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只男主
谢先生没见过时叙。
但这并不妨碍在他人描述中,让他对时叙产生出好奇。
他膝下子女众多,早年里争端不断,那时候,谢然年纪,正是他大权在握,杀伐果断,慢慢收拾谢家诸多异动的时候。
他不知道幼的外孙被不靠谱的父母忽视到极点,情况严重到私生子都能堂而皇之来到家里压他一头。
等他知道的时候,谢然已经长大了。
他原本看好的继承人,在权利争夺下死的死,被处理的处理,到最后,竟只剩下一个女儿家的谢然。
他没太理会众人反对,把少年接回本家,原本想趁着有精力,细细教导,却意外发现,少年独自成长的要比他想象中好的太多。
沉着冷静,不骄不躁,有裁决者该有的一切优点。
听他亲自开发了一款电子产品,正陆续投入市场,如果成功,影响力不容觑。
他的人生看起来光明一片,似乎一点没有因为自幼得到的不公平对待感到愤懑和忧愁。
谢先生感到好奇,又很欣赏,他的头发已经变成银白,眼角有岁月细的纹路,他带着谢然,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慢慢的走。
他询问道:“你很好,是谁教的你?”
在年幼的暗无天日里,是谁教会你光明?
这个人绝无可能是他所谓的追求真爱的女儿。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蔷薇花馥郁的芳香里,他看到外孙冷淡的眉眼因为一个人的名字倏然变得柔和。
他轻声告诉他:“他叫时叙。”
而如同谢先生后来十分想见一面时叙,对于谢然来,他同样想让时叙离开后,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外公看一看他的时叙。
好像能够得到某种承认一样。
虽然这种复杂的情绪无法描述,也不清楚,但在邀请脱口而出时,谢然的身躯还是莫名紧绷起来。
他抿唇看向屏幕,玻璃一样透彻的眸子轻眨一下,等待时叙回复,神情专注。
时叙看到邀请,一时间也没有话,眨下眼,实际上感觉同样奇妙。
按理,作为工具人,无论一开始出于什么想法,他对于男主,都是有攻略性质的。
也就是,应该他去千方百计认识谢总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剧本五里,总觉得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谢总就已经把自己攻略完毕了。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时叙抿着唇笑起来,漂亮的棕眸微微弯起,轻声道:“好啊,我去。”
*
道路两旁霓虹灯闪烁明亮,不夜城里,车辆川流不息。
于舟神情麻木,面有疑惑。
称职的秘书显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哪段剧情,老板和时叙已经是要好到见家长的关系了。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询问,只是微微偏头,看到区里与谢然一同走出来的青年。
他衣着得体,眸光含笑,走在谢然身侧,姿态闲适,优雅从容,好像高天月华敛于其身,与谢然比,一点也没有落下风。
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一事无成的时叙,于舟可能以为,这应当是谁家精心教养出的公子,或者是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
但他是从前被所有人轻视不喜的时叙,这样的转变,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于秘书也不由侧目。
他走过去,看向并排而立的两个人,神色不自觉带点郑重,对谢然颔首道:“谢总,刚收到消息,先生马上到。”
谢先生叱咤一生,临到老来,酷爱四处游走,以他为主角的生日宴,实际上本人也是刚刚到。
谢然作为他亲手磨出的利刃,谢家新一代掌权者,与他的关系亦师亦友,比起寻常祖孙的亲近,实际欣赏与敬重更多一点。
但他是时叙离开后谢然唯一的亲人,因此谢然想让两个人见一面。
时叙对此毫无所觉,听到于舟起谢先生也是临时赶来,有些惊讶,漂亮的眸子轻眨一下,但礼貌的没有多问。
谢然看出他的不解,又看到他忍着没有问,一眨不眨看向别处,好像不问就可以就不好奇的模样,觉得可爱,唇畔不自觉勾起。
他走到时叙身侧,想了想,主动对解释道:“他爱到处玩,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回来。”
时叙听到,眨眨眼,眼睛弯弯对谢然点头,表示知道了,和谢然一起坐进车里后,想了想,又认真道:“谢先生一定很可爱。”
谢然偏头看他,歪歪头,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话。
*
一路畅通,谢然和时叙到的谢家时候,谢先生还在路上。
谢然推开车门,在一旁静候多时的老管家连忙跑过来,附耳在他身侧,低声了一句话。
先生的东西到了。
老先生不仅喜欢四处游玩,还喜欢带纪念品,纪念品千奇百怪,又大多珍贵异常,只有他和外孙碰。
谢然蹙眉。
他外公上次回来,带了一条黄金巨蟒,吓得老管家滋哇乱叫,捂着心口,三个月没有平复心情。
他担心老人家口味一如既往独特,谨慎之下,不太想让时叙看到。
一旁的于舟显然也知道什么,面色微白,神情一言难尽。
两个人的异常被时叙看到。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给自己听。
时叙于是体贴弯着眼睛笑一下,主动道:“有点饿了,要不我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去找你们,你们先忙。”
