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只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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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昭明推开门,叼着烟,对后面跟的人道:“进来吧。”

    谢然不愿意让他碰时叙,他也没强求,报完名就没再话,混不在意往前走。

    谢然跟着他,在黑暗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人停下,抬手,在夜色中推开一扇门。

    逼仄的门,甚至没有谢然自己高,隐藏在黑暗里,像联通着异度空间。

    谢然抱着时叙,没动。

    陆昭明转头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笑起来。

    “进来吧。”他懒懒道,“得快点,被发现,你别想要时叙了。”

    不知是哪个音刺激到谢然。

    谢然没再什么,矮身,弯腰抱着时叙进了门,浑身戾气剐蹭到陆昭明,气的男人大骂,“收收你的能量场,有这功夫,不如留着抢人。”

    谢然往前的动作就顿一下,脑海中不知道哪根神经和他对接上,呼吸一下,眉目间的戾气平了。

    陆昭明这才满意,但还是不愿意和他离得太近,指挥道:“这是我的地盘,不用担心,你随便找地方坐,然后把他的记忆卡拿出来。”

    末了提醒:“他兜里那个。”

    陆昭明不开口时像块冰,开口又像土匪,谢然环视一圈不大的空间,最后选一块稍微平整的,似乎有蓝光流动的平板坐下。

    陆昭明屈腿拉了凳子坐,一看就笑:“不愧是男主,直觉就是好使,那可是我攒了好几百年的能量场,虽然跟你比差了点,也算不错了。”

    他叼着烟,手臂伸直搭桌子上,又微弯下,别过身,似乎是觉得我有意思,道:“还真巧,今儿你要是不在,我可就靠它了。”

    他的话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也不在乎谢然能不能听懂,只是想到了随口就,同时拉出块面板,手下飞快输入什么。

    他在赶时间。

    谢然看出来,一手护着时叙,一手把时叙口袋里发着蓝光的卡片拿出来。

    他没多问,没问这方独立在世界外的天地,没问陆昭明口中的几百年,更没探究对方过分年轻的相貌。

    他看出来,无论目的,陆昭明知道些内幕,他在想办法救时叙。

    那就是在帮他。

    谢然低头看手指间冰凉的触感。

    花瓣透明,平时就是很普通的装饰物,当它亮起来,像有数据在其中流动,对上陆昭明手中的“记忆卡”。

    “放这。”陆昭明啪啪着字,随手抛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有一块的凹槽。

    他夹着烟,眼睛微微眯起,要笑不笑。

    他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看看吧,这傻逼主机费尽心思瞒着老子的,到底是什么。”

    谢然抬眸,神色未变,又听他道:“不想知道吗?时叙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

    南街是一条非常古老的弄堂,时叙在这里长大。

    他姓时,但其实并不是时老师的孩子。

    时老师一生未娶,也就凭空生不出这般大的孩子,并且时叙和时老师生的并不像。

    有时候也会有人好奇,但整条街知道这些的人已经很少了,祝许妈妈倒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她和街坊四邻麻将时略微提起过过:“叙叙刚来的时候,瘦瘦,穿个破塑料袋做的衣服,可怜哦,我给他吃的,都不会话。”

    她摸个牌,眉头皱起来,有点心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混蛋虐待了,怎么话都不会呢,等我做完饭出去,发现他拿着吃的,偷偷把门口的菜给我浇了。”

    “我当时那个心疼,就把他带回家了,给他找个祝许外套,祝许撒丫子回来,裤腿子都是泥,我气得揍这兔崽子,叙叙懵懵逼逼的,要把外套还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孩子从就心好,是让我别了,他看出来我心疼祝许,不想抢祝许东西。

    “实话,祝许那兔崽子的破外套,送人我都嫌寒碜,就叙叙没见过,宝贝跟什么似的。”

    “叙叙把它还我,那场面我是真受不了,真恨不得把孩子养了算了,可是家里还有妹妹,没办法,还好时老师他没人陪,把叙叙带走了。”

    她放下牌,面对着聚精会神听的众人,叹口气。

    她压低声音:“时老师后来跟我,叙叙当时是真不会话。”

    周围人惊讶,她摆摆手,不愈多,只是道:“我们当时也纳闷,好好一孩子,怎么不能话,后来他开口,我们才知道,不是不能,是不会。”

    “天杀的,七八岁的孩子,都没学会话,还有那破塑料袋衣服,我们差点以为叙叙是被抓走做秘密实验了。”

    有隔壁桌人听的着急,牌也不了,探头追问:“什么实验?那后来呢?”

    祝许妈妈便道:“后来看身上没针孔,后来这么些年也没人找,才作罢了。”

    牌场上众人纷纷摇头。

    都是街坊四邻,时叙从到大,都看在眼里,这时候猝不及防面对这些往事,都不忍心。

    有人道:“别了,别了,放学了,别再让叙叙听见时老师了。”

    众人恍然大悟:“对……对……”

    一旁有别地来看牌的人,正听的聚精会神,听人回来不能,感觉不解。

    他忍不住好奇:“怎么不能听,叙……”他着,想到自己跟人不熟,改口,“孩不知道自己身世吗?”

