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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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散了之后,陆峥跟聂笙两人一同送宾客,如果想要在淮山县玩几天的,就安排酒店入住,如果有事情要走的匆忙的,就准备好车,有几名亲戚住下,陪老夫人待几天。

    而聂笙跟陆峥,当天晚上要赶回榕城。

    陆峥上了楼,收拾东西。

    客厅里面,聂笙陪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满不高兴,“好不容易来一次,多住几天。”

    她握着聂笙的手,笑眯眯的,“笙笙,你这个年纪刚刚好,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爷爷,早就有了孩子了...奶奶啊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喜欢玩,奶奶也不耽误你们,以后生了孙儿,我给你们带,这样多好。”这一顿旁敲侧击,聂笙笑了下,只好表面上应着,“奶奶,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

    陆老夫人,“也是..这事情,还是要怪峥!”

    陆老夫人看着聂笙跟陆峥长大,一直都知道,陆峥其实是不满意娶聂笙的,到后来还是娶了,但是总归是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也算是亲厚,陆老夫人对聂笙是赞不绝口,极为满意,自己的孙儿什么脾气秉性她也了解。

    “笙笙,峥工作忙,有时候,跟你有不合的观点,都是他的错,你不要放心上,奶奶帮你骂他,他就是还不懂,就是陷入迷障里面了,等他懂了才知道,我们笙笙才是最好的。”

    聂笙闻言,眉心抬了些许。

    她温声,“奶奶,我知道。”

    看着面前和蔼慈祥的老人,聂笙心里想,即使陆峥不提出来,她也会答应瞒着陆老夫人她跟陆峥已经离婚的事情,两个人的事情,何必让其他的亲人为了自己担心挂念。

    陆老夫人对聂笙这么好,怎么能承受得住击。

    这两人,老夫人真真切切的喜爱,聂笙能感受到。

    跟老夫人还有陆有容告别,陆峥先一步坐进了车里,聂笙又陪老夫人聊了几句,然后也上了车,车窗摇下了,她挥了下手,内心深处,突然有些伤感。

    不清的莫名情绪。

    这一路,三个时的路程,两人彼此没有话,车子先是到了聂笙的住处,她下了车,司机帮她取下了行李,聂笙没有转头也没有回身,拎着行李就往区里面走。

    陆峥看了一眼车窗外,徐徐的移开视线,淡声对司机道,“开车吧。”

    —

    洗了个热水澡,聂笙整个人都觉得舒服起来,她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给江醒胭开了视频通话,那端,江醒胭刚刚下了戏回到酒店,聊起了这部戏,江醒胭。

    “女一号女二女三,男二男三,都是资本咖,要么是大公司要么是投资商塞进来的,来也搞笑,戏份都加到飞起来,好几方不满意,我第一次碰见,今天我跟男二号还有男三号分别拍了同样的戏份,就看着这两方谁的胳膊拧过谁吧,到时候成片出来,留下谁的,删掉谁的。”

    聂笙很不理解。

    “还可以这样吗?”

    “投资商,就是爸爸。”江醒胭敷了面膜躺在床上,“就看哪个爸爸牛逼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拍了同样的两场戏份,跟不同的演员。”

    聂笙跟她聊了几句,了这两天去淮山县给老夫人过寿的事情,偶尔提了一句高皎皎,聂笙也没有想到,这个高家老夫人,跟陆老夫人竟然还有表亲关系。

    “高皎皎?不是吧,是你前夫塞进来的?最大的投资商竟然是陆峥?”江醒胭啧啧了两声,“那可真的是朗无心妾有意了。”

    聂笙低头看着书,翻了两页。

    “什么意思。”

    “按照陆峥的身价跟优越的外貌条件,无数的女人都想要在他身边,哪怕是不求任何的好处,卑微的想做个地下情/人,单单因为这个男人的皮相,就吸引了一群蝴蝶,但是陆峥,这一方面我还是要向着他的话的,他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自从与你结婚后,就没有单独跟女性一起出去用过餐,你陆太太也是威名在外,站在陆峥身侧,就是明媚耀眼的正宫太太,那些都是角色。”江醒胭拍了拍面膜,“陆峥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算是洁身自好。”

    聂笙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正宫太太退位让贤,能者居之啊。”

    “能者居之?”江醒胭摇头,“笑话,你觉得一个男人,跟一个品行优,相貌气质出众各方面极其优越的人离婚后,会找比这个差的吗?但是如果要找比这个优秀的,那眼睛真的要放在头顶上了。”

    确实。

    聂笙从就是按照陆太太的要求来教养的,颜值,气质,品行,学历无一不是最优越的,豪门太太的标杆可不是随意吹虚。

    —

    周五下午4点,聂笙接到了许越的电话。

    “太太,您之前养在蓝月湖的栀子欢要枯了,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

    以前,陆峥常年在外,偶尔几个月回来一次,聂笙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蓝月湖。

    聂笙正想点头同意。

    那端,许越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许越道,“太太,我这里有些事情,先耽搁一下,稍后我再给你回复。”

    聂笙也正准备出门,“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蓝月湖这一栋别墅,很好找,整个榕城独一份儿,为什么叫做蓝月湖,聂笙推开雕花铁门,走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庭院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泊,面积不大,但是入目可观,月牙形状,水流是深蓝色。

