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盐酥鸡

A+A-

    崔馨悦正在家里炸盐酥鸡。

    这款风靡全国的吃难度其实并不大,但想做得好吃还是要花一些功夫。比如鸡肉选用肉质嫩滑的腿肉更佳,鸡胸太柴难免塞牙影响口感。鸡肉分块大要均匀,太大不容易腌制入味,太又容易炸得过火口感太硬。

    又比如腌料的比例和时间也是要讲究的,调料无非是再普通不过的葱姜料酒酱油胡椒,但比例错了或是时间过长,成品的味道也就乱了套。崔馨悦在外面吃到过酒精味完全渗入肉质,酒味重到他甚至能尝出来那料酒的牌子。这种腌制过头肉已然发苦了的盐酥鸡,让他合理地怀疑那鸡是死于酒驾。

    再有就是鸡块外侧需要蘸取蛋液包裹住的木薯粉的厚度,薄了容易炸散口感欠佳,厚了则更不可取。

    当然油温更是重中之重,成品的好坏,可以有一多半都归功于它。

    为了确保一次成功做出完美的盐酥鸡,崔馨悦查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方子,集各家之所长,还特意去绕道去东南亚超市买了最正宗的调料——和视频上推荐的一样。

    做饭和写代码不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

    ……毕竟写代码有编译器可以帮忙查错不是。

    他这边拿着红外温度计的测油温的空档,刚刚练完腿回到家的周飞羽正拖着沉重的双腿撑着家中的各个台面挪动着冲蛋白粉作补剂。

    崔馨悦是第一次炸盐酥鸡,原料准备好了做起来是相当快手的吃。把油温烧热,把鸡块一起放在笊篱里下锅,订好计时器。

    炸鸡的油温不高,所以也没什么可怕。包裹着白色木薯粉的鸡块沁入橙黄色的植物油中,边缘腾起细密的泡沫。

    九十秒的闹钟响起,崔馨悦捞出鸡肉放到一边下方垫着碗的竹筐里控油。他做的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的样子像在做什么精密的实验一样。

    还没等他复炸,鸡肉的香气就已经被油温激发出来,瞬间盛满了整个房间。

    周飞羽有点坐不住,蛋白粉喝在嘴里瞬间索然无味。

    崔馨悦紧接着开大了火,等着油温升高,顺便塞了一块体积最的半成品放在嘴里——竟然真的还不错。

    他本来还对自己的处/女作没什么信心来着。

    经过了一次和鸡肉亲密接触后的油脂颜色深了一些,扔下去一把盐酥鸡的灵魂九层塔,也就是罗勒(Basil),原本深绿色的枝叶肉眼可见地失水蜷缩。这也代表着,盐酥鸡被注入了灵魂。

    独属于盐酥鸡的异香扑面而来,崔馨悦忍不住哼起了那首著名的“叫卖十三香之歌”——《斯卡布罗集市》。

    等他唱完了一段才意识到,这首歌里面没有罗勒。

    油温烧得比之前更热了一些,用温度计确认过后,崔馨悦又把鸡块扔进去复炸了一次。这一步操作本质只是为了增加口感的爽脆度,为鸡肉裹上罗勒的香气。高温油脂能让表层蛋白质焦化从而保留食物的原味,也可以抽取食物中的水分提炼更纯粹的味道——别问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学到的,他好歹也是在生物组帮过忙的人。

    这次油液中的泡沫更大更密集了些,崔馨悦觉得自己被一种令人无比满足的香气包裹可能是整个制作中最美好的事情。

    把炸好的鸡肉摊开在吸油纸上防止凝结,他用指尖捻了一块刚出锅还烫手的鸡块塞进嘴里,舌尖来回颠倒了两下才不怕烫地吞下。这一口,连他自己都惊叹起来:“卧槽,绝了。”

    周飞羽喝完了自己的蛋白粉,正在水槽边冲洗杯子,就听崔馨悦这么感慨。

    真的,大概是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周飞羽很少听到崔馨悦对自己的作品有什么评价,有些时候他做完饭自己却连一口都不吃。

    这空前的反应让他忍不住也对那一大盘铺的满满当当的鸡肉产生了好奇——光闻味道的确是很香没错,但他向来不怎么吃炸物,最多也就能接受天妇罗。

    “老周老周,你尝尝你尝尝。”崔馨悦用牙签挑了一块蹦到他面前,“绝了,我都爱上我自己了。”

    周飞羽盯着面前那块散发着邪恶香气的食物:“我节食。”

    “就一块嘛。”崔馨悦撒娇,“就一块不会怎么样的,尝尝呗,我保证,剩下的一块都不给你留。”

