”是神的第一个谎言。

    Mick想到这里,看Jin又有点可怜,坐在冰柜旁边吃罐头的女人仿佛哪来的野狗。“别吃罐头了,我给你做点热的。”Mick站起来走向厨房。这栋大厦的食物数中餐最地道,Jin热爱中餐,这可能是因为她也没吃过其他好东西。Mick选了操作简单的酸辣粉,把丰富配料都下进去,那边Jin闻到辣味,很乖顺地收起罐头食品给酸辣粉留肚子。

    “来了!”Mick见识过Jin的饭量,他干脆地端着锅耳呈到桌上。

    酸辣粉烫口,Jin用叉子像卷意大利面一样卷粉吃,滑溜溜的粉从叉子缝漏走,Jin努力用嘴去捕捉粉,弄得大汗淋漓。Mick笑得合不拢嘴,他把脏金色头发捋到耳后,一手托腮坐在Jin对面。Jin一面嗦粉,一面很赏脸地对Mick竖起大拇指:“五酸三辣!五酸三辣!”

    “那句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Mick实在听不明白,拿着叉子向锅凑过去:“也给我尝尝。”

    Mick卷了一口粉吸进嘴里,顿时感到舌头像被锤了一下般疼,这个辣度对他来太过了。他被辣得咳嗽起来,哈着气给嘴里扇风。

    “哈哈哈哈哈!”Jin放下叉子大笑,眯起来的琥珀色眼睛如同月光一样明亮。

    “咳咳,噗…你这女人,是会笑的啊?”Mick很惊讶,Jin的笑声清脆悦耳,和一般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从没有人把她当正常的女人看待。“你要是生成中国西南一个普通女人,应该会幸福许多吧。”Mick这么道,虽然他知道如果Jin是个普通女人,他们不可能活到现在,但至少在此之前的几十年,Jin不用过得那么可怜。而Jin不管这些,趁Mick不动把所有的粉都抢完。

    晚上,年未已收拾好床,坐在床上想了想,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一开门,竟发现魏子虚正抱着被褥站在他门外。

    “欸,魏导,你怎么来了?”年未已问道,魏子虚不慌不忙地越过他走进房间,挨着床铺开被子:“睡在一起比较安全,昨天不也是这样吗。”

    “那倒是。”年未已跟着魏子虚回来。昨天过得太惊险,跟魏子虚挤在一起睡让人觉得很安心。只是今天下午魏子虚的反常行为让他记忆犹新,现在跟魏子虚共处一室,却让他有暧昧不清的燥热感。

    年未已钻进被窝,魏子虚便关上灯准备睡觉。年未已翻过身子看魏子虚,想到魏子虚下午亲了他那一下,他可一点都不困。

    “吃晚饭经过厨房的时候,你看到Jin和Mick在那了吗?”年未已问。

    “看到了。”

    年未已翻身平躺,继续:“我教Jin那句中文是我家附近中餐店形容口味的词,要是知道Jin认真想学,我也认真教她了。没想到游戏最后一天,我们两队能相处这么和平。”

    “我也没想到,游戏最后一天,你这么老实本分,没找麻烦。”

    “什么?”年未已不满,“你对我意见很大?”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我觉得不像。”

    “嗯……”魏子虚:“我,怎么一到该睡觉的点你就兴奋?快睡,攒点力气给明天。”魏子虚不想费劲哄年某人睡觉,年某人却不知道见好就收,他掀开被子滚到魏子虚被子上来。

    “你嫌我话多,可以继续用今下午的笨办法来堵我的嘴。”年未已趴在魏子虚身旁:“虽然缺乏创意,我已经料到了。”

    “你料到了?”魏子虚睁开眼睛,心道不知道是谁差点窒息而死,他戏谑地:“所以,你总结出规律,只要多啰嗦几句,就又能体验今下午那个场景?”

    “是这个意思。”年未已,大胆地向魏子虚靠近一寸,可能是夜里的气氛适合调/情,他这么做并没有感到违和。魏子虚转过身面向他,一手撑起脑袋,用稀奇的语气:“想不到年医生会主动献身,我还记得第一天我到你房间,你那副贞洁烈男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话,我现在也是贞洁烈男,高贵得很。”年未已,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着自己的嘴唇,魏子虚的鼻息呼在他嘴唇上,轻易就唤起了年未已想要和他进一步亲昵的欲/望。年未已不自觉舔了一下手指,仔细斟酌着用词:“但跟你接触,并不讨厌…应该是,食髓知味吧。”

    “食髓知味……”魏子虚眼睛向上看着他,表情有些玩味:“这么诱人的话,简直不像是年医生这种高龄处男出来的……但今下午那个只能算是贴面礼,像现在这样的亲吻,才配得上让你食髓知味。”魏子虚在被子里揽住年未已的腰,扬起下巴贴上他的嘴唇,像是品尝蚌肉一样吮/吸舔舐。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年未已只感到鼻尖相抵处有些痒,不再有局促感,并且游刃有余地抱住魏子虚后背,直到两个人的胸膛都贴在一起。

    他跟魏子虚认识这么多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是,对于有一天他们会做这事,他一点都不感到惊奇,似乎从他第一眼见到魏子虚就有这种预感,他只是笃定地、信心十足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无需是以前,也不必是将来,就恰好是现在。这些年他旁观了魏子虚的风华雪月,等到魏子虚躺在他的怀里,他确信自己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那我就不死(下)

    年未已抱着魏子虚,翻身压在魏子虚身上,加深了这个吻。他感受着温柔的唇齿交缠,身体因为魏子虚的呼吸和拥抱而发烫,心跳逐渐加快,但依旧是以让人感到舒适的频率在跳动着。把初吻交给魏子虚这样有经验的人是对的,魏子虚柔和地变换着方式挑/逗他,这个绵长的吻令他越陷越深。直到魏子虚从他的嘴角吻到耳垂,用气音轻轻地问:“要继续吗,你下面涨得快把被子都顶破了。”

    确实,年未已从刚才就感到顶得难受,血液下行,导致眼睛看魏子虚都难分虚实了。“那……继续?”