    其他人就摆摆手:“不是,叙叙聪明着呢,什么都懂,就是时老师年纪大了,前两年……唉,提起来伤心,总之不提就对了。”

    看来这叙叙在这条街还是个团宠,开口的人了然,自知了不该的话,点点头,专注看牌,不吭声了。

    不多时,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年音呼呼啦啦传过来。

    祝许妈妈听到,喜气洋洋,牌一推,站起来:“不了不了,这刚上初中没多久,二中呢,这群兔崽子,别惹事了,我赶紧看看去。”

    不明情况的人一听,惊了:“二中,这么多孩子,都二中的?你们这别以后是个状元街吧?”

    二中可是出了名的精英集中营,初中高中一条龙,不是优秀到极点的,根本进不去,据好多有钱人家的孩都想办法往里送。

    这烟雾缭绕的牌场里,显然坐不了什么有钱人,听放学了,探头的家长呼啦七八个,再听都是二中的,外地人惊了。

    这教育质量也太好了。

    坐着的人一听就笑,有孩子的家长跟着出去看了,不着急的继续坐着牌,边边笑:“可不吗,唉,天天什么都不烦,就怕孩子给自己学累了。”

    这听着是个喜欢表现的家长,认识人看到就拆穿:“可拉倒吧,昨还见你家吕晓抄家伙出去跟人干架呢。”

    吕晓妈妈听到干架,脸色一变,后来想想他们这边的兔崽子早不能用世俗眼光看待,遂淡定:“去呗,谁知道是不是跟叙叙出去行侠仗义了。”

    “上次十三那群兔崽子,堵着我们妹妹要钱花,不给就欺负妹妹,完了去跟老师孩子闹着玩,家长不要掺和,哎呦我这暴脾气。”

    “叙叙不是当场就带着人去修理了,等对方哭着告状,叙叙把按着人头做的模拟卷拿出来,还问需不需要送几本,你们没见,那子脸都绿了,家长还得谢叙叙。”

    “后来你们看,还有没人敢欺负我们妹妹,唉,我都想开了,架就呗,叙叙在,还能失了分寸?”

    众多家长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遂不管,呼啦呼啦搓麻将。

    外地人目瞪口呆。

    *

    门外,少年们从长街那头走过来,穿着蓝白的校服。

    祝许妈妈眼尖,一眼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时叙,少年身量未长开,挺拔纤细,正耐心听身边人什么。

    他身边却不是往常黏糊糊的兔崽子祝许,而是个眉目隽秀,生的极为好看的少年。

    青春期的少年干净,清清爽爽的,实际上都不难看,像时叙这样好看的祝许妈妈也不是没见过,却也不得不赞叹声这少年生的实在漂亮。

    只是走近了看到,少年脸上有剐蹭,怕不是给人欺负了。

    那孩被带过来就解释通了。

    祝许妈妈心里了然,怕不是这群兔崽子又惩恶扬善了,有时叙看着,不会出问题,她就没管,也没多话,怕伤害孩自尊心。

    刚好一行人走到眼前,看到探头的祝许妈妈,纷纷停下来招呼:“闻姨,牌啦,下午好呀。”

    骚一点的,就:“嘻嘻嘻,姨姨,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七嘴八舌,没人嫌多张下嘴吃亏,这也是时叙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不要眼睛里没有长辈。

    就连看起来清清冷冷,不爱话的漂亮少年,看看时叙,又看看其他人,也微微抿唇,有些不熟练道:“您好。”

    时叙听了,笑着摸摸他的头。

    祝许妈妈被逗得直笑,笑眯眯看时叙:“是不是今儿个家里来客人了,那姨姨就不留你吃饭了,有什么需要自己来家里拿。”

    祝许正站一旁跟人叽歪,闻言大声:“不用,妈,您太客气了,我送时哥就行,我可以!”

    闻女士一巴掌拍他头上:“要你多嘴!”

    习惯这对母子闹的众人顿时嘻嘻嘻笑起来。

    这是长街里一天到晚总能见到的景象,黄昏拉长,大家都习惯了。

    闻女士看到,笑着骂他们:“兔崽子们就知道笑,还不快回家做作业?”

    有人举书包给她看:“写完了姨,今儿写完才回来的,唉,作业好多哦,好累,回家让我妈给我炖鸡汤喝。”

    闻女士闻言看过去,一看人,乐了:“鸡汤可能没了,你妈牌场坐呢。”

    少年也灵活,一听,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行吧行吧,那我回去给她炖,祝她牌快乐。”

    闻女士噗嗤笑起来。

    起来很奇怪,这条街的孩,他们做家长的其实没怎么约束过,反而尽可能给了他们宽容。

    闻女士记得第一次听祝许架,差点没给她气炸了,抄着巴掌过去,对上一群少年湿漉漉的目光。

    模样最惨的少年,清隽的面容上剐蹭出了血丝,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她,跟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师站一旁解释:“您别怪他们,这次不是孩子的错,有几个不良少年翻墙进来寻衅滋事,他们拦了一下,也都有分寸……”

    闻女士听着,摸摸孩子的头,没什么。

    所以再看到孩们灰头土脸,闻女士的第一反应也不是他们做坏事了,而是:“没受伤吧?”

    祝许听了,窜后面给她捏肩膀:“没,没,哪能啊,技校有一伙菜逼……比猪狗还不如的东西老欺负我们同学,时哥给救了。”

    “妈,您看,同学长得多好看啊嘻嘻嘻。”

    “对呀阿姨,别担心。”

    被祝许推着进门,后面还有七嘴八舌的声音。

    时叙看着他们,也有点被逗笑,他温着眉目,挥别其他人,一手提书包,一手揉揉身旁少年的头,带他往前走。

    “走吧,我是一班的时叙,你怎么又被欺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