    “……不了。”周飞羽艰难地牵起嘴角,偏过脸,“有第一口就有第二口,这种事还是不要破例的好。”

    看他这幅为难的样子,崔馨悦便也不再坚持:“好吧,那算了,替你感到惋惜……错过这只鸡,你的人生是遗憾的。”

    他径自把鸡块塞进自己嘴里,转身开始把炸好的鸡块通通装到一个垫好了厨房用纸的竹筐里,往上撒调料:“厨房我用完了,你可以煮你的西蓝花了……锅里的油别动我还留着有用,你先用别的灶头——我去找罗安了。”

    眼看着他把炸好的鸡块全都装了起来,周飞羽忍不住出声制止:“这么多你都要拿走?”

    “这玩意儿就要现炸现吃,不能放。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崔馨悦瞥他一眼,“你又不吃,我就都给他拿过去算了。”

    周飞羽皱着眉挣扎了三秒:“……我尝一块。”

    “别了吧,你别破戒嘛。”崔馨悦插着腰以其人之道回敬他,“有一块就有第二块,我劝你还是别开这个头。”

    “我今天练得比较多。”周飞羽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走过去挑了块个头比较的鸡肉。

    然后掰掉了表层的脆壳,抽了长餐巾纸贴在泛着油光的鸡肉表面吸了两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还不错。”

    看他这幅样子,崔馨悦很是无奈:“哥,好看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周飞羽这会儿还不忘夸奖厨子,“悦手艺真好。”

    他嚼了半天,把嘴里已经被吮去了味道的鸡肉纤维衔到嘴边就要吐出来。

    “哎你干嘛。”崔馨悦看他越来越过分的行为干脆扑过去从他嘴里抢救出来即将无辜受难的鸡肉,支支吾吾地抱怨,“太浪费了吧。”

    虽然是无意之举,但事实被吻的周飞羽干脆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一个盐酥鸡味的吻。

    最后崔馨悦被吻得晕晕乎乎,已经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最终吞下了那块肉。

    “做吗。”他抬腿用膝盖顶了顶周飞羽胯间。

    “今天练的腿。”周飞羽为难道,“有点累。”

    “好几天没弄了。”崔馨悦不满,“上次你练的胳膊,再上次你练的屁股……”

    反正健身来来回回就那几个部位,也没见哪个训练是练脑子的。

    “你不是要去送鸡?”周飞羽余光瞟向料理台上的竹筐。

    “做不做嘛,不做我就去久一点撸猫。”崔馨悦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我可以自己动哦。”

    周飞羽听他这么,一巴掌拍在他臀上:“快去快回。”

    “得嘞。”崔馨悦笑嘻嘻地又亲了他一口,他嘴上有油,却毫无顾忌的蹭了周飞羽满脸。他怕再挨,抄起竹筐连鞋也没换,穿着拖鞋就踢踢踏踏地跑出了门。

    “Andrew!Andrew!来门送温暖啦!”两步就飞奔到了罗安家门口,崔馨悦把门敲得震天响。

    罗安很快开了门,见来人是他刚想客套:“崔,今天是什么……”

    “盐酥鸡!我答应你的!趁热吃别放凉了!”崔馨悦竹筐往他怀里一塞,“你先吃着,我有事先回去了!Later!(回见)”

    罗安抱着一筐炸鸡惊愕:“出什么事了吗……”

    “On fire!”崔馨悦控制不住自己笑得太浪,转身就跑。

    “What?Your house?”罗安焦急地问,但看他的表情又觉得不像。

    崔馨悦欢快的声音传来:“ME!”

    他跑得太快,只留身后罗安和哈士奇一大一地站在门口莫名其妙。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里,门没关,他在门口拖鞋一甩就把周飞羽扑进了床里:“宝贝儿我回来啦!”

    “按照传统结婚前是不可以同房的。”周飞羽话间就被他扒光了衣服。

    “按照传统咱俩怎么结婚!”崔馨悦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你是不是吃蛋白粉把脑袋吃坏了?”