    “好……啵。”魏子虚响亮地亲了一口年未已脸颊,推着他的肩膀做起来,伸手去脱自己裤子,同时问年未已:“要不要去浴室做?年医生是第一次,我可不想给年医生留下不卫生的印象。”

    年未已想了想:“我没觉得你不卫生……不过去浴室更好。”

    魏子虚笑了,捧着年未已的脸舔了一下他的梨涡,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走进浴室。年未已摸着自己的脸颊,自恋地想魏子虚果然喜欢他的梨涡。年未已跪在魏子虚的地铺上,用终端机点了杜蕾斯和润滑液,虽然事出突然,他也不想表现得太青涩失了面子。

    年未已等拿到了必需品,终于开始感到紧张。他站起来把衣服脱了,裹上浴袍,脑子晕乎乎地推开浴室的门。里面水汽缭绕,魏子虚在花洒旁边涂沐浴露,那副身体遍布伤疤,但在水汽的加持下柔和了不少。年未已以前认为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看,可魏子虚湿漉漉的脑袋一转向他,他就觉得气血上涌。

    “怎么还穿浴袍,你想让我把它弄湿吗?”魏子虚调笑地解开他浴袍带子,撩起一捧水顺着他脖颈灌了下去:“我本算只弄湿你的。”

    “你这话……”年未已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有定力,大概是魏子虚从未暴露过这一面,让他低估了魏子虚黄腔的羞耻程度。不行,我得反击,年未已警醒自己,这样不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今中午洗澡的时候。”年未已举棋不定地:“还以为你在外面偷窥我,然后我出去看,想着要是抓到你就对你不轨……”

    魏子虚把年未已拉到花洒下面,被他的描述逗乐,一边用手指划过他的胸口一边道:“啊,你早啊,那我一定马上跑去让你对我‘不轨’……”

    “现在也不晚。”年未已,抱住魏子虚的腰,低头把脸埋在魏子虚锁骨窝里。魏子虚乐享其成,捧着泡沫在年未已副手上来回摩挲:“具体要怎么做?”

    “具体来么……”年未已推着魏子虚直到靠上浴室墙壁:“我会先帮你舒张肌肉,然后像这样撑开入口,给腔内做好消毒,避免感染。”他现场教学般抬起魏子虚大腿,按部就班地,根据他的步骤将副手推入穴/口。

    “这附近的腺体很多,推进的时候一定要慢。”年未已仔细描述,感受到怀里魏子虚轻微的颤抖。污言秽语他很难启齿,换成这种解剖学语言他就熟练起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前列腺,腺体大约有栗子大,位于膀胱与尿生殖隔之间。嗯…我现在经过膀胱了,让我试试这个突起是不是目标腺体。”

    年未已向未知突起挤压过去,魏子虚的背顿时绷紧了,年未已就知道已经成功抵达目标腺体,于是兢兢业业地反复刺激那个腺体。

    “唔…你这,从哪儿学的?”魏子虚面露潮红,闭着眼睛呼出白气,后悔瞧了医学生的腰力。他在微醺中睁开眼睛,看到年未已正双眼明亮地注视着他的脸,颇具探究精神地变换角度。比起欲/火焚身的其他床伴,年未已连做/爱时也维持着理性,此时这种错乱感却加剧了淫靡。在他身下就仿佛被随意玩弄的冰冷躯体,被物品化带来的羞耻感极大激发了魏子虚的性/欲。

    “解剖课上。我还用特地去学吗?”年未已实事求是地:“你知道解剖课可比黄书具体多了。”

    魏子虚觉得新鲜,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做/爱没有疯狂纠缠或高频撞击,仅凭他冷静的描述和抚摸就迎来高/潮。同时,环抱住魏子虚的手臂也骤然收紧,魏子虚释放过后,额头跟年未已相抵在一起,夸奖道:“那你可真是个天才。”

    “我是。”年未已大方承认。

    “呵呵呵…”魏子虚轻笑。他们两个靠着墙休息,缓缓劲儿。年未已脱力地把脑袋放在魏子虚肩头,闭眼哼哼。过了几分钟,魏子虚开始感到困了,摇了摇年未已:“喂,赶紧洗洗,去床上睡,不然着凉了。”

    年未已半睡半醒,口齿不清地:“豌豆……”

    “什么?”

    “爱情应该是一种化学反应,包含了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血液复合胺,受β-苯乙胺控制,这种成分也能在巧克力和豌豆中找到……魏子虚,你现在闻着像豌豆……”

    “你在什么梦话呢。”魏子虚无语,尽快帮两人清洗了身体,把年未已扶到床上,两人盖上一床被子,关了灯。

    魏子虚躺在黑暗里,突然清醒了几分。年未已侧躺在他身边没了动静,应该是睡着了。今晚这种程度的体力劳动都把年未已累坏了,可以想象他今天爬浮雕付出了多大努力。

    “你还记得第五天游戏过后,我问你,如果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当无事发生过。”魏子虚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怎么想,但是如果你在明天的游戏中死了,我可能也许真的会有一点点难过。”

    被子被拉扯,魏子虚被身边人包裹住,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

    “那我就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