他眉目温和,笑着看过来,尽管自己才是被隐瞒的人,却妥帖的要命。
谢然垂眸看他,目光软下来,想了想,轻声对他解释道:“外公带的东西大多不同寻常,我先去看看,如果好玩,我过来带你去看。”
他这样,时叙明白过来什么,怔一下,笑着对他点点头。
因为是谢然亲自带回家的人,老管家慈爱的看一眼时叙,又警告般看周围侍奉的人,示意他们好好招待,
最后拿着钥匙,匆忙对时叙道:“少爷,您先玩着,我也去看看。”
完,火急火燎的跑了,心里祈祷先生千万别再带回来几条大蟒蛇。
时叙目送他们离开。
谢先生的生日宴在谢家庄园中举办,庄园内植被葱郁,灯火明亮,喷泉与灯光相映,极具设计感,在夜晚的月辉下,美的几乎梦幻。
时叙没有走远,被侍者带进屋后,随便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四周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便静静的垂目思索。
周围侍者来来往往,实际上皆谨慎又不扰的照顾着他。
家主亲自带来的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谢家遭受到慢待。
这种不动声色的照顾很快被时叙发觉。
在一名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年第三次给他添水,并细心询问他是否需要一些解闷书籍的时候。
时叙轻轻眨眼。
在生日宴上看书,好像哪里不对,可是面前的人面色如常,好像多困难的事都可以帮他做到。
时叙不想为难人,便笑着站起来,对少年弯下眼,温声拒绝道:“谢谢你,不过没关系的,我只是想一些事,你可以先忙其他的。”
少年听罢眨眨眼。
他看着时叙,似乎是几次照面让他对时叙感官很好,除了规整的好像模板一样的问候,他悄悄道:“没关系,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家主了,今晚这里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您重要。”
他完调皮的笑一下:“我爷爷,就是门口那个怕蛇的怪老头,也耳提面命告诉我,我今晚什么都不用做,但一定要把您照顾好。”
“您是家主的客人,可不要跟电视剧上似的,被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虽然我觉得这种人应该不会出现在先生的宴会上。”
他完又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
谢家历史悠久,一些十分古老的习惯被沿袭保留下来,少年明明看起来朝气蓬勃,有些话却认真到刻板。
时叙便笑着对他摇摇头,正要不会的,角落安静,甚至没什么人过来,就忽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不加遮掩朝着自己看过来。
时叙抿唇,下意识朝目光的来源看过去,便看到周硕跟在一名身形微胖的男人身边,眼眸微眯,一眨不眨朝自己看过来。
他的神情诧异古怪,觉察时叙看他,顿一下,投来怨毒一眼,然后轻轻拉住身旁人的衣袖,低低着什么,面色委屈,像在告状。
他们离得近,也没有刻意遮掩,隐约能让人听到:“霍总,就是他,俞少那天因为他,发了好大火呢,应该是俞少重要的人吧。”
“我人言微轻,不敢反驳俞少的话,可是俞少知道我是您的人还这么,我是没什么,这是不给您面子呀。”
“这件事,我每次想起来都特别难过,其实在我心里,我怎么样都可以,怎么被欺负都行,就是不想霍总您被看不起,您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他们声音不算,断断续续的,全被周围人听到。
白衣少年唇角微抽:“……”有内味了。
时叙顿一下,有些头疼。
周硕身旁的男人听到,却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尤其在听到俞凉名字时,他的眸子里飞快闪过愤怒。
他抬头,直勾勾看向时叙,面色看起来相当不屑。
想也没想,他冷笑道:“这么来,这是我那个好外甥的心头好?好啊,在家里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敢把人带到谢先生这,嫌不够丢人的?”
他着,面色铁青,做出难以忍受的姿态,好像同面前人站在同一空气里就是不能忍受的事。
作为霍家幼子,大权却被长姐握在手里,他本就讨厌俞凉存在,没有一天不想俞凉和他母亲滚。
可有霍女士从旁护着,这么多年,他也没能成功的对俞凉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候,似乎是感觉终于抓住俞凉把柄,他指责的声音变大,愈发口不择言:“这种人也配来谢先生生日宴,我看还是趁早滚蛋好。”
白衣少年听到他的话,眼皮一跳,不可思议睁大眼。
周硕听到他连俞凉一起骂,心头也是一跳,下意识拉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手挥开。
“你做什么。”他不满的看身旁人,不解道,“霍家与谢家有合作,谢总难道会不卖我一个简单的面子?”
“俞凉不,好歹算半个霍家人,他算什么东西,我一会就对谢总,把他赶出去。”
他着指指时叙,显然知道自己拿俞凉没办法,故意留了一手,只逮着时叙欺负。
时叙:“……”
白衣少年:?
这尼玛,认真的吗,有些人话太傻逼,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来是不是反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