    然而崔馨悦的雄心壮志显然没有持续多久。他骑在周飞羽身上晃了一会儿就觉得胳膊发酸,腰也使不上劲儿。

    再看那个身下干坐着不动的人,不由得气不一出来。

    “我不玩了。”他泄气地把腰一塌,这姿势如果没有一点助力无疑是太累了,快感来的太慢,让他丧失耐心。他来回蹭了蹭周飞羽:“你动一动嘛哥,就动一下。”

    “我不是不想动。”周飞羽呻吟了一声慢吞吞地撑起身体,全身酸痛的肌肉都在叫嚣,“我是……哎……真的动不了。”

    崔馨悦一贯是个知难而退的人:“那今天要不算了。”

    早知道还不如去玩猫。

    这么想着,他正要抽身离开。却没料到趁着分神的空档被拉进了周飞羽怀里被他狠狠地向上耸腰顶了几下。

    崔馨悦嚎了一声,但紧接着吹了声口哨:“可以呀哥,体力真棒。”

    “闭嘴吧你。”周飞羽不满地骂他,“撩完就跑,也不管我死活。”

    然而崔馨悦还不罢休:“你这样……谁知道你……刚练……练完腿呢?”

    “你再多一句可能会死。”周飞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接吻。

    身下一阵突然加速的挞伐让终于感受到快感崔馨悦有点缺氧。他错开头大口呼吸着,感觉身后抽/插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

    ——怕是没油了。

    他笑出声:“哥,还能再来一波不?”

    “不行了。”周飞羽承认得很是坦然,超负荷工作的臀腿都在叫嚣,强弩之末如他现在两条腿都在抖。

    “男人不可以不行。”崔馨悦重新开始前后扭起胯来,把自己半硬的家伙压在两人之间蹭来蹭去。

    “呵。”周飞羽像是听到了什么鬼话,“下个月叫你投一篇期刊论文行不行?”

    崔馨悦条件反射般的立刻咬了他鼻梁一口:“哥你学坏了。”

    周飞羽一哂,抬手抚上他的腰:“其实你也该练练。”

    “哥。”崔馨悦拍开他的手,“你再这样聊天就只能吃一辈子西蓝花了。”

    周飞羽识趣地没再接话。

    “哥,我又累了。”没一会儿崔馨悦又开始退堂鼓,“你技能冷却好了吗?”

    周飞羽不胜其烦:“还没,你再坚持坚持,有氧运动四十分钟以上才开始燃烧脂肪。”

    崔馨悦不依:“我不要燃烧脂肪,我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怎么能损失在这种没意义的地方。”

    周飞羽:“那就再晃一百下,我给你数着。”

    崔馨悦不满:“你是人不是,我体侧做俯卧撑才做了五个。”

    “你话真多。”周飞羽嫌弃道。

    “那我走你自己飞机吧。”崔馨悦回他。

    周飞羽道:“今天可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

    “你这人真气。”崔馨悦嘟囔,“多少下了?”

    “刚刚没数,重新来。”周飞羽答。

    “我靠。”崔馨悦加大了晃动的幅度,“妈的我膝盖要青了。”

    “你再两句我就软了。”周飞羽捏了捏他的屁股,“叫两声来听听。”

    崔馨悦骑在他身上吐了吐舌头:“汪!”

    “好了这位同学请闭嘴。”周飞羽点评,“你老公要萎了。”

    “真的,蛋白粉喝多了会伤肾。”崔馨悦揪住他胸前的一点,捻了捻,“也许你以后的性福要靠我了。”

    周飞羽警告他:“请你不要话了。”

    崔馨悦没理他,又掐了掐他的大腿根:“不过你的腿好像真的细了点。”

    “没这个必要。”被崔馨悦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动作快要搞疯了的周飞羽咬牙,“就算你这么我也不会中途放弃的。”

    崔馨悦没搭理他,又自顾自地念叨:“我现在要是带着智能手表让他识别我做的是什么运动结果会怎么样,我要不要现在就试一下——你数没数啊到底多少下了?!”

    “我你够了!”周飞羽被他烦得忍不住,一把把人掀翻摁在床上。

    崔馨悦被他拽着脚踝拉到床沿,就着床的高度半趴着,被他从身后狠狠地贯进来。

    粗粝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只脚踩在地面,身后的冲撞又深又猛,完全称不上什么章法,但次次都变本加厉地顶在他的敏感之处,原本已经快要冷却的快感又逐渐被寻了回来。

    很快他的大脑就停止了思考,耳边似乎传来自己的抽泣声。

    他无意识地将全身重量放在跪在床上的右腿膝盖,曲起左腿全身紧绷地向后绕住周飞羽的腰间。

    站在他身后的周飞羽拉住他伸过来的脚踝将他顶得几乎跪不住。

    “不……不要了……”崔馨悦头脑空白地摇头,视线模糊,“哥,哥我错了……”

    “我了,别话。”周飞羽放开他的脚踝,手掌拂过他的身体,两指伸进他的口中搅动他的舌,拉出银色的丝线,语气听上去很危险。

    随后崔馨悦的哭叫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

    从那天起他才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