    院子里面,几盆花确实有枯萎的痕迹。

    聂笙收拾了一下,修剪了枯萎的枝叶,正准备用纸袋包好离开,但是看着偌大的院子,她想起来这是母亲的故居。

    聂笙的母亲陈华君女士送给女儿的礼物。

    指纹密码。

    聂笙开了门,换了鞋,走进了客厅里面。

    似乎许久没有人居住一般。

    空气里面,有淡淡的木质气息。

    聂笙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室内立刻一室的明亮,她转身,第一眼,竟然看到了,挂在客厅中央的照片,她跟陆峥的婚纱照。

    很大的一张,挂在正中央。

    陆峥穿着白色的西装,身姿笔挺,轮廓冷峻,而聂笙,一身洁白的婚纱,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部,两人靠在一起,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而陆峥虽然给人的感觉依旧冷傲不羁,但是眼底也有温柔的痕迹。

    谁看了,不赞叹一句。

    金童玉女,不论从那一方面来看,两人都是极其的般配。

    不过啊,现在,此情此情,在看这一幅婚纱照,聂笙心想,这不免,有些讽刺了。

    陈华君自己喜欢的装修风格很浓,雅致,国风,喜欢中式圆,寓意美满无缺,三层楼,家具设计皆是出自名家之手,聂笙上了楼,每一间卧室她都看了一眼,最后来到了书房,一股冷木香,看来这里真的是许久没有人气。

    但是卫生环境很干净,应该是每周固定有人来扫。

    书房的桌上,第三层抽屉,有一本相册。

    聂笙拿起来,坐在一边的摇椅上,上面记录着聂笙从到大,聂笙从就是个美人坯子,皮肤白,穿着粉色柔纱的裙蓬蓬裙,前几页都是聂笙自己,还有一家三口的合照。

    到了后面。

    还有陆峥。

    少年的五官从凌厉到慢慢的骨相开始拔尖,整整一本相册。

    有聂笙跟陆峥,从到大的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是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单膝跪地,手中拿着戒指的照片,应该是在私人场所,看样子,好像是聂笙的生日,旁边的背景有三层公主蛋糕。

    陆峥只有一个侧脸。

    聂笙也只有一个侧脸,穿着白色的礼裙,头上戴着镶嵌着钻石的皇冠,她低头的时候,眼底有浅涩的笑意跟期待,那眼神很亮,陆峥额前的长发遮住了眼,一个完美英俊的侧脸。

    将这一张照片定格。

    隔着照片,聂笙竟然能看出来,陆峥似乎是被人压着去求婚的。

    但是,这一幕,却意外的很美好。

    因为男人这张照片的别扭与不羁跟女人眼底的温柔期待,竟然格外的相称。

    就像是他脖子带着粉色水杯,手中牵着洋娃娃与她,不高兴,也不放手。

    相片的后面,一行钢笔字。

    这字迹一看,是聂笙本人的。

    【10月19号,陆峥跟我求婚。】

    合上相册,外面的天光已经暗淡。

    竟然已经到了晚上10点,夜幕来临。

    聂笙带着两盆根茎还能生长的栀子花,离开了蓝月湖,天色太晚,聂笙了一辆车,刚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号码,一则她没有存过的数字。

    但是她隐约知道,应该是陆峥的。

    刚刚接通,那端男人的嗓音穿透,“笙,给我开门..”

    手机离开耳畔,聂笙再次确认的一下这个号码,道,“陆峥,????”

    还没完,那端好像有一阵嘈杂声,有密码错误滴滴的声音,然后接着是什么跌碎的声音,然后是陆峥压着嗓音的声音,“十点了笙,长本事了你,十点了竟然学会不回家了!”

    那端男人的语调,不似正常,聂笙皱眉,“陆峥,你喝多了吗?”

    司机这个时候问,“姐,你还没,你去哪里?”

    聂笙了地址。

    那端传来陆峥的吼声,“艹,聂笙,你他妈的的敢夜不归宿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聂笙被突如其来这一句懵了一下,男人这一句声音可不,司机也听到了,空气静了几秒,只有男人沙哑而语句混乱的吼声,司机咳嗽了一声,聂笙低声道,“不好意思,这人神经病,喝多了发酒疯。”

    “聂笙你敢骂我?”

    聂笙对司机的这一句话,声音极其低,但是竟然还是被那端醉酒的陆峥听到了,顿时跟炸了马蜂一样,“夜不归宿陆太太,是谁晚上超过十点回家就他妈的别进卧室的,聂笙,今晚上我就让你尝尝睡客厅什么滋味!”

    不知为何。

    聂笙突然想笑。

    这是间接明,陆峥以前睡客厅吗?

    她以前,不是应该很顺从陆峥的吗?怎么舍得让陆峥睡客厅??

    聂笙听着手机那段,男人刻薄的语调,但是字里行间,倒是语句还算是正常,语言内容也算是规整,不进行言语攻击,但是似乎想用刻薄的语调在控诉她晚上没有回去是一件惊为天人的事情。

    聂笙停了几分钟,发现男人翻来覆去如同老妪一般语调渐弱,似乎真的是醉的不轻,喊着头疼,喊着让她递水,喊着她夜不归宿跟野男人鬼混又矛盾的喊着让她快点回去。

    语言逻辑,一点不通。

    她看着车窗外,十点的夜景。

    一片夜光。

    她静静,“陆峥,我们离婚了。”

    忽的,手机那段猛然沉静了几秒,长达一分钟,没有出声,聂笙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喝晕过去了的时候,正准备挂断通话,那端传来两个字。

    “放